藥香花田 第58章火焚
韓靜不是怕事的人,對于春滿樓的天香本就沒什么好感,
現下當然會站在黑子的一邊,她緩步走到癱軟的天香面前,當眾揭發她道:“天香姑娘是承認了自己的惡行了?你估計將受傷的黑子塞到我韓府,不就是想敗壞我名節么,看來我將你從春滿樓贖身出來,這個決定是錯的。”
天香一臉灰白之色,看著逼近的韓靜,不斷后退,雙眼露出恐懼:“你胡說,我才沒有想要害你,我哪會認識這個村外男人,更何況我也挪不動一個大男人。”
黑子踢了踢腳邊的石子,一個拳頭大小的石子從他腳下飛騰出去,擊中在百米外的墻壁上。
“轟隆。”一聲,石子如利劍一般在墻壁上敲擊出一個小窟窿,竟直接將整個墻壁穿透。
黑子目光冰冷道:“但凡觸犯過我逆鱗的人,我都會親自處理干凈。至于,那些環繞在她身邊的人和事,都會因她犯過的錯,而承擔無法承受的災難。”
一番話透著威脅之意,令眾人腦海中浮現一幕幕不好的場景,激起了一層又一層雞皮疙瘩。
“這位少俠何必嚇唬一個小女子,事情還未清楚之前,不能妄下定論。”魏易擋在天香面前,將她護在身后。
剛剛,他看著黑子輕輕松松的抬腳,漫步盡心的將腳邊的石子猛踢出去。明明是簡單的一擊,卻將厚實的墻壁擊穿,這份力量,實在令眾人震懾住。
魏易面色十分難堪,他再一次感覺不安。這種失控的感覺令他心底難受。
剛剛那一腳,若換成是他,也決計做不到讓石子穿透墻壁,黑子強悍的腳步與內力,絕非尋常人能做到的。
“人在做,天在看,若非做賊心虛。又何必見著我像是見了鬼一樣。”黑子冰冷的目光掃過魏易。全然沒有將他放在眼底。
天香被黑子清冷的目光瞪著瑟瑟發抖,她不敢抬頭去看這個男人。
黑子折身回到韓靜身側,突然眺望遠方天空。只見一陣沖天而起的火光彌漫天際時,他才幽幽道:“就算我不出手索取你性命,老天也會收你,自作孽不可活。”
感覺黑子情緒變幻。韓靜順著他的視線望去,同樣看到了沖天火光。眼底閃過一絲疑惑。
那里,似乎是集市中央位置。
不知怎么的,她腦海里莫名的閃過春滿樓的畫面,直覺告訴她。此刻是春滿樓出了狀況了。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我不認識你,別想用虛幻的東西來嚇唬我。就算是牛鬼蛇神,我也不懼。”天香明明懼怕的往后退離。口中卻依舊不屈不饒的嚷嚷著。
她不敢直視黑子的眼睛,對于容貌姣好但面色冷清的黑子,她仿佛看到洪水猛獸般,只覺得整個靈魂都被人鎖定住,有種不死不休的危機感。
“哎呀,市集方向著火了,天火降臨,必有妖孽。”突然,有人發覺了東南方位置紅透半邊天的火光,指著高空叫喚道。
“什么天火降臨?那是什么地方?”“看那里的位置,該是春滿樓附近。”所有人順著那人的方向看去,猜測道。
一人來不及繼續看熱鬧,恐懼的看著騰升至高空的火苗,一拍大腿道:“不好,可不要是我家出事。”
說完,便匆匆朝火光出急忙趕去。
人群走了一小半,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是村尾與村口位置的,并不用擔心自家房屋焚燒。
就在這時,數百米,跑去救火人們突然歡喜叫嚷起來,歡天喜地道:“幸好不是咋們家,整個集市只有春滿樓著火了呢,幸好幸好。”
“哎呀,這火真是邪乎,瞧著洶涌磅礴的火苗,仿佛觸怒了上蒼般,春滿樓該是作孽太多,才招來上蒼懲罰。”遠遠的,議論聲傳來,令人緊繃的心神放松。
韓府與集市中央不過幾百米距離,所以府門前的人聽得分明,議論聲再起。
“八成是春滿樓作孽太多,這才招來天火懲罰,她們強賣民女逼良為娼,欺善怕惡,最是骯臟。”
“一把大火燒了最好,往后我家男人就不會成天在花樓迷醉,整日不歸家了。”
許多婦人拍手稱快,對春滿樓著火一事沒有半點憐憫。
“燒了?怎么會著火,怎么會這樣,我幸幸苦苦積攢下來的銀兩,我憋屈了一輩子所存下來的血汗錢,都燒了?”天香喃喃自語,蒼白的面色仿佛失血過多,好不容易攀爬起來的身子,再次搖搖欲墜。
青鳶與天香聽到這個消息,對視一眼后,雙雙憋悶難受。
她們都是從春滿樓出來的人,雖然現在緊跟在魏易身邊,但春滿樓卻有她們近幾年來,幸幸苦苦存下來的銀票與珠釵。
這些銀兩她們都沒有帶在身邊,一是害怕魏易靠不住,將銀兩留在春滿樓也算給自己留一條活路,二是因為老媽子為人吝嗇,雖然將賣身契給了韓靜,卻她們將以往積攢下來的錢財牢牢扣在手里,分文不給,以此要挾她們調’教新來的姑娘,教她們舞技與床笫之術。
韓靜覺得不對勁,好好的春滿樓怎么會著火呢。
她湊近黑子身側,低聲詢問:“你是否能告訴我,這火可是你讓人放的?”
耳邊突兀響起的嗓音,讓黑子愣了愣神。
他轉頭去看韓靜,轉頭的瞬間,鼻尖突然問道一股芳香,清淡宜人,令人心頭悸動一下,那悸動的情愫蕩漾開,酥酥麻麻。
黑子捂著嘴輕咳了聲,他手掌遮擋住唇部,臉頰微微紅了些許,輕聲道:“我是讓他夷為平地,并未讓他傷及人命,該是沒有燒死人的。”
“我真好奇你的身份,真不知道我所救治的,是怎樣一個人。”韓靜聽他大方承認,略覺錯愕。
驟然,黑子臉上浮起的些許紅霞瞬間消失,他垂下眼眸道:“等你害怕我的那一日,我會主動離開。”
韓靜見他一副認真肅然的模樣,突然笑開了花,道:“什么害怕不害怕的,即便你是惡魔,只要未曾傷害我一絲半毫,我便沒有理由害怕。”
黑子捂著唇瓣的手垂下,深邃的眼變得神秘莫測,仿佛那里有一股特別的東西在暗自醞釀著,等待著生機勃勃的那瞬間。
天香失魂落魄的看著高空的火苗,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指著失神了黑子,尖叫的:“定是你做的,對不對,剛剛你說天譴,其實是你縱火燒了春滿樓,想以此報復我。”
被女人指控,黑子因韓靜柔和了三分的面容,陡然變得冰冷:“若我沒記錯,當初就是你將我扔在春滿樓的后山茅屋附近,讓我在雪地里冰凍了三日時間,隨后才命人將我扔到韓府后院中,讓我陷害韓靜,對不對。”
“是又如何?”天香瞪大雙眼問,這一刻竟顧不上其他。
黑子嘴角緊抿著,在天香不屈的目光中,緩緩道:“若是你趁我狼狽時,踐踏我的尊嚴,我會親手扼斷你的脖頸,送你去往極樂世界。”
充滿殺氣的嗓音回蕩在眾人耳邊,那濃重的血腥氣怎么也揮之不散,令人恐懼。
“不……我沒有,我方才是糊涂里,才胡言亂語,不是我,我沒有害你。”天香被嚇得雙腿發軟,片刻前鼓起的勇氣頓時煙消云散。
她不安的后退,甚至拉扯著青鳶的衣袖,哭道:“姐姐,你也可以為我作證,是不是,我沒有害人,更沒有見死不救,對不對。”
見天香極力否認,黑子沒有步步緊逼,索然無趣的將視線從天香身上挪開,緩聲道:“靜,這些閑雜瑣事先放一邊,你先與周郎中比試比試,稍后魏家郎君不是還有事要求你,速戰速決的好。”
一個求字,勾起了眾人的好奇心。
魏易得了韓府的茶園地契,往后就成了鄂縣最富貴的大家族,還有什么事需要求韓靜的。
“冰天雪地的,靜丫頭若想與周郎中討教一二,就速速開始吧,我們且替你們做個見證。”李家嬸子笑道,急忙催促。
韓靜瞥一眼被遺忘在角落的周郎中,鄭重點頭:“既然如此,便開始吧。若再耽擱下去,周郎中還以為我怯戰,想打退堂鼓呢!”
一句玩笑話,讓四周的人轟然大笑。
“靜丫頭初學醫術,就算怯戰也是應該的,周郎中絕不會怪責。”李家嬸子笑道,替韓靜圓了話。
“我也想知道韓少夫人的醫術如何,瞧你身邊這位俊俏郎君,聽說他腿上曾經長了一個極大的肉瘤,都被你治好了,定是醫術超群的。若咱們鄂縣出了個女醫者,也是可喜的事。”另一個婦人恭維道,言語之間都是信任與崇敬。
“李三娘可說對了,我是相信靜丫頭的。”李家嬸子沖婦人爽朗一笑,拍著她的肩膀,與之站立一塊。
“嗯,若能讓我大開眼界一番,在這冰天雪地里等候,也是值得的。”李三娘回之一笑。
三日前,她就曾遇見了奄奄一息的乞兒,那人腿上發臭的肉瘤已經黑得發紫。若眼前這個俊俏無比的男人,就是當日的乞兒,那韓靜的醫術便是真的。
甚至比周郎中還要強幾分,不然她為何這般氣定神閑的要與周郎中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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