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官之道 第十八章
李學之一行三人在三皮那里出來已經是下午兩點多,吃飯期間魏華拿出一千元錢給三皮叫他好好照顧瘸腿孩子黃勁的生活,也給孩子的奶奶送點營養品,三皮當下胸脯拍得山響保證每分錢都用在孩子身上,魏華還許諾抽時間去去孩子的家,準備資助他以后的學費和生活費。
一路上他們都沒說話,車停在政府樓前。小馬去了司機班休息,李學之和魏華進了辦公室。兩點三十分,政府辦張主任進來告訴李學之說:“農業發展銀行的周行長和信貸主任趙主任已經到了會議室,棉麻總公司的王經理、汪經理在來的路上,已經通知了吳書記,他也會到會。”李學之點了點頭說:“我馬上就去會議室。”
政府樓跟縣委樓都是四層的建筑物。為了開會方便,四樓全部做了會議室。又分大、中、小三間,共產黨會多,所以根據會議人數分成三個辦公室是很必要的。今天由于人少就定在了小會議室。
小會議大概可以容四十人開會,一般政府內的部門會議、黨小組活動及專題會議都在這里舉行,相對就比大、中會議室要布置得強點。室內全部是沙發圈成兩圈,之間用茶幾放置茶杯筆記本。也沒什么主次席之分。會議記錄員小劉又兼接待員,負責衛生、倒水和會議記錄。
李學之和魏華走進會議室時,銀行的四位同志和棉麻的三位同志已經坐那里聊了一會兒了,他剛坐下,分管農業的盧副縣長也匆匆趕來。李學之說:“我們還等會兒,吳書記馬上就要過來了。怎么縣聯社的彭主任和財委的黎主任還沒到呢?”王經理說:“應該來了啊?我出來的時候還跟他們打了電話,怎么還沒到呢?”
說話間吳書記走了進來,后面跟著秘書小陳,還有彭、黎兩位主任。大家紛紛站起跟吳書記握手,吳書記說:“大家坐,大家坐,年年都要開這么個協調會,咱們就長話短說。有問題有困難直接說。先由棉麻的開始。”
王經理連忙打開筆記本,說:“今年形勢比較緊張,主要是資金緊缺,技術問題我們已經自己解決了。目前我們經過下鄉摸底,已經搞清全縣共種植棉花二十三萬畝,按平均畝產三點六擔計算,估計全縣總產量為八十八萬擔,我縣周邊縣鎮肯定有流入我縣的棉花,照往年經驗看應該不少于十五萬擔,這樣看來今年我公司要收購籽棉肯定超過一百萬擔。全國供銷總社和省市規定的棉花最低收購價格是三二九(棉花術語:意思是三級棉,棉絨長度二十九毫米)一點八元/斤。那么總的收購資金要不少于兩億,而且不排除漲價因素。照歷年的經驗只怕到時候還得追加收購資金啊!汪經理有份比較完整的報表,請各位領導過目。”汪經理將報表每人發了一份。
吳書記點了點頭說:“那農發行的情況怎么樣啊?”
周行長說:“反正每年都要錢,只曉得貸就不曉得還!俗話說得好:有借有還,再借不難嘛!你王老總要檢討檢討啦!”
王經理笑著說:“我見你老周一次就檢討一次,我檢討!但我有難處嘛,現在的政策你比我清楚,說老實話,這費力不賺錢的買賣只老‘公’在做!”
吳書記笑罵道:“你個王總就只曉得講怪話!什么老公老公的,都是老婆的老公!”
大家哄堂大笑,彭主任接口說:“周行長,你只怕不只一個老婆吧?”周行長一楞說:“老彭,你又造我的謠!”彭主任說:“我老婆只找我要錢,可找你要錢的太多了,我就肯定你不只一個老婆!”大家又是一陣大笑。周行長得意地說:“莫拿我開心,我現在煩得不得了,你說每天都是找你要錢的,看你怎么活!”
吳書記輕輕用手指敲了敲茶幾,說:“玩笑就開到這里,周行長你們今年可貸給棉麻多少呢?”
周行長說:“反正每年省市行都定好了貸款下放額度,專用資金是個鐵坨坨,跑不了的。可你只貸不還,我那專用資金又不曉得自己下崽,我拿什么貸給你?你們棉麻搞事太離譜!明文規定不許搞賒銷,你們偏偏要搞,積壓了幾千萬在人家手里!你們是錢沒看見錢,貨沒看見貨!上面來搞專用資金調查,跑到你們倉庫一看是,貨也沒有,總不能帶著領導們跑上海重慶看你們的貨吧?打招呼你們不聽,就只曉得手板一攤要錢!我看我在黃縣搞不下去了!”
王經理腆著臉說:“周大行長莫生氣,要不把市支行的頭頭腦腦邀齊嘍,我們棉麻公司請他們去上海重慶看貨?怎么著也要支持吳書記跟李縣長的工作嘛!我還特別邀請李縣長有空去上海重慶天津等廠家收貨款,出動縣級領導廠里怎么也會給點面子吧?再說了,不收棉花就是坑農,只怕誰也戴不起這大帽子喲!”
王經理一席話說的周行長無言以對,只好瞅著吳書記好解圍。
吳書記用手指頭點了點王金龍說:“王老板是真商人!老周啊,你困難我們也知道,也理解。可這棉花收購只有十幾天就要開始了,怎么著也不能讓忙了一年的農民把籽棉撂家里吧?要不讓李縣長陪你去市行跑跑?老李馬上就要是代理縣長了,應該去跑跑!”
吳書記猛地把話扯到李學之頭上了,大家一聽他要代理縣長,馬上就開始說:“李縣長恭喜恭喜啊!”盧副縣長滿是羨慕地說:“李縣長真的沖勁足啊!四年來了個三級跳!我哪天請你喝酒,給我也傳經送寶,怎么樣才能進步快啊!”黎主任更是直接:“李縣長這么一高升,這常務副縣長不知啊?”他這么一說,人們更是議論紛紛。
吳書記滿意地看著這一切,這正是他預料中的結果,笑說:“這是李縣長留出來的位置,那還不得他推薦人選啊!”
會開到這里完全跑題了。魏華、小陳饒有興趣地看著。李學之心里不由生出一絲疑惑:按常理吳書記不應該在這樣的場合說干部任免問題呀,為什么會這樣呢?難道是有意給我造聲勢?
終于會議得出決議:在周行長的妥協下,同意第一批鋪底資金五千萬在大收大購開始前到位,李學之跟周行長跑市行,務必用任何手段必須保證貸款全額下放。
下樓時吳書記說要到李學之辦公室坐坐,他我又高興又意外。看來吳書記是在向所有人表示支持李學之的信息,這讓他很感激。進了辦公室,魏華幫吳書記的杯子添滿了水,吳書記說:“小魏,還適應嗎?”小魏說:“吳書記,我現在覺得做得很好,很適應!”說完退了出去,拉上了門。
李學之說:“吳書記,不是說代理縣長的任命要過段時間嗎?怎么這么快就宣布呢?”吳書記笑了笑說:“遲早的事情還不如早點定下來,也讓你全心全意投入工作嘛。主持工作到底身份尷尬,也免得有人做手腳,代理縣長就不一樣了,至少名正了,名正才能言順嘛。現在縣里這么多事,可要你多辛苦嘍。后天是星期五,市組織部于明揚部長親自帶人來考察你,就是個過場,下星期一就宣布代理縣長。”
李學之站起來,激動地說:“我會做好我應該做的事情,為官一任,我必定造福一方!”
吳書記滿意地說:“我就喜歡你的正直務實!我相信我的眼光,相信你能為黃縣人民謀福利!”兩雙手緊緊握在了一起!
魏華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已經兩小時了,可怎么也睡不著。時間已是兩點多,他批上衣服,從抽屜里拿出一盒玉溪煙和一個打火機,拉開玻璃門走上了陽臺。
夜諒如水,沒有月亮的夜空,群星璀璨。他抽出一根煙點著,慢慢吸了一口,眼前裊裊的煙霧讓他更覺迷茫。
為什么?我為什么會在他面前哭,為什么會把埋藏在心里多年的秘密傾訴給幾個不熟悉的人?幼年的苦難和近年的順利,應該早被磨練得處事不驚、寵辱自若了,可今天為什么會這樣控制不住自己呢?
本來豆豉炒魚苗就已經鉤起早年痛苦的記憶,瘸腿孩子的遭遇跟三皮的仗義完全就是自己跟葛大爺故事的翻版!許多痛苦無奈的生活就這樣毫無意義地重復輪回,也許這樣悲慘的故事明天不知道又發生在那里。本來被自己深深掩埋了的痛苦經歷如火山爆發般沖擊腦海!堅實的外殼內裹藏的其實是最脆弱的心靈!李學之真誠的面孔仿佛當年一起在小溝小渠摸魚蝦的哥哥。
眼淚再次在臉頰上滑落,葛大爺的話又在耳邊響起:現在的黨員干部蛻變了,不再是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的了!魏華心里在吶喊:不,還有,我就要做全心全意為人民的干部!李學之就是全心全意為人民的干部!我要讓孩子們不受我以前受多的苦!不管用什么手段!我發誓!!
想到這里,魏華覺得內心豁然開朗,郁積在內心多年的悶氣似乎全部散出。精神立刻煥發起來,想起李學之有時眼神無意流露出的不信任,魏華默默地說:李縣長,我要然你以后知道,我魏華不是人們眼里的palyboy!我會用自己一切手段來支持你,要你也知道我也是有黨性有正義的干部!只要調集我的全部社會關系,一個小小的黃縣還不是小菜一碟!
魏華扔掉煙蒂,快步走進房間,拿起手機就撥關婷婷的電話。
關婷婷是省長關浩然的小女兒,跟魏華是大學同學,并不以容貌出眾的婷婷蘭心惠質,見家境富裕的魏華并無紈绔子弟的輕浮,也沒暴發戶自大的心理,反而默默資助校園里貧困的同學。魏華跟同齡的人一樣好學,但白皙俊朗的臉上有點淡淡的憂愁,有神的眼睛里經常迸出智慧的光芒。漸漸的婷婷芳心暗許,一起幫他資助貧困學生。
當婷婷出現在自己視線的時候,并沒有太多的激情,一個五官端正身材適中的女同學在諾大的中南大學有如碧波微漣,是那么的不起眼。但她也有一顆同情心,一樣會默默資助貧困的同學。在自己小小的空間里不時有她溫馨地問候和無微不至的關懷。在高興的時候她會陪我一起笑,在苦悶的時候她會用溫柔的眼神撫慰我。
終于在花前月下,兩人盟訂終身。大學最后一年也是魏華一生中最快樂最幸福的一年,父母對婷婷的溫婉端莊很是中意。但得知婷婷父親居然是n省省長時,魏華有點詫異,居然四年后才知道她是高干子弟!也難怪,怎么也在婷婷身上看不出一般高干子弟的驕橫跋扈,婷婷也戲謔的說在你身上也看不出億萬富豪的公子哥兒味啊!關浩然一家對魏華也很滿意,更何況關浩然和魏東星還是合作多次的好伙伴呢。
在畢業后魏華的去向問題兩人產生了分歧,魏華執意要進入行政部門但又不想利用關省長的關系,可婷婷希望兩人一起留在省城。最后魏華回到了南林市,而婷婷在省國稅局上班。雖然分隔兩處可感情依舊。
電話接通了,那端傳來婷婷略帶嬌慵的聲音:“哪位呀?”
魏華說:“婷婷,是我啊!這么晚打擾乖寶寶睡覺了吧?”
婷婷聽出是心愛的人的聲音,立刻撒嬌地說:“阿華啊,你又快一星期沒打電話給我了,是不是很忙啊?什么時候來看我啊?”
魏華說:“很快就會來了,什么時間你父母有空呀?我想請兩家父母吃個飯,把咱們的婚事訂一訂呢?”
婷婷興奮地說:“天啊!你終于想要和我結婚了,我真是太幸福了!可惜爸爸出國了,大概還得半月才回來呢!”
魏華笑著說:“乖婷婷,聲音小點,也不怕吵了家人休息,其實我倒不急結婚,可只怕你老了呀!你今年都二十六了喲!我可是為了你才結婚的啊!怎么感謝我呢?”
婷婷在電話“恩啊”使勁親了一口說:“這樣可不可以啊!”
兩人在甜蜜幸福中不知不覺聊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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