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有掛 119章:認不認?
轉瞬之間,劉澤清便被按在地上,扒掉了官服,然后拎起來,五花大綁,倒剪了雙手跪在地上。
他感覺出來了,剛進來的這一群人,面色剽悍,氣勢凌人,與起初圍住自己的長矛兵大不相同。
而他們肩上的那朵紅絨花,也將他們與其他人很明顯的區隔了出來。
他看著下令的那位青年軍官,在看其他人對這位青年軍官恭恭敬敬的態度,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
“你是駙馬,”劉澤清緩緩點著頭說道,“是萬歲派你來拿我的,對不對?”
周世顯看著跪在地上的劉澤清,心里想道,這個人曾經也是一位殺敵破陣的戰將,現在卻把自養得膘肥體壯,變成了一個危害一方的軍閥,一見之下,便令人覺得厭惡。
“不錯。”他淡淡地說,“張煌言,把萬歲的圣旨念給他聽!”
張煌言南面一站,取出崇禎的手詔,大聲宣讀。
“劉澤清辜恩溺職,抗拒朝命,結交親藩,擅殺朝廷命官,縱兵于臨清大掠,于淮安害民,累犯重罪,罪在不赦,著左都督周世顯并漕督李邦華辦理此案,將其鎖拿交部,欽此!”
劉澤清聽完了,臉色發白,嘴里不知道咕噥了一句什么。
周世顯坐在親兵送上的椅子之中,沉聲問道:“這些罪名,你認不認?”
圣旨里面的罪名,有的實,有的虛,有的好認,有的不能認。
“在臨清籌餉,有過。”劉澤清說道,“戶部不給軍餉,我們只好自己想辦法,天下的軍隊都是一樣,為何獨罪于我?”
“你認了就行,誰管你那么多?”周世顯說道,“給軍隊籌餉,總不見得會籌到你的府里去吧?”
劉澤清一震,不說話了。
“你在淮安不僅是搶掠,還任意殺害士子民眾,有沒有?”
“沒有。”劉澤清低聲說道。
“你在明春樓有一個姘頭,就因為有六個秀才在喝酒的時候,做詩惹著了她,你就敢把這六個秀才都裝了麻袋,一股腦全沉在了河中。”周世顯沉聲說道,“這件事,你有膽子不認嗎?”
劉澤清沒想到駙馬連這樣的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呆呆的看著周世顯,沒有說話。
“你慘殺兵科給事中韓如愈,整個山東省都知道,你認不認?”
“是我的手下瞞著我做的。”劉澤清又低聲說道。
“我管你。”周世顯接著往下說,“你結交親藩……”
“不曾有!”還沒等周世顯說完,劉澤清便打斷了,急急地說道,“馬化豹之事,我一概不知!”
周世顯盯了他一眼,幽幽地說道:“劉澤清,我不是三法司的那些大老,沒他們那么好脾氣,下次你再敢打斷我的話,就沒這么客氣了。”
劉澤清不說話了。
“我再問你一遍,結交親藩一項,你認不認?”
“不認。”
別的罪名好認,結交親藩這個罪,可大可小,大起來可以滿門抄斬,甚至株連九族,所以劉澤清咬了牙不肯松口。
“好。”周世顯先問下一個,“抗拒朝命,不奉詔令進京勤王,有沒有?”
“我那是墜馬,被地上的樹枝戳傷了腿上的筋肉和骨頭!”劉澤清抗聲道,“萬歲許我安心養傷,還賞下來四十兩銀子。”
“我倒忘了,你還詐領了內帑四十兩。”周世顯冷笑道,“哪條腿?”
“什么?”
“我問你受傷的是哪條腿?”
劉澤清沒防到有這一問,遲疑了片刻才說道:“左腿。”
周世顯一努嘴,許勇帶著兩名軍法官上前,將劉澤清的左腿驗看一番。
“稟報駙馬,沒有傷。”
“想來也是,傷筋動骨一百天,哪能這么快就好了呢?”周世顯淡淡地說道,“可若說是沒有傷,那劉大人又得加上一條欺君之罪,那該如何是好?”
劉澤清哪里會想到要當場驗傷,張大了嘴,說不出話來。
“許勇!”周世顯忽然喝道,“想來是你驗得不準,再驗!”
許勇與那兩名軍法官對視一眼,那兩名軍官默不作聲地把劉澤清掀翻在地,摁住了他的左腿,許勇拔出配刀,用刀背在劉澤清的左腿膝蓋上發力一敲。
劉澤清長聲慘呼,一旁的眾人仿佛能聽見骨頭碎裂的聲音。
“稟報駙馬,劉大人的左腿之上果然有傷。”
周世顯點點頭,看著劉澤清涕淚交加、喘氣如牛的樣子,絲毫不為所動。
“劉澤清,咱們重來,結交親藩一項,你認不認?”
劉澤清疼得面孔扭曲,嘶聲道:“不認……那是盧九德勾結馬化豹……”
“四位王爺好好的在船上,盧九德把他們搬進綰秀園,沒有你的準許,根本做不到。”周世顯平靜地說,“還有,你自己為了巴結藩王和世子,都送了多少錢?”
劉澤清嘶嘶地吸著涼氣,咬著牙不開口。
“好,你不肯說,咱們來問下一個。”周世顯點點頭,“你抗拒朝命,拒不奉詔進京勤王,有沒有?”
“我……我……”劉澤清瞪大了眼睛。
“對了,你說你墜馬受了傷。”周世顯也咬了牙,“許勇,給他驗傷!”
“我認了!認了!”劉澤清大聲喊道,“福王、潞王都是三萬,崇王五千,周王世子三千。”
幾個王爺的名字說出來,旁觀的眾人,人人心驚,像張煌言這樣知道內情的的,更是心中有數,劉澤清送給福王和潞王各三萬銀子,那是因為當時南京官員擁福擁潞,不相上下,所以他兩面下注。而對崇王和周王世子,就吝嗇的很,實在是精于算計。
“原來如此,”周世顯卻還沒有問完,“杜光紹平日里也沒少孝敬你銀子吧?”
杜光紹是綰繡園的主人,也是淮安首屈一指的大鹽商,劉澤清一愣,不知駙馬怎么問起這個。
“一萬兩萬的,是有。”他忍著疼痛回答道。
“也不算多,”周世顯點頭說道,“只是我聽說綰繡園耗費無數,才修成江淮首屈一指,那杜光紹肯把園子借出來給你們,倒是大方得很。”
“是借給盧九德……他們原是舊相識……”劉澤清艱難地說道。
張煌言看著駙馬,心中一緊。
杜光紹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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