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當 第一百九十六章 ‘氣’與氣的猜想
嗜血后的血衣軍將領,震驚了單于興泰。
那變化簡直比魅氏那種延壽秘法還要立竿見影...
呃,難道那些瘋婆子就是相中了這個才去獻媚朝廷?
單于興泰不禁深以為然。
沒有哪個女人不愛美。
能夠青春永駐是每一個女人的畢生夢想。
而他所見到的人里,惟魅氏一族的女人最為瘋狂。
且本該是延年益壽的互補秘法,卻被她們改造成了保持青春容顏的邪術。
瘋狂到為了短暫美貌而折損陽壽,又為了更加持久的美貌而不斷汲取他人陽壽...
但以單于興泰對武學的深厚見地,他認為那種秘法根本就不是汲取什么陽壽。
而是強硬霸道的奪取他人精氣。
人活一口氣,這句話多為解釋人的氣節。
但其實這源于上古先賢通過醫理對人體的一種解說。
這也是為何郎中診療某人時,經常說此人氣弱,遂虛而欠補。
無憂谷那些瘋婆娘所稱‘陽壽’其實就是這個‘氣’。
可人生而有異,血脈尚且有所不同,又何況是‘氣’?
他單于興泰能夠長命百歲,甚至身體依如壯年。
這憑借的就是他不斷練就自身的那一口‘氣’。
所謂拳腳修體。
所謂養精蓄銳。
所謂靜心凝神。
等等,這一切都是為了磨煉,為了滋潤,更為了提純自身的‘氣’。
精純無垢,肌體才能夠更為健康,因為剔透無暇,沒有雜質隱患。
而不管是手段柔和的汲取,還是強取豪奪,那得來的‘氣’終歸與自身不是同源。
交融之下,必然污濁。
所以,這其中又以童男的先天之‘氣’最為優等。
童男之身是因為較之童女先天性的氣盛。
且未破身的童男,其本身之‘氣’屬純陽,尚且精純。
但話說回來,哪怕奪來的再精純,再可以帶來即時利好,也肯定不會長久,因為斑雜的‘氣’本身就是一種隱患。
當然,要緩解這個弊端的方法也很簡單。
那就是不斷煉化,提純。
并且此種手段雖不是很多,卻也并不難尋。
這樣說不明白,但若說那種手段的另一個名字,基本就世人皆知了。
沒錯,說到這里肯定有人反應過來,那另一個名字便是內功!
若此說來豈不就很簡單了,但實則卻難如登天。
內家功法徐徐漸進,就是個水磨工夫,很費時間。
所以修內功之人單是自身的‘氣’,想要煉的堅韌精純,尚需數十載,再想煉化別人的‘氣’,豈不是更加難上加難?
有人會說那是你所修的內功不夠好。
但請恕他孤陋寡聞,自記事起至今將近百年的閱歷,觀摩過的內家功法,沒有一千也有數百,可他都未曾聽過有哪種功法可以快速精煉自身的氣。
另外,再說一點,“氣”并非內力,內家功法,的確是搬運體內的氣,按照功法的行功路線運行,從而產生內力,再匯于丹田,或者別的特殊竅穴。
但這里說的氣并非‘氣’,那負責搬運職能的才是‘氣’。
遂,內功力說的那個氣才是內力,是通過人體本身的‘氣’去不斷運轉從而產生,并脫胎于‘氣’的氣。
也正因如此,每個人的內力,哪怕外放,也能夠被自身控制和感知,這就是‘氣’的緣故,因為每一絲內力都是‘氣’的產物。
像單于興泰這種修煉自身的‘氣’達到大成圓滿修為的內家高手,其本身的‘氣’便已經相當精純。
所以他才能夠體會到‘氣’的精純所帶來的好處。
辟如,延年益壽,肌體衰老緩慢,甚至也可能會逆生長,這點他估計惟有超越大圓滿,達到另一個更高的境界先天,或許才能實現。
而像魅氏那些女子,他便可以很清晰的感覺到對方體內‘氣’的焦灼,那是本源之‘氣’對外來之‘氣’抗拒。
但礙于那些瘋婆子所創出的秘術的確太過強大,并自身不如何強裝精純的本源之‘氣’便只能忍氣吞聲。
遂,才會有焦灼的情緒。
而這所帶來的壞處,最直接的就是影響人的心智,令其變得偏激,暴厭。
同時,這也是為何單于興泰會稱呼魅氏那些女子為瘋婆娘的根本原因...她們本就是不清醒的。
話再說回來,單于興泰此刻雖不敢用‘氣’去感知那個血衣軍將領的狀態。
但他覺得,對方嗜血后的變化,肯定會有什么不為人知的弊端,或是隱患。
否則這天下間誰還費勁吧啦去苦修內功,直接加入血衣軍,一邊打架,殺人,還能夠順便提升修為,哪還有比這更輕松的捷徑了?不就是嗜血嘛?為了實力誰還在乎這個?
其實關于這點,雖卻如單于興泰想象是存在弊端,但卻并非他想的那個方面。
因為才從無憂谷跑出來的他,并不了解血蠱的特性(詳見一八三章)。
所以,他只是本能的從自己的知識層面出發來思考問題。
不過,隨著他的觀察,那血衣軍將領肌體得到提升之后,卻并沒有來繼續追尋他的意思。
單于興泰難以自仰的再次興奮起來。
為何?
因為他的推斷應驗了呀!
那些血衣軍,已經失去了對他的感知。
而這很有可能就是因為山間里那湍急的風!
風吹走了他身上的氣味,令對方尋找再也嗅不到他,也就再也無法判斷他的位置。
這更意味著,他此刻已經成功甩脫了敵人呀!
并且還成功掌握了一個在未來對抗血衣軍時,相當大的破綻。
若是利用得到,勝之難說,但想要脫身,可謂輕而易舉了。
但,單于興泰興奮同時,還是決定再觀察片刻。
萬一要是對方知道他在這里,所以故意耍弄他呢?
雖然這種可能很小,但面對血衣軍,再謹慎也不為過。
然,僅僅半柱香后。
那幫血衣軍就用行動再次證明了他的推斷。
喜不自禁的單于興泰此時心里,可謂真正的樂開了花。
若非敵人尚未走遠,他真相暢快的大笑幾聲。
這可是相當有成就感的事情。
當今誰能夠抓到血衣軍的破綻?
反正他是沒聽說過。
暗宗身為天下第一情報機構,但剛才他出來時也沒見對方提醒。
若說他們明知而不說,那絕無可能,不是他單于興泰自大。
而是身為大成圓滿高手的自信,和辨識友人的經驗。
那些暗宗弟子巴不得他再強大些,好來庇佑他們。
真有什么有助于他脫身的情報,肯定第一時間就交代了。
所以,他剛才發現的這個破綻,是獨一份。
終于,在積雪中自嗨不已的單于興泰再也看到血衣軍的身影。
且又在雪中,鉆行了些許距離。
才小心翼翼的從雪中出來。
而這時,他的視野中,哪里還有什么敵人。
這蒼茫天地間,已經重歸那一片白茫茫,再無那駭人的血色。
單于興泰意氣風發的朝著對面山林豎起一個中指,以表達他此刻難以言喻的心情。
同時內心暗贊先帝爺的各種小手式,用起來真的相當舒爽給力。
眼下,既然已經成功而完美的結束任務。
單于興泰選定了一個稍微繞遠的方向再次運起輕功,飛掠而去。
他這是要去與此前分離的那些暗宗弟子匯合。
一想到這里,他的嘴角又不禁翹起一抹高高的弧度。
他甚至好像已經聽到那個零八七的恭維之詞,且還是發自肺腑的!
嗯,那是個不錯的暗宗弟子。
回頭要是說的他舒爽了,待解決了武當這里的事情,可以跟他的上峰提點下他...
單于興泰一邊感受著耳邊流過的風,一邊愉快的胡思亂想。
不過,這反倒給他提速不少。
哪怕他是繞遠路,也很快超過了折返回去的血衣軍。
當然,這點單于興泰還未意識到。
畢竟,走的不是一條路。
他只是一波得利,想要再收一波實惠。
也就是那些箱子里的東西。
本著這個念想,單于興泰歸心似箭。
當即再次提速,可見他剛才,甚至此前逃跑,都并未盡力。
踏雪無痕,且幾乎化作一道殘影的單于興泰,卻在此刻忽然一頓,停了下來。
就連原本的好心情也隨之一散,化為烏有,取而代之的是一臉凝重,外加煩躁的內心。
因為他剛那一刻,又感知到了那股詭異的力量巫術。
甚至他隱約聽到了打斗聲和叫喊聲。
難道是有人在與那用巫術之人交手?
單于興泰側耳傾聽了片刻,判斷清了聲音來源的方向。
他有些猶豫,還有些擔憂。
因為那打斗聲竟然正處在他的路線之上。
他猶豫是對那詭異的巫術有些發憷,擔憂則是怕打斗之人會不會是那些暗宗弟子...
“嘿,媽了個巴子的,老子咋的也娘們上了!”單于興泰低聲罵了一句。
隨即,輕功再起,化作一道殘影的單于興泰直奔那聲源之處飛速掠去。
那速度較之剛才,竟然又快了些許。
沒多久,那股巫術力量越加強盛。
甚至他還感知另外兩股不弱于大成期的力量。
只是一股本該中氣平和如今卻夾雜著些許慌亂,一股則本應穩重守成眼下卻激進異常...很是怪異。
這均是那兩股力量最不應該犯的錯誤,眼下卻明知故犯...
單于興泰很是不解。
不過他速度不慢,沒多久便窺見了那三股力量的真容。
交手的是兩個胡子花白的武當道士,而在那二人不遠處則站著一名披散長發面帶輕紗的女子。
突兀的是,這冰天雪地里,那女子衣著很是暴露,一件單薄的長袍松垮的套在身上,卻連腰帶都為系上,大敞遙開,露出里面一件粉色的肚兜,和一條僅過膝蓋的白色褻庫。
然,更令單于興泰以為的是,他竟然不認識此女。
但看其打扮,分明是無憂谷魅氏那幫瘋婆娘的款兒。
就在單于興泰注釋對方的時候,那女子也輕眨一雙水汪汪,媚態天成的大眼睛,向他的方向看來。
單于興泰心提到了嗓子眼。
因為隨著那女子的視線而來的還有一股磅礴的,且以困擾他一天的詭異力量...
那巫術竟然是此女施展,而并非他一直在心底認為的魅芷蘭。
然而此刻不是他疑惑的時候。
他正在將自己的‘氣’,調運至面部五官。
這便是他之前想要實驗的另一個猜測。
他要試試抵御惑神咒的方法是否也可以抵御巫術。
所謂惑神咒,迷精,惑神,不控氣。
而巫術,精氣神皆在其操控范圍。
單于興泰知道這點,但他依然沒有隱匿自身的‘氣’,甚至他想要在封閉五感的同時,還要用自身的‘氣’去直接轟擊那巫術的力量。
這一天他一直在心底琢磨一件事情。
那詭異巫術雖然困擾著他,卻也給予了他直面接觸的機會,哪怕只是遠遠的感知。
其間,他憑借自身對武學,對氣與‘氣’的理解,在結合惑神咒的原理,他推斷,巫術是在一種將自身的‘氣’外放出體外的修煉方式。
惑神咒迷精,那是用內力發散至空氣中,并將其按照一種特殊的節奏波動,或者說震顫,從而令對方的視覺產生錯亂模糊。
而惑神,則是在其視線模糊的同時將內力,同樣按照一種節奏,快速震顫,并在其視線受阻的一瞬間直襲其掌握自身平衡的雙耳,令其產生在一種微不可聞卻真實存在的音波中,導致身體失衡。
但人的自身是有本能的,在雙耳感知受阻失衡的一瞬間,本能就會自主的來協調身體,以防摔倒。
這一失一調間,人的意識便被那一瞬間的沖突搞混亂了,從而眩暈,恍惚起來。
以上是惑神咒的原理。
可巫術,較之要復雜數倍。
且更加難以控制。
單于興泰在感知惑神咒所欠缺的控氣這一點時,曾多次,令自身的氣,或是通俗點說外放的內力,被奪去了控制權,而與他失去聯系。
遂,單于興泰才大膽的做出了假設。
假設巫術就是將自身的‘外放’且通過某種不為人知的秘法,可以令其快速模擬出與它所遇到的內力相同的節奏,或著說相同的氣息,從而迷惑內力,甚至令其反弒其主。
當然,想做到這一點,肯定相當之難。
單于興泰也曾聽過‘蠻族修巫,十巫九瘋’這句話。
為何瘋?
之前分析‘氣’的精純與斑雜時介紹過。
只是他不知,這適不適用在巫術上。
不過,‘氣’一旦離體,就失去了肌體這個天然的保護層,或者說容器。
而外界的天地間,卻有著各種肉眼,甚至感知不到的力量。
這些力量無不是‘氣’的克星。
稍有不慎,‘氣’便可能被天地間的龐大力量,所同化,剝奪意識,回歸本源,又或是被某種力量所直接擊潰。
而失去了‘氣’的人,就好像被一只脫水的水母。
會在很短的時間老去,死成飛灰。
但,反之,若是可以令‘氣’與外界天地間的力量,成為朋友,甚至再不被同化前提下,還能夠調動天地間的力量...
那或許就可以隨時模擬出本源氣息,令他人的內力,被誤導欺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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