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武當 第一百九十五章 追逃
高空俯視。
白茫茫的太和山間。
一股血色洪流,奔涌湍急。
細看下,還可注意到在洪流最尖銳的前端,有個小黑點正同樣快速移動。
他就好像那股洪流的領航。
又像是一位先驅。
忠實的帶領那抹血色,穿過山野,翻過峻嶺,漫過那白色的蒼茫...
單于興泰此刻很是后悔。
也頗為自豪。
起碼他以身作則的詮釋了什么才叫做誘敵,什么才叫做拉仇恨。
想必那幾個暗宗的小子肯定已經對他俯首拜倒了吧?
不過,這波血衣軍還真他娘的是陰魂不散啊!
仔細想想他剛才好像也沒做什么過激舉動...
貌似根本自始至終他就說了一句話。
好像也沒啥殺傷力吧?
飛掠騰挪間。
單于興泰抽空瞄了眼身后的血色洪流。
怎么不管他怎么藏匿,都會被發現?
好像他們自從開始渾身冒黑氣,眼睛放紅光之后...
一個個的怎的就跟瘋狗似的?
莫非...
單于興泰心底有個模糊的猜測。
只是礙于逃命,他還不能仔細揣測一下。
但,他卻有了脫身的計策。
身為大成圓滿的高手,身體機能,功法好壞,已經全然不是他再虛考慮的事情。
處在他這個階段,感悟自然,才是他首要關注點。
而他卻已漸漸觸摸到了皮毛。
辟如,風的律動,無常亦有常。
仔細感知,去親和的隨風搖擺,化作一片飄零天地間的落葉,便可乘風而是去,駕風而來。
當然,單于興泰才只摸索一些皮毛。
御風...還有些扯淡,預判下風勢,隱藏下自身氣息,還是可以辦到的。
不管,山林間的風多稀亂無章。
單于興泰現階段想要借勢還比較難。
時下情況危急,倉促下他必須尋得一處較為開闊的地段。
身后那幫子不知疲倦的瘋狗依然緊追不放。
他就哪了悶了,對方咋就能追上他的速度?
速度快的超乎常理,還特么始終能夠發現隱匿的他。
難怪血衣軍此前圍剿現場從未有過漏網之余。
果然有兩把刷子。
不過,若是他的推斷正確,應該能夠甩脫吧?
單于興泰心中也沒有多少把握。
畢竟,這也僅是他的一個推斷。
兩方你追我趕的,不知跋涉了多遠。
單于興泰終于出了山林,來到一個較為開闊的山間。
一股疾風瞬間呼嘯而過。
感受風的強度,單于興泰心中大喜。
這便是他要借助的勢。
回頭掃了眼。
已被他遠遠甩開,卻依然明確的朝著他的方向追隨而來的那些血衣軍。
單于興泰不再猶豫。
直接一個縱身,順風急掠,一下子就竄出了將近五十來步的距離。
然,這還沒完。
只見人還在半空的單于興泰,在即將落地的一刻,突然腰間發力,完全違反物理守則的,在空中來了個驟停急轉。
其身形竟又逆風而上。
當然,他不是又折返而歸。
而是斜插向前,直掠而去。
這一下較之剛才順風向,卻更遠一籌,幾近七十余步。
粗算下,這就是一百多步開外了。
要知道這一步非是小步,而是大步邁開算,將近一米的距離。
百多步出去,可不就是百米開外。
而單于興泰只能更遠。
只是若是與他之前起身的出發點,和他此刻落地的著陸點,兩者之間折算距離。
其實不過也就六七十步遠。
那他這豈不是多此一舉,費力不討好?
非也。
這正是單于興泰想要驗證的那個推斷。
具體如何,咱往下看。
已經費了老鼻子勁,才做出剛才那空中驚艷一幕的單于興泰。
此刻已經跨過了此處山間。
進入到對面的山林中,并趁著后方追兵還未能夠目視道他的時候,便快速找了塊厚實的積雪堆鉆了進去。
并開始調整呼吸,順著挖出的小孔洞,靜靜的等待追兵到來。
不一會兒,之前的那片山林開始嘈雜起來。
那些血衣軍身影已經緊追他的步伐而來。
哪怕他此前小心的沒有留下半點足跡,那些人依舊準確的找到了他剛才出林的那個地方。
單于興泰,開始集中注意力,仔細觀察對方。
他的推斷是否準確,成敗在此一舉。
而他也順便做好了時刻逃竄的準備。
畢竟,他只是驗證下。
又不是窮途末路,殊死一搏。
打不了他直接跑個百八十里,反正他大成圓滿的修為在那里擺著。
他耐力十足,怎是那些靠秘法提升的血衣軍可比。
這時,對面山林的血衣軍已經聚集齊全。
四百多膀大腰圓,頭戴面罩,長發披薩,渾身還烏煙瘴氣,紅光隱現...
那景象著實有些可怖。
但,這不是單于興泰的關注點。
他關注的是那些血衣軍停了,他們竟然停了!
在他被追的最起碼一個時辰時間里,對方可還是頭一次停下腳步。
單于興泰隱隱有些興奮。
這難道是他的推斷準確了?
那些瘋狂狀態的血衣軍,難道真的是靠著氣味來追尋他的?
不過,單于興泰目前還是無法準確判斷。
因為剛才他穿越山間的時候,是直接拼了老命才完成了那一次驚艷飛躍。
那是完全憑借著修為硬催出來的。
不是他的輕功身法多么高超。
他的輕功,只適合騰挪趕路,這憑空飛掠變向,幾近于翱翔...真不是他的強項。
收攏下心情,單于興泰此刻注意到血衣軍那邊好像有些異動。
只見,此前的那個血衣軍將領,一邊冒著黑煙,一邊緩緩的在單于興泰剛才的起跳點附近徘徊。
事兒蹲下,事兒四處查看,好像在比對著什么。
藏身在敵人對面山林積雪內的單于興泰眉頭漸漸皺起。
那個血衣軍將領貌似也不是毫無理智...
可,不等他琢磨。
那個將領竟忽然腳下一登,直接向著他這邊的山林直掠而來。
單于興泰當即大驚,頓時就要暴竄而出,繼續逃竄。
但也就在這時,那個將領竟然只是孤身抵達單于興泰這邊的山林。
且并未進入,而是在找尋著什么。
單于興泰見狀也有些摸不準對方寓意為何,但也沒有再現身的意思。
而是冒險的繼續觀察。
那個將領在他這邊的山林口又是一陣徘徊。
甚至站定在一處,一動不動默默感知起來。
也就在這時,單于興泰注意到對方的周身,黑煙突然濃密起來。
相對的,其間那時隱時現的紅光,也更加頻繁的閃動。
轉眼間,竟還有一小股,好似章魚觸手般的紅色觸手,從那血衣軍將領的頭部,緩緩冒出。
那些紅色觸手,性狀透明,好似并非實物,給人一種虛幻的感覺。
只是那四五根觸手在其頭部搖擺了一會兒,又突兀的縮了回去。
而隨之,那血衣軍將領卻是身形稍稍一晃,有些不穩的樣子。
其周身的黑煙也較之剛才淡化了不少。
單于興泰估計那個詭異的紅色觸手,應該耗費相當大,否則對方不會這個反應。
果不其然,那個血衣軍將領,移動的步伐不似起初那般穩健,而是有些虛浮。
那將領也不再動用身法,而是就這樣一步步的走了回去。
待其歸隊,立馬有兩個好似其副手的血衣軍士上前,將其攙扶向一旁坐下。
但,接下來的一幕,卻是令單于興泰再次驚駭。
只見,那位血衣軍將領,竟隨手指了下人群。
而后,一個士兵緩緩走出,站定在那將領身前。
接著一抬手,只見挽起袖口,露出粗壯的手臂...
就在單于興泰疑惑間。
那個士兵,竟然又忽然從腰間摸出一把小刀。
手起刀落。
一道深深傷口,被其用小刀生生割開。
但令單于興泰詫異的是。
那本應鮮血噴涌的畫面并未發生。
因為從那人的傷口中,流出的鮮血,竟然濃稠的甚至發粘。
像是膠質一樣,緩緩的拉出老長一道血線,并落進那血衣軍將領的口中...
單于興泰頓感驚悚,那人竟然嗜血!
傳聞血衣軍嗜血殘忍,弒殺成性。
原本他還以為僅是傳聞,可眼前的駭人一幕,無不證實那并非簡單的是個傳聞。
而就在單于興泰難以平靜的胡思亂想時候。
那個士兵再次震驚了單于興泰。
因為,隨著時間的推移,那個士兵手臂上巴掌長的傷口,竟然緩緩的愈合了。
而隨即,那個士兵竟然再次手起刀落。
將那個傷口再次劃開...
單于興泰光看著都感覺手臂一疼。
可想而知,那正切身體會的士兵是個什么感受。
但那士兵竟然眉頭都未皺一下,好似那割開的根本不是他的手臂。
見狀,單于興泰心中更為震驚。
心中也對血衣軍有了更新的認識。
無懼生死,悍勇無畏,傷而自愈,毫無痛感又或忍性驚人,嗜血弒殺,殘忍異常...
而這一切,卻是建立在一個本身有著小成期修為,且通過秘法,更可以瞬間提升到小成期高階,甚至幾近小成圓滿的修為。
并且,那個秘法的時限還相當的長...
起碼在他們激發秘法,再到現在,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
而對方的秘法狀態卻依然強盛如初,沒見有絲毫不穩和退卻。
念至于此,單于興泰不禁在心中吐槽。
這尼瑪哪里還是士兵,這特么活脫就是一群鬼軍!
他們就不是人!
不過,心中在怎么憤慨,事實依然是事實。
他改變不了分毫。
與此同時,他的內心,為武當而感到深深的擔憂。
面對這樣的軍隊,他們真的能夠戰勝...又或者退而求其次,他們能夠從這支鬼軍中生還嗎?
然,答案貌似是顯而易見的。
甚至還有著那一樁樁血案,為其佐證。
在其退位,被迫歸谷前。
那時的大乾江湖,縱使因為先帝爺的逝去而蕭條萬分。
但那也是門派林立,排的上號,且傳承數百年以上的也是幾十之數。
可現在呢?
五個!
僅僅只剩下五個...
那是他曾在谷中聽到一個又一個血淋淋情報的結果。
而如今,若是不出意外,還將在不久的將來,再被消減一個。
也就是他身后的武當。
難道,這天下即將被這支鬼軍席卷?
單于興泰不禁又想起無憂谷那幫瘋婆娘的所為。
或許那也是被逼無奈后的委屈求全...
不過,先帝爺曾說過,男子漢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
豈能為了一個懼字,而屈尊?
記得當年的凌霄城主就是條漢子。
雖然先帝爺曾說那人經常耍酷,不愛說話。
但記得那時向他匯報情況的密探說,凌霄城城主親率眾弟子,與血衣軍奮勇交戰一十二日。
生生給當時的血衣軍漸遠一萬余人。
但最后,卻不知為何,那凌霄城最后的一道門戶,自封后,卻再也沒有開啟,直接與整座城一起唄焚燒殆盡。
這是世人皆知的,但他卻知道更加詳細。
那道門的確沒有開啟,因為那里面以再無活人。
據說血衣軍不知用了什么手段,竟然悄無聲息,屠滅了城主大殿內的所有人。
后世有人曾懷疑傳言有假,親去查探。
但城主大殿的位置,除了一片焦炭廢墟,再無其他。
甚至尸骨殘渣都沒有一點。
同時也沒有在里面找到任何密道機關。
曾經被先帝爺評價需用三十萬大軍,連攻,帶圍困,也許要月于時間才能攻下的凌霄城。
竟就這樣,被五萬血衣軍,僅用十二天,就直接給滅了。
心中聯想一通的單于興泰,再觀那仍舊在嗜血的一幕,很是不寒而栗。
更是背脊冷汗突生。
不過,此刻的他也更加好奇。
這支鬼軍所小心翼翼運輸的那些大木箱子里面究竟為何物。
會不會是大乾秘傳的那種火器?
又或者是破罡箭?
除此二物,單于興泰真的想不出什么可以值得對方小心的。
不過一想,好似也不對。
對方小心謹慎...嗎?
對方可是傾巢而出,追他而來啊!
他可是注意到,那里可是未有一人留守。
全特么非常給面子的追他來了。
讓他在那些暗宗小輩面前狠狠裝了隔壁。
搞得他都有點不好意思來的。
終于,就在單于興泰百思不得其解的時候。
那個血衣軍將領終于在那士兵連續割開傷口六次的時候,示意對方可以停下了。
而此時在反觀那個士兵,卻已較之先前,沉穩雄健的步伐,變得好似那個將領之前一般虛浮無力。
甚至更為不堪的在歸隊后,直接腳下一軟,撲倒在同僚懷里。
同時,其周身的黑煙盡散,紅光閃爍的眼眸也恢復清明。
‘這是散功了?’
單于興泰心底疑惑道。
但,就在這時,那嗜血的血衣將領,周身忽然紅光乍現,甚至蓋過了其周身的黑霧。
“吼!”
好似野獸一般的嘶吼,從其口中發出。
而遠處偷窺的單于興泰突然雙目圓瞪,一臉不可思議的驚駭表情。
因為,他竟然看到,那血衣軍將領的斑白長發,竟在一瞬之間,變得烏黑亮麗,甚至那裸露在外的皮膚,也眨眼間變的更為白皙細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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