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隱 第九章 危機
其實林空也只是感覺有個影子在眼前晃了一下,根本沒有看清那到底是什么東西。
此時太陽還沒有下山,周圍數丈內也沒有花草樹木,視線還算開闊,林空可以斷定,絕不是什么飛禽走獸掠過。
由于眾人都沒有什么覺察,加上林空自己也沒有看清,想了一想,他最終還是沒有把這事說出來。
在毫無根據的情況下,若是冒然說出虛無實據的猜測,不僅別人不信,有可能還會給你白眼,完全是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林空可不想做這樣的冤大頭。
“少爺,老爺讓小的陪著少爺。”裝作若無其事的來到車舞面前,林空暗自提高了警惕。
現在一行九人之中,就數他和車舞最弱,若真遇到什么危險,兩人都將成為累贅。
林空只是一個奴隸,生死沒有多少人會在意,可車舞卻是不同,一旦出現危機,車震山等人勢必全力保護,這個時和車舞寸步不離,那再好不過了。
車舞正拿著木梳給黑貓梳理毛發,見林空過來連忙把黑貓塞到他的懷中,羞澀的說道:“抱著,本少爺去方便一下,你幫它梳吧。”
“噢!”
車舞把黑貓和木梳塞給林空,急不可耐的跑了,看來還真是憋不住了。
林空本想陪著車舞一起前往,順便做個崗哨,可想了一想還是放棄了,因為車舞這人很怪,每次方便都跑得遠遠的,像一個大姑娘似的,生怕被人看見。
一行九人都是男子,車舞的行為明顯有些怪異,不過他是少爺,加上車震山不管不問,其他人就更不好說什么了,全都視而不見。
林空一直都想教訓黑貓,可始終找不到機會,這下子好了,車舞身影剛一消失,林空便拿起木梳,狠狠的在它身上刮了兩下,疼得黑貓哇哇大叫:“小子,你到底想怎樣?”
黑貓被林空抓得死死的,沒有絲毫反抗之力,但它相信林空不敢傷它,所以說話的語氣十分強硬。
正如黑貓所想的那樣,林空的確不敢當著眾人的面,把它弄傷或弄死,不過給它一點小小的教訓,林空還是可以辦到。
死死壓著黑貓的腦袋,林空又用木梳狠狠刮了兩下,說道:“不想咋樣,只想讓你記住,和我林空作對,不會有什么好果子吃,以后最好老實一點,再敢耍什么花樣,就不是疼那么簡單了,聽懂了嗎?”
現在只有林空能夠聽懂貓語,即使有車舞為它撐腰,黑貓也沒有辦法告狀,眼看林空又舉起了木梳,黑貓連忙求饒:“等等,等一下,我有話說。”
“說什么啊說?做錯了事情就得受罰,要說等我刮完了再說。”林空舉起木梳又接連刮了幾下,根本不給黑貓求饒的機會。
在林空看來,像黑貓這類充滿靈性的動物,智商已經很高,所以有必要像對付人那樣,給它留下一個深刻的印象,只有這樣才能起到震懾的作用。
只恨黑貓的話車舞完全不懂,加上它也不會寫字,不然它非得寫一篇長長的狀書,親自交到車舞手中不可,揭發林空的種種惡行。
在經受一番皮肉之苦以后,黑貓確實怕了,它終于明白,看似憨厚老實的林空,其實是一個有仇必報,心狠手辣的角色。
待到車舞返回,黑貓已經被林空折磨得有氣無力,趴在林空懷里,就跟瞇眼睡覺一般,并沒有引起車舞的注意。
“少爺,這貓真是可愛,給它梳理一動不動,很有靈性。”一見車舞,林空連忙把黑貓遞了過去,順帶還奉承了兩句。
林空之所以這樣做,目的只是為了分散車舞的注意,以免他發現黑貓身上的異常。
一聽說黑貓很有靈性,車舞便昂起了頭,高興的將黑貓抱進懷里,說道:“那是,要不是它你早就死了,說到底它還是你的救命恩人呢!”
“呃……少爺說得是,等到了軍營,林空一定幫少爺好好照顧,就算是報答它的救命之恩吧。”
“本少爺正有這個想法,倒時軍訓累了,還真怕顧不上它,若是你能幫著照看,那太好不過了。”
聽到車舞這話,黑貓不由打了一個寒顫,頓時喵喵的大叫起來,腦袋不停在車舞身上蹭來蹭去,求車舞不要把它交給林空。
可惜車舞不懂,也沒有看明白黑貓所要表達的意思,反而以為黑貓十分高興,正在和他親近!
不能說話真是個悲哀,黑貓懇求了半天,最終換來的卻是車舞更加堅定的決心,以及林空不時偷偷傳來的得意眼神,氣得黑貓真想找根繩子上吊。
轉眼,太陽就要下山了,來福等人已經把帳篷搭好,飯菜也散發出香噴噴氣味,這時車震山也回來了,仿佛是算準了馬上開飯似的!
“父親回來得正好,就等你了。”車舞其實早就餓了,眼見車震山歸來,連忙端起了碗筷。
“吃什么吃?趕快收拾行李,立刻啟程,以最快的速度連夜穿過餓狼嶺,快!”遠在三丈開外,車震山就下達了命令,害得車舞連一口飯菜都沒有吃上,身邊的護衛就急匆匆的收起了碗筷。
“父親,到底出什么事了?”從懂事的那一天起,車舞還沒見過車震山如此緊張,心知事太嚴重,立刻收起了他少爺的性子。
突然間看到車舞嚴謹的一面,林空不禁皺了一下眉頭,因為在他的印象中,但凡有錢有勢家的少爺,個個都是昏昏噩噩,遇到什么事情頓時六神無主,而車舞卻是極為鎮定,就像瞬間變了個人似的。
也不知道為什么,林空忽然覺得不光是車震山充滿了謎團,就連車舞也開始讓人琢磨不透了。
思索間,來福等人已經收拾完畢,各自紛紛騎上了戰馬,這時車震山也正好走到了大伙跟前。
“都上馬吧,前面的路不大好走,大家都跟緊點,千萬不要掉隊。”車震山一邊翻身上馬,還不忘囑咐眾人兩句。
如同往常一樣,五名護衛和來福都沒有吭聲,既不探討也不詢問,但在上馬之后,這些人都情不自禁的把手放在了刀柄之上。
而且在開拔的時候,車震山還故意讓車舞和林空走在中間,他自己卻是緊緊的跟在身后,從種種跡象表明,車震山已經發現了危險。
眾人進入餓狼嶺,天色已經暗下,明月漸漸爬上了山頭,整片大地頓時被夜色籠罩,一股無形的殺氣緩緩升騰。
“嗷嗷嗷……嗚!”
遠處忽然傳來一聲狼叫,緊接著,各種奇異的獸吼聲彼此起伏,野獸們終于從睡夢中醒來,開始代替人類主宰這個漫長的夜晚。
林空在祭靈莊生活了整整十年,每晚都會聽到藏龍山脈傳來的各種咆哮,早就習以為常,倒還能保持鎮定。
可車舞卻是頭一次經歷這樣的黑夜,心里難免有些緊張,這從他不停的四處觀望就可以看出。
至于那只黑貓,早就嚇得卷成了一團,像一個毛茸茸的線球一樣,埋頭躲在了車舞懷里。
“停!”
剛進入餓狼嶺不足十里地,走在最前面的來福,突然間就拽住了韁繩,舉手示意大家停下。
這是一段兩面陡坡,中間有十余丈寬的瓢形路段,前方道路異常狹窄,只能夠容納一人一馬通過,誰要是選擇這個地方設伏,只需一名高手,就能夠阻擋千軍萬馬前行。
在車震山讓來福開路的時候,林空就看出了這人并不簡單,而現在來福身上所散發出來的氣勢,更加的證明了他絕不是什么家奴。
“月黑風高殺人夜,今個明月高照,諸位是把日子選錯了吧?”來福沖著黑蒙蒙的山道冷冷一笑,“唰”的一聲,從腰間拔出一件亮晃晃的兵器。
林空定眼一看,那居然是一把三尺多長,兩指多寬的銅柄軟劍。
軟劍劍身薄如紙片,韌性極強,兩側劍鋒鋒利無比,搏斗中能伸能曲,詭異莫測。使用這種兵器的人,一般都是內家高手。
來福剛一拔出軟劍,柔軟的劍身便“嗡”的一聲彈得筆直,散發出森森寒芒。
“還不現身,難道要我請你們嗎?”來福將目光鎖定在那條狹窄的路口,手中長劍一抖,寒芒又增加了兩分。
“呵呵呵,不愧是黑崎軍步兵營統領,果然有兩把刷子,我還真是小瞧你了。”黑暗中,緩緩走出一名身穿夜行衣,面帶黑巾的黑衣男子。
此人中等身材,不胖不瘦,除了一雙深邃的眼睛和濃密的眉毛露在外面,其它地方都被衣物遮擋,難以判斷出身份年齡。
黑衣人男子先是瞟了一眼來福手中的軟劍,隨后便把目光移到了車震山和林空等人身上。
將眾人打量了一遍,黑衣人扭頭說道:“都出來吧,九個一個不少!”
“嗖嗖嗖……”
黑衣男子話音剛落,四周頓時傳來陣陣破風聲,大約三十余人紛紛躍出,把林空等人團團圍住。
這些人的穿戴打扮,幾乎和黑衣人同出一轍,均是黑巾蒙面,手握鋼刀。
“保護大人!”
在黑衣人陸續現身的同時,五名帶刀護衛也拔出了腰間武器,將車震山和林空他們護在中間。
不知為何,車震山身上并沒有攜帶兵器,而且在見到黑衣人群起出現以后,他反而松了口氣,并策馬上前,吩咐道:“不用擔心老夫,你等保護好車舞就行了。”
車震山銳利的目光,從每一個刺客身上掃過,最終落到了先前發話的黑衣人身上,開口說道:“如果老夫猜測不錯的話,你們都是徐良請來的吧?”
“車大人好眼力,我等的確是收了徐大人的錢,不過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車大人可否賜教。”或許黑衣人覺得車震山已是囊中之物,絕無逃生的可能,所以也不急著動手。
“說!”對方不急,車震山就更不急了,他面無表情的盯著黑衣人,沒有露一絲懼意。
看似平靜的場面,往往隱藏著無與倫比的兇險,做為不多的幾個弱者,林空不得不為自己的小命著想,趁著雙方還沒有動手,林空悄悄向車舞靠近了幾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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