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金主 第一七五章 嚴肅點(求月票)
徐元佐對于這招是否奏效,其實并沒有把握。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
天知道那些三姑六婆是什么操行,萬一有人上桿子爬,來一句:“好啊好啊!正好我認識一個老尼姑,可以介紹你去她那里呀!”
別說沈玉君,連徐元佐都怕自己的應變能力無法招架。
所以徐元佐慢悠悠地晃蕩到了老太太屋外,偷偷關注里面的情形,順便嚇唬一下往來的陌生女眷。
等沈玉君飄飄然從里面出來,徐元佐方才知道,果然奏效了。
沈玉君用了徐元佐這招,那些刻薄的三姑六婆還真的被堵住了嘴。
當著沈老太太的面,誰能說“那就去吧”這句話?無不是出言安慰,說些“天生一人必有一人的姻緣”云云,還有人許諾要去杭州月老祠替她求符上香,雖然有騙銀子的嫌疑,但聽在耳中卻是十分舒坦。
從未享受過眾人呵護的沈玉君,別說是在演戲,就算真的萬念俱灰,此刻也能重煥青春。
她到底是游走江海的人物,很敏銳地發現了躲在一旁的徐元佐。
這小賊過來討賞了!
沈玉君干咳一聲,收起臉上的得意之色,緩步上前,裝出一副若無其事的模樣,道:“還行,比以往好些。”
徐元佐笑道:“那小弟就放心了。表姐日后有什么麻煩,盡管來找小弟,全都記在人情賬上。”
“你還真不客氣。”沈玉君一噎,但是轉念又想:這個表弟能夠想出這等手段,多半與“溫良恭儉讓”沒有半點關系,更不可能知道什么叫“客氣”。
“客氣的成本實在太高了。”徐元佐笑道:“姐姐難道愿意客氣客氣,把家里漕運交給小弟去做嘛。”
“妄想!”沈玉君眼睛一瞪。
徐元佐并不介意,繼續道:“表姐,小弟課余時候也在做點小營生。莫若散散步,順便交流交流心得?如何?”
“也罷,就當還你人情。”沈玉君偷偷撩了撩裙擺她不習慣穿女裝,剛才差點把裙子踩下來。
徐元佐一伸手。嚴肅道:“表姐,商者一諾,價值千金,這可開不得玩笑啊。你要這么抵賬。我就不跟你散步了。”
沈玉君眼里的徐元佐還是冒頭少年,一直都是副嬉皮笑臉、混不正經的形象,突然改變畫風,還真有些可愛。她噗嗤就笑了出來,道:“逗你玩的。人情賬不離人情,哪有你這般斤斤計較的。”
徐元佐登時換了笑臉,切入正題道:“表姐,沈家的生意是偏內江多些,還是偏外海多些?”
沈玉君只當徐元佐是個讀書人,并不將他視作生意場中人,全無警惕,只當滿足他的好奇:“自從收縮了通往西安的商路之后,父親把重點放在了漕運上。如今我家全靠船吃飯,田畝所出聊勝于無。江海卻是相差仿佛。”
“吃漕運這口飯的人太多。”徐元佐搖頭道:“還是走海好。”
“走海回報大,風險也大。”沈玉君道:“‘風險’一說便是從走海來的,可想而知。”
“沈家去日本么?”徐元佐低聲問道。
沈玉君知道附近沒人,倒也不避諱,何況她可是見過殺人的人吶!
“去日本倒是好買賣,但你知道從哪買貨么?”沈玉君問道。
徐元佐點頭,表示明白了。
這說到底還是渠道不通暢。
今年正是日本永祿二十年,“猴子”豐臣秀吉在今年出生,日本國政于去年被“第六天魔王”織田信長所統攝。如果從歷史趨勢而言,日本戰國時代已經開始走向尾聲。然而這個過程還有將近半個世紀。
戰國亂世,日本人都忙著開村戰,哪里有功夫發展工商業?尤其是商業活動,十分依賴穩定的社會環境。動輒有被搶劫的情形下,人們寧可藏在山里種點糧食,躲避戰亂。
“東海如今群龍無首,海上情形混亂不堪,此時插手進去實在不智。”沈玉君道:“所以我們走海也只走近海。一條線是走舟山,一條線是走威海衛。其實都是做海客的生意。”
徐元佐長長哦了一聲:“表姐。你為家里打點生意多久了?”
“從十歲起就跟著父親東奔西走,至今八年了。”沈玉君說話間又有些蕭索。
八年,抗日戰爭都勝利了!
都說女大十八變,可是你把女兒放在那種環境里,豈不是越變越像海盜!
徐元佐不由腹誹二舅,轉而又有些同情表姐。
女性在先天上缺乏狠勁和野心,若表姐是個男兒身,恐怕已經是海上小霸王了吧?
“表姐有沒有想過自己做遠洋貿易?”徐元佐攛掇道:“走日本、琉球。”
沈玉君搖了搖頭:“表弟你還太小,不知海上的險惡。”她頓了頓,道:“別說遠洋,就算是在近海,有時候看到商船都要防備他們突然轉成海盜。若不是我們沙兵威名遠揚,你當沈家能吃定這碗飯么?”
“原來那些人是沙兵!”徐元佐贊嘆道:“果然名不虛傳。”
沈玉君自豪道:“那是自然,都是親歷戰陣的老手。”
嘉靖大倭亂時候,東海海盜肯定不會放過崇明這么好的地方。然而他們終究沒有得逞,正是因為崇明沙洲的好漢們紛紛武裝起來,組成了保家義勇。
這些人本就是水上討生活的,舟船嫻熟,又因為是保護家園,沒有內陸援軍,可謂背水一戰、奮勇無雙,殺得倭寇膽寒,再不敢騷擾崇明。也因此將“沙兵”的名號打了出去,在東海上也是令海客敬畏。
沈本菁生意越做越大,手中招募的沙兵也就越來越多,有這私兵看護,才算立了門戶。
“一旦要走外海,首要缺少個帶路人,怕被同行排斥。”沈玉君道:“海上無非多船勝少船,大船勝小船,一旦被其他海商圍攻,半點逃生的機會都沒有。萬一丟了本來的產業,我沈家便在覆滅之間了。”
“姐姐顧慮的是。”徐元佐道:“不過天下事真有難易之別么?去做,難事也容易;不做,看似容易的事也難成。海貿之利豐厚,未來二十年間必有許多人要介入其中,東海也必將再出霸主。這等時候,我們若是慢了一步,就只有吃人剩下的殘羹冷炙了。”
“我們?”沈玉君輕笑道:“你還是想入贅了?”
“嚴肅點,這是正經討論。”徐元佐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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