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術宗師 第294-296章 故技重施
這是駱離沒有料到的,他還不能靈活掌握桔紅以后的經絡能量。
他想,或許已經到頭了。在赤紅這個顏色上控制好,是不是他的火屬性就練至大成了?
老丑沒見過,也不敢下論定。他只憑直覺分析:“應該還有上升的空間。”
“妖孽呀!”尚世江發自肺腑地感嘆,卻招來老丑的一計冷眼,趕緊閉口。
什么形容詞不好,偏偏用這個。
老丑岔開話題:“我們上來大半年了吧,至從報了平安,還沒聯系過棠道長,要不要下山去打個電話?”
聽他這樣說,駱離也想問問棠秘子的近況,不知他有沒有收那個徒弟。
他們來了隴族,從未下過山。并不覺得無聊,大家都是靜得下來的人,制藥練工,還嫌時間不夠用。
次日秉了族長,她欣然同意,叫了讓兩個隴族小伙陪他們下山。
除了打電話,還要買采購符紙,在東滬買的早丟在江里了。駱離許久沒有練制符術,尚世江也學到葛氏制符這一塊了,符紙成了必須品。
幾人說說笑笑,出寨子時,遇見了站在門口的昆西。門外不遠處的四個守門漢子也沒趕她走。
她早沒了當初少女的那種嬌態。活脫脫一個棉國婦人的樣子,眼睛里少許不甘,更多的是算計。除了老丑。三人眼光那是犀利,隔著五十米都看清了。
見他們越走越近,昆西立馬換上委屈可憐的樣子。可能是因為有隴族人陪著的關系,她也不說話,只是怔怔地望著他們。
尚世江和小本子被她的小眼神看得難受。
不過,并沒誰停留,跟著隴族小伙徑直出寨。
昆西趕忙追上去。用生疏的大秦話問道:“你們要下山啊?”
駱離想笑,回過頭來看著她。故意問道:“你也要下去嗎?”
“我...他們哪會放我下去呀。”
本以為駱離要問,她滴出淚眼欲滴的表情,悶不作聲。
聽見腳步聲,才知駱離已經邁步了。
大聲喊道:“可不可以幫我帶點奔饃上來。這里沒有,我特別想吃。”
那兩個隴族小伙子就怒了,喝道:“我們不會帶的,隴族人不許吃奔饃。”
小本子覺得這兩人太不近人情了,人家懷著孩子呢,想吃點饃饃都不行?再說她又不是隴族人,剛想質問他們,就聽小伙說道:“奔饃也叫鴉片餅,里面要加鴉片籽。所以族長禁止我們食用。”
小本子懂了,昆西吃慣咖喱和魚醬,隴族的飲食文化沒有被棉國同化。跟大秦一樣。這昆西吃不慣是必然,現在懷著孩子更是將究不了。
看在她是母親的面上,小本子和她商量:“要不我們給你帶點魚醬和其他小吃吧?”
昆西頓時露出欣喜的樣子,“好的,謝謝你們。”大著膽子又解釋了一句:“鴉片籽不會上癮的,咱們吃了幾百年都沒事。”
“行了。我們走吧。”小伙子瞪了昆西一眼,催著他們下山。勸他們不要被她的可憐樣給迷惑了。
然后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說著昆西的事情,搞得小本子都后悔幫他了。
昆西深受母親失寵的影響,用盡了辦法討好司馬源,現在搞得他們家雞犬不靈。她破罐子破摔,不是想辦法逃跑,就是撬司馬家的柜子想偷學秘籍。司馬瑤的爺爺病著,司馬虹脫不開身,司馬瑤有她自己的任務。而司馬源呢,越來越疼她,讓人不放不下心,害得全族人都得幫忙盯他。
她仗著懷孕,大家也不敢胡來,只得遠遠看著。
棉國人額頭微凹,鼻子扁平,五官比大秦人稍分散。大秦人要是長成這樣,多半是意志薄弱,性格暴躁之輩,以駱離從小學的相術,來看昆西的性格,真的是不準了。
上山容易下山難,體力不夠,那雙腿是會打顫的。考慮到老丑,這次他們選擇從外面的山路下去。
就算不走陡峭的天梯,到了半途,老丑仍是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隴族小伙見狀,把他們帶進一條小岔道;走了大概五分鐘,出現了一架鋼鐵制成的簡易索道,索道向山下傾斜而去,隱在茂密的樹樹中,看不到它的終點在哪里。
“大家退一步。”稍年長的那個隴族小伙喊道。
說著,他來到小本子剛才站的地方,使勁跳了七八下,一個鐵木做的方形“菜籃子”從石頭里憑空蹦了出來。上面還有繁體書寫著五個字:“核截五人。”
“纜車?”小本子驚喜萬分,“這個可以坐到山下嗎?”
“到不了,但可以少走兩小時的山路。”
明明寫著核載五人,他們五個人站進去,還有富裕的空間。
這個東西還真不錯,呼啦啦地不到半分鐘,他們就滑到了底。回頭一望,說少走兩小時,果真不夸張。
年輕一點的那個伙子笑道:“回去的時候,就不能坐六個人了,你們走秘道,我一個人把它推上去。”
尚世江看著他長得瘦精瘦精的,心道:還真有一把子蠻力氣。
再走了一個小時,就到了山下小鎮,太陽頂空照,看時辰應該是正午時分。
首先當然是先打電話,棠秘子可真是望眼欲穿。電話一接通,不出所料,先是劈頭蓋臉罵了他們一通。知得駱離的手好了,又趕緊說起合江的事情來。
他說那秦恒就是個學道術的料,現在已經被他收為親傳弟子了。
電話開著免提。大家聽棠秘子高興得不行,也被感染了,紛紛朝他祝賀。
小本子調侃他:“棠爺爺,你只教術法,可別教他做人啊。”
電話那頭的棠秘子愣了一秒,反應過來后,大罵小本子不懂尊老。
嘻嘻哈哈吵鬧一陣。以為他要掛電話時,他又說道:“任小麗打不通駱離的電話。就打到我這里來了,好像有什么心事兒,我只說你們都到棉國隴族去了。對了,你把那銅像毀了嗎?”
駱離關掉免提拿起話筒:“暫時還不能。可能等我制符術再升一級就可以了。任小麗還說了什么?”
棠秘子歡快的語調頓時沒了,“你真的對她沒意思?好好好,我再不問。我聽任小麗的口氣不如以往,變得有些強勢,好像還在糾結什么,總之怪怪的,到最后也沒說出個所以然來。”
“她如果再打電話來,你就說我有女朋友了。”
“行,你厲害。朵朵花叢過,片葉不沾身。”棠秘子調侃一句,知道他們還有事。電話費也貴,就不再多聊:“常來電話,別把我丟在這里不聞不問。”
駱離忍住笑,回道:“我們會的。”
六月三伏天,氣候炎熱異常,地熱從腳底下竄上來。整個人都像是站在蒸籠里。他們沒有心思閑逛,直奔目的地。小本子昨天晚上還在擔心棉國沒有黃裱紙。現在看來是多慮,很順利地購了齊符紙。
緊著,就被隴族小伙子們搶著拎過去。族長讓他們跟著下來,不就是挑夫嘛,隴族人還是把他們當成客人。
接下來就是去給昆西買小吃和魚醬,順便他們也跟著嘗了嘗棉國的特色美食。這一路上,駱離真是長見識了,敢情這里男女老幼個個都抽煙。比起隴族只是老太太老頭子才長年揣著一根大煙桿,棉國人真是民風奇特的。
日斜西頭,天氣突然轉涼,老丑的身體一冷一熱受不住,唇色發紅搖搖欲墜,發起了虛汗。
“中暑了?”駱離把住他的脈,郁滯不通,看來真是中暑了。趕緊找個地方坐下,準備給他先畫一張符治治,緩解一下癥狀。
老丑認為還沒出鎮子,免不了被人無意間看見,強撐著步子往前走:“走到山腳下再說。”
尚世江忽然感覺有些不對,剛想湊近駱離,就被他禁止了:“啥也別說,直接上山。”
小本子和兩個扛著東西的隴族小伙們后知后覺,此時才察覺到十幾米外,有兩個人快速離開。
明顯有問題。
到了進山的路口,駱離悄聲問:“隴族的機關都還可以用吧?”
兩個小伙自豪地點頭,又同時說道:“如果是吉布的人,我們不能隨便動。”
尚世江詫異:“棉國也有人懂術法?”
“原來是道士啊,那就肯定不是。”小伙子們不由輕松起來,只要不是吉布的人就好說。
駱離六人消失在山口半小時后,那兩個跟蹤的人才警惕地環顧了四周,悄悄跟隨而進。
途中,高個子邊走邊低聲用鸝國語埋怨:“或許已經被發現了,你逞什么能!”
另一個矮胖子,閃爍著小眼睛,反駁道:“是你要確定一下那個老頭子是不是真的沒有法力,我這不是聽你的嗎?”
“老子只是說說,誰叫你去試探的,費了好大功夫才求人家給我們弄上遮氣法術。你剛一運功,法術也破掉了,害得我們只能遠遠跟著,萬一跟丟了,我們就得餓死在這大山里。”
“我是你哥哥,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別再教訓我!”
“哼!哥哥,你膽子小我就不怪你,明明是你看見那老頭子不對勁,以為被發現了,運功想逃,還說什么試探。”
矮胖子氣得沒法反駁,躍過高個子朝前走去,猛地被高個兒抓回來,意識到不對,趕緊趴下。
原來穿過這片叢林,前面就是蜿蜒上山的小路,如果走過去,人家一回頭就能從高處看個正著。
矮胖子當真嚇到了。啥話也不敢說。高個子也懶得跟他計較,悄悄探處頭去,望著那條小路。疑惑道:“噫?怎么不見人了啊,還有別的路?”
“誰知道,我和你一樣,也是這第一次來。”
高個子恨瞪他一眼,懶得跟他廢話。
看看表,人家走了快一小時了,兩人再也等不了。出了叢林踏上小路。
山洞里的小本子都快等不及了,罵道:“那兩個傻子怎么這么慢。”
駱離給老丑畫了清水符。洞里很涼快,很快就治好了暑癥。
年長的隴族小伙笑道:“很快就能從鏡像里看見了,除非他們放棄跟蹤。”
話音一落,一直趴著鏡前的小本子就樂了:“還真是。笑死個仙人,駱離哥哥你快來看。”
“怎么是他們呀,咋找來的?”駱離看著這兩個一走三看,躬著身子掩耳盜鈴般的樸部祈和樸部尚,也忍不住笑。
“誰?還是熟人?”老丑和尚世江都問。
“這兩人姓樸,是鸝國人,去年冬天到東滬找我們去鸝國給他們家老樸先生治病。說是張啟山介紹的,前一次發病還是我師傅救的。”
老丑沒做多想,尚世江卻問道:“他們都會斂息符。看來也是道術世家,為什么要你去治病?”
駱離深瑣眉頭,等他們走得近了。仔細看了一會兒,換了好幾處鏡像終于肯定了猜測。
“上次來他們連小本子都不如,怎么會斂息符,我看是有人幫他遮蓋了法術。有這種功力的人還能不幫他們治病?居然要來跟蹤我們,打的什么主意。”
老丑的眼睛有異光閃過,咬牙切齒地道:“看來張老怪沒算到我們在一起。這兩人鐵定是他叫來的,遮氣術除了他還能有誰會?還等什么。直接弄死吧。”
知道跟張啟山有關,駱離難掩火氣。隴族小伙不用他多說,看準了二樸的步伐,等他們走到一塊石板梯上,按下旁邊的機關。
“轟隆——”
被收進石屋中的樸部祈和樸部尚嚇得失了魂,半晌才開始嗷嗷直叫。
隴族小伙指指一個竹筒盤大的銅管:“駱大哥,這里可以對話。你問完了,我們就開啟箭矢,把他倆穿成刺猬。”
尚世江一凜,夠狠的呀!
“二位樸先生...生...別來無恙...恙。”聲音回蕩在四四方方的石洞里。
二樸狼狽不堪,光聽見人聲,卻烏漆抹黑啥也看不見,更是嚇得發抖。
拜張啟山所賜,為免他們被發現,狠是把駱離的手段“夸獎”了一通,還特別強調那根紫帶。大小樸怎么能不怕。
樸部祈哆哆嗦嗦掏出打火機,剛剛點燃,就被高個子樸部尚給滅掉了:“你想死得更快?”說罷已是呼吸緊促。
駱離可不能讓他們就這樣缺氧死掉,再次說道:“有什么遺言。”
矮胖子大樸嘴巴最先利索起來:“駱道長啊,我們是來求你救人的,已經被你誆騙過一次,害怕你拒絕,只得這樣,我們沒有惡意。”
駱離問隴族小伙:“還能活多久?”
小伙了然,湊進銅管:“關掉通話口,最多能活一分鐘。”接下來用手給駱離比了個五。
二樸搓手頓足,要是他倆死在這里,知道不張啟山不會幫他們轉告家人;可是我們真的是來求人的,要不是家里人壓力大,他倆何苦來哉。明知道張啟山不安好心,但這個駱道長果然和他說的一樣,心狠手辣。
“駱道長,請聽我把話說完啊。”
說完這句,過了十秒鐘,高個子小樸仿佛在等駱離回話,竟然停住了。
駱離實在沒了耐性,爆起粗口:“你們兩個大傻逼,死到臨頭還玩心眼。老子已經知道你們就是張啟山的走狗,還讓他給你們用上了遮氣法。你們知不知道,他與我有不共戴天之仇,他殺我父母,屠我師傅;就憑你倆和他有過接觸,不管你們是什么身份,今天也別想活了。”
大小二樸勃然變色,他倆真不知道有這層關系,怪不得張啟山
來不及想太多。爭先恐后地表決心:“我們錯了,不該受張啟山挑唆,他是為了求財。我們花了一百萬才得來這些消息和遮氣法,和他并不是一伙,現在已經知道被他欺騙了,求你聽我們說幾句吧!”
“有屁快放!”
“好好...我倆是樸家的偏支,原本已經回了國,是那該死的張啟山又通知了堂叔;堂叔以為我們辦事不得力,拿住我們家的生計威脅。不來不行啊。如果有一個字是假的,就讓我們不得好死!”
駱離聽完。冷靜下來,不明白張啟山怎么知道他們在隴族,這兩人一找一個準。忍不住看向兩個隴族小伙,難道隴族有張的人?
不敢太明顯。駱離趕緊轉過頭,對二樸說道:
“會寫我國的字嗎?我給你們再開一個口子,你們就在里面事無俱細地把前后經過寫下來。包括你堂叔的病,家里的電話號碼,自己的功夫路數,在何時何地見過張啟山,對話內容是什么?要做到一字不錯,允許你們打草稿。”說罷,丟進去一疊剛買來的黃裱紙。再扔下兩只圓珠筆和一支蠟燭。
“這就是有活的可能了?”大小樸頓時癱軟在地,冷汗淋漓。
“干嘛給他們符紙?萬一”小本子很擔心。
“不怕,沒有符筆也沒有朱砂。就憑他倆能畫得了隱符嗎?我們先回去,我明天再下來看。”駱離心內焦急得不行,隴族有張啟山的內應,這好像是不可能的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他們在山下啟動機關,紅房子里的族長當時就知曉了。知道必然出了事情。此時已經守在秘道門口。
除了隴族小伙,其他人嚇了一跳。尚世江緊盯著兩個隴族小伙看,還以為他們中途遞了消息上去。
“族長,我有話問您。”
族長點頭,把其他人叫走,只留下駱離,就站在秘道外談起來。
駱離直言相問,想確定隴族人是否全都可靠。
族長有一絲惱怒,旋即開口:“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師傅常說這里是他最后的保命之地,你不信我,連他也不信?”
得了她的保證,駱離放心了,惹她不快也沒辦法。
又聽族長說道:“這件事情來得突然,你有沒有想過是你身邊人?比如那個原本就是七七門的人,和你半路收來的尚道士?”
駱離搖頭:“尚道士不認識張啟山,至于老丑,他是師傅信得過的人,而且我有朋友證明他是在七七門的手中死里逃生的。”
族長緊蹙眉頭,有些頭疼,下意識地抽出煙桿。駱離很有眼色,欲上前為她點。
卻被族長推開了:“那就只能是張老怪算術精湛了。”語罷,轉身而去。
駱離愣在那里,心里不舒服,族長這么容易就生氣了?他根本不信張啟山能卜算到老丑突然,他猛拍大腿:“不對,老丑身上還有張老怪下的禁制,怎么就忽略了呢。”
看來隴族也不能呆了,駱離趕緊跑回去,跟他們把事情說了。讓大家趕緊收拾一下,不能遷連隴族,必須馬上離開。
珠珠知道他們在山下遇到事了,跑過來詢問,恰好聽到駱離宣布要走。見他是認真的,話也沒說一聲就走了。
“曾叔,你干嘛還坐著?你的那些藥品不用收拾嗎?”老丑不走不行,他是有大用處的。
老丑清楚,張啟山現在是一個被打傷的光桿司令,駱離哪里會懼他,于是問道:“你是想讓我引張啟山過來,這是打算取他人頭了?”所以才離開隴族,怕傷及無辜嘛。
“對,知我者,曾叔也”駱離欲作輕松,見他一臉嚴肅,忙停住了話頭。
“駱離啊,我有禁制,我當然知道。但我還是跟著你們一起來隴族,為什么?”
小本子和尚世江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圍過來待聽下聞。
“鐘真人指點過我,下禁制前我就有所準備。后來康十三娘接我到棽山南,我在密族山下煉制了很多藥物,用藥壓制著。張啟山連我的生死都不知,更不會知道我在哪。與你相見之前,又借十三娘的法術化掉了一半禁制,還有一半我故意不化,因為里面有張啟山的血,那是活物,想要找他太容易了。就是為你留著取他狗命的。”
“你怎么不早說?”
真是意外之喜,如今尚世江功力提高了一倍,雖然學通《葛氏遺錄》還需要四五年時間,當個助手卻是綽綽有余。而駱離的經絡由桔紅變成了赤紅,量張啟山也想不到,七八個月時間,他們已經煥然一新。
“曾叔,帶我去找他。”
“找誰?”珠珠扶著族長站在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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