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錦 第93章:懷疑
    汪氏坐在回府的馬車上,氣得差點兒將馬車車廂給捶爛了。
    方才去找董氏算賬,誰知反過來被她數落一頓。
    當年要不是這賤人將餅畫得那樣大那樣香,自己能動心嗎?
    在京中隨便尋門親事,都勝過武寧侯府百倍。
    虧自己這些年都拿這賤人當真心,現在才知原來她一直拿自己當猴耍呢!
    真是越想越郁悶,越想越心塞。
    賤人賤人賤人!
    連罵了董氏三聲賤人之后,汪氏心中的濁氣才稍微消了些。
    不過,她要是知道葛正峰與董氏私下里安排的事兒,一定會跑去掀了汪家的屋頂。
    晚間吃飯時,定遠侯注意到汪氏一臉的陰霾之色。
    飯后等孩子們都離開之后,他就問汪氏,“你這一張臉黑得像墨一樣,又怎么了?”
    汪氏捏拳恨恨捶著桌子,怒道,“我今兒去找董氏了。”
    “找她做什么?”定遠侯皺眉。
    對董氏,他很不喜,甚至可以說是討厭。
    當然,他對所有人汪家人都沒什么好印象,包括汪正奎。
    “我找她算賬去了,瑩瑩落到今日這田地,全都是她害的。”汪氏忿忿的地道。
    定遠侯看著她,不由笑了。
    是被氣笑的,以前怎么就沒發現這婦人不僅蠢,而且還幼稚呢。
    他反問,“董氏承認錯誤了?”
    汪氏可沒聽出他的嘲諷,咬著牙道,“她是死鴨子嘴硬,怎會輕易承認錯誤。反過來還罵我的不是,真的氣死我了……”
    她大概說了下董氏的話,希望能引起定遠侯的共鳴。
    “董氏罵得好,罵得對,她只是保山,你要堅決不同意嫁瑩瑩,她還能拿刀逼著你不成。
    再說了。就算董氏承認了錯誤又能如何。能讓瑩瑩回去從前嗎?
    說到底,瑩瑩能有今日,全怨不得別人。只怨我們這父母的當年眼睛沒長正。事情已經這樣,你就莫再怨這怨那,省得惹人笑話。
    我們要向前看,為瑩瑩的將來好好謀劃。這才是正經。”定遠侯冷冷的反駁著,同時說出自己的想法。
    是啊。事情都過去了這些年,還抓得不放又有什么意思呢?
    汪氏也只得將這事暫且放下,與定遠侯二人商量起穆瑩瑩的將來。
    定遠侯讓她去找汪正奎,看能否為葛正峰謀個差事。可不能天天打著讀書的幌子在那兒游手好閑。
    同時他也會想想辦法。
    最初他還真的相信葛正峰要刻苦用功讀書來博取功名,得知事實真相后,他為自己的天真感到可笑。
    指望葛正峰考功名。還不如指望天下掉餡餅!
    如果葛正峰愿意腳踏實地的做人,他是愿意給機會的。
    誰讓女兒喜歡這混球呢。
    汪氏見定遠侯沒有再計較葛正峰的過錯。反而在這兒為他謀劃將來,很高興,答應去找汪正奎。
    二人又說了幾句話,定遠侯就起身告辭。
    高媽媽趕緊用胳膊搗了搗汪氏。
    汪氏扭頭看她。
    她趕緊眨著眼睛使眼色,并向著內室努了努嘴。
    明白她的意思后,汪氏臉一紅。
    “侯爺,等等!”汪氏壯著膽子喚道。
    定遠侯應聲留了步,回頭問,“還有何事?”
    汪氏眸含水光,面帶春意,柔聲道,“侯爺,天色已晚,剛下過雪,地上又濕又滑,您就莫回杏林堂了,就歇在這兒吧。”
    定遠侯頓時面色一肅,“不用,我會仔細看路!”
    說著,立馬轉身往外走。
    汪氏忍著恨意忙解釋,“侯爺,您別誤會,妾身讓高媽媽另安放一張小床就是。”
    “不用如此麻煩,你也歇著吧。”定遠侯擺擺手。
    然后他加快腳下步伐,頭也不回的離開了嘉和堂。
    汪氏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坐在那兒發呆。
    不知何時,雙頰上爬滿了淚水。
    定遠侯冰冷無情的拒絕,讓汪氏感覺這一輩子做人真是失敗。
    就因為喜歡他,當年拒絕了多少親事,而這些親事沒有哪一樁比他差。
    滿心歡喜的給他做了繼室,原本以為他會善待她,會和她琴瑟和鳴,一輩子恩愛。
    可結果呢,她錯了。
    她連一個死人都不如。
    眼下她一無所有。
    丈夫寧愿禁欲十幾年,都不愿再碰她一下,這對女人來說最大的恥辱和悲哀。
    生了三個兒子,因不是嫡長子,侯府的一切與他們無關,與她無關。
    女兒倒是嫡長女,可惜當年自己一時被鬼迷了心竅,沒能為她尋門好親事,害她現在寄人籬下,過得凄涼清苦。
    高媽媽拿了帕子給汪氏拭淚,溫聲勸道,“老夫人,您也別生氣了,有些事兒急不得,精誠所至,金石為開,再堅硬的石頭也總會有被捂熱的時候。”
    “無用的,他比最堅硬的石頭還要硬。”汪氏搖頭。
    “不,一定有用的!”高媽媽肯定的搖頭,勸道,“老夫人,侯爺不是石頭,他也是人,人心都是肉長的,總會有被感動的時候。”
    “感動?我真的不知如何去感動他?”汪氏將眼淚拭去,聲音寒到骨子里。
    高媽媽道,“這很容易的,侯爺在乎喜歡重視的人和物,老夫人您也去重視喜愛,久而久之,侯爺自會感動。”
    汪氏擰眉,“高媽媽你指的是寧氏那一家子?”
    高媽媽點頭,“沒錯,侯爺最在乎的還是世子一家人,還有侯爺又癡迷學醫,老夫人您只要發自內心深處的去善待世子一家人,然后再去支持侯爺的愛好,侯爺一定會動心的。有些事到時就會水到渠成。
    老夫人,您再琢磨琢磨,看奴婢說得可有道理?”
    汪氏沉默了。
    這些話董氏上回也說過,她也努力的去做。
    可每回只要一對上穆文禮那張臉,她怎么也親近不起來。
    至于老東西學醫一事,她不一直在支持著嘛,否則杏林堂那些藥材和工具都是從哪兒來的。還有那藥圃。可都是她使銀子的。
    她就將這些話說了給高媽媽聽。
    高媽媽搖頭,“老夫人,這些還不夠。您要做得更明顯一些。平日無事就多去杏林堂走動走動,再看看醫書,等侯爺來這兒時,您也和他說說醫方面的事……”
    汪氏認真聽著高媽媽說話。
    不知不覺中。有些話她聽了進去,然后依著去做。
    第二日。用過早膳后,她就去了杏林堂。
    定遠侯、古老和穆錦晨三人見她忽然前來,均以為發生了什么事兒。
    她就笑著說,“沒什么事兒。去年那場病之后我也怕了,就想著也該懂點醫術之道,平日里好好保護身子不再受病痛折磨。”
    定遠侯皺眉。開口想讓她離開。
    古老卻道,“學些醫理來保護自個兒的身子。定遠侯夫人這話有些道理,若人人都懂醫理,那生病之人應該會少很多,因耽擱病情而延誤治療之人也會少很多。好,那定遠侯夫人您就在一旁聽聽吧。”
    “多謝古老先生。”汪氏喜滋滋的應了。
    古老都這樣說了,定遠侯還能說什么呢。
    穆錦晨不信汪氏是真心想學醫,但也猜不透她的真實用意是什么。
    接下來連著幾日,汪氏都來杏林堂。
    看她坐在一旁聽他們說話,定遠侯渾身不自在。
    他不自大,汪氏更不好受。
    穆錦晨他們所說的什么醫理她根本就不懂,天天如同坐在云里霧里,剛開始聽還好,兩天下來,她就開始犯困了。
    有好回,她在打磕睡都被古老他們發現了,然后又強撐著去聽。
    穆錦晨看了就想笑,笑過后更加懷疑汪氏的目的。
    而汪氏開始后悔聽了高媽媽的建議。
    后來還是定遠侯忍無可忍,不想再看她在那兒丟人現眼,讓她莫要再去杏林堂了。
    汪氏求之不得,忙點頭應了。
    又與高媽媽商量著下一步該怎么辦。
    穆文禮從祠堂出來后,整個人又消瘦憔悴了不少,國子監那邊告了假,在家調養身子。
    二月二很快就到了,但汪氏并未請理發師來府給葛緩剃胎發,就像穆瑩瑩從來沒說過這件事一樣。
    葛正峰雖然極其的肉痛賺錢的機會沒了,可不敢再挑唆穆瑩瑩去找汪氏說這事。
    他十分擔心穆瑩瑩一個不小心又得罪了汪氏,要是被趕出了定遠侯府,那可真是得不償失呢。
    但在心里暗暗將穆文禮給惱上了,想著若不是他貪戀女色生病,女兒的周歲宴肯定是不會少的,那次損失的錢財總有一日要他還回來。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的過去,穆文禮的身體終于恢復了正常,但面上的笑容再也不像以前那樣明朗燦爛了。
    知琴被打之后也收斂了很多,不敢再放肆的來勾引穆文禮。
    文氏說到做到,等穆文禮身體好了之后,她就與他約法三章,安排他去知琴房里時,他莫要推辭,更不準許當面不去,而后背地里偷著去,還有去知琴那里時不許沒分寸的胡天海地。
    總而言之,她這樣做完全是為了知琴能早日懷孕,并無其他。
    穆文禮吃了虧之后就學了乖,對文氏所說的這些,他均點頭答應了,沒有再扭捏的推三阻四。
    定遠侯府終于平靜了下來。
    天氣越來越暖和,定遠侯府一片桃花柳綠,春意盎然。
    穆錦晨也脫下厚厚的冬裝換上了輕薄的春裝。
    一轉眼間就到了五月,再過幾日就是五月初五端午節了。
    秋楓園的門窗上皆插有桃枝,寧氏正與周嬤嬤、聽風、白芷幾人帶著小丫環們坐在桂樹下繡香囊,穆錦晨、白蘞、聽霜則在一旁往繡好的香囊中裝藥粉。
    五月俗稱惡月,大周有風俗,在五月初一這天。或摘下新鮮的桃樹插于門窗之上,或用桃樹做成桃符掛于門窗之上,用來辟邪。
    未成年的孩子們都要佩戴香囊,用來驅蚊蟲和預防疾病。
    香囊中所裝入的藥粉不同,功效也就不同。
    這些藥粉均是穆錦晨所配制的,有驅蚊蟲的,有預防小孩子感冒的。有解春困的等等。并特意多做一些,到時分發給府中其他人。
    香囊做了有些時日了,明日差不多可以全部完成了。
    不僅如此。在初五之天,出嫁的婦人們都要帶著年幼的孩子回娘家躲午。
    寧家離應天太遠,回邊疆躲午不現實,但古老早早就說好了。讓寧氏在初五這日帶著穆錦晨去古家躲午去。
    與穆錦晨相處久了,他將當做了自家的孫女。
    對這個提議。穆錦晨歡天喜地的應下了。
    大多時間都呆在杏林堂,好不容易有了出門的機會哪兒能放過,且初五那日王寶英肯定也會去古家,到時可與她玩耍一番了。
    初二這天。香囊還未全部完成,宮中的賞賜來了。
    皇后娘娘所賞賜的禮物除了金銀首飾布匹之外,也有各色制作精美的香囊。
    香囊做的十分好看。美中不足的是里面所裝的藥粉均是一樣。
    在穆錦晨的提醒之下,寧氏將親手所制的香囊送給了一半給皇后。并標明了每種香囊的用處。
    見品種這樣齊全,皇后收到香囊后很高興,將預防小孩感冒的香囊親手佩戴在八皇子的脖子上,同時讓八皇子再拿一個送給傅青玄。
    剩下的香囊,皇后選了幾個自己喜歡的樣式留下,而后就賞給幾位貴妃娘娘。
    還有兩日才是端午節,寧氏想了想,又帶著眾人做了一些香囊,分別送給博親王妃、古氏和斐氏幾人。
    香囊雖然不值多少錢,但這是寧氏親手所縫制,其中的意義就完全不一樣,收到香囊之后,大家在高興之余,不由又贊嘆起寧氏針線活的精妙來。
    特別是古氏,拿著寧氏親手繡的香囊給王寶英看,讓王寶英要多用功學習繡花。
    這回皇后娘娘所賞賜的禮物,在穆錦晨的堅決反對之下,除了香囊之外,寧氏沒有再像前幾次那樣分給其他幾房。
    寧氏將香囊分成幾份,讓聽風聽霜幾人依次送給汪氏、穆文義兄妹幾人。
    當香囊送至嬌園時,穆瑩瑩與葛正峰二人愣了下,均在想著是不是聽風聽霜將其他禮物給私吞了。
    “就這個?”穆瑩瑩忍不住指著香囊問。
    “是的,這些香囊可是我們夫人親自帶著我們做的。”聽風微笑著答。
    葛正峰輕輕咳嗽了兩聲。
    穆瑩瑩會意,將香囊收下之后,又笑著道,“前兩天皇后娘娘又賞了不少禮物給大嫂呢,不知這回又賞了哪些東西,大嫂怎么也不拿給我們瞧瞧呢?”
    聽風笑著道,“姑奶奶,東西送到了,奴婢們就先辭退了,夫人還在等著我們回話呢。”
    說著,她就和聽霜二人給穆瑩瑩夫婦行了禮,然后轉身離開了嬌園。
    對穆瑩瑩那個問題,她們二人根本不愿回答。
    皇后娘娘賞什么東西給夫人光你們何事,真是不要臉,想要禮物直接說就是,拐彎抹角做什么,
    小姐果然說的對,有些人是永遠喂不飽的狼。
    穆瑩瑩夫婦就是這類人。
    聽風與聽霜二人在心里將穆瑩瑩夫婦狠狠鄙視了一番。
    葛正峰才不管聽風聽霜如何鄙視他,他只關心為何寧氏沒送其他的禮物。
    “哼,郡主現在可是越來越摳了,皇后娘賞了那些東西,竟然連一件都舍不得送我們,只送幾個破香囊,要這些東西何用。”
    他將那幾只香囊翻過覆過去看了看,確認只是普通的香囊之后,十分泄氣的將它們往桌上一扔,重重的往椅子上一坐,怒道。
    聽他的語氣,好像寧氏應該送禮一樣。
    穆瑩瑩將口中的酸梅咽下后,打量了好幾眼葛正峰,沒有立馬應話。
    “瑩瑩。你這樣看我做什么?”葛正峰被她看得有些發虛,忙問。
    穆瑩瑩狐疑的說道,“正峰,我發現你最近有些不對勁呢?”
    “什么不對勁,瑩瑩你別胡思亂想,這對咱們的孩子不好。”葛正峰正色應道。
    但他心里卻很虛,生怕被穆瑩瑩發現什么。
    “正峰。我發現你最近對錢財看昨特別重。”穆瑩瑩說道。
    雖然他以前也對錢財看得重。但沒有像現在這樣,巴不得天天都有人送禮送銀子上門。
    還有他看到銀子時那眼神,令她好陌生。有時都在想,這人真的是她夫君嗎?為何如此貪財呢?
    她也認自己現在對錢財也看得重,這全都因為嫁妝被葛正峰輸掉的緣故,身上沒銀子心里發虛。所以也想一切的辦法來掙銀子。
    但和葛正峰相比起來,她又算比較正常的。
    “唉。不是我對錢財看得重,實在是一文錢難倒英雄漢。如今我們寄人籬下,萬事都要看別人的臉色行事。
    我們要是有銀子的話,就可以在京里買房子。我們就不用再看別人的臉色。但我們眼下實在是太難了,我每月那丁點兒俸祿,想要買房子簡直難如登天啊。”葛正峰開始嘆氣。
    汪靈玉的丈夫胡云山在五城兵馬司。汪正奎出面找了他,替葛正峰在兵馬司謀了份差事。
    正好兵怪司還缺幾保守城的侍衛。葛正峰和穆文智二人就一起去了。
    對于這份差事,他們二人是極其不樂意去做的,但上面有定遠侯壓著,不去也得去。
    葛正峰還沒做幾日,就不知多少回在穆瑩瑩面前抱怨守城門太辛苦了。
    穆瑩瑩沒有想那樣遠,眼下這樣安寧的日子正是她想要的。
    她就勸了葛正峰幾句,也慢慢忘了之前的懷疑。
    葛正峰卻警醒了,往后行事一定要小心又小心,千萬不能露任何破綻和馬腳來。
    眨眼功夫就到了初五。
    用過早膳后,周嬤嬤就讓粗使婆子端來幾個大瓦盆,將散發著清香味的艾絨拿來,然后放進瓦盆中點火阻燃。
    穆錦晨知道這是‘熏五毒’,滿屋子煙霧騰騰,達到驅蟲防腐、芳香開竅的效果。
    整個秋楓園都彌漫著濃濃的艾草香,寧氏夫婦提上禮,牽了穆錦晨去古老家。
    去古老家之前,他們先去嘉和堂給汪氏說一聲。
    穆瑩瑩正好抱著葛媛在嘉和堂陪汪氏說話,甘氏夫婦和文氏夫婦也均回了娘家躲午了。
    看到葛媛,穆錦晨愣了下之后就笑了。
    只見剛剛呀呀學語的葛媛耳上夾著艾蒿,頭上戴著用菖蒲編的小帽子,最令人好笑的是,她額上還一個大大的‘王’字。
    這是做什么呢?
    葛媛難道想做森林之王不成?
    “祖母,姑母,媛表妹為何打扮成這樣?”穆錦晨忍不住問。
    寧氏也想問。
    “呵呵,這是我們徽州那邊的習俗,你們看這個王字是用雄黃酒寫的呢,媛姐兒這樣打扮,可以百鬼畏懼,讓媛姐兒長命百歲呢。”穆瑩瑩笑著解釋。
    “哦,原是這樣呢。”寧氏溫和的笑了。
    “是啊。”穆瑩瑩點頭,看著穆錦晨笑著逗,“圓圓,要不要也將你打扮成這樣啊?”
    “呃,不用不用。”穆錦晨忙擺手。
    她可不想做森林之王,森林之王太辛苦了,她只想做一只萌萌的小白兔,被人關心被人疼。
    幾人又說了幾句話后,寧氏夫婦帶著穆錦晨出二門上馬車。
    今日街上十分熱鬧,來來往往的馬車特別多,馬車中所坐的多是帶著兒女回娘家躲午的人。
    當定遠侯府的馬車到達古家時,古氏與王寶英早就守在門口翹首企盼了。
    見馬車停下,王寶英像只機靈的小兔子,迅速的竄到馬車旁,清脆的喊,“圓圓。”
    古氏也笑著快步走過來。
    穆錦晨忙掀了簾子,露出粉糯的小臉,看著王寶英瞇眼笑,“英姐姐。”
    “嘻嘻,快下來,我們去玩。”王寶英迫不急待的伸手去牽她。
    穆文仁抱著穆錦晨下了馬車。
    王寶英簡單與大人們打了招呼,然后就拉了穆錦晨跑進古家,直奔后花園。
    寧氏和古氏二人相視笑。
    “圓圓,告訴你啊,我新練了一套鞭法,使得可好了,我要練給你看看。”王寶英邊走邊說,也不謙虛。
    穆錦晨笑著道好。
    到了后花園,王寶園抽出腰間的小鞭子,有模有樣的練了起來。
    穆錦晨坐在石榴樹下,笑瞇瞇的看著。
    古家人特別熱情,席間談笑風生,其樂融融。
    古老和古老夫人很想留穆錦晨一家吃晚飯的,只是今日是端午節,晚上定遠侯府還有團圓宴,古老夫婦只得放客。
    穆錦晨一家離開古府。
    馬車還未行多久,天忽然陰沉了下來,像要下雨一樣。
    車夫加快了行車的速度,想在下雨前趕回定遠侯府。
    可能因為要下雨的緣故,車廂里有些悶,穆錦晨就掀了車窗簾透氣,并看著外面的街上的過往行人。
    忽然,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從對面的當鋪出來。
    而這人正是葛正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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