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貴錦 第92章:翻臉
    穆錦晨見母親不高興,就微微皺了眉在想心思。
    雖在嬌園呆了近一個時辰,可中間并未發生不愉快的事情。
    大家的焦點都集中穆瑩瑩身上,無人分神過來針對母親說些什么做些什么。
    母親不高興是為了哪般呢?
    想了好一會兒,她也沒想出原因,干脆就問,“娘,您怎么不高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啊?”
    寧氏側了臉看身旁嬌小粉嫩的女兒,唇角微翹,微笑著搖頭,“傻圓圓,怎會這樣想呢,娘沒不高興呢。”
    穆錦晨認真觀察她的表情和小動作。
    只見她口中說著無事,可眼睛卻往下垂了垂,另一只手下意識的撫在平坦的腹部。
    看寧氏的動作,穆錦晨瞬間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穆瑩瑩懷孕一事,讓母親又黯然傷懷了。
    想到母親久久未能懷孕一事,穆錦晨也是一直疑惑的,曾在與母親嬉鬧玩耍之時,悄悄為母親診過,她身體健康無隱疾,不該不孕才是。
    “喲,下雪了。”寧氏輕輕的驚呼聲,打斷了穆錦晨的思量。
    她抬眸,只見有細細的雪花從天上懶洋洋的往下飄。
    難怪昨日那樣悶熱呢,原是要下雪。
    不過眼下已是春天,這雪應該是下不了太大的。
    寧氏又接著道,“圓圓,你與白芷白蘞先回秋楓園,我去看看你三嬸吧,下雪了,她總在那兒跪著也不是事兒。”
    “娘,我隨你一起去看三嬸吧。”穆錦晨道。
    對文氏她也很同情。
    這是古人根深蒂固的傳宗接代思想下的犧牲者。
    在知琴未做通房丫環之前。三叔三嬸和爹娘一樣,都是令人艷羨的神仙眷侶,穆琳是幸福的人家小孩子。
    可如今呢,不過短短一個多月的功夫,就鬧得眼下這種境地。
    那日去為三叔看病,乍見憔悴的文氏時,她都不敢相信那是愛花前月下吟詩作畫的似水女子。
    寧氏稍猶豫了下。見雪不大。在穆錦晨的第二次央求下,她答應了。
    母女手牽手,向左邊拐了彎往祠堂那邊走去。
    快走近祠堂時。一眼就見到文氏那瘦弱的身子在風雪中搖搖欲墜,知書也陪跪在一旁。
    知琴本也想過來陪跪,直接被汪氏給罵走了,說她沒資格陪著穆文禮。
    除了文氏和知書。穆琳也立在一旁,手中撐了把油傘。為文氏遮擋著細細的雪花。
    見到寧氏和穆錦晨,穆琳紅著眼睛低聲喚道,“大伯母,二姐。”
    穆錦晨忙走到她身邊。摟了她的肩,“三妹,這兒風大。又下雪了,你還是勸三嬸趕緊起來回去吧。要是被凍傷了身體可怎辦呢?”
    穆琳點頭。“三姐說得有理,可母親不聽我的勸。”
    說著她就用求助的眼神看寧氏。
    寧氏看向面無表情,呆若木雞的文氏,搖了搖頭,無聲嘆息著。
    她伸手去拉文氏,“三嬸,你對三叔的心我們都明白,而夫妻本也應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不過,你現在這樣做不僅不能幫三叔,反而是害他,明白嗎?”
    跪了幾個時辰,文氏不僅身體僵硬,表情都麻木了。
    剛剛見到寧氏和穆錦晨時,她都沒心思打招呼。
    可現在寧氏這句話令她不禁側目,費解的問,“我害三郎?不何郡主何出此言?”
    她現在這樣做,落在別人的眼中難道不該贊她一聲賢惠和大度嗎?
    為何反說她害穆文禮?
    寧氏摟過穆琳,正色道,“三嬸,你可曾想過琳姐兒?三叔眼下這般是無法照顧琳姐兒,身為他的妻子,琳姐兒的母親,你眼下應該要做什么呢?難道不是該好好照顧琳姐兒,讓三叔安心么?
    你現在跪在這兒,不僅不能幫三叔什么,反而讓琳姐兒跟在后面傷心難過,這大冷天的,你讓琳姐兒陪著你吹冷風,她若身體有個不適,你這做母親的難道心中就不難受嗎?等三叔出來瞧見,他不是更加內疚慚愧嗎?
    還有,依你這身子骨,在這兒跪上三天三夜之后,只有兩個結果,要么體力不支暈倒,要么就是凍暈餓暈,到時反過來還要琳姐兒和三叔照顧你。
    所以,三嬸你這不是害三叔又是什么?你要真的心疼三叔,就該趕緊起來,帶著琳姐兒回去,將琳姐兒照顧好,將玉笙居打理好,這才是你該做的事兒。”
    要不是看著穆琳像小兔一樣孤獨無助的柔弱眼神,寧氏還真懶得與文氏說這些。
    文氏這等行徑落在他人眼中也許會贊賢惠,可她卻認為是愚蠢。
    身為一個已婚女人,眼中不能僅僅有夫君,還要記住自己同時也是一位母親。
    夫君犯錯受罰那是他自、活該,可不能因他的過錯而讓子女受委屈。
    寧氏一番話讓文氏抿緊了雙唇。
    是啊,她只想到了穆文禮,卻忽略了琳姐兒的感受。
    略沉吟片刻,她終于單手撐了地準備起來。
    不過,這身子剛站起來,膝蓋一屈又跪了下去。
    跪得太久,膝蓋早就僵硬了,雙腿麻木無力。
    寧氏忙看向白芷白蘞,“快將三夫人扶起來。”
    白芷白蘞二人上前去扶文氏。
    穆琳面上終于露出了喜色,仰頭看寧氏,感激的道,“多謝大伯母,您真好。”
    她更多的是羨慕穆錦晨有寧氏這樣一位好母親。
    寧氏輕輕揉了揉穆琳的頭發,嗔,“傻孩子,一家人還說什么謝,雪越下越大了,趕緊隨母親回去,好好照顧母親,若有什么需要。你讓丫環來秋楓園找我。”
    “嗯嗯,琳兒知道了。”穆琳乖巧的點頭。
    文氏紅著眼睛,對寧氏深深的彎了腰,真誠的道,“郡主,多謝!”
    表面看起來是真誠的,但心中有幾分真誠。寧氏和穆錦晨不清楚。文氏自己可清楚著。
    但寧氏這樣做的目的可不是讓文氏感激的,故她無所謂文氏有無真心。
    “母親,我們走吧。下雪了!”穆琳走到文氏身前,微笑著道。
    “嗯。”文氏點頭。
    白蘞又將知書給攙了起來。
    寧氏讓白芷白蘞送文氏母女回玉笙居,她也牽著穆錦晨回了秋楓園。
    雪越下越大,紛紛揚揚的在空中亂舞著。
    不過。因天氣已不像冬日那樣寒冷,雪花剛落地就融化了。
    故這場雪雖然來勢洶洶。可下了半日,地上只有淺淺淡淡的白,少了冬雪的神韻。
    雖然地上和屋脊樹梢無積雪,但穆文仁還是有些擔心穆文禮。
    他就與寧氏商量。“敏敏,要不我去找父親,讓父親饒了老三這回吧。天這樣冷。老三生病又才好沒多久,我擔心他這一跪又跪出毛病來了。”
    寧氏眼簾微掀。平靜的道,“不許去!”
    語氣雖輕,卻帶著令人不敢抗拒的威嚴。
    “敏敏!”穆文仁的語氣就帶了些許的撒嬌意味。
    “少來!”寧氏瞪他,“文氏陪跪都沒能讓公公改變心意,憑什么你一句話就讓公公答應饒了穆文禮呢?”
    “敏敏,不去試試又怎知行不行呢?”穆文仁拉了她的手,柔聲哄著。
    這件事原本可以直接去作,不用和寧氏商量。
    但穆文仁知道寧氏這回對穆文禮意見挺大,他擔心直接去為穆文禮求情會讓寧氏不高興,所以先來與她商量。
    若她堅持不許,他當然不會違了心意。
    穆文禮的遭遇再次體現了夫妻和睦恩愛的重要性,他一定要事事以妻子為重,方能幸福一輩子。
    寧氏反問他,“玉郎,若公公因你一句求情之言就放了穆文禮,你讓文氏是恨你呢,還是恨公公呢?
    我知道你心疼穆文禮,若他這回是因其他事兒,興許我會陪著你一起去為他求請,但這次的事全是他活該,的確該罰,你給我老實在屋里呆著,別去摻和。”
    穆文仁認真想了想,認為她說得話極有道理。
    文氏之所以在祠堂外面跪著,就想逼父親答應饒了老三,可父親并未如此。
    若他去向父親求情,父親就答應饒了老三,那不是明擺著落人口實,讓人在背地里說文氏一條命還抵不上他幾句話嗎?
    故父親答應他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既然無可能,那還去做什么。
    “嗯,還是敏敏你想得周全,我就不去為難父親了。希望老三這回受了教訓能改過,莫要再做那等愚蠢的事兒。”穆文仁道。
    “哼,難說。”寧氏冷哼一聲,對穆文禮能否有那樣好的自律和自控能力表示懷疑。
    穆文仁就嘆了口氣,說了些為穆文禮可惜的話。
    這件事說完之后,寧氏想起穆瑩瑩那件事,就說道,“瑩瑩有喜了。”
    “啊,真的呀,這可是一件大喜事呢,父親一定特別開心吧。”穆文仁的面上有了喜色。
    終于有了件高興的事兒。
    寧氏搖頭,“我看公公未必開心呢。”
    “為什么?”穆文仁疑惑。
    父親有四子一女,對小妹可是十分疼愛的,如此小妹又有喜,父親又怎會不高興呢?
    “玉郎,你可知瑩瑩一家人忽然回來的真正原因?”寧氏話鋒一轉。
    “不是正峰準備應試嗎?”穆文仁答道。
    “這些話只能聽聽,你還當真呢。”寧氏道,“事實遠比我們想像的要可怕。”
    “敏敏,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快說給我聽聽。”穆文仁忙催。
    寧氏點頭,將之前聽雪她們所查到的消息告訴了他。
    定遠侯和汪氏想趕葛正峰走的事,定遠侯府上下沒人知道,包括寧氏。
    但之前在嬌園里,古老確診穆瑩瑩有喜后,定遠侯夫婦沒有她想像的那樣高興。就讓她生疑了,然后她又注意到穆瑩瑩雙眼紅腫得像桃子一樣,似狠狠哭過。
    還有聽周嬤嬤說,定遠侯使人喚了穆瑩瑩夫婦去了杏林堂,說什么沒人知道,但后來穆瑩瑩卻莫名其妙的暈了過去,是被葛正峰抱著出杏林堂的。
    綜以上種種。寧氏有理由懷疑定遠侯是不是已經知道了徽州那邊發生的事兒。
    在事情未捅開之前。她不想將這些事告訴穆文仁,省得他擔心。
    聽寧氏說著葛正峰的所作所為,穆文仁簡直要氣瘋了。
    他真不明白看著精明無比的汪氏。怎會為穆瑩瑩選了這樣一位‘賤夫君’,她到底是不是汪氏親生的?
    要不是寧氏攔著,他都想去找葛正峰算賬。
    定遠侯得知文氏被寧氏給勸回去后,對寧氏十分感激。也佩服她的能力,只用三言兩語將打動了文氏。
    雖然去了一樁心事。可他的心依然沉甸甸如山。
    葛正峰如此的渣,讓女兒繼續跟著他,讓他繼續住在定遠侯府,怎么想心里就怎么咯應得慌。
    可要是執意將葛正峰趕走。那天宇和媛姐兒怎么辦?還有瑩瑩腹中的胎兒怎么辦,難道真的要讓他或她一出生就沒有父親嗎?
    定遠侯不由心一酸。
    孩子不管是失去父親還是母親,那是極其傷心和哀痛的一件事。
    他躺在那兒一動不動的發愁。
    嘉和堂這邊。汪氏也知道了文氏被勸回一事。
    高媽媽就笑著道,“郡主還真是有能耐。輕巧的就將老夫人您犯愁的事兒給解決了。
    姑奶奶又有喜了,今夜您可以睡個安穩覺了。”
    睡安穩覺?
    汪氏冷笑著搖頭。
    哪能睡得著喲,只要一想到武寧侯府破落得連普通百姓都不如了,她這顆心比剜了還要痛。
    這孩子來得真不是時候!
    要是沒孩子,一定會毫不留情的將葛正峰這混賬王八蛋給趕走。
    她又忍不住在心里罵了會兒葛正峰。
    要是將高媽媽換成桂媽媽,汪氏不用在心里罵,直接就罵出口了。
    汪氏又開始想桂媽媽了。
    因高媽媽是董氏的人,她始終無法和高媽媽交心,有著難以跨越的隔閡。
    對寧氏勸文氏,汪氏還是說了兩句,“她這回倒是做了件好事,不過沒想到的是,文氏竟然還真的聽了她的勸,哼。”
    “也許三夫人就是想找個臺階下,正好郡主給了,三夫人就借勢下來了。”高媽媽又將話鋒偏了。
    “也許吧。”汪氏懨懨的道。
    因著穆瑩瑩的事,她對什么事都興致缺缺。
    高媽媽在一旁建議道,“老夫人,姑奶奶有喜這件事要不要告訴舅老夫人,讓她老人家也樂呵樂呵。”
    汪氏擺擺手,“不用刻意去說,明日我正好要回去一趟,到時親自說吧。”
    “老夫人,這天正下雪呢,天氣不好跑上難行,你改日再去吧。”高媽媽勸。
    “不用,就明日,行了,我乏了,讓丫環們打水進來吧。”汪氏面上露出疲態,將話題給終結了。
    高媽媽點頭道了是,掀了簾子去外面吩咐。
    雪下了一夜,第二日天就放晴了,薄薄的積雪很快就在陽光下變成了雨水,屋頂上積雪融化的雪水順著屋檐向下滴滴答答的落著。
    像極了美妙的樂聲。
    用過早膳之后,汪氏將府中的事兒吩咐給甘氏,然后她就帶了高媽媽、春荷和秋菊三人出門去汪家。
    定遠侯府與汪家離得并不太遠,但因著地上有積雪融化的雪水,車夫不敢將馬車趕得太快,約行了半個時辰,車才在汪府的大門前停下。
    見到汪氏忽然登門,董氏訝道,“小妹,你怎么回來了?”
    汪氏扯著嘴角笑了笑,“怎么?大嫂不歡迎我回來嗎?這兒可是我自幼長大的地方呢,雖然我父母親已經故去,但這兒曾經也是我的家呢。”
    董氏只是隨口這么一問,沒料到會惹來汪氏一番火藥味十足的回答。
    她看向高媽媽。
    高媽媽無奈的將嘴角拉平直。
    昨日是想提前讓人送信給董氏,可想了想,她現在是汪氏的人,若被汪氏知道她還與董氏有聯絡。并不時將定遠侯府發生的事兒告訴董氏,她相信依著汪氏的為人,肯定會將她打死然后扔去亂葬崗。
    可沒有主子喜歡對自己不忠之人。
    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后,高媽媽終于心安理得的躺下睡覺了,不再去想來汪家報信一事兒。
    董氏在心里罵了汪氏一句神經病后,笑著說了兩句軟話,將她迎進東次間。
    丫環仆婦們奉上香噴噴的熱茶、點民和新鮮的瓜果后。汪氏對董氏道。“大嫂,我有幾句話想私底下對你說說。”
    “什么事兒?”董氏眉一挑,面色變得認真起來。
    方才汪氏面色不善。她就知道一定有什么不好的事兒,這心還一直提著呢。
    汪氏看了看站環們,“難道大嫂想讓我當著人前說?”
    董氏無奈的嘆口氣,將丫環仆婦全給趕了下去。屋中只有她們二人。
    沒了其他人,汪氏也不拐彎抹角。直接道,“大嫂,我一向十分敬重你和大哥,對你們所說的每句話都十分相信。我拿大嫂當知己,可大嫂你為何要這樣害我呢?”
    董氏一臉的茫然之色問,“小妹。我怎么聽不懂你這些話呢,我何時害過你呀?”
    算計太多。她不知汪氏所指是哪樁事。
    “哼,到這時候還要給我裝蒜,武寧侯府發生那樣大的事情,你都不對我說一聲。
    還有當年,你一個勁的攛掇我將瑩瑩嫁去武寧侯府,口口聲聲說為了瑩瑩好,我現在才知這一切都是你的陰謀,瑩瑩都是你害的。”汪氏聲淚俱下的控訴著董氏。
    “武寧侯府發生了什么事兒?”董氏不答反問。
    “小董氏是你親妹妹,她家發生什么事兒,你難道不知,少在那兒跟我裝蒜。”汪氏怒了。
    “誰規定做姐姐的就一定要知道妹妹家的事兒,小妹,你今日說話有些過份啊。
    還有當年讓瑩瑩嫁去武寧侯府,你可是點頭同意的,你要是不答應,難道我還能逼著你不成。
    還有,你更別忘了,當時我只是信口一說,后來可是你急巴巴的跑來求我,讓我幫忙撮合瑩瑩與正峰,誰知到頭來卻怪我,你還講不講道理啊?”董氏也怒了。
    武寧侯府發生什么事兒,她當然知道。
    這等不光彩的事,她又怎會主動告訴汪氏呢,難道還不嫌丟人是不是?
    當年她只是向汪氏稍微提了下武寧侯,并說了嫁給武寧侯府的種種好,汪氏就動了心思,天天纏著她,要將穆瑩瑩嫁過去。
    她承認當年是故意用欲擒故縱讓汪氏上鉤的,可汪氏要是不貪心,又怎會上鉤呢。
    所以這事不能怪她,只能怪汪氏自個兒。
    汪氏被揭了短,頓時面紅耳赤,怒,“你若將武寧侯府真正的情況告訴我,我能將瑩瑩嫁過去嘛,說到底就是你騙了我……”
    “是你自個兒的錯,關我何事……”董氏也拍著桌子怒。
    二人就這樣爭吵了起來。
    大約過了半盞茶的功夫,汪氏憤怒的摔了簾離開。
    沒走幾步,就見汪正奎迎面而來。
    “小妹,你幾時來的,怎么就走了?留下來吃了飯再回吧。”見到汪氏,他就親切的打招呼。
    “哼!”汪氏斜眼冷冷哼了聲,一言不發的朝前走支。
    見汪氏對自己不理不睬,汪正奎有些懵。
    小妹可是一向對自己言聽計從的,今日是怎么了?
    他快步走進東次間,問董氏,“小妹怎么了?你惹她生氣了?”
    “哼,我哪兒敢呀,她那是神經病發作了。”董氏沒好氣的答。
    “胡說!”汪正奎不悅的道,追問,“小妹到底怎么了?這可是第一回見她這樣呢?”
    董氏沉了臉,悶聲道,“還能有什么事兒,也不知她是從哪兒知道了武寧侯府的事,就因當年瑩瑩和正峰的事是我做的保山,她就一口咬定是我害了瑩瑩,你說這事冤不冤?”
    聽她一解釋,汪正奎恍然。
    他輕嘆一口氣,說道,“如今武寧侯府連普通的百姓人家都不如,這也怨不得小妹會生氣,放誰身上都得惱。”
    董氏道,“我妹妹也真是命苦,生了這樣一個逆子,害她這把年紀還要受這苦。說起來瑩瑩也有責任,她要是個有本事有能耐的,將正峰好好管束住,他又哪兒能惹出這些禍事來,都怨小妹沒教好瑩瑩。”
    “好了,你別光在那說小妹和瑩瑩的不是,你那妹妹妹夫才是個懦弱的,偌大個武寧侯府活活被他們給折騰在那慘樣。
    你妹夫要稍微有些能耐,又怎會有今日的下場呢。”汪正奎說道。
    他有些護著汪氏,聽不得別人說她的不是,包括董氏。
    “你要是能幫幫他們就好了,唉!”董氏嘆息。
    “這事有胡太師和太子在后面撐腰,我又能如何?”汪正奎十分無奈,略頓了下,他又問,“你妹妹妹夫幾時來京?正峰可都安排妥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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