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毒不庶 一百一十一、誘餌
/天然小宅/一百一十一誘餌
青蓮一醒過來,得知自己已經回到逸親王府,第一句話便是問顧安年是否已經安然回府,甚至不顧一身的傷,硬要去給王爺王府請安,負責照顧她的小丫鬟好說歹說,萬般保證,才讓她打消了念頭。
相比較起來,得知自己臉上日后極有可能留疤這件事,青蓮的反應太過鎮定,她只是凄然一笑,幽幽道:“我日后只愿跟在王妃娘娘身邊伺候,若是王妃娘娘不介意我臉上有疤,那是否有疤又有何關系?”
小丫鬟不是很懂她話中的深意,只覺著她對王妃是真的忠心耿耿。
得知青蓮醒來的消息,顧安年并未急著去見她,而是讓福祿帶了上好的藥材,并幾句話去探望她,囑咐她好生休養,待日后身子復原了,便回去墨軒閣當差。
這便是讓青蓮回她身邊伺候了。
青蓮聽了福祿帶來的話,當即感激涕零,連連保證會早日康復,不辜負王妃娘娘的心意。
福祿感念她是個知錯能改的,對她便多提點關照了幾句,青蓮都恭順地應了。
青蓮這邊也無大礙了,顧安年心中便只掛念著吳婷兒了。
一晃便是兩個月過去,青蓮的傷勢已經基本無礙,回到顧安年身邊伺候了,只是吳婷兒那邊,卻始終沒有一點消息。
宋祁明里派了人去查,按理也派了人去三皇子府打探,更是把之前囚禁顧安年的宅子翻了個底朝天,然吳婷兒就像人間蒸發了般,無論如何也尋不到人。查不到半點消息。
時間拖得越長,顧安年心中便愈發不安,她有種預感,若是不盡快尋到吳婷兒,或許日后就再也見不到這個人了。
這不安的預感讓她白日里提心吊膽,黑夜里噩夢連連,一個月下來,整個人都憔悴清減了許多。宋祁心里不舍。但奈何毫無辦法,便只能日日夜夜陪在她身邊,試圖打消她心底的惶恐不安。
而讓顧安年如此顧安年的吳婷兒,此時此刻正被囚禁在三皇子府地下的密室,吊著一口氣茍延殘喘。
顧安年逃走那日,她所受的傷并不重,只是宋璟遷怒于她。并未讓大夫替她將傷治好,而是等到她傷勢加重,拖到虛弱得只剩一口氣了,才讓大夫吊著她的命,關到了密室里,以備日后有所作用。
而同樣不好過的,還有一個人。那便是寧秋霜。
在顧安年回到逸親王府的消息在京城傳開的那一日,寧秋霜懷揣著小心,狀似無意地在宋璟面前提起了吳婷兒的名字,當宋璟的臉色陰沉下來的那一刻,她便知曉自己的麻煩來了。
她不知道吳婷兒到底犯了什么錯,但她知曉此次若是自己不立下大功,怕是日后都不會好過了。
但大功哪里是她說立就能立的?
尋不到機遇,立功從何說起?
寧秋霜思來想去,心思最終還是轉到了顧安年身上,她覺著她應該向宋璟問清楚到底發生了何事。這樣才好尋出立功的契機。
經過這么長的日子,她也知曉宋璟不喜她獻媚討好那一套,是以也不多費心思,直接尋到了宋璟,問了關于城北偏院的事情,便信誓旦旦保證可以替他扳回一城,搶回顧安年。
意外的是,宋璟并未過多為難她。輕輕松松便將一切告訴了她,沉聲道:“如今吳婷兒就被囚在書房地下的密室中,只剩了一口氣,本宮把她交給你。希望你不要讓本宮失望。”
寧秋霜自是喜不自勝,歡歡喜喜地福身道:“妾身定不負殿下期望。”
宋璟見她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彎起唇角在心中哼了一聲,道:“很好,本宮等著你的好消息。”隨即擺了擺手,示意寧秋霜退下。
寧秋霜歡天喜地地回了自己的院子,很快,便有兩個粗壯的婆子將面如金紙的吳婷兒抬進了院子,一同來的還有一群剽悍高大的侍衛,想來是宋璟派來看守吳婷兒的。
寧秋霜自打聽說顧安年是吳婷兒放走的后,便對這個丫鬟恨得咬牙切齒,如今見了吳婷兒這半死不活的凄慘樣子,心中頓覺一陣痛快。
兩個兇神惡煞的婆子將吳婷兒搬到了寧秋霜房間隔壁的耳房中,走前掰開吳婷兒的牙關,往她嘴里塞了一塊參片,隨后不待寧秋霜吩咐,便甩手走人了。
得了籌碼的寧秋霜,已經沒有心思去理會那兩個無禮的婆子了,她心中的小算盤撥啊撥的,很快便想出了一招以人換人的計策。
而這個計策的助手,她第一個便想到了陸方伯。
寧秋霜浮想聯翩,仿似已經看到了自己計策成功,既得了宋璟贊賞,又將顧安年拖入漩渦的景象,高興得忍不住放聲大笑。
然一想到陸方伯已經好些日子不曾到三皇子府來,寧秋霜不禁皺起了眉,笑聲嘎然而知。半晌后,她翹起嘴角冷哼一聲,低喃道:“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既然陸方伯不來三皇子府,大不了我親自去找他。”
只是該尋個什么借口才好?
陸方伯尚未娶親納妾,家中又無姐妹,可以說府上并無女眷,她就是想打著拜訪府上女眷的幌子,也是不可行的。而除了這個借口,她著實想不到其他辦法,畢竟她一個后宅婦人,在自個兒府上都是不能隨意見旁的男人的,更何況是跑到別人府上去?
既然不能光明正大地去,那便只能偷偷摸摸地去了。
最終,寧秋霜想到了女扮男裝的法子。
借著出府逛街的幌子,寧秋霜悄悄在一家客棧里換了男裝,帶著新提拔上來的貼身丫鬟,前往了驍勇將軍府,也是她運氣好,正好碰到了回府的陸方伯,得以順利進入了將軍府。
將人請進客廳,下人上了茶,陸方伯神色冷清道:“不知側妃娘娘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對于寧秋霜假冒念兒的事,陸方伯記在心里,對她,也就更多了一層認識,若不是看著三皇子的面子,今日寧秋霜是踏不進他將軍府的大門的。
雖然陸方伯面上并無過多的表示,然寧秋霜還是敏銳地察覺到了,陸方伯對她的態度,比之以往更為冷淡了,這是為何?
她清楚地記得這兩月來,她并未與陸方伯有過接觸,這態度的轉變也太過奇怪了點。
壓下心底的疑惑,寧秋霜露出輕柔的笑,起身盈盈福了福身,脈脈望了陸方伯一眼,微翹著嘴角嬌聲道:“今日冒昧拜訪,還望陸將軍見諒,只是本側妃有急事要與將軍商量,是以才出此下策。”
陸方伯眼也未抬,淡淡抿了口茶,倒是一旁伺候的鐘伯,見著寧秋霜作男子裝扮,還那般嬌柔做作,做那嬌滴滴的姿態,還不停向著自家主子拋媚眼,頓時胃里一陣難受。
客廳里一陣寂靜,見陸方伯并不回應,寧秋霜不禁有些發慌,正欲開口,陸方伯忽地放下茶盞,道:“側妃娘娘有何事直說吧。”說完早點滾,后面這句話,陸方伯并未說出口。
寧秋霜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對陸方伯這把態度十分不滿,但還是忍著性子,柔聲道:“相信陸將軍也早已知曉顧安年回到逸親王府一事,不知將軍日后有何打算?”
陸方伯原是漫不經心,打算敷衍了事的,然一聽到顧安年的名字,他心中頓時掀起一股滔天巨浪,打亂了他的心。
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卻依舊鎮定地反問道:“不知側妃娘娘此話何意?”
如今三皇子并不知曉是他將顧安年送回逸親王府的,想來寧秋霜肯定也不知道,那么她說出這番話來,只有一個可能,那便是她又想設計陷害顧安年,且是借他的手。
放在座椅扶手上,遮擋在衣袖下的手緊握成拳,陸方伯眼中快速閃過狠戾。
他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念兒一分一毫!
寧秋霜見陸方伯面色如常,有些猜不透他的心思,但想著他終歸是三皇子的人,不可能反過去幫顧安年,是以也不再顧忌,道:“不瞞陸將軍,顧安年之所以能逃脫,其實是拜一個丫鬟所賜,如今那丫鬟在我們手里,是最好的誘餌,本側妃相信顧安年不會對她的救命恩人置之不顧的。”
陸方伯雙眸微瞇,沉聲道:“側妃娘娘的意思是……”
寧秋霜微微一笑,起身行至他身邊,低語道:“本側妃是想……”
耳語一陣后,她纖白的五指若有似無地輕撫過陸方伯健壯的胸膛,挑了挑眉梢,眼角帶著媚意,低低笑道:“待日后陸將軍報了羞辱之仇,可不能忘了本側妃的一番好意啊。”
陸方伯心頭一滯,心底浮起濃濃的厭惡之情,險些忍不住將那骯臟的手給剁了下來。那近在鼻端的濃重脂粉香味讓他極度不自在,他不禁暗自咬了咬牙,冷然道:“末將不會辜負娘娘一片苦心的。”
“那五日后,本側妃在伉木崖靜候陸將軍大駕。”寧秋霜抿唇輕笑,陸方伯微微頷首,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凌冽的雙眸已凝結成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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