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毒不庶 二十五、流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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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安年這里,趙姨娘等人只是沒討著好,到了宋祁這里,一群女人卻是討了一頓板子。
經由此事,眾人心中有了一桿稱,短時間內,自是不敢再鬧騰。
吉賀公主與寧瑾丞親事定六月初六,由皇帝與皇后親自主持。
當今天子寵愛嫡公主出嫁,自是熱鬧非凡,風光無限,十里紅妝盛況,引人津津樂道,成了百姓后半年大談資。
公主出嫁又稱為“出降”,意指其身為金枝玉葉,地位比之其夫要高。
吉賀出降這日,顧安年也起了個大早,被宋祁送到宮中,奉旨做吉賀送親命婦。
按理,顧安年沒有這個資格,畢竟她不過是一個側妃,這與宋祁朝中權勢如何是沒有關系,這是規矩問題。然凡事都有例外,永成帝一道圣旨,皇后一道懿旨,便開了這先例。
吉賀一大早便被拉起來梳妝打扮,往日大大咧咧女孩子,今日也是緊張得不行,端坐梳妝臺前,木訥地任由著宮女們擺弄。
直到顧安年過來,見到了知心人,她才松了口氣。
因著宋祁不便進來,是以顧安年是帶著夢蘿一起來,進門便瞧見了吉賀如遇救星般眼神,知道她是緊張,顧安年頓時好笑起來。
房里宮娥嬤嬤們向顧安年行了禮。
不理會吉賀拋過來眼神,顧安年與夢蘿細細打量起今日娘子來。
青絲如瀑,天庭飽滿,娥眉如黛,瓊鼻挺直,嘴唇皓齒,還真別說,盛裝打扮吉賀,比之以往總是一身簡便勁裝打扮模樣,不知俊俏柔媚了多少倍,直看得人嘖嘖稱嘆。
“不曾想,原來咱們吉賀也是個大美人兒啊!”顧安年禁不住調侃起來,豎起大拇指。
“就是就是!”夢蘿雙眼亮閃閃地盯著吉賀,小雞啄米般道:“吉賀姐姐以往都不太愛打扮,白白浪費了這好皮相!”
她是慣常了沒大沒小,場都是皇后宮里過來伺候宮娥嬤嬤,都知曉她與公主關系,是以聽了這話并未覺得不當,反而掩唇偷笑起來。
被調侃了一道吉賀怒瞪了滿臉笑意兩人一眼,又擺出如釋重負神情來,胯下肩膀道:“你們總算是來了,我都要悶死了。”
聞言,皇后宮里來,負責禮儀規矩老嬤嬤忙打了下嘴,嚴厲道:“大吉大利大吉大利!公主殿下,今日是您大喜日子,可不能說胡話!”
吉賀撇了撇嘴,對顧安年與夢蘿使了個“你看吧!”哀怨眼神,顧安年兩人頓時被逗笑了,掩唇直笑。
有了夢蘿這個開心果,機靈鬼,吉賀是不會再覺著無聊。
吉賀特別愛聽夢蘿大肆宣揚顧安年教訓那些姨娘們事,每每聽到爽之處,便大呼痛苦,幾次忘形,忘記自己正盤發,害得自己頭皮被扯得生疼。
顧安年解悶功夫可比不上夢蘿,是以也就成了聽眾,聽著夢蘿那夸張到幾乎要將她神化說辭,她都忍不住懷疑夢蘿口中人是否真實她自己,真是比聽故事還有趣兒。
三人有說有笑,時間便流逝地些,不知不覺,發髻已經盤好,妝也上好了,金縷嫁衣一披,那端莊高雅體態,當真就像是換了個人般。
不得不說這些有經驗宮娥們手段不一般。
得到赦令可以起身,吉賀趕忙長呼出一口氣,火急火燎地起身就要蹦跶,卻被幾個老資格宮女給攔下了,說是會影響形容,終,她只好端著
姿態,房中慢悠悠地來回踱步,那小心翼翼姿態,又是把顧安年兩人逗了個前俯后仰。
吉賀一邊走著,嘴里也沒有閑著,不停與夢蘿說些好玩事兒。管如此,顧安年還是看得出來,即便吉賀與夢蘿談笑地多歡,眼中還是免不了有絲絲緊張和慌亂,這種心情,是所有嫁娘都會經歷,一種與眾不同,一生只有一次,既忐忑又歡喜,既焦慮又期盼心情。
其實這樣很正常,也很好。
這說明吉賀看重這門親事,顧安年很清楚,心底也隱隱有些羨慕。
說來,她與宋祁其實連婚禮都不曾真正舉行過。
如此一想,心中便又有了幾分失落,不過她很便恢復了過來,這日是宋祁親侄女,她好友——吉賀大好日子,她可不能愁眉苦臉,垂頭喪氣。
吉時一到,吉賀便宮娥簇擁下,到太后、皇上、皇后跟前依次行告別禮。
顧安年自然是跟著一起。作為送親命婦,她要全程陪著吉賀,告誡吉賀如何做,說起來,她要學東西,其實也不比吉賀少。
吉賀到皇上永樂殿行禮時,宋祁也,見了吉賀這一身裝扮,他先是眼前一亮,隨后下意識地瞄向顧安年,心道這幾位宮娥手藝不錯,日后迎小七為正妃時可以借來用用。
顧安年全然不知宋祁念頭,給永成帝行過禮后,便陪著吉賀去給太后與皇后行禮。
太后例行囑咐兩句,便讓吉賀去給皇后行禮了。
作為母親,皇后自然是諸多教導,吉賀難得耐心地一一聽了,叩頭時,還禁不住紅了眼眶,后拉著皇后手依依不舍,鬧皇后也跟著眼眶泛淚。顧安年勸了好半天,若不是怕誤了吉時,怕是吉賀還不愿松手。
行過告別禮,吉賀便顧安年這命婦指引下升輿出宮,趕赴額駙府邸。
吉賀所乘轎輿由內務府校尉抬行,前有依仗開道,后有送親王妃、夫人、命婦乘轎隨行,再有陪嫁奴仆,以及嫁妝跟隨,后是護送鐵騎將領。
送親隊伍浩浩蕩蕩,一路鑼鼓不斷,鞭炮震天,一出宮門,便引了無數百姓圍觀歡呼。
抵達額駙府邸后,顧安年領著吉賀下轎,跨過馬鞍,入了禮堂,歡歡喜喜拜過天地后,吉賀被送入洞房,接下來便是酒宴。
寧國公外廳招待男賓,寧國公夫人沈氏中堂招待一眾女眷,看到顧安年時,沈氏臉上明顯閃過不自然,眼中甚至帶著些惱怒,然礙于場合與身份,沈氏并未發作,對待顧安年雖不熱情,禮數卻也是周全了。
顧安年知曉沈氏對她厭惡從何而來,這個女人與項氏交好時,待她挺親熱,只是后來于寧秋霜關系淡了后,待她便淡漠了。接觸過幾次后,她便知曉沈氏是個耳根子軟人,容易聽信他人片面之詞。是以不難猜出,沈氏這態度是因了誰。
顧安年并不意,畢竟她與沈氏日后也不會有多少接觸。
不管小輩之間關系如何,永濟侯府與寧國公府交情是沒有變,今日寧國公府嫡長子尚公主,此等大喜事,永濟侯府自然老老少少一家子全部赴宴。
顧安年與項氏坐一桌,自是少不了說些悄悄話。
如今大房就只剩了顧安繡還府中,趁著顧安繡離桌去與其密友說話,項氏便與顧安年談起了顧安繡,道:“近日,母親與你祖母都替顧安繡選了好幾戶人家,可顧安繡連瞧也不愿瞧一眼,明擺著就不愿說親,也不知心里掖著什么心思。”
聞言,顧安年這才想起來,顧安繡仿似對陸方伯有些意思。
對于旁人事,她并不上心,是以也沒想過煩神地替顧安繡拉線,便拿話搪塞了項氏,轉移了話題。
稀罕是,宋瑜竟帶了顧安華來參加婚宴,顧安年起先遠遠見著還不敢認,直到顧安華過來見禮,她才不得不信,看來,顧安華五皇子府過得很不錯。
顧安華是后一步到中堂,溫馴親和地一些識得嬸嬸伯母寒暄過后,便向顧安年與項氏問安,項氏如今見她也沒了芥蒂,便拉了她一同坐,說說笑笑羨煞旁人。
時辰一到,司儀宣布開宴,此時,一個家丁神色匆忙跑到了寧國公身旁,附耳低語了幾句,寧國公臉色霎時變了,壓低聲音沉聲道:“讓夫人去把人叫走。”說罷,便繼續大笑著與一眾賓客推杯換盞起來。
家丁應了聲,轉身便尋了個小丫鬟進中堂去給沈氏傳話。
“你說什么?!”聽聞小丫鬟話,沈氏驚呼出聲,當眾人探究目光望過來,她才意識到自己失態,忙捂了嘴,神色驚慌笛聲問那丫鬟:“小姐現哪?”
小丫鬟低聲應道:“回夫人話,說是門外。”
聞言,沈氏眼眶一紅,一陣心疼,隨即理了理情緒,吩咐道:“你先出去與小姐說一聲,領著小姐從后門進府等著,我馬上就過去。”
小丫鬟眼中閃過為難,點了點頭出去了。只是小丫鬟并未按沈氏話去辦,而是將沈氏話說與了額駙府管事,管事心中一凜,心中有了主意。
沒有驚動其他人,管家帶著兩名家丁到了府門前,見著滿目焦急,卻依舊擺出一副驕傲姿態女人,管家不屑哼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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