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毒不庶 一、回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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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氣愈發熱起來,前些日子穿著單薄的春衫還不覺熱,不過過了兩日,就是清涼的夏裝穿著也覺著熱了。
晨間氣候倒是十分舒適。
今日是回門的日子,顧安年起了個大早,差丫鬟婆子們細細梳洗打扮一番后,便等著用過早膳,問問宋祁是否同她一起回永濟侯府一趟。
即便是比以往早起了近一個時辰,也依舊是看不到宋祁的影子。
這兩日,她已經摸索清楚了一些宋祁的生活習慣,她知曉宋祁生活十分規律,每日天未亮便會起身練武,隨后沐浴更衣按時用早膳。這與她散漫隨意的性子倒是出入極大。
嫁過來兩日,她這個新婦倒是還未曾伺候過丈夫一次,說來比起旁的新嫁娘,她道是輕松許多。
今日的衣裳是青蓮挑的,一身藕荷色寬袖對襟衫,胸前衣襟與寬袖袖口用銀色絲線挑出水波暗紋,搭配新綠色羅紗荷邊長裙,裙擺處繡著幾支粉荷,,每每腳步翩躚,下擺處的粉荷便若隱若現,搖曳生姿,別有一份欲語還休的風情。腰間則是一款嫩黃色腰帶,顏色鮮明,似花間蜜蕊,勾勒出窈窕的腰身,整體的裝扮越發襯出顧安年膚光勝雪,清新雅致。
顧安年對這一身還是很滿意的,女子愛美,她也不例外,青蓮這丫鬟雖說心懷鬼胎,眼光與手藝卻是確實不錯,也算是她留著這丫鬟的原因之一。
眼瞅著時候不早,宋祁仍是未回,顧安年猶豫片刻,對立在一旁的夢蘿道:“你去前頭瞧瞧,看王爺是否忙著,若是正忙著,你就稟報一聲。道是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夢蘿是宋祁賜的丫鬟,看似普通,就是不知有幾分真本事了。
“是,嫻側妃娘娘稍等。”夢蘿輕聲應了,出了門去尋宋祁。
不一會,夢蘿便回了,她猶豫地望了顧安年一眼,垂首道:“娘娘,王爺道讓娘娘先用早膳,一會就過來。”
顧安年見她言辭躲閃。便知她有隱瞞,轉念一想,便猜想宋祁應是被哪個寵姬美妾給攔著了。當下也不氣惱,只點點頭,吩咐傳膳。
宋祁果真一會就過來了,穿的也是極為隆重得體,一身絳紫紗袍。盡顯風流氣韻。一進門,他便哈哈笑道:“七娘,可準備妥當了,再磨蹭可要誤了時辰了。”
顧安年見他春風滿面,笑聲爽朗,心知他定是心情極好。看來是被哄得高興了。
早膳已經用的差不多了,顧安年遂起身福了福身,道了句萬安。抿唇笑道:“一切都準備妥當了,還道王爺若是有要事,妾身便自個兒回去了。”
“要事”兩個字的音稍稍加重,帶了幾分挪揄,宋祁自是聽明白了。
勾唇一笑。宋祁便不在意,只道了句出發。便轉身先出了屋子。
望了眼宋祁離去的背影,青蓮微皺眉頭,上前擔憂道:“側妃娘娘,安穩了兩日,后面那些人仿似耐不住了。”
這兩日顧安年都待在房里,也不見那些姬妾來行禮問安,這到了回門的日子,倒是有人開始動作了,打的什么算盤,自是一清二楚。
至于青蓮,那算盤也是打的叮當響的。她想著顧安年好勝,定是容不下逸親王府這些鬧騰的小妾,她扇兩把火,讓顧安年把精力放到逸親王那些姬妾身上去,顧安年自然就無力再去摻和永濟侯府的事兒了,且如此,也能讓逸親王對顧安年失了興趣,可謂一舉兩得。
顧安年可不蠢,把青蓮的小心思看的清楚分明,她不會因著這點小事就惱火氣憤,也不會如了青蓮的意,去與那些女人們爭風吃醋,她是過來人,若是連這點小風浪都不能忍,日后豈不是要氣得吐血?
這么些小伎倆她還不看在眼里。
只低低嗯了一聲,顧安年并未給青蓮所想的反應。
隨在宋祁身后出了逸親王府巍峨威武的大門,上了車輦,一路上兩人沉默以對,馬車晃晃蕩蕩駛向永濟侯府。
永濟侯府中,項氏早已等的心焦,自收到顧安年秘密派人送來的信后,她便一直心心念念著與顧安年見面,以便商議日后計策,這兩日,她可謂是等的心急如焚,不過短短時日,便似老了幾歲般。
永濟侯府上下都聚在前廳大堂之內,靜候新姑爺上門。逸親王帶著新婦回門,他們不敢不做足面子。
顧安錦站在一群姐妹之中,神色焦慮中帶著迷惘疑惑,她不時看向顧懷卿與項氏,臉上竟是十分蒼白憔悴。她心中有疑問,這幾日著實過得不好,難免形容憔悴了些。
臨近午時,門童才進來報姑爺與七姑奶奶回來了,項氏一時激動,跳起來大喊:“快請姑爺與七姑奶奶進來!”喊完才自覺失態,在眾人詫異的目光中垂下頭,對著顧之源與太夫人福身告罪道:“妾身實在是太過想念七年姐兒了,是以才失了分寸。”
顧之源不悅地皺了皺眉頭,道了句罷了,恰好此時宋祁與顧安年一前一后進了門來。
長者為尊,即便是宋祁這等身份尊貴之人,做了人家女婿,也不得不謹守禮法,一一地給在座的長輩們行禮。
“祖母安康,見過岳父大人,岳母大人,見過各位叔父嬸子,舅兄姨妹妹。”宋祁躬身拱手為禮,態度還算恭謹,該有的禮數都到了,只是被行禮的一群人有些不自在,立即干笑著回禮。
逸親王的大禮,這世上怕也只有皇帝受得起,他們自然是自立不安。
隨后便是顧安年給家中長輩行禮問安。她如今有品級在身,按理也只需行個福禮,不過為了那虛無縹緲的名聲,她還是跪下行了磕頭禮,后與宋祁一同向眾人一一敬了茶。
宋祁與顧安年的禮數都算是給了永濟侯府眾人極大的面子,太夫人即便不喜這個孫女兒,得了便宜也是高興得很,拉著顧安年與府上一眾女眷話起了家常。大抵也是囑咐她要盡心伺候逸親王,早日為逸親王府開枝散葉等等,顧安年一一乖巧應了,宋祁則是與府上一眾男子寒暄問候。
說了會話,便到了午膳時候,管事的上來道午膳備好了,顧之源請了宋祁上座,府上一眾男子陪坐,婦人們在一旁伺候,一桌人開始用膳,未出閣的小姐們,則是回避。
顧安年立在宋祁身側,不是替他斟酒布菜,低眉順眼,表現地極為乖順柔和,項氏見了心中又急又悔,恨不能立即拉了她單獨說話。
其他人卻是見顧安年與宋祁兩人相敬如賓,甚是滿意。
酒過三巡,在旁伺候的婦人們得以退下用膳,項氏瞅著機會,上前拉住顧安年雙手,對宋祁笑道:“王爺,臣婦思念七娘,欲與七娘小敘一番,還望王爺成全。”
顧安年望了眼宋祁,宋祁淡淡頷首,“岳母大人不必拘禮,想來七娘也有許多話要與岳母大人說。”
“謝王爺。”項氏臉上一喜,顧安年福了個禮,便與她一同去了。
項氏帶著顧安年急匆匆回了暖香苑東次間,吩咐了備膳后,便命心腹丫鬟關了房門窗子,要說秘密之事。
顧安年以為項氏第一句話便會是質問大婚之日到底發生了何事,卻不料竟是一把攬過她的肩頭,大哭道:“我的年姐兒,苦了你了!”
心底一震,顧安年隨即反應過來,眼眶一濕,反抱住項氏啜泣著喚道:“母親!”
兩人抱頭哭了一陣,這才稍稍歇了眼淚。擦拭著臉上淚水,項氏哀戚道:“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的一個轉身,你就被換了去呢?!如今你嫁到了逸親王府,又沒有娘家的勢力可依仗,日后該如何是好啊!”說罷又是一陣痛哭。
顧安年擦干淚水,抽著鼻子泣聲道:“母親,定是有我們不知曉的勢力,在背后阻撓我們的計劃,才導致了今日這局面!”
項氏仿似才想起來般,焦急問道:“那日到底發生了何事,好好的,你和顧安錦怎的就被換過來了呢?”
顧安年也不隱瞞,把項氏離開后,她在床上歇息,被迷暈了的事說了出來,其余的便說什么都不曉得了,項氏聽得直皺眉頭,又叫了青蓮與黃桃黃杏進來問話。
“當日,你們守在門外,可聽到了什么動靜?”項氏問。
三個丫鬟齊齊搖頭,黃桃想了想,道:“夫人,當時奴婢隱約聽到了一聲輕微的驚叫,只是其他守在門外的丫鬟們都說沒聽到,是以奴婢當時并未在意。直到第二日見著嫻側妃娘娘,才知……”后面的話沒敢再說。
項氏心中起疑,銳利的目光掃向青蓮與黃杏,沉聲問:“你們當真沒有聽到?”
青蓮與黃杏忙連連磕頭,急道:“奴婢確實未曾聽到,逸親王府的幾個丫鬟也是這般說的,夫人明鑒啊!”
項氏這才收回視線,呼出口氣,道:“行了,退下罷。”
三個丫鬟喏喏地應了起身退下。
“若真是有這樣一股勢力,能人不知鬼不覺地在逸親王府中來去無阻,我們的計劃怕是重新斟酌了,只是不知這是誰人的勢力,唉……”項氏長嘆一聲,又轉向顧安年焦急問道:“你說有沒有可能這是顧懷卿暗地里搞的鬼?”
顧安年不置可否,只皺眉道:“若真是如此,倒是不會那般棘手。”
項氏不由陷入沉思。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