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五百九十九章 被李守漢嚇壞了的崇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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兔死狐悲,物傷其類。
吳標在南粵軍屬于一個禁忌人物,關于他的一切事情都屬于敏感話題。不過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哪個要他是南粵軍之中的逆子呢?
但是,話雖如此說,逆子歸逆子,反水歸反水,吳標畢竟也是曾經跟著守漢一路廝殺過來的人物。南粵軍之中有不少人與之有舊,更有不少同鄉同族在各鎮、各旅之中任職。
錦州投降,模范旅全軍盡墨,吳標以下骨干被殘殺一空的消息傳到了天津,立刻在南粵軍中各部引起了強烈反應。李守漢如遭雷擊,雖然極力掩蓋,但是還有有人看到,李守漢落下了幾滴淚水。是的,模范旅吳標背叛了李守漢,背叛了南中,但是這香火情緣,豈是說斬斷就能斬斷的。吳標帶著的老兵,也是跟著李守漢打過江山的老兵,一起流過血,一起喝過酒,雖然李守漢沒有說,但是心里面,一直把模范旅看成家里不爭氣的孩子。父母對孩子都是一樣的,嚴厲歸嚴厲,打罵歸打罵,但是那都是家里頭的事情。如果是外人動了這孩子,哪怕父母是剛剛砍過孩子一刀,那也會跟外人玩命的。
良久之后,只見李守漢渾身仿佛都充滿了黑氣,身邊的人紛紛暗叫不好,≤主公這是真火了。用一句最俗的話,老子的人輪得到你殺嗎?!
李守漢咬著牙一字一頓冷笑著說:“列位不必慌張,我沒生氣,沒看我還笑著呢。傳我的命令,將來跟祖家打仗,祖家的人戰場上一個不許殺,務必活捉。哪個敢私自殺掉,就是與我李守漢為敵。
不過呢,有件事我有點煩惱,你說祖家的人是送到北京挨個凌遲好呢,還是讓老弟兄們搞點新玩法
一番話說的眾人從心底里打了一個寒顫,從來就沒看見主公這么發狠過。幸好我們都跟祖大壽那王八蛋沒啥關系,要不然,說不定會一塊倒霉。
發了一陣狠之后,李守漢似乎心情略微平復了一點。他冷靜的想了一下,發現局勢也還沒那么糟糕。
明軍主力尚在廣寧,洪承疇抵抗還算堅決,又有一個寧死不降的馬科,吳三桂這段時間也是勢力壯大,足以一戰。唯一的問題。就是爭取盡快恢復戰斗,打通與廣寧的聯絡,同時把南粵軍的后續部隊盡快調上來。一旦這些陸續實現,皇太極還是甕中之鱉,勝利的天平,依然傾向于李守漢和大明。
李守漢楠楠道:時間,一切都在于時間,只要廣寧能撐到雪化。勝利的天平就再也無法逆轉。
一番暴怒之后,守漢喚進行轅之中的隨軍文案。
“以本伯的名義。起草文書給兩廣、福建、松江府上海縣,同樣的文書用快船送到順化交長史官李沛霖大人!”
“主公,屬下等起草文書乃是分內之事,但不知道主公要做何事?”幾個文案有些戰戰兢兢,跟隨在伯爺身邊多年,卻從來不曾見過伯爺有過今日的怒氣勃發之際。
敵情。自從南粵軍成軍以來,營規模以上的戰斗戰役大小數百戰,各種小規模的戰斗更是無日不已,傷亡慘重尸骨如山的時候從來不少。但是,旅一級單位整建制的被人家消滅的事情。卻是從來不曾發生過!不管對戰的是誰!
受通信條件的限制,守漢和大明朝廷都只知道祖氏家族向清軍投降而導致錦州陷落,模范旅被全殲的事,但是具體是如何發生的,卻還要靠此時在寧遠的吳三桂不斷的將信息傳遞回來。
雖然南粵軍都很忌諱吳標反水,脫離了南粵軍體系,改換門庭投了朝廷。但是,守漢在剛才的議事會上一句話說得很清楚,算是給吳標的事情定了性。
“吳標這小子雖然混蛋,是個忘恩負義的貨!但是要殺他也是咱們自己清理門戶的事情!老子的人輪得到你們來殺嗎?!”
吳標就是南粵軍中的逆子,但是再怎么忤逆不孝的孩子,如果被外姓人殺了,打了,都會引起整個家族的強烈反彈。
如今,就是整個南粵軍體系的強烈反擊開始了。
守漢下令總動員。
將兩廣、福建的駐軍動員北上,經湖廣、浙江、南直隸,渡江北上,大抵到了春暖花開時大隊人馬也可以抵達黃河以北,氣候對于南粵軍的影響便不成問題。
從娘娘宮行轅向外望去,看見春色已經漸漸悄悄抵達津門,海河里的河冰已經逐漸融化,冰凍的土地上現出一抹灰綠,路旁向陽處的野草有開始蘇醒的,發出嫩芽,而處處柳樹也在柔細的枝條上結滿了葉苞,有的綻開了尖尖的鵝黃嫩葉。經過漫長的冬天和突如其來的暴雪,人們忽然看見了大地的一絲春意,頓時讓人為之精神一振。
文案先生們按照守漢的意圖奮筆疾書,起草著給各地的文書命令。
“南中各地之警備旅,調旅部及一團步兵,炮隊、騎兵通信隊等部北上,逐次接受福建及兩廣防務。一俟前方道路完善,立刻北上!”
“留守之警備旅各部,立即接收各府、縣、鎮之壯丁隊,完成動員旅之擴充,并于各地就地訓練。等候軍令!”
“各司衙門,務必于該管范圍內籌劃糧草馬匹,生產軍器,做好兵馬動員及安撫工作。不得因戰事造成局勢崩壞。”
守漢親自執筆寫了一封書信,準備命人快船交給留守南中,扮演著蕭何角色的李沛霖。書信之中也沒有別的意思,命令李沛霖速速籌劃可供二十萬兵馬和二十萬民工支用一年的糧餉工具。
“北上之人,除軍馬之外,弟擬召集人手修路架橋,以便軍馬糧草輜重于戰時行走,更有利于日后貨物人員流通之利也!”
幾個熟悉朝廷題本格式的文案,則是奉命給內閣司禮監起草了一份奏本。內容嘛。倒是大同小異。大概意思就是和崇禎同學說,我知道了錦州之事,沒事別害怕。我是咱們大明朝的忠臣,所謂的主憂臣辱主辱臣死。為了不使遼事崩壞,我已經下令在我的地盤上實行總動員,調四十萬兵馬北上。而且是自備一年的糧餉軍器。但是海路一時運送不了那么多的人馬輜重,所以要通過江西、湖廣、浙江等地分路北上。除了兵馬北上之外,為了運輸轉運糧食輜重方便,我還要在沿途大肆修路架橋,請皇上和內閣不要誤會。同時,下旨明告天下命令沿途各地官府一體周知予以配合才是!
這些公文、題本被文案們仔細核對了一番文字,檢查了格式是否符合朝廷要求之后,請守漢簽字、用印之后,在娘娘宮外鳴炮拜折發出。
這些公文被行轅官兵們用海船和快馬分兩路。海船南下送遞到廣州、福州、順化等目的地,自然在南粵軍所轄地區內掀起熱火朝天的活動,大量的裝備和兵馬緩緩北上,從南面來的部隊逐漸接受防務,作為預備隊準備北上。
但是,被快馬西進送到京城的題本,卻是將朝廷上下嚇得魂飛魄散!
四十萬人馬北上?而且又是要途徑南直隸北上?這還得了?
籍貫在南直隸、湖廣等地的官員們,立刻群起鼓噪了。
大兵過境。寸草不生。這是他們印象當中軍隊行軍的樣子。那些丘八去禍害那些佃戶、平民咱們讀書人可以假裝沒看見,但是行軍隊伍踐踏了良田。騷擾了街市,又該如何?
嘴里說的完全是圣人教化的微言大義,心里可盤算的都是自家的生意。南粵軍的那位少主在山東搞得可是大家斯文掃地,衣冠不存。眼看著就要開征夏糧了,多少縉紳之家都得和那些窮鬼們一道去完糧納稅。交些錢糧倒是小事,可是多少年的威嚴卻被打翻在地。讀書士子的顏面何存?
不行!絕對不能讓寧遠伯的大軍從咱們的家鄉經過!
萬一到時候和山東一樣,強行推廣寧遠伯的所謂新政,豈不是和當年王安石一樣,又是一番害民之舉?這比大軍過境的洗劫來得還要兇狠!
于是,這些人或是聯名。或是單獨上書,尋找千奇百怪的各種理由,但是不管說的多么花里胡哨,其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阻止李守漢的這四十萬人馬北上!
看著司禮監每天用籮筐抬進來的各種題本、奏疏,不由得崇禎滿心都是苦澀。“你們以為朕便愿意同意寧遠伯的大軍北上嗎?!”
早在守漢上了題本的當晚,陳新甲便在君前獨自奏對時發表了自己的看法。
“為了大明江山,臣意以為,當速速與東虜款和,行當年俺答汗之順義王故事。切切不可令寧遠伯大軍過了長江!一旦大軍兵臨京師,皇上,若是有人把通州當成了陳橋,您該如何自處?”
陳新甲的話,猶如一柄利劍直刺崇禎的心臟。話雖然句句誅心,但是卻每一個字都敲打在了他的心坎上。是啊!和東虜議和之后,大不了是給黃太吉一個封號,任憑他在遼東稱皇帝,然后朕便可以借助這難得的時間掉過頭來,收拾內地的殘局,一旦將流寇剿殺干凈,海內清平了,朕便效仿當年成祖,提大軍出關一舉收復遼東便是!
可是,如果寧遠伯的大軍到了,即便是當真出山海關到遼東去對付遼賊,一俟遼賊平定,朕該如何封賞他?總不能像太祖給開平王下春芽,給中山王賜蒸鵝那樣處置吧?
“以卿之所見,該當如何?”崇禎努力穩穩心神,輕聲詢問陳新甲。
“陛下,以臣之愚見,一不可令寧遠伯大軍過長江,甚至留都都不可令大軍毗鄰。二者,又要令寧遠伯眼下各部繼續對遼賊施加壓力,免得遼賊與臣之密使議和時獅子大開口。臣意以為,陛下當下一道旨意,好生嘉勉寧遠伯一番,以天氣寒冷,且江南各地又逢春耕的名義,令其不必操之過急。大軍可以緩緩北上的便是。眼下天津、寧遠、薊門等處軍馬,可于天氣稍暖之時相機出動。攻打遼賊。”
“同時,陛下可撥出大筆內帑,賞賜給左良玉,令其猛攻獻賊,以及英山霍山一帶的流賊老回回、革里眼等輩。只要流賊于江淮各地流竄,陛下到時便可以借題發揮。令寧遠伯所部圍堵、防剿流賊,甚至令寧遠伯撥出一部人馬交左平賊節制指揮,專辦流賊!”
這個辦法不錯!等于是借助流賊,將李守漢的主力滯留在江淮之間,只要是他能夠停留在江淮各地三五個月,到那時,遼東之事已定。黃太吉一道上表稱臣的奏本上來,李守漢的大軍便沒有了北上遼東的理由,正好可以為朕剿滅江淮河漢之間的李自成、羅汝才、張獻忠等人!
“便依卿所奏!下旨時可以這樣說。既然四十萬大軍北上,糧餉輜重轉運之事務必要穩妥。可借助春荒之際于各地行寧遠伯前奏之以工代賑之法,先行將道路橋梁港口碼頭修繕完成之后再行北上。”
兩道對寧遠伯毀家紓難,精忠報國的舉動大加贊賞的圣旨,被朝廷派人快馬送到了天津宣讀,里面除了不花錢的米湯一個勁地猛灌之外,便是許諾給守漢,只要遼東之事了結。朝廷當不吝侯爵之位封賞。
好聽的說了一個夠之外,跟著便是“但是”了。
一通叫苦講明朝廷的難處之后。崇禎和朝廷要求守漢暫且放緩大軍北上的步伐,先行在南直隸、江西、浙江、湖廣等處行以工代賑之法將各處道路橋梁等交通設施修繕一番,至于說遼東之事,可以依托現有兵馬進行。
用手指捏著這兩道圣旨,守漢從鼻孔里冷笑了兩聲,千算萬算。卻是漏算了朝廷那些官員的品性!老子為了大明江山,自己掏腰包供應糧餉,自己出兵,甚至是為了攻取塔山,老子的寶貝女兒都差點送了命。你們卻還在這里鼠目寸光的打著小算盤!
“廣寧洪督師所領大軍乃朝廷僅有的精銳。與遼賊血戰數月,忠貞勇武人所共知。今陷于廣寧,內缺柴炭,外缺救兵,晚一日救,則增一日危險。且錦州之事教訓深刻,久困易生內變,豈可掉以輕心?接旨之日,臣當節制兵馬星夜北上,以增援廣寧之兵馬!”
接旨之后,守漢命人草擬了一份給崇禎的奏本,算是表達了自己的態度。更為鮮明的一個表達方式,他破天荒的沒有給前來頒旨的小太監賞賜,只是命人招呼這太監和隨行人員吃了一頓飯,便將他們打發走。
那些太監和錦衣衛,也是知曉自己這趟差使屬于老虎嘴邊的舞蹈,只要能夠保住命回去便已經是燒了高香了。如何還敢勒索賞賜?一個個如夢皇恩大赦一般往京師去了。
民間有句俗話:禍不單行。這不是迷信,常常是各種具體因素在同一個時間內,促成不同的倒霉事同時出現。從表面看來是偶然,實際一想也并不偶然。崇禎連做夢也不會想到,在同一天里,他在乾清宮中接到了三封飛奏:上午收到河南巡撫高名衡和周王的聯名奏報,說開封城在闖曹兩家以數百門紅夷大炮的猛轟之下,城墻崩塌,大股流賊一擁而入,開封失陷。下午更是收到寧遠總兵吳三桂的飛奏,說錦州舉城投降,祖大壽、王樸、李輔明等人被遼賊頭目鑲紅旗滿洲旗主碩托護送北上,往廣寧面見奴酋洪太,傳聞將封贈偽清王爵。以圖招降廣寧城中的洪承疇等人。
眼下,錦州這座堪稱遼西走廊鎖鑰的重鎮,已為遼賊睿親王多爾袞所占據,徹底封堵了廣寧大軍南下突圍道路。如欲解救洪督師所部,無非是兩條路,一是如當日郡主李華梅一般,以炮火和精銳猛攻遼賊正面,擊潰遼賊后殺開一條血路直趨廣寧城下。另一個法子,便是以精兵乘坐海船出海,間道直取沈陽。
崇禎看著這兩份奏本,心里面倒海翻江,五味雜陳。
如今是時時處處都似乎離不開寧遠伯了。其人權臣之勢已經成型,奈何可以制之?
救還是不救洪承疇?如同愚公家門前的那兩座大山一樣擺在了崇禎面前。救,就要讓寧遠伯增加兵力投入,因為眼下照著吳三桂所謂的正兵、奇兵兩路,都無法避開寧遠伯,可是,自己剛剛下過圣旨令其軍馬緩緩行之,便是朝令夕改也沒有這么快吧?
可是如果不救洪承疇,正如守漢在回奏中講明了的,洪督師這幾萬人,可是如今朝廷的最后一點本錢。如果也丟在了遼東的話,不要說寧遠伯這樣手中有錢有糧有兵有槍有船有炮的大戶,便是左良玉這樣的小混混,朝廷也是沒有了彈壓之力量了!
到了掌燈時分,被他和陳新甲秘密派遣到遼東與黃太吉行議和事的馬紹愉,同樣派人送來了緊急奏本。
這位夾在一群大海上師和大博學珍寶智者前往沈陽見黃太吉的使團當中的密使,在奏本之中除了大倒苦水,說明遼賊如何跋扈囂張,自己如何艱難行事之外,更是向崇禎說明了一件事。
為了蠱惑人心,打擊廣寧守軍的士氣,據聞奴酋黃太吉準備在幾日后在廣寧城下行受降典禮,接受祖大壽等人的投降,同時加封此輩的官爵。
“奴賊恁地猖狂!”
看到了這份密奏,崇禎又驚又氣幾乎將腦血管崩開。
如果被黃太吉如此一番操辦,讓廣寧城頭的明軍士兵見到自己的同袍已經投降,并且跪在敵酋面前口中稱道著投順來遲,萬望贖罪之類的話,對于軍隊士氣信心的打擊無疑是晴天霹靂一般,守軍當時便有崩潰的可能。
“倘若廣寧當真變成了第二個錦州,朕當如何處之?”手中捏著馬紹愉的密奏,崇禎眼前直冒金星,只感覺到兩個太陽穴一個勁地“突突”直跳。
“皇爺,皇爺?”當值的太監吳良輔低聲的呼喚著,這才將崇禎從腦海當中的一團亂麻之中呼喚過來,他努力定定神,試圖恢復那一副人君氣度。
“皇爺,馬大人的奏本,您還沒有看完!”
馬紹愉的文字后面,詳細開列了黃太吉開出的議和條款。倉促之間,崇禎也顧不得一一細看了,一目十行的掃視了一遍。看了幾眼之后,卻令他眼前有著柳暗花明的感覺。
與他原本預計的黃太吉的獅子大開口漫天要價不同,黃太吉對馬紹愉只是開出了封王號,開邊市歲賞二十萬銀元、十萬細棉布,十萬各色綢緞,五十萬石糧米的大概條件。作為交換條件,黃太吉表示每年要進貢貂皮五百張,人參二百斤,東珠一百顆,上好馬匹五百匹。
“奴酋曰,俺與你家皇爺之爭,便是兄弟之爭。雖眼下大動干戈,然彼此相知,貴主上與俺的真正心腹大患便是爾等的那位寧遠伯的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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