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鼎1617 第五百五十九章 近衛旅,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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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天,正是人類的生理機制最疲倦的時間。頂點小說,
一聲尖銳的呼嘯劃過天空,一發大炮彈以一道完美的彈道曲線飛到了塔山堡下,接著便是一聲沉悶的巨響,遠遠的傳過來的震蕩感,讓在主堡內剛剛睡熟的多鐸被地面上傳來震動感驚醒,不由得暴虐的多鐸破口大罵:“趁老子們睡覺的時候打炮,這群狗賊實在是太欺負人了!當老子沒有火炮嗎?!把管火炮的奴才趕緊給本王叫來,開炮,還擊!……”
話音未落,又是一連串的爆炸聲和火光不斷。
一個聞聲趕來的甲喇章京有些驚慌,“主子,奴才去傳主子的口諭,令炮隊開炮還擊!不過,看這個架勢,重炮和火箭混雜著使用,想來是明狗們又要開始攻擊了!”
“混賬東西!”多鐸將手中寶劍狠狠的砍在鋪在地上的羊毛毯子上,也不知道是在罵哪個。
每隔一袋煙的功夫,便是一輪炮彈和火箭雨點般的落在多鐸親自帶人防御的這條防線上,不時的有人將各處的戰損情況報來。兩輪炮彈和火箭給他帶來了一百多人傷亡,兩處地堡被毀,一處炮臺起火燃燒的損失。
但是這還不是最壞的,從一個個前沿陣地傳來的消息,明軍在打魚山、虹螺山上架起了不知道多少大炮,越來越多的炮火開始向塔山方向傾瀉炮彈。
“主子!奴才問過了,今天的炮火,較之前些rì子都要猛烈,想是李華梅將炮船上的火炮也搬運下來,轟擊咱們的營壘!”甲胄衣服上滿是黑灰泥土,幾處不顯眼的地方更是被火苗燒了幾處破洞出來。原本十分精神英武的臉上也滿是灰土。不過,李率泰的這一副模樣倒是令多鐸頗為贊賞。
“好奴才。不怕!她李華梅的火炮再多,那群關寧軍的兒孫不中用也是白搭!你代本王傳諭,全軍戒備!等著關寧軍上來送死!”
一聲令下,所有的清軍都動員起來,士兵們艱難的舒展了一下凍得有些僵硬的身軀。努力的伸展開來,為即將到來的戰斗做著準備。人們都本能的感覺到,這有可能是他們在塔山的最后一戰,也有極大的可能是他們人士的最后一戰。從壯大到甲喇章京都緊張起來,在各自的部屬行列之中往來穿梭巡視,不時的給部下們鼓鼓勁,努力的做出些笑容出來。在塔山堡中指揮全軍的多爾袞也知道大戰在即,命人準備的早飯更是十分豐盛,熱乎乎的高粱米飯團子和熱水熱菜。只要你能清醒地提起到加入到戰場作戰,更有那能夠帶給人身體暖意的甘蔗酒、紅辣椒幾乎是不計成本的供給前方。
一陣密集的火箭在清軍陣地前后炸起一片火海,已經被炸出經驗的軍官們立刻一個箭步躍進地堡和藏兵洞之中,等待著明軍的開始進攻。
可憐的是那些昨rì連番苦戰后留在雙方戰線之間的那些傷號,硬生生的撐過了一個寒冬的夜晚,也不知道有多少人被這海邊的寒風帶走了性命,留下一具凍得的尸體。還有些傷號僥幸不曾凍死,但是卻將一條性命丟在了密集的火箭攻擊之下。
多鐸在自己的地堡之中。借助望遠鏡的幫助,端詳著遠處明軍的進攻陣型。狹窄的鏡頭里。滿是明軍的盾車,盾車后面是無數旗幟,旗幟下,則是大隊大隊的明軍,緩緩的推著盾車,緩慢但卻是勢不可擋的壓了過來。不由得讓他激靈的打了一個冷戰,想起當年跟隨父汗出獵時遇到的那次雪崩。山上的積雪也是這樣開始緩緩的,跟著便是疾速崩塌下來,吞噬著一切敢于攔阻它的物體,更加將隨行出獵的人馬活活的埋在里面。
“快!命令炮隊開炮!”
“去見睿親王。請他最少派兩個甲喇給本王,否則這里守不住!”
從明軍前進的勢頭上,多鐸感覺出不妙。
但是他也不擔心,他有重炮,有加強了的工事,手頭有足夠強悍的兵力,現在欠缺的額,就是需要預備隊,隨時能夠投入作戰的預備隊!
過了不多一會,炮聲隆隆響起,派去向多爾袞請求調動預備隊的阿爾津幾乎是被一枚火箭爆炸的氣浪推進了多鐸的地堡當中。
“讓豫親王堅守住半天!本王這里兵力也是不足!松山方向的夏承德,這個狗東西,為了軍功,居然也敢在我兩白旗背后下手!”
松山參將夏承德,得到了李華梅“至少一個副將”的許諾之后,今rì看準了時機,命他兒子夏舒領著數百家丁為主力,并且出動了駐守松山的模范旅、大同鎮、山西鎮留守部隊各一部。大約將近四千人的部隊在多爾袞的背后猛撲。
如此一來,多爾袞手中可以調動的預備隊便越發的少了。他只能派遣自己的巴牙喇纛章京帶著精銳白甲掉過頭去取對付那從松山方向來的數千明軍。
明軍的進攻部隊以密集無比的隊形,在炮兵的支援下,用不大的代價便占據了那道已經被雙方士兵尸體填平了的壕溝。
“去兩個人,向大帥和母親大人報捷!就說我部進展順利!”這波進攻的主將秦守仁,帶著幾分緊張和得意的吩咐自己的家丁頭目。
老天爺表面上看對于每一個人都是公平的,而此時卻明顯的偏向了據守塔山的多爾袞兄弟。也許是看到密集的炮彈往往在清軍反擊的隊形中造成很大的傷亡,今天在塔山這一狹小的地域內,凜冽的西北風伴著無數的雪花落了下來,加上沒有消散的晨霧,給明軍炮兵的觀測帶來很大的困擾,讓那些往常在炮隊鏡、射擊計算諸元密位的幫助下,可以做到指那打哪的炮兵們大為惱火,火炮的命中率并不高,即使如此,凍得堅硬如鋼的土地卻仍舊是實心彈最好的表演場地,帶給清軍的傷亡仍然是非常恐怖。
就在炮兵為自己的射擊精度越來越差而跳腳罵娘的時候。據守在前沿地堡的數百清軍官兵一聲呼嘯,在滿是狂野興奮的喊叫聲中,從地堡之中沖出,迅猛的向前猛沖,越過滿是彈坑和尸首的開闊地,直接向不遠處明軍的那些盾車猛沖過去。一面沖擊。不停的將手中的骨朵、飛斧、標槍、闊刀等遠程投擲兵器朝著盾車后面的明軍雨點般投擲過去。多鐸有些吃驚,他張大嘴巴望著這一切,大聲叫道:“這群奴才,本王還沒有下令,哪個下的命令叫他們沖出去的?!”
但是此時也是說什么都晚了。那群清兵被炮轟的頭昏腦脹,只想盡快的和明軍攪在一起,哪怕是轉眼就被亂刀砍死,也比不停的有炮彈砸在頭頂上的感覺好些。
這一舉動,給秦守仁等人一個措手不及。他們沒有想到,清軍居然敢在不停的有炮彈落在陣地上的時候,面對著進攻的明軍,頂著炮彈和不時從耳邊掠過的火銃鉛彈不要命的沖到了己方的面前。
若是換了別人,面對著這種情況,會立刻依托盾車的掩護,利用手中的火銃和攜帶的各類小型火炮將這股清軍消滅之后繼續前進,就算是在這個過程之中會有所傷亡。但是部隊受到的損失也會小得多,而清軍而是被屠殺的命運。但是。很不幸的是,這支明軍的帶隊軍官是秦守仁。
“主子!明軍亂了!潰退了!”
“混賬東西!秦守仁,老子要宰了你!”
秦守仁所部的迅速潰敗,將關寧軍這些rì子以來在遼東反賊們心中好不容易帶上的偽裝徹底給撕了下來。頓時讓清軍士氣大振,數百名原本一心求死的清軍,揮動著刀槍仿佛狼群驅趕著羊群一般驅趕著秦守仁所部這二千余人。
明軍進攻部隊的迅速潰敗。帶給明軍和清軍戰場指揮官的沖擊是巨大的,但也是截然不同的。
狂喜之中的多鐸,做夢也想不到,多rì來壓著自己暴打的明軍,原來還是那支色厲內荏的軍隊!而且更加令他驚喜的是。原本是數百人的小規模反擊,被那些打老了仗的軍官們敏銳的捕捉到了戰機,立刻大隊人馬隨后跟進,明軍已經出現了奔潰的局面!
“來!舉起本王的龍纛來!跟著本王出去殺明狗!”
雖然以多鐸鑲白旗旗主、豫親王的身份地位,早就不需要親自上陣揮刀拼殺肉搏,但到了今天這種地步,他不要說親自揮刀上陣,便是豎起龍纛,做個姿態對于清軍提高士氣也是一大助力,同時也可以打消明軍潰兵原本就已經所剩無幾的勇氣。
織金龍纛豎起來,多鐸自己便抽出寶劍率先沖了出去,身后數百名白甲兵和家奴護衛緊緊跟隨,整條防線上的清軍更是跟著發出一聲狂吼便沖了出去。明軍官兵看得眼花繚亂,只覺得方才還被咱們壓制的死死的清軍轉眼間便象一陣風地沖到了近前,顧不得多想,在秦守仁和諸多軍官的帶領下,很多士兵也是尖叫一聲,然后集體轉身向后狂奔而去。
看得明軍丟盔卸甲的向后跑去,就連費了無數力氣好容易推到跟前的數百輛盾車和火炮連同器材全都丟在地上,清軍的士氣又一次爆發了。因為寒冷、饑餓和戰事而帶來的疲勞一下子都沒有,各自狂吼著揮動手中刀槍沖了上去。轉眼間秦守仁的上千兵馬便垮掉了,或是喪命于刀槍之下,或是跪在雪地上哀求請降。清軍官兵沉醉在久久未曾體驗到勝利所帶來的興奮之中,他們一面在奮力砍殺追逐著逃跑的明軍,一面高聲叫罵道:“你們這群該死的明狗,尼堪!”
秦守仁所部倉皇逃去,一路上丟下了旗幟、火炮,不少兵器、頭盔,水壺、盾牌、火銃、子藥和干糧袋。
“不要停下!追!把明狗趕下海去!這些東西多得是!”
有人試圖去撿拾那些戰利品,被伊爾根等人一個耳光打得清醒了,只管邁開大步朝前猛追。
追到第二道防線時,遇到了吳三桂。
鐵青臉色的吳三桂,帶了自己的一萬人接手了第二道防線。遇到的所有秦守仁游兵營的官兵二話不說全數綁了,一刀斬訖。千余顆血淋淋的人頭懸掛在xìong墻上,讓寧遠鎮和山海鎮的所有官兵一個個嚇得尿都出來了。
“本帥今rì領著爾等破敵!哪個敢退,這便是榜樣!”
吳三桂領著家丁、狼騎們沖到秦守仁敗退的那條壕溝時。多鐸正帶著人打掃戰場,搬運火炮,收容俘虜,調整盾車的方向。
眼見得吳三桂的帥旗下,那個與自己打了多年交道的家伙帶著麾下兵馬又沖了回來,正在俘虜當中尋覓炮手。用刀劍銀子引誘著俘虜為自己效力的多鐸,連忙逼著俘虜把盾車調整過來,試圖用盾車攔阻一下吳三桂的銳氣,之后用火炮消耗他之后再行與明軍廝殺。只是盾車實在是太多了,秦守仁逃走時將盾車丟棄的亂起八糟的,一時間哪有可能調轉過來?見到吳三桂領著麾下精銳猛撲上來,原本十分乖覺的一部分俘虜趁亂從地上摸起刀槍來與清軍搏戰在一處。
整個戰場上瞬間亂成一團,明軍的主力與清軍的精銳攪合在一起,吳三桂的帥旗距離多鐸的織金龍纛不過一箭之地!
“殺多鐸!殺多鐸!”
眼尖的寧遠鎮官兵看到不遠處便是建奴鑲白旗旗主、豫親王多鐸的織金龍纛。不由得個個大喜過望,口中高呼著口號,只管向前沖殺。
與秦守仁所部的一觸即潰不同,寧遠鎮,特別是吳三桂的直屬部隊和他的家丁,當真對得起李華梅給他們的飲食犒賞。面對著清軍的不斷反沖擊,吳三桂不停的揮動著手中長槍將沖過來的清軍刺死。然后揮動著滴血長槍,對著麾下兒郎高聲吼道:“跟著本將。殺過去!殺多鐸!”
而距離吳三桂不遠的多鐸,見到這種情形。不由得更是激起潛藏著的血性,更是不顧身邊巴牙喇兵的阻攔率先竄了上去。雪亮沉重的馬刀揮動,早已將一名沖到近前的明軍斬為兩段,口中一聲大喝,端的是威風凜凜殺氣漫天!
但是吳三桂又怎么能讓多鐸繼續威風下去?口中呼喝不止督促所部沖鋒上前,雙方又開始反復爭奪。在這狹窄的區域內展開不停的對攻,雙方都拼命向前進攻。
對于多鐸來說,這也是驚心動魄心驚肉跳的艱苦一役,在他有記憶以來,他所參與的滿清歷次戰爭中。幾乎沒有出現過這樣艱苦慘烈的肉搏戰,即使是有,持續時間也會很短,往往是以明軍或是蒙古軍隊、朝鮮軍隊迅速崩潰而告終。
但是今天確實是與往rì不同。雙方都有拼死一戰的決心,那就是不停地發動進攻,用鮮血和生命打出一條血路,先是清軍進攻,將明軍擊退數十步,跟著又是明軍又發動了同樣兇悍的反擊,將清軍打回原地去,雙方爭奪的距離已經不是用米,而是用尸體來計量了。
起初鑲白旗在多鐸的率領下進行的反擊十分順利,接連將寧遠鎮連續逼退一百數十步,眼看就要給后面的炮手爭取出射擊的空間,甚至還抓到了百十個俘虜。但接下去的進攻就遭到吳三桂親自率領的反擊,甚至連多鐸與吳三桂二人都投入肉搏戰,鋒利尖銳的兵器直接刺入敵軍的身體,伴隨著一陣陣短暫的慘叫驚呼聲,熾熱的鮮血噴灑在雪地上,轉瞬間變得冰冷。
彤云越來越低,雪越下越大,無數的雪花飄灑在半空,凜冽的寒風刮過疆場上明清兩軍的每張臉,小刀一樣的寒風給所有的人帶來無盡的寒意。這應該是在戰場上搏殺的人們記憶里最寒冷的一個冬天,但是幾乎所有的人都忘記了寒冷,對于從頭頂飄落的雪片視而不見,喊殺聲此起彼伏,戰斗到了白熱化的程度。
漸漸的鑲白旗軍馬處于下風。
寧遠鎮同樣的馬尾手榴彈不斷從隊形后方掠過頭頂,在清軍隊伍當中爆炸。這種無賴加流氓的打法十分有效,漸漸的鑲白旗將士無奈的發現,只要他們稍微集結起來,立刻會招來一群黑老鴰飛來在頭頂爆炸。
“這個混賬多鐸!哪個要他親自上陣的!”
見多鐸的織金龍纛周圍越來越多的明軍旗幟,不由得在塔山城頭觀戰的多爾袞也是有些沉不住氣了。
“調兩個甲喇上去!把吳三桂趕下去!將豫親王帶來見本王!”
多爾袞將手中最后兩個甲喇的預備隊都投入了塔山戰場。
“大小jié!塔山多爾袞的部隊已經盡數投入戰場!”
虹螺山大營之中,施郎有些興奮的將這最新軍情向同樣頂盔貫甲裝束停當的李華梅稟明。
李華梅也不多說話,策馬來到早已列隊完畢多時的近衛旅與水師陸營前,拔出寶劍,斜斜的向下虛劈,劍尖向塔山側翼的白臺山指去。
“近衛營,前進!”
近衛旅的官兵齊聲大吼,將他們的前輩在靈江邊喊出的口號響徹云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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