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傾城,暴君的夜寵 209.相思海水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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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璃收住步履,搖頭輕笑,“怕是現在也生疏了。”
她將水袖衣裙褪了下來,重新掛展在了柜閣中。此時,顏銘正尋到了后臺的置衣間,伸手將二人一拉,“來,表演即將開始,現在可以過去了。”
而另外一邊,關陌妍已領著連澈一行人來到了前廳二樓一個位置極佳的雅間。它正對舞臺的中央,沒有任何視覺死角。可將整個大廳盡收眼底丫。
而兩旁,則是用上好的紫檀木雕制而成的楹花欄柵和彩繪屏風,極致清美而又不失典雅。
待幾人坐定后,關陌妍便吩咐了一旁的伙計,備些上好的糕點與茶水來。目光落向優雅而坐的連澈,她婉婉一笑,隨即眸光輕轉,落向一樓中央的舞臺,“今兒恰巧是我們月荷館一年一度的盛典之日,稍后將會有各類精彩的表演。”
“谷鏢主今日也會到來,他人脈極廣,尤其是在云瑤府,基本上各個行業的翹楚,都與他有交情,可謂是無人不曉,瑾公子若有興趣,陌妍可代為引薦。”
她接過伙計送上的茶水,親自替每人倒了一盞媲。
池宋三人暗自交換了一記眼色,皆心領神會。原來主子是這個想法,若借谷鏢主的人脈探聽,那云瑤府之事說不準會有突破口。
但那之前,必須要先會會這個谷鏢主。
連澈輕笑,微微頷首,“那便有勞關姑娘了。”
“不必客氣。”關陌妍將斟好的茶水一一送至了幾人手中,隨即朝眾人點頭示禮,便轉身離去。
沒過多久,這大廳的三層客座席便全部教人坐滿,無一虛位。
一陣悠婉纏綿的琴音忽的從大廳側面傳來,四周的眾人頓時噤了聲,只見廳內的側門處,有兩名女子緩緩撩開了門楣上輕垂而下的紗幔。
一名身著淡藍色衣裙,蒙著淡藍色面紗的女子斜抱著琵琶婉婉的走向了舞臺中央,輕探著身子,她腳下還不時變幻著步履,幅度不大,卻能展示出她的柔蘊。
好似蜻蜓點水般,嬌美而又輕靈。并無太多華麗姿態,卻能讓她手中輕撩柔撥而出的琴音,使眾人在空幽悱惻的無限聆聽中,增添一抹悅目的華彩。
這一曲醉人凝神的清音,如涓涓蘭泉般蕩進了每個人的心海,也纏綿的繚至了大廳的每一個角落。
直至最后一個音階從她指尖蕩漾而出,四周的眾人仍是屏息而聞,頗為專注的將視線凝在她身上。
此時,一名年紀稍長的女子,從后臺走了出來,立在了撫琴女子的身側。
待她行禮謝幕后,周圍才終是響起了熱烈的掌聲與競價的吆喝聲。經過五輪的交替競價,最后的價高著,被一名身著青袍的男子標得。
這月荷館表演的規矩,便是每名女子都要挽著面紗,不以真面目示人。演出結束后,便由臺下的眾人競價,最終的價高者,可有與女子對話的機會。
互相提問,共三個問題。若在三個問題中,彼此能夠上心,那么此女子會請對方上臺,揭開她的面紗。
倘若女子對他無不良印象,此男子便可成為她的坐上賓,繼續進一步了解。
男子緩緩站了起身,開始對舞臺上挽著淺藍色面紗的女子提問。
“姑娘,我沒有娘子。可愿回家做我娘子?”他輕揚了眉,緩緩開口。
他話音剛落,四下便傳來了一陣噓聲,“誰不認識這個每日逛煙花之地的陳唯。這小妾都娶了好幾房了。”
臺上女子禮貌的婉拒道:“現在婚嫁為時尚早。”她目光落向立于一層客座席中的男子,淡淡反問,“公子平日里,可有什么愛好?”
男子痞痞的一笑,“自然是和姑娘你一起啊,莫說是上天入地。哪里都可以,最好再來點小酒,美啊。”
“姑娘是喜歡珍珠,瑪瑙,翡翠還是?”他繼續問道。
女子思慮了片刻,應道:“春彩。”
“不知公子更喜愛哪種?”
男子輕挑了唇角,邪氣的笑了笑,“紫玉,這礦脈原本就稀少,如今更是給開采的幾乎絕了跡,物稀則貴,值錢。”
在場的眾人顯然是被這名男子磨的有些失了耐心,有人已開始起哄,對著他喊道:“你若是見到了美人,就迷的不知東南西北。還不如讓我問。”
立于挽琴女子身旁的女子也笑了笑,“這位公子,你如今還剩最后一個提問的機會,可否贏得這美人心,便在此一搏了。”
這男子應是被周圍的人哄了有些急了心,他皺眉吼道:“急什么,容爺再想想。”
“這位公子,這可是有時辰限制的,為不耽誤下一位姑娘的表演,我倒數十下,若你還不問,便權當是放棄了。”年紀稍長的女子目不轉睛的盯著他,頗為認真的開口。
她話音剛落,大廳內便響起了朗朗的倒數聲。
隨著她的聲音而起,客座席上也跟著響起了起哄的倒數聲,
情急之下,男子破口而出,“姑娘午膳吃的什么?”他話一出,四周的人便哄堂大笑。
女子目光轉向身旁懷抱琵琶的女子,問道:“姑娘可愿摘下面紗?”
挽著面紗的女子輕輕的搖了搖頭,隨即朝眾人施了個禮,朝大廳的側門緩緩行去。
女子瞥了眼她離去的背影,微嘆了口氣,“實是可惜,只能怪是沒緣分。”
緊接著,側面處又款款的走出了一名握著長笛,身著艷紫衣裙,輕挽艷紫面紗的女子,臺上的女子見狀,便悄悄的退了下去。
此時,一名小丫頭匆匆行至了立于二樓拐角處觀望的關陌妍身旁,在她耳畔低聲說了幾句什么。
她眉目一凜,忙匆匆的隨著那名小丫頭去到了后臺。掀開后臺的帳幔,只見顏銘一等人全在,而時常跑江湖的谷云依則是坐在椅子上,正給一名女子推揉腳踝。
目光飛快的掠過柳璃與顏銘,她開口道:“怎么你們也在這?”
顏銘看了眼她,淡淡應道:“方才路過某地時,正好碰到了扭傷腳的孟姑娘。我便將她送至了后臺,讓云依替她推拿。”
“但推拿的效果并不太好,她腳踝已腫了起來,根本無法再跳舞。”他目光落向谷云依的手中,那女子原本纖細的腳腕,如今已腫的同饅頭似的。
關陌妍微凝了眼眸,緩緩開口,“莫要勉強自己,既然不行就不要上臺了。”她婉婉的道著言語,語氣中透了一抹輕慰與淺憂。
“那可不成,這樣會影響到月荷館的聲譽,且這入場的票價也是價格不菲。”那名被喚為孟姑娘的女子,急急開口道。
關陌妍輕皺了眉,一臉為難的模樣,“可此時也沒有人可代替你上臺跳舞。”
谷云依抬頭望向了一旁的柳璃,忽的靈光一閃,“柳姐姐會跳舞。”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都聚至了柳璃身上。
而此時大廳的氣氛已是十分的激烈熱鬧,后面的人有了前人的經驗。這第三位出場的女子,已邀了競價最高的公子成為了自己的座上賓。
第四名表演的女子,已在器樂聲中挽著衣裙,緩緩走上了舞臺。
立在側門之后的谷云依將門楣上的紗幔放了下來,轉過小臉看向了柳璃,“柳姐姐,下一個便輪到你了。她才剛開始表演,你可先小憩片刻,養精蓄銳。”
柳璃皺了皺,略顯憂心的開口道:“怎么還有問答?”
關陌妍卻是輕輕笑了笑,安慰道:“沒事,隨便應答下,然后婉拒,便可退下舞臺了。”
柳璃點了點頭,眸光探向了一旁的顏銘,他眉眼彎彎的一笑,拍了拍她微微緊繃的肩頭,“放輕松,隨著自己的心舞動便好。”
柳璃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繡鞋,又將全身的行頭打量了一番,終是略顯自然的淺笑了開來。
片刻功夫后,隨著前方大廳內女子的婉拒聲響起,她知道,輪到自己上臺的時刻到了。
回頭將眾人一一掠過,她咬了咬唇瓣,挽著水袖踏出了紗幔撩起的側門,緩緩來到舞臺中央,她深吸了口氣。
舞臺的四周并不很明亮,只是用燭火依次將舞臺的邊緣圍繞了起來,而四下三層的客座席上雖都坐滿了人,但在舞臺的方位,卻并不能很清晰的看到眾人的神情。
如此一來,她便也不那么緊張了。
眸光瞥向臺下的幾名樂師,顏銘也手持長笛立在其間,他輕輕的點了點頭,回了她一記明媚如熙的淺笑。
她明白,他是要為自己伴奏,消除她的緊張感。
在舞臺中靜立了片刻,一襲悠長空靈的笛聲從她身側的臺下緩緩飄蕩而來,緊接著,琴瑟之音也開始婉轉的繚繞在她耳畔。
眸光輕凝,她將火紅的水袖輕輕一揮,隨之猛的一收,將之撩至臉頰處。小臉輕轉,她探低了柳腰。
雙臂倏地一展,兩只紅艷似緋,輕薄如云的水袖再次朝四周傾散了開來,隨著腳下的蓮步輕移,水袖在她的玉腕間已飄凝成了世上最冶艷無雙的花朵。
一個輕撩,一記淺笑,便足以讓她的傾城之姿隨著衣袖飄散飛舞的弧度,綻放出別樣的極致風情。
柔媚而不軟膩,瀲滟卻又似仙。
隨心而動的舞步,讓她的姿影與狀態愈來愈入境,而那淺凝的眼眸中,她卻似乎看到了遙遠的記憶。
她仿佛也曾在一個大殿上,跳過這樣的舞,身著一襲紅色衣裙,在滿眼紛飛的花瓣中盈盈輕舞。
記憶中的大殿上,在那無上榮光的至高點,有一名男子,正輕垂著眼眸,居高臨下的俯瞰著自己。
隨著樂曲的臨近尾聲,柳璃將輕繞她身的水袖收回,挽于了香肩。
低垂了眉眼,她輕探了身子,定身淺笑。
片刻后,她緩緩直起了身子,靜立于舞臺中央。可四下,卻是寂靜一片,沒有熱烈的掌聲,亦沒有眾人的驚嘆。
她眸光輕輕探向了一至三層的客座席,輕凝了唇角。直到此起彼伏的叫好聲與競價聲開始爭相而出時,她才緩緩的定下了心。
本以為自己表現的不夠好,眾人都吝與給她反應。可如今的場面,卻是超出了她的想象,以至于那名幫襯的女子還未上臺。客座席中的眾人便已將價位番了幾番。
最后,這場競價被一名手執折扇的玉面公子以全場的至高價標得。而這名公子便是云瑤府商會之首的兒子。
在坐的眾人瞥了眼已緩緩起身的男子,不禁詫異,未想到這個素來淡薄如水的唐公子,竟會一擲千金,出如此高的價格來標得頭籌。
男子目光落向舞臺上一身火紅衣裙,輕挽著緋艷面紗的女子,“在下唐君染。冒昧問姑娘三個問題。”
“小生孤陋寡聞,并未見過誰跳過這種舞,還請這位姑娘賜教一二。”他淡淡一笑,頗有禮貌的開口。
柳璃輕輕的點了點頭,應道:“其實這個舞只是小女子在原有的基礎上,改動了些許。結合了山川流水的元素,讓之更加的綿連悠長,如風幻月。”
“唐公子似懂舞蹈之人,不知你更鐘愛哪類的舞蹈。”她唇角輕揚,淡淡反問。
男子眸光輕轉,搖了搖手中的折扇,“小生較為喜愛團扇舞。”
“姑娘如此優美的舞蹈,就應有好的詩句與樂曲來搭配,才可相得益彰。若為這支舞配上一首詩,不知姑娘的心中所選是?”
柳璃微垂了眉眼,開始細細思憶,她腦海中卻再次浮現出了大殿上的那名男子,心中微微一動,她開口道:
借問江潮與海水,
何似君情與妾心。
相信不如潮有信,
相思始覺海水深。
男子眸光深凝了幾許,開始默默的重復著詩的最后一句,相思始覺海水深。
就這般一言一語,一問一答,二人這樣的自然,就似兩個許久未見的朋友在聊天。眾人都在想,怕是這個仙子一般的女子是要跟著這位公子走了。
誰知最后年紀稍長的女子在問是否愿意時,那女子竟是委婉的拒絕了。眾人無不大嘆可惜。
這名公子倒是不以為意,只是淡淡的道,期待有緣與姑娘再見。
正待柳璃要謝幕退下臺時,一名輕功甚妙的男子忽的閃至了她身旁,色色的開口,“這般妖嬈的身段,就這樣下去,實乃可惜。何不讓大家看看這廬山真面目。”
四下,皆響起了調笑的起哄聲。她皺了皺眉,正要離去,臉上卻忽的一涼,男子以極快的速度揭下了她的面紗,那紅艷的輕薄之紗,正緩緩的飄搖著,輕委于地。
男子一見她的容顏,眸中便閃出了一抹欲念之色,“這臉蛋,雖不及陌妍姑娘美。卻也另有一番清艷脫俗之姿。”
他伸出手,剛要觸碰上她的手腕。顏銘便一個閃身到了柳璃的身旁,隨即用長笛打掉了男子已伸出一半的手。
手臂一展,他將身旁的女子護至了自己懷中,“她是我剛訂婚的妻子,請閣下自重。”
二層的客座席上,池宋正一臉驚訝的看著身旁的二人,這舞臺上繚繞輕舞的女子,竟是蘇清淺。
方才這女子還在跳舞時,連澈便站了起身,徑自走到了前方的雕花欄柵旁,緊握著雕花木欄,死死的盯著舞臺上的一切。
如今這臺上突發的狀況,更不知道他在看后會有何種反應,這舞臺上替清淺解圍的男子,居然是應該早在很久前,便死掉的顏銘。
而他緊握著雕花木欄的手,已暴出了突突而跳的青筋,好似要將手中的一切捏碎摧毀。
喜歡的親親請收文(呃,內個,計劃趕不上變化,劇情的內容似乎要到明日兩個人才會見到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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