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色王座 第五章 擊倒更踏三千腳
第五章擊倒更踏三千腳
第五章擊倒更踏三千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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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三人組見薛向朝自己走來,頓時心里發苦:哥啊,您已經折騰過我們了,去折騰那些沒享受過您“專政”鐵拳的呀,怎就一個勁兒的朝傷殘人士使呢好在他們的心里活動不能被其他人聽見,不然剩下的幾個飛車黨非活撕了他們仨不可
薛向走到三人身邊,用手拍拍胖子肥膩的油臉:“車子騎那么快,做什么呢,看不見前面有老人和小孩嗎,你還扯人家大姑娘圍巾,拍婆子也沒有你這么干的,會不會唱三大紀律八項注意,第七條是什么?”薛向說話的時候總是溫文爾雅,可你不知道他什么時候就發了怒,爆起攻擊,攻擊手段又是那么酷烈這兩種反差強烈的形象形成鮮明對比,讓飛車等人畏懼之余,繼而感嘆:頑主到三哥這個層次才算是到了境界
“三哥,我車子的車閘壞了,一時剎不住車,您說的那歌兒我會唱,第七條,第七條是,噢,是不許調戲婦女”胖子被薛向拍著胖臉,卻一動也不敢動,盡量調低聲帶,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平和,人畜無害他給自己編了個車閘失靈的理由,心里不禁為自己的機靈自得,反正車子被你一腳踹廢,車閘肯定是踹斷了
薛向說的這支革命歌曲是當時滿大街的流行歌,胖子倒是真的會唱,只是被薛向突然問第七條,倒真把他難住了,心里倒著把歌詞哼了一遍,才記起來
“既然知道,怎么還滿大街的扯大姑娘圍巾?你說你會唱,來,唱一遍,給大伙兒聽聽”
“不好,三哥,您要愛聽,回頭我把我家電唱機給您搬家里去,密紋唱片絕對正版原裝….”
“讓你唱你就唱,少給我廢話”
胖子見薛向神色有些不善,一時也不敢耍貧了,可讓他在這么多人面前唱這個,它實在是張不了口,一時僵住了
“看來你不太愛唱革命歌曲啊,這可不好,偉大領袖教導我們說,優秀的革命歌曲是全黨全軍的寶貴財富,廣大革命青年要繼承,要發揚光大得,給你留個記號,讓你長長記性”薛向語氣舒緩,面容平靜,說完,緩緩地用手握住胖子的左手中指,用力朝上一掰,喀嚓一聲,胖子的中指和手背呈現一個詭異的弧度,折了胖子被握住手的時候就知道要糟,用力回扯,可手指像被鐵鉗鉗住,動不了分毫
“啊”
一聲凄厲的慘叫聽得人腮幫子發酸,胖子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不住的從額頭滾下,疼的牙齒嘶嘶的打架郝運來“拍婆子”那是頑主們常干的事兒,薛向并不覺得有什么不對,可這幫混蛋欺侮老人,傷害幼小,薛向從心里痛恨誰人家里無老人,哪個家中無幼小,尤其是薛向現在的家庭,伯父被下放,弟妹皆幼小,胖子的這種行為算是觸了他的逆鱗,龍有逆鱗,觸之必怒,因此薛向下了狠手
薛向放過胖子,一把拽過方才玩匕首的家伙,冷冷道:“你剛才的那把插子哪去了?挺漂亮的,拿來我瞅瞅”
匕首男見了薛向整治胖子的手段,早嚇得手軟腳軟,這時見薛向找到自己頭上立時麻了爪,幸虧薛向提著他,不然非攤倒在地不可,被薛向扇飛的匕首早被他拾了塞進了挎包,這時見薛向發問,盡管心里怕倒極處,卻不敢不拿出來匕首男將匕首從挎包里掏了出來,抖抖索索的遞給薛向
薛向并不接過,冷笑道:“剛才不是還要做我爺爺,還要給我放放血嘛,得勒,我也不為難你,就用這么插子給自己留個記號,省得以后把命給狂丟了”
見薛向發了話,匕首男反而不像先前那么哆嗦了,未知才是恐懼的源泉匕首男咬了咬牙,握緊匕首就要朝左手劃去
“住手”一聲清脆的喝止聲傳來
薛向扭頭見柳鶯兒從老大媽身邊走來,橫在了他面前
“你怎么那么殘忍,他們是可惡,可是已經受到教訓了,為什么還要傷殘他們身體”柳鶯兒右手指指著薛向,指尖微微顫抖,顯示有些激動柳鶯兒是京城中心醫院的護士,生平最見不得那種傷殘他人身體的惡棍,即使薛向是在懲治壞人,她也是看不過去
得,薛向不知覺中又收獲一張惡人卡
“哼”薛向也沒心情欣賞她的青蔥玉指,一聲冷笑,喝道:“讓開”
“不讓”
“再說一遍,讓開”
“我不會讓開的,你有本事打我啊”
“你!”
一時場面有些僵住,薛向無計可施,總不能朝女人動手,他可沒這嗜好,沒法子,跟這傻妞,說理說不清,打又打不得,索性不理他,轉身向水蛇那伙人走去
匕首男見薛向離開,知道躲過一劫,霎時淚流滿臉,得救了在他心里柳鶯兒的形象瞬間和佛家某著名姐姐等同
匕首男淚流滿臉之際,胖子緊握右手,仰面望著蒼天,眼神憂郁而深邃,仿佛一位吟游詩人正苦苦尋覓著創作的靈感,漸漸的他的眼睛濕潤了,一滴淚珠從他的臉頰滑落,啪的摔在地面
“為什么他給我做記號的時候,小妞你不出來拯救,這時候出來裝好人,為什么要搞區別對待,為什么要搞歧視,為什么為什么為什么…..”胖子心里問起了十萬個為什么,無窮的怨念直沖天際
“還愣著做什么,損壞東西照價賠償都忘了啊?”薛向拍了拍水蛇的腦袋
“是,是,是,賠,我們賠,快掏錢啊,都愣著干嘛,照三哥說的做”水蛇見事情好像有轉機,頓時大喜,吆喝著幾個飛車黨掏錢
水蛇從內衣底層摸出個錢包,錢包一掌長短,寬約三寸,面料呈黃白相間獸紋,再細一看,好家伙,原來是老虎皮的,這年月可沒什么保護動物的說法水蛇正思索的掏多少錢合適,薛向二話不說劈手奪過錢包,打了開來,里面鈔票不少,三張大團結,幾張五元和一元的,毛角和分幣很少虎皮錢包的夾層還夾著一張照片,薛向也不細看,抽出照片塞給水蛇,道:“錢包不錯,我很喜歡,收藏了,你不會舍不得?”
“舍得,舍得,三哥喜歡就好,這種高檔貨只有三哥您的氣質才配得上,擱我這兒純屬明珠蒙塵,糟踐東西”水蛇一時臉色發苦,可嘴里還是振振有詞,一番恭維話說的那叫一個溜兒
“得,你小子挺有眼力價兒的,去把他們的賠償費收攏下拿過來”薛向笑道
水蛇領命,轉身就去收錢他自己被薛向扒了光豬,也見不得別人比自個兒好過,連那三個倒霉鬼也不放過,不一會兒,一大堆各樣式錢包被捧到了薛向面前,錢包都是高檔貨,看來這幫飛車黨扒了不少人薛向也不客氣,把所有的鈔票匯攏,厚厚一大扎,約莫有一百三四十快,剔除毛角和分票,和自己的錢一股腦兒的塞進了虎皮錢包其余的錢包扔還給他們
薛向把毛角和分票往水蛇手里一塞,道:“這么點兒錢怎么夠賠人家雞蛋和我的精神損失費,得了,我吃點虧,也不為難你們了,這些錢留給你們中午吃飯,對了,別忘了給胖子手指打石膏,三岔口老張的接骨技術不錯”
水蛇哭笑不得,這么多錢能買一車雞蛋了,臉上卻作出感激涕零的模樣
這時的雞蛋每個才三四分錢,普通工人的工資也才二三十塊,一些農村一個壯勞力一天的工分才值五毛多,這百多塊確實算比巨款
這些飛車黨見薛向揮手放人,哪有功夫跟水蛇一樣來些心理活動,扶起自行車,跳上就跑,一時間煙塵滾滾,車較來時是快了幾分光頭胖子最是生猛,也不管被薛向踹廢的“大鳳凰”,撓丫子就飆,雙腿舞成輪形,屁股后像安了火箭助推器,虧得這噸位,愣是讓后面的飛車黨緊趕慢趕,追之不上
薛向收拾完這幫飛車黨,走到老大媽面前,遞過三張大團結:“大媽,您腿沒摔壞,這是他們陪你的雞蛋錢和營養費,您收下”
老大媽穿著灰黑色的棉襖,頭發花白,紫青的麻布長褲粘了不少蛋液和灰塵攢了一個月的雞蛋被弄破了大半,老大媽心疼極了,這些雞蛋可是準備買完菜去收購站賣了給孫女買包用的此時見剛才出手教訓幾個壞孩子的青年給自己遞錢,語氣溫和,神情親切,渾不似剛才的出手狠辣,老大媽一時不知所措,枯瘦的雙手連連推著薛向遞過來的鈔票,口里連連道:“用不了這么多,用不了這么多,只摔破了十八個,你給我七毛二就可以了,我身子沒事兒就是衣服臟了,回去洗洗就好,用不著營養費,孩子,謝謝你,剛才多虧了你”
老大媽再三推讓,執意不要那么多沒辦法,薛向掏出了張兩張一元的,老大媽方才收下,卻又把剩下十多個完好的雞蛋用墊菜籃的花布包了,硬塞給了薛向此時排在柳鶯兒前面的人都買好菜,好整以暇的看完了熱鬧,這會兒已經散去,售貨窗口登時空了出來薛向扶起自己倒地的自行車立好,拾起菜籃,也不理柳鶯兒,一把抱起小女娃,正要去扶老大媽,卻被柳鶯兒搶了先,幾人向窗口走去小女娃剛哭的小臉兒紅撲撲的,圓圓的小臉蘋果似的白里透紅,薛向趁人不注意,順手把剛才的三張大團結塞進了小女娃罩衣里的小棉襖的口袋
ps:“拍婆子”意指追女孩兒、妞這個用語是從西郊干部子弟聚集的大院中流傳出來的,較之市井子弟的“帶圈子”算是先進文化,很快就成了四九城青少年的共用語言這個用語最早出現在晉西北根據地,當年大批女學生投奔延安被截留至此,紅軍老戰士們便主動出擊,變著法兒的結識,就有了這個帶四川方言味兒的用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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