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秘書 2763-2 766 毀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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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波敗
當焦裕柱回過神來,他這才發現自己竟然做了如此瘋狂的事情,頹然坐到地上,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傳入鼻端,讓焦裕柱忍不住一陣陣地作嘔,點了根煙,深深地吸了一口,這才讓焦裕柱緩過神來,低頭掃了自己的身上一眼,已經濺了不少血跡,便扔了煙頭,沖到衛生間把手上的血跡洗去,而后又換了一件外套,剛剛推開門,門鈴忽然被摁響了。
焦裕柱不由吃了一驚,大聲道:“誰?”
“二哥,我汪思思。”
聽得汪思思的聲音,焦裕柱的腦門不由升起了一道黑線,眼睛掃過陳美珊那令人心悸的尸體,大聲道:“思思啊,你明天再來,我身體不舒服,已經睡了。”
“二哥,別啊,裕鵬還沒出來呢,這事怎么說啊。”汪思思確實著急得很,老公進去不少日子了,一個準信都沒有,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出得來。
焦裕柱口氣強硬地道:“明天再來。”
“二哥,你這是什么意思嘛,你不開門,我就不走了。”汪思思也是被逼得沒有辦法了,雖然老公是個不學好的人,在外面花天酒地拈花惹草,但是對她并不吝嗇,所以她活得也是逍遙自在,現在老公進了去,她當然著急,當下便開始耍起了無賴來。
焦裕柱一聽這話,完全是把他的路給堵上了,當下目光一寒,左右掃了一眼,并沒有什么趁手的東西,當下道:“等下,我來開門。”
說著這句話的時候,焦裕柱早已是惡向膽邊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的念頭早已充斥著他的腦海,反正已經殺紅了眼睛,殺一個是殺,兩個也是殺,現在只要有人跟阻攔他離開的步伐,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眼紅之下,焦裕柱放下了手中的包,一頭竄進了廚房,一把雪亮的張小泉菜刀便握在了手中。
“二哥,開門啊。”汪思思不知道死神已經在向她逼迫了,還在外面催促著。
“來了來了。”焦裕柱握著明晃晃的菜刀幾個大步奔到了門前。
d5wx“第五文學”看而在別墅對面的公園里,一輛車正隱藏在黑暗之中,任克敵的手中正握著一個軍用的高倍紅外線望遠鏡眼睛都不眨地注視著焦裕柱的家。由他來執行這個監視任務,無疑是最可依賴的了。
以他的意思,不如找個機會去焦裕柱的家里裝個攝像頭,這樣一舉一動盡落眼中,卻是被陸漸紅罵了個狗血淋頭,本來對一個副省級的領導干部進行監視就有點違規了,如果再去裝那些東西,萬一被發現了,那焦裕柱可就有了借口了。
所以任克敵只好親自拿著望遠鏡在這能夠凍掉鼻子的寒冬臘月里緊緊地盯著。
他已經看了好一陣子了,眼睛都有些發酸,不過他卻沒有掉以輕心,國際軍隊比武大賽的冠軍如果連這點忍耐力都沒有,那含金量實在也是太低了。
就在這時,任克敵忽然看到那個已經在門口待了很久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忽然進了門,這并沒有什么奇怪的地方,但是任克敵的洞察力是超強的,他立刻敏銳地感覺到事情不大對勁,因為他看到的汪思思似乎在進去的時候身子有點向沖,根據他的經驗,出現這樣情況一是可能被絆了一下,二就是被人拉進去的。
汪思思是焦裕柱的弟媳婦,如果說他倆有奸情的話,汪思思絕無可能在門外站那么久,況且家里還有個陳美珊,她并沒離開家門。那么便只有后一種可能了,汪思思是被拉進去瓣,陳美珊弱不禁風,那拉他的人就只有焦裕柱了。
為什么拉她?任克敵不明白,但是他總覺得事情不對勁,當下從車上跳了下來,黑夜之中的他就像是一只跳躍的精靈一般,十來個起落便到了別墅之外。
這幢別墅的保安還是很嚴密的,想要從大門進去,除了別墅群的主人以外,客人造訪是需要登記,并且得到別墅主人電話中的認可才行,所以任克敵在跑動的過程中早就打消了從正門而入的念頭,因此他的動作根本沒有任何的停頓,直奔著那四米多高的院墻而去,只見他的腳在墻壁上一蹬,整個人便高高躍了起來,空中再次借力,雙手已攀住了墻壁的頂端,身子微微一蕩,便如一只貍貓一般落在了院子里。
當他緊奔幾步,到了焦裕柱門前的時候,門忽然打開了,焦裕柱剛好從門口走了出來,這倒是讓任克敵沒有想到。
焦裕柱也是被眼前的這個黑影嚇了一跳,不由道:“什么人?”
任克敵也是有短暫的思維空白,他并沒有想到焦裕柱會忽然打開門來,不過幸好這種緊急情況的應對他在部隊里的時候曾經學習過,當下靈機一動,道:“焦書記,我是市公安局刑警隊隊長任克敵,您的兒子在酒吧里鬧事,被抓到公安局了,我不知道您的手機號碼,所以過來通知您一下。”
焦裕柱此時也是心慌意亂,一方面他想快點離開,另一方面他剛剛殺掉兩個人,不過他的智慧也不是蓋的,心頭一動便知道對方是在撒謊,兒子現在內外傷都在休養中,又怎么可能跑到酒吧去?再者,他的那幫狐朋狗友大多都落網了,他又怎么鬧得起來事情?不過他卻沒有點破,淡淡道:“好,我知道了,謝謝你。你先回去吧,我馬上過去。”
任克敵應付了過去,他也知道這個說辭估計騙不了焦裕柱,其實他的心里也有些發怵,萬一焦裕柱并無異常,到時候落下個糊弄領導的罪名可是足以讓他吃不了兜著走了。
不過焦裕柱已經發話讓他先走,他也不便于再強留下來,只不過剛剛邁出一步,忽然之間,他似乎嗅到了一絲血腥之氣,心中一動,猛然回身道:“焦書記,我怎么聞到你身上有血腥味?”
焦裕柱冷冷道:“家里宰只雞也要申請嗎?任隊長,你管得也太寬了吧?出去!”
焦裕柱擺出領導的威嚴,倒是讓任克敵一點脾氣都沒有,反是被焦裕柱斥了一句,正要離開,忽然一個微弱得幾乎很難聽得到的聲音從房間傳了出來:“救命!”
任克敵身子一頓,道:“焦書記,我聽到屋里有人叫救命,把門打開,我要檢查一下!”
“你是什么東西?跟用這樣的口吻跟我說話!”焦裕柱怒聲斥道,只是他現在的威嚴哪怕是天怒之威也是抵擋不住任克敵的決心了,他的聽覺靈敏得很,他確信剛剛那一聲并沒有聽錯,所以他的聲音也變得例行公事起來:“焦書記,請你配合我的工作!”
焦裕柱心中猛地一沉,知道擺領導的譜是壓不住這小子了,況且他被纏上了,時間也是不等人,低頭看了一下手表,距離上車的時間還有將近四十分鐘,不能再耽擱了,這個刑警隊長必須把他解決掉。
當下轉過身來,拿出鑰匙,插進了鑰匙孔,然后退到了門邊,冷冷道:“你自己打開來看吧,我警告你,這件事之后我會追究下去。”
到了這個時候,焦裕柱還色厲內荏地妄想能以這種壓力迫使任克敵放棄開門,只是他忘記了,任克敵可是軍人出身,他的脾氣一上來,天王老子也不管了。
當下上前一步,握住了鑰匙,旋轉了幾下,門鎖咔嗒一聲開了,任克敵猛地一推門,還沒來得及看清里面的情況,后腦袋上便傳來一陣巨痛,下意識地向邊上一閃,恰巧閃開了第二下,轉過身的時候,便看到焦裕柱殺氣騰騰地握著一塊板磚再次向他撲來。
原來門邊上正好有一堆裝修材料,本來焦裕柱是打算把門前的花池子修繕一下的,后來出了不少事情便被落下了,趁著剛剛任克敵開門的時候,焦裕柱抓起一塊板磚,用足力氣拍在了任克敵的后腦上。如果不是任克敵經久訓練,就這一下,就足以把他報銷了,可惜偏偏就有這么個如果,任克敵挨了一下,也是火冒三丈,當他直接面對焦裕柱的時候,焦裕柱又怎么會是他的對手,當他那塊板磚再次拍來的時候,只見任克敵身子猛地向前一沖,那塊板磚的拍勢便已落在了任克敵的身后,而任克敵的膝蓋在這個時候已經提了起來,重重地撞在了焦裕柱的小腹上。
焦裕柱被這么一撞,仿佛被人點了穴道一般陡地靜止了下來,隨著他手中板磚的跌落,他的眼淚鼻涕也隨之涌了出來。
任克敵揪住了焦裕柱的領子,后腦還是疼痛無比,不由怒罵道:“你個老婊子,偷襲我。”
隨著任克敵的怒罵聲,又是一拳兜在了焦裕柱的小d5wx“第五文學”看腹上,這一拳幾乎沒把焦裕柱打的大小便失禁,整個身體蝦米般弓了起來,就像是整個人都掛在了任克敵的手臂上似的。
或許是他們的動靜驚動了值班的保安,只見兩個保安匆匆地奔了過來,大喝道:“干什么的?”
“警察辦案,滾!”任克敵暴喝一聲,拿著掛著p股后面的手銬,將焦裕柱銬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然后才一扯焦裕柱,進了房間。
兩名保安面面相覷,焦裕柱的大名他們怎么會不知道,居然被人銬住了,可人家說是警察辦案,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正在猶疑間,那門已經打開,隨著門的大開,一股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定睛一看,客廳的沙發上躺著兩具血肉模糊的尸體,一具自然是焦裕柱的老婆陳美珊,已經死得不能再死,而剛剛還在呼救的汪思思已經停止了呼吸,從她的脖頸處有一道明顯的傷痕,鮮血正汩汩地向外流。
兩名保安看到這副慘狀,兩腿不由都打著晃,其中一個甚至是捂著嘴奔到了門外大口地嘔吐著。
任克敵也是微微一呆,雖然經歷了不少大場面,但是真正上陣對敵生死相搏的情況并不多,這種血流成河的場面也是令他氣血翻涌,不過倒不是覺得惡心,只是覺得殘忍,手中一使勁,焦裕柱便被他帶到了身前,一拳打在他的腮幫子上,大怒道:“你還是不是人?”
焦裕柱被任克敵剛剛一膝一拳幾乎打殘了,哪里還經得起這樣含怒的一拳,鼻梁當即便被打斷了,人也暈了過去。
看著吊在自己手臂上的人,任克敵吐了口吐沫,從口袋里拿出了手機,撥了個電話給付熙麟:“付書記,老烏龜犯事了,把自己的老婆和弟媳婦都殺了,人已經被我抓到了。救護車?晚了,兩個都沒氣了。”
當這個消息傳到陸漸紅的耳朵中時,陸漸紅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焦裕柱是不是瘋了?居然殺了自己的老婆和弟媳婦?
由于事發突然,情況特殊,而且涉及到的是副省級的領導干部,所以當天晚上,陸漸紅便召開了常委會緊急會議,經過討論,一致認定,將此事上報國務院。
而上報者自然是市委書記陸漸紅了,很快這件事便在高層傳開了,國務院立即作出指示,由公安部徹查此案,而中紀委此時也展開了動作,開始針對已經搜集到的情況開始了針對性的調查。
焦裕柱搞出這種事情來,最震驚的當屬他那一系的人物了,他的倒臺已經成為了定局,忽然之間,他們都有著一種樹倒猢猻散的悲涼之感,而剛剛上任不到一周的朱耀庭更是心懷沮喪,剛剛建立起來的聯盟會不會因為焦裕柱的“隕落”而四分五裂呢?
第二天這個消息便傳遍了整個重安,成為了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
陸漸紅站在窗前,到這個時候,無論外界怎么想,無論焦裕柱在重安曾經有過多少風光,都已經注定這一切都成為了浮云,隨著時間的流逝,會慢慢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之中,或許多年后,還會有焦家的后輩提起,但是再提起的時候,絕不是說焦裕柱有多少能耐,而是不恥于他殺妻滅親的行徑。
焦系被瓦解已經成為了一個事實,周一上班的時候,整個市委大院都陷入一片沉寂之中,被下了封口令的人也只敢在辦公室里小聲議論幾句,而在陸漸紅的辦公室里,秘書長重雙城正在跟陸漸紅交流此事。
事實上,當那天看到焦常青的雕像轟然倒塌的時候,似乎已經預兆著焦裕柱的滅亡。只是誰也沒有想到,原以為要經盡波折的事情會演變成這樣的一個結果,暫且不談他腐敗的事情,僅僅是手沾兩條人命,就足夠他死上兩回了。
“陸書記,丁書記過來了。”賀子健這家伙跟著陸漸紅不少年,又獨自打拼幾年,重歸陸漸紅麾下,給陸漸紅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為達目的,不擇手段。雖然說焦裕柱的出事與他自己有著很大的關系,但是賀子健安排人把那個雕像給弄了,直接打擊到了焦裕柱的自信心,當他失去精神支柱的時候,所作出的判斷和選擇就難以鎮定自若了。
陸漸紅不知道賀子健的變化是不是件好事,但是卻是直接地幫助了自己,所以陸漸紅心中記著這個情,聽得賀子健的匯報,微微點了點頭道:“請她過來。”
“雙城,你這邊準備一下,元旦之后要開一個大規模的總結會。”
重雙城點了點頭,道:“我這就去準備。”
丁曉華一進來,便道:“陸書記,中紀委那邊已經派了人過來。”
陸漸紅心中不由苦笑,看來舒書記并不會止步于焦裕柱的完蛋,還想一網打盡啊,這么做下去的話,搞不好又是要引起重安的政治動蕩了,不過這個層次,他也是無可奈何,只得道:“他們來了,你就配合他們吧。”
丁曉華點了點頭,道:“陸書記,我有個想法。”
“什么想法?”
“是關于人事調整的。焦裕柱雖然只是一個人,但是卻是帶壞了不少風氣,不少縣區的紀委形同虛設,我打算調整一部分人,在近期召開一個紀檢監察工作會議,給他們好好上上課洗洗腦,讓紀委真正地行使監督的職能。”
對于丁曉華的這個提議,陸漸紅表示贊同,不過大面積地調整紀委人事,動靜難免會大,不過不破不立,重癥當下猛藥,如果紀委真的能夠切實有效地履行責任,那無疑是一個很好的助力,比起自己苦口婆心地進行威懾效果要好得多,便道:“人事方面,由你拿方案討論,紀委工作會議也由你操辦,不過既然要開,不但規模要大,級別也要提高,回頭我跟中紀委聯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請有威信的專家來上課。”
丁曉華笑道:“那就再好不過了。”
“巡查組那邊有沒有什么情況?”陸漸紅問了一聲,錢寶順留下來的目的自然是想針對焦裕柱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不過焦裕住犯了命案,已經注定完蛋了,不知道錢寶順還有沒有別的想法。
丁曉華道:“巡查組約談了不少人,民間的約談也有不少,不過具體的情況我也不清楚,這幫老家伙個個都是保密局出身,想挖出消息比掏他們口袋還難。”
陸漸紅想不到丁曉華也有這么幽默的一面,不由笑了笑道:“隨他們吧,我看再大的紕漏也不會比焦裕柱殺人重,有什么需要配合的,盡量配合就是。”
丁曉華這邊剛出去,那邊錢寶順的電話便打了過來,告訴陸漸紅他們要離開了,不過臨行之前,還是有些話要跟陸漸紅說。
陸漸紅便笑道:“能夠有機會聆聽錢老教誨,求之不得,您看,是我去酒店見您,還是接您到市委這邊來?”
“市委見吧,不過接就不必了,我還沒老到走不動路的情況。”
錢寶順很快到了,只不過是他一個人來的。
上煙上茶之后,免不了要提到焦裕柱的事情,雖然沒有表露出什么,但是陸漸紅能夠感覺得到,焦裕柱的滅亡并不是最終結局,中紀委這把大刷子還有可能要刷倒一片人。
當提及巡查組這一階段的巡查3gnovel.cn,全文字情況時,錢寶順道:“漸紅書記,這也正是我臨行前要跟你說的事情。重安有沒有官員有問題,其實你比我心里更明白,只不過作為巡查組,不敢說說話需要確鑿的證據,但是也需要有些線索,從約談的結果來看,呼聲最高的還是焦的問題,不過現在已經這樣了,自然會有人查辦,我們也就不多耗費精力,不過倒是有另外一個情況,需要你注意一下,而且我們也會如實向上級部門反映。”
陸漸紅正色道:“錢老不妨直言。”
錢寶順道:“在巡查的過程中,工作組發現不少部門甚至包括一些政府機構的辦公用房面積過大,有的地區甚至還在建豪華的辦公樓,這一點是有悖于新一屆領導班子提出來艱苦奮斗、勤儉建國、厲行節約、制止奢侈浪費的精神的。”
陸漸紅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道:“錢老說得是。這一陣子時間太緊,我還沒有時間去各個地區去調研工作,我會馬上去落實此事。”
錢寶順笑了笑道:“漸紅書記,舒書記對你近期做的事情非常滿意,有空的話不妨去拜訪一下他。”
陸漸紅苦笑道:“他孫子在重安出了這樣的事情,我的罪過不小,舒書記若是不怪罪,我就千恩萬謝了。”
“行了,別言不由衷了。漸紅,你是個不錯的領導,敢作敢為,有膽有謀,希望重安在你的領導下,能夠開創出新的局面來,要知道,重安在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也是一顆璀璨的明星啊。”
送別了錢寶順,陸漸紅回到了辦公室,并沒有坐下,而是站在了窗前,重安,要做的事情還有很多很多,而當務之急,則是要提拔重安所有領導干部的精氣神,陸漸紅發現,整個重安似乎都陷在一種頹廢的氛圍之中,這是萬分不利于工作提升的。
陸漸紅花了一天的時間,看了整個十九區十縣五個自治縣的年底總結報告。
這一天看過來,陸漸紅覺得頭昏眼花,但是相比于他的心情,這些根本就顯得微不足道。
由于要開總結會,所以所有的考核也都加快了進度,在陸漸紅案頭厚厚一疊總結報告邊上,放著一份排名表,上面詳盡地羅列了各縣區各項指標,然后有一個綜合排名。
排在前四位的正是四個知名國企所在的區,通過對比,陸漸紅發現,這四個區基本上就是靠山吃山,如果沒有這四個國企的入駐,成績起碼要掉五至八名,也就是說,萬一這些國企出現問題,那么這四個地區的經濟將會嚴重滯后。經濟發展需要遍地開花,把目光放在一棵樹上,那是萬萬不行的。
再看其他地區,這一年以來,全市新增投資億元以上的項目還不到三百家,平均起來還不到十個,這證明在重安招商引資工作極其落后。而從稅務部門所提供的稅收數據來看,大多數的小型國企都呈現出一種競爭力不強的狀態來,同比稅收有所下降,即便是有增長的,增長幅度也是小得可憐,這說明不少國企在市場經濟的競爭中,已經失去了其主導地位。在國企競爭力不足而招商引資工作又嚴重滯后的情況下,又何談經濟發展呢?
令陸漸紅氣憤的還不僅僅是這些,落后了可以再追,正所謂知恥而后勇,可關鍵就在于并不知恥。看了那些總結報告,無一例外,全是虛言吹捧自己的成績,很少有談及自身問題和剖析問題的,而下年的工作計劃,更是消極應對,說什么力保完成各項任務。
翻開年初下達的各項任務數,全市完成任務的只有大半的縣區。
陸漸紅陰沉著臉,賀子健進來換茶葉的時候,被陸漸紅叫住了,道:“子健,這些報告你都看了沒有?”
賀子健放下手中的水壺,道:“看了。”
“你有什么想法?”
賀子健知道自己不可能一直給陸漸紅當秘書,以前便有前車之鑒,所以非常珍惜這樣來之不易的學習機會,一有時間,他便會站在陸漸紅的立場和高度看待問題,也借以考驗和提升自己,所以當陸漸紅問他的時候,幾乎是不假任何的思索,道:“我研究了重安的歷史,曾經與康平并駕齊驅,總的來說,雖然各方面條件不如康平,但是區位的優勢還是有的,資源也很富饒,雖然是山城,但是旅游業也非常發達,更是工業大市,按理說,重安的退步不應該這么快,或者說,發展不應該這么慢,這些年與康平等一些發達地區的差距在進一步擴大,我想,這不是硬件的問題,也不是能力的問題,而是一個精神面貌的問題。我覺得這里面人為的因素還是比較大的。您也知道,前任書記和市長相繼出了問題,上梁不正下梁歪,上面烏煙瘴氣,下面又怎么能清正廉潔呢?不是說這樣的人沒有,只是在這種環境里,剛正不阿、勇于干事的人恐怕也會受到這樣那樣的打壓和譏笑。所以,我認為首先要改變的是干部的精神面貌,沒有一個良好的精神狀態,是很能專心地投入到工作中去的。”
說到這里,賀子健便停下了,他已經表達出了他要表達的意思,至于如何改變精神面貌,那就不是他這個層次所能駕馭的了。
陸漸紅點了點頭,道:“你的想法跟我比較接近。重安確實缺少了一個精神,子健,你考慮一下,拿出一個開展重安精神大討論的活動方案來,這項工作放到總結會上一并提出。”
賀子健心中微微一凜,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得到的,不過自己可是陸書記身邊的秘書,這樣的擔子他不挑誰來挑?當下道:“我好好想一想。”
有了一個總體的思路,陸漸紅臉上陰沉的神情消彌了很多,這時,他才注意到,天已經黑了,窗外的燈光下,一片片細小的雪花正在緩緩地飄落著。
目光落在東南方向的市委辦公樓上,陸漸紅忽然想到了錢寶順臨走前所說的話,辦公面積過大,嚴重浪費。
陸漸紅皺了皺眉,想到自己居然有兩間辦公室,這算不算是一種浪費呢?
沉吟了很久,陸漸紅決定,撤消這幢常委樓的辦公室,讓所有的常委回到自己各自的辦公室,不要再搞那些特權主義,而這里的場所則作為市委招待所的高級招待處。
當這個提議在第二天的會議上提出來的時候,引起了不小的爭論,市長朱耀庭更覺不以為然,在京城的時候,他就有三間辦公室,一間是市委大院的,一間是常委辦公樓,而在豪華的市委招待所里也有一間,相比之下,重安這里又算得了什么?更何況是利用以前的老房子,又不是新建的,見眾人雖然有些低微的騷動,卻是無人正式發言,便道:“陸書記,據我所知,這是重安多少年來的慣例了,我覺得沒有必要嘩眾取寵。”
陸漸紅神情一寒,道:“朱市長,你認為這是嘩眾取寵嗎?”
隨著陸漸紅的這句話說出來,整個會議室忽然變得安靜了下來,一種對峙般的氛圍悄然而生。
朱耀庭對陸漸紅的印象大多還停留在中央黨校的時候,和善得很,根本就沒有想到自己的一句話會激起陸漸紅如此強烈的反應,只是他沒想過,如果是一個沒有個性的老好人,又如何會被委以重任放到形勢嚴峻的重安來呢?
朱耀庭被眾人的目光注目著,臉皮有些發燙,這么多人看著他,這其中還不乏焦裕柱的那些追隨者。這些人在焦裕柱出了事之后,人心渙散,朱耀庭為了穩固這個聯盟,可謂做了不少功夫,威脅、恫嚇、利誘、威逼,能用上的手段都用上了,這些人才維持了原來的立場,只不過這只是表面上的,而今天這個厲行節約的常委會便是一塊試金石,如果自己應對的不好,那可能就會失去支持,所以此情此景,都逼得朱耀庭不能不有所表示,當下輕咳了一聲,道:“陸書記,我承認,我用詞不當,但是我覺得完全沒有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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