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靈人 第六十四章 重聚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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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朔不愿去找和越。周蒙溪全身的骨頭都讓月朔捏碎了,如果不是花瓊出手相助早死透了。她至今回想起來仍是心有余悸心存芥蒂,讓她去求和越,殺了她都不肯。和越,若從根本上來說,算是靈。她曾是天龍,受妖氣侵染墮天也不會成為妖,若細分,當屬靈獸。不巧,在這片地界上下,還有一會妖王能與和越想抗衡的妖王,而月朔在這位妖王面前還有點面子,說話多少有幾分份量。
周蒙溪告訴她在短時間內周蒙溪是安全的,畢竟現在修為弱,離能量多到爆棚的程度還有很大一段距離。不解決掉這個問題,那終是一個致命的威脅?到那天來臨時去求元始天尊幫忙么?說句不好聽的實話,她們沒那么大的面子。涎著臉再抬出空間之神求元始天尊么?即使周蒙溪不墮天淪為下界生靈,是和歆,在天神中的地位也不見得有多高,天庭大眾多是佛道兩派系,天龍一族只不過是出自天界神山的神物,享得天獨厚造化,但它們即沒有法力強大到像如來、三清圣尊那樣能創世般的重量級人物存在,也沒有強大的族群數量,月朔也見過天龍一族的數量,幾十條而已。天龍族現在面臨的危機她也知道——后繼無力,瀕臨滅族地微的天龍族都極難求得元始天尊相助,更何況是墮天的周蒙溪?選擇入世做人,那就代表叛天,不問罪都是慶幸。再加上月朔作為一個邪異生靈,對道佛正統生來就有股排斥,即使元始天尊會看在空間之神的面子上出手她也不會上天去求神。她和周蒙溪也都不敢冒險讓周蒙溪廢去一身功法投胎轉世從此做一個真正的凡人。投胎為人將經歷生老病死不說,記憶情感也將成為過去,她不敢保證來世的周蒙溪還會是今世的周蒙溪嗎?還會再愛月朔嗎?月朔不敢賭,更不敢選擇這條路,畢竟有前車之鑒。前世的和歆干不出周蒙溪這些事,不可能會愛上她,更不會放棄那與生俱來的使命。都說經歷得起考驗的愛情更動人,可多少愛情折在考驗的刀口上,多少幸福就此毀去。月朔什么都敢賭,唯獨不敢賭周蒙溪,周蒙溪對她來說是僅剩的僅有。
月朔要去的地方算是人間妖界。她在蜀國的地底,一個國祚已延幾千年的妖怪國度。
蜀地,天府之國,發生過許多次滅頂之災,天災人禍都有,有好幾次幾乎是人煙滅絕,遠的不說,明末清初,幾百萬人口的蜀地受戰亂兵禍,剩下僅十萬余眾,這才有了后來的湖廣填四川。蜀地屬盆地,潮濕多霧,經常產生瘴氣。在古時落后的醫療技術下,無數次瘟疫爆發,其災難程度不下于屠川之禍。在那樣的環境下,人類幾近滅絕,卻是妖類發展的最好時機。拋開沒有人類壓制迫害不說,那些將死之人和已死之人養活了多少妖邪,那烏煙瘴氣漫天籠罩的慘淡邪氣,又招引來多少巨大的邪物,在那時代,天下各地的邪物都盡聚于此。人間的地獄對妖邪來說卻是天堂,人間凄風慘淡,妖邪卻是橫行無忌。后來,天道轉換,人間的陽罡之氣又盛了起來,且人丁越來越多,妖魔邪靈才從逐漸從人們的視野里銷聲匿跡,大部分又移居回地底世界。
妖怪國度深在地界,它有無數通道與人間相連。
月朔已有上千年沒有去過妖怪國度。她再次踏足這座地底的世界,巨大的地下空洞頂上是一片狀若天空的拱形蒼穹,上方籠罩盤旋著濃郁的青紫交匯的妖氣。月朔展開雙臂自上方緩緩落下,腳下是延綿起伏的山林和顏色鮮異的植被,森林里縱橫交錯著河流,天空中翱翔盤旋著異獸飛禽。
四只鮮色顏艷身著彩翅的巨鳥拉著一輛大車從天空中飛來,大車在月朔的面前停下,一個女人掀開簾子對月朔喊聲:“七妹”笑盈盈地向月朔伸出手去。
月朔把手搭在她的手上進了馬車,她淡笑著喊聲:“三姐。”見大車上還坐著一個女人,又喊聲:“四姐。”頓時了然,自己怎么剛到妖靈地界她們就來了。她“三姐”是只孔雀修煉成妖,在妖族有個稱號叫“孔雀靈王”。她“四姐”的來歷誰也不知道,只知道她擅長馭風能與風交流說話,只要風能到達的地方就沒有她不知道的事。她估計是風就她到來的消息告訴給她“四姐”。
被喚作“三姐”的女子笑道:“上次大哥請自去接你回來,你居然不回,怎么突然想起回來了?”
那被喚作“四姐”的女子偏頭睨著月朔問:“怎么?沒把你那師傅還是徒弟帶來?”
月朔說:“妖靈地界,未經大哥同意貿然帶她來不妥。”她問:“你們怎么來得這么快?我才剛踏進這里你們就來了。”
孔雀靈王說:“我和老四正在巡天,你一踏進來老四就知道了,我們一調頭就看到你了。怎么樣?仇報完了是否想要回到這里定居?”
月朔輕輕地搖搖頭說:“小蒙喜歡做人,我也喜歡。”有家,有人間美食,飯后還能沏一壺茶躺在水榭旁攤開肚子享受片刻愜意的悠閑生活,無聊了還能和周蒙溪翻山越嶺四處瞎逛,或游山玩水或混跡人間。
孔雀靈王又問:“那你此次來?”
“找四姐,想向四姐打聽件事。”
“四姐”倒是爽快,說:“說吧,什么事?”
“我聽說天地間有風雨雷電四顆靈珠,如今想尋這四顆靈珠下落救小蒙性命。四姐可知它們的下落?”
“四姐”的眉頭一揚,稍作沉疑,說:“這四顆靈珠乃天氣四象,是結天氣四象精華而生,隨天氣而動聚散無常飄忽不定,我也不知道它們的下落。”
月朔又問:“可有蹤跡可循或是聚散飄忽的規律?”
“無。”“四姐”簡潔地吐出一個字。
大鳥拉著大車飛向地面,地面出現一個傾斜向下的巨大洞穴,與其說是洞穴,還不如說是地下通道,其寬度大概有十六個車道的位置寬,頂高約十米。大鳥的速度極快,很快便穿過深邃的通道來到一座高立的臥有巨獸的石門前。巨獸的身上綁有鏈子,見到大車飛來,立即從石門前起身退到一旁,隨著它們的移動身上的鐵鏈與被拽動,連在鐵鏈另一端的大門機關也被開啟,巨大的石門敞開,一座華麗的地下宮殿映入月朔的眼底。
大車飛入城中,停下,月朔三“人”下了車。
一只小妖飛快躥來,它來到三“人”跟前行過禮之后,對月朔說:“妖王知道七姑娘回來,特派小的前來相迎。”
月朔朝這小妖擺擺手,示意它來路。千年沒來,這里修建得比當年更加豪華,瓊樓玉宇亭臺仙閣,乍眼看仿似仙境,又隱隱透出幾分妖異。
小閣樓,座落在水榭之上,水榭外以妖異的繁花點綴,中布宴桌,上面擺著妖界美味。一只洗得干干凈凈精心烹制過的女人尸體躺在巨大的餐盤中擺在桌子正中。月朔盯著面前的豐盛大餐,里面的菜色一半是人肉,飲料是人的鮮血,還泛著余溫。鮮殺活取的。鮮血是“妖王”的最愛。
突然,空氣中傳來異樣,一股強大的存在感壓得月朔心頭一沉。空中,有風被扇動的沉悶聲。她抬頭一看,只見一個穿著黑色衣服背生雙翼的男子扇動巨翅從天而降。只眨眼的一瞬間便移至桌子前,他收斂起雙翼,又變成一個穿著黑色風衣儀表堂堂的男子。月朔站起身,淡笑一聲,客氣地喊道:“大哥。”原本已修煉成“魃”的僵尸如今長出一對翅膀那是什么?不化骨
妖王把手一擺,說:“坐。”
突然,一聲震耳欲聾的野獸巨吼響起,跟著傳出一句人語:“抱歉啊,來晚了。”“突然”一個東西躍過墻頭躥進來,那巨大的身形倏地收縮,跟著便出現一個俊逸的男子。他一拂額前劉海,甩著一頭飄逸的齊耳長發坐往左側首位上一座,歪歪地倚在椅子上咧著大大的笑臉盯著月朔。
月朔禮貌地沖她“二哥”露出一個笑臉,喊了聲:“二哥”。她“二哥”的原形是只犼,傳說是“麒麟”的祖宗,喜歡屠取河川之中的龍為食。
他們是兄妹七人,于一千多年前結義,她的法力最弱年齡最小排在最末。大哥以前是只“魃”,現在已修成不化骨。二哥是只犼,名字也叫犼。“三姐”是只孔雀,據說曾在西天靈山修行,一身法力高強,還有幾件佛家法寶,不管是地上還是地下的妖異靈物都俱她三分。“四姐”名叫“兮揚”因懂風語,堪稱天上地下無所不知。她的來歷莫測行蹤飄忽,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月朔還以為她不在,要通過妖王才能找到她。老五是只九頭鳥,出去為禍時遇到佛家的一個菩薩,被菩薩的坐騎叼去腦袋,死了。老六只條紅蛟,一千多年前修煉成龍在游向大海途中引發洪水,被雷公電母劈死在河灘上。老七就是月朔,當年的她有和歆的龍珠與地宮的靈氣相護,不死不滅,為禍天下時血蹤千里,經行之處白骨累累,也為蜀地一大禍魁。蜀地有他們這幫大妖孽為禍,遭到正道的大肆追殺。他們七“人”結盟與正道相抗衡,殺得他們尸橫成山,最瘋狂的時候是除了幾個強大的道家山門沒打進去外,別處幾乎是把道統滅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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