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靈人 第十二章 看僵尸洗澡的后果很嚴重
周蒙溪看不到屋里的情況,自然是不知道剛才撞到門上的東西是那只變幻成人形的紅狐貍。
紅狐貍被強大的力量摔到門上,那薄薄的一扇門上加持過月朔的靈力比鋼筋水泥還要堅硬,再加上月朔那一擊的力道不輕,震得紅狐貍摔在地上連人形都難維持,嘴角溢出幾絲鮮血,縮在地上擅抖幾下便變回一只通體火紅體形巨大的赤狐。它趴在地上,仍曲著前肢呈跪狀,不停地叩頭。
月朔仰起頭,負手而立,神情冷峻,說道:“我沒那耐性看你在這里叩頭。”手背在身后,原本只有一厘米來長的指甲突然長到兩寸多長,顏色變得漆黑如墨,仿佛上了層純黑色的墨漆。
周蒙溪在樓下的運動器械上晃了不到十分鐘,看到一個穿紅衣服的女人下樓徑直朝她所在的方向走來。她抬眼打量這只“狐貍精”,臉色不大好,慘白慘白的,手捂住胸口,步子也有點飄。模樣嘛,長得就很像狐貍,長長尖尖的臉,標準得不能再標準的瓜子臉,再標準點就呈三角形了,那下巴尖得讓整張臉都長成尖酸刻薄像了。
那女人來到周蒙溪的身邊,遞給她一張明片,說:“你依著這名片地址明天到我公司找我,我給你安排工作。月朔姑娘說你可以回去了。”
周蒙溪接過名片,好奇地看著她問:“你真是狐貍精呀?那月朔是不是千年僵尸?”
狐貍精聞言一臉驚嚇地看她一眼,說句:“我有事先走了”,趕緊調頭飛快轉入邊上的一條小巷,遁走了。
周蒙溪抿抿嘴,翻過名片一看,那狐貍精居然是總經理,叫“胡依依”。她還真沒法把“依依”二字跟那狐貍的長相聯系到一塊兒,再一看名片介紹,哪是什么公司呀,就是養殖場,還專門養雞的。“不去。”她把名片一揉,順手丟進旁邊的垃圾桶。小時候在鄉下長大,雞有多臟她是知道的,隨地拉屎,弄得到處都臟。
周蒙溪回到家,剛推開門,一只碗飛過來重重地砸在她的額頭上,砸得她“哎喲”一聲,一手捂住額頭。那只碗掉在地上,摔得粉碎。她縮在門口,說:“師傅,我笨嘛,剛才沒聽明白你的話是我的錯,您別生我的氣啊,我錯了嘛。”
菜刀飄過來,刀刃對準周蒙溪的面門,一副隨時要落下的樣子。
周蒙溪趕緊捏住耳朵蹲下大聲喊:“有話好說。”
刀子一轉,原本豎立的刀變成了橫立。
月朔冷飄飄的聲音傳來,說:“再讓我聽到你說我是僵尸的話,我就切了你的舌頭。”
周蒙溪嚇得一把捂住嘴,趕緊說:“不敢了不敢了。”媽媽的,耳朵這么尖,我就在樓底下小小聲的說了句你都能聽得到。“我去做飯。”她低頭,鉆進廚房。
吃飯的時候,月朔夾起周蒙溪炒的菜,若有所思地嘆了句:“雞肋!”
周蒙溪說:“師傅,那是筍子不是雞肋。”
月朔抬眼看向周蒙溪,說:“小蒙,沱江沒有蓋子,你可以跳下去——”淹死算了!
周蒙溪默默地低下頭去扒飯,等她把一碗飯吃完,不甘心地抬起頭說:“師傅,就算我笨,那也不能讓我去死啊,笨人也有活的權利。”
月朔放下筷子,起身,又去床上躺著。
好一會兒過后,周蒙溪吃完飯收拾碗筷了。月朔又冒出句:“我覺得你還是死了好。”嚇得周蒙溪的手一哆嗦,差點又把碗打了。她趕緊捧著碗躲進廚房去洗碗。周蒙溪洗完碗出來,月朔不見了。她納悶地撓頭,心說:“我笨是我的事,你生什么氣啊?”
月朔不在家,屋子里的氣溫那是噌噌地往上漲。屋里屋外一樣三十度出頭。周蒙溪熱,又把那讓她塞到角落的小風扇翻出來。她不敢睡床上,拖張席子在地上鋪著打地鋪。
她睡到半夜,覺得涼,又聽到“嘩嘩”的水響聲,醒了。從屋子里那低冷的溫度,周蒙溪知道月朔回來了。她抱著薄毯爬起來,走到洗手間門口往里一瞅。洗手間沒開燈,可在洗手間里的月朔自身就是個發光體,黑暗中十分顯眼。周蒙溪看到月朔赤裸著身體站在浴室花灑下雪白、光潔散發著朦朦微光的的胴體。她也是女的,女澡堂她也去過——在里面當過幾天小工。沒穿衣服的女體她見得多了,從來不覺得好看甚至有些人丑得看過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可月朔的身體就像是藝術家雕刻出的一般,每一分都恰到好處,筆挺的胸,翹立的臀,圓潤的腰,每一分都把女性的美刻畫得淋漓盡致。
月朔立在花灑下,仰頭淋著冷水,問:“看夠了沒有?”
“嘿嘿,師傅你半夜洗澡啊。”周蒙溪低下頭去,視線又落在月朔的腳上,赫然發現她師傅居然穿著她的拖鞋。
月朔冷著臉扭頭瞥她一眼,臉帶薄怒,說:“滾去睡你的覺。”
周蒙溪說:“師傅,那雙拖鞋是壞的。”她把自己腳上的拖鞋脫下來,給月朔送進去,站在距月朔不到兩尺的地方彎下將拖鞋放在月朔腳下,說:“你穿這雙,壞的這雙給我穿。”,因為站得很近,原本朦朦朧朧的胴體這會兒倒是看得清清楚楚,而且因為正彎著腰,她看到的地方剛好是腰下某處。周蒙溪不由得在心里嘆了句:“僵尸也是女人啊!”
月朔那僅有一厘米長的白色指甲瞬間變色爆漲成兩寸多長,她的手扣在周蒙溪的脖子上,只需稍微用力,那尖銳的指甲便能在周蒙溪的后頸上留下幾個窟窿。
周蒙溪站起身,鋒利的指甲貼著她的后頸往下刮了一路,因為指甲太過鋒利,以至于刮破她的皮膚肌肉她都還沒感覺。她轉身朝擺在架子上的沐浴露一指說:“師傅,這是沐浴露,我去給你拿條新毛巾。”她說完,轉身朝外走。走到門口的時候覺得身后脖子后面有點溫溫濕濕的,像沾了溫水。她猜測可能是剛才給月朔送拖鞋的時候水濺到身上了,用手一摸,赫然看到自己手上沾的是血。她驚了跳,心說:“這哪來的血啊?”再往頸子后面一摸,整個手掌上都是血。周蒙溪嚇了一大跳,轉身喊:“師傅,我流血了。”
月朔閉著眼洗澡沒理她。
周蒙溪跳腳,又喊:“師傅,我流血了。”
月朔睜開眼,冷冷地瞥向她,說:“這次是流血,下次再隨便闖進來那就是留命。”
周蒙溪嚇得打個激靈,眼巴巴地瞅著月朔,一顆心頓時像被冰凍過似的變得涼巴涼巴的。她師傅下的手。她怎么給忘了那是只僵尸不是人啊!僵尸啊,死掉的沒心沒肺的冷血動物!她突然意識到,剛才自己是不是在鬼門關前轉了圈?這個認識嚇得她打個寒顫,她又想起白天月朔說的話,月朔似乎有心要殺她。她回到房里,脫下t恤,背對著鏡子,扭頭往鏡子里一看,只見自己的背部有幾道清晰的傷痕一直從后頸劃到背部快到腰部的位置。傷口不深也不算淺,裂開點皮肉,血順著傷口一直往外流。雖說她小時候嗑嗑碰碰沒少受傷,但都是些小傷,流不了幾滴血,這次突然看到自己流這么多血,周蒙溪嚇得腦子有點懵。
月朔站在浴室里她閉著眼,那血腥味直往她的鼻子里鉆,她用力地嗅了嗅,咽了咽口水。她沒有死過,還在活著的時候就被她哥哥命人活生生地封進棺材中埋入風水穴里養風水。她憑著生前學的一點異術以及心中那難以下咽的怨恨,加上風水穴集天靈地氣的滋養,采集月光的精華,她活了下來。可她也知道自己不再是人,她在棺材里生出了異變。
血,一直是她的最愛,特別是溫熱的人血,喝入口中,暖流從咽喉入腹能將她冰冷的身軀哄得暖融融的。在飲下活人血的那一刻她能找到那種活著為人的感覺。有人說,飲血的是僵尸。她不愿意承認自己死了變成僵尸,早在之多年前就戒了不再飲血。怕自己忍受不住誘惑,也盡量不往有人流血的地方鉆,即使殺人也不用流血的方式。
鮮血的味道從空氣中飄來,刺激著她的嗅覺和味蕾,她覺得牙齒癢,很癢,很想咬在肉上撕開一道口子去品味那種美味。月朔喘著氣,吼道:“周蒙溪,滾去看醫生。”
“不用,我自己能處理這點傷口。”周蒙溪經常碰傷,家里一直備有酒精等消毒藥水、云南白藥和創可貼,甚至有紗布。周蒙溪挺生氣的,她在心里吼道:就算你是只僵尸,好歹我曾經歪打誤撞地救過你,還對你嗑過頭叫你一聲“師傅”,每天供你吃喝。即使冒犯了您,你打我一頓我也認了,一出手就這么狠,撂這么長的幾條口子在背上,還威脅說要殺人。她越想越氣,沖到浴室門口,說:“師傅,我也不用看醫生了,我就站在這里,你要殺就殺吧。”
月朔的頭一擰,一雙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她,眸光閃爍,漾出異常的光芒,她的神情相貌沒有變得猙獰也沒有變難看,但卻透出一個恐怖的信息——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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