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俠 第七章 孤島
第五章提拉米蘇第七章脅持
為了不被外界打擾,詩函在兩人身周布下了一個小小的結界,所以這鳥禽異變不可能是他們所引起的。
“那邊有人。”大明一個鯉魚打挺從地上起身,他剛才注意力都在詩函身上,結果反而忽略了四周環境,此時凝神感知,便發現了不遠處的異常。
“針對我們來的”
“看樣子不像。”大明搖了搖頭。
這地方是詩函臨時選擇的,大明不信對方有那么神通廣大能追上來,不過他接著又說:“但,那些人是邪仙沒錯。”
“怎么走到哪都能遇得到那些家伙。”詩函也不高興了起來,看來同樣不悅兩人世界被打斷。
大明伸手將詩函拉了起來,“要過去看看嗎”
“去!怎不去!”詩函看樣子是想教訓人了。
當大明和詩函靠近后,就看到幾個邪仙拿出一只玉瓶,將黑色液體倒在地上。不一會,地上的草地就開始泛黑了起來,那特征就和大明前幾次所見的黑疫一樣。
這些人在下毒。
大明和詩函腦中冒出這個想法后,便靜靜的隱身在一旁觀看。正傷腦筋找不到這些人的下落呢,結果現在自己送上門來,真巧!
雖說巧合歸巧合,但很大原因還是因為這里是一片未受黑疫污染的地區。這附近一帶大多淪陷在黑疫之下,詩函也是偶然發現這塊未受污染的明媚之地,哪想到才落腳一陣子,居然就有邪仙摸了過來。
詭異的黑圈在草地上迅速的擴散,不只植物,連無生命的石塊泥土也跟著染上了一層黑色。而且,染上黑疫的植物、動物,都在最短時間內死去,尸體飛快的腐化成灰。
“這已經不是單純的瘟疫了。”詩函用心靈交流對著大明說。
“嗯,威力遠比之前所見過的黑疫要大太多了。”
“將生氣轉化為死氣,并帶有劇烈腐蝕性,這東西一旦擴散開后可不好處理。”
“就算不是黑疫的完成型態,我想也快接近了吧!”
這是大明夫婦最擔心的一點,看來對方黑疫的研究已經快要有成果了,這可不是他們想看到的。
“一網打盡”
“一網打盡,那黑疫的樣本也必須弄到手,讓老孝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什么。”
場中央三個邪仙渾然不知自己已被盯上,正專注的觀察著黑疫的變化,并且互相的交談了起來。
“果然,黑疫的威力提升了許多。”
“修羅血瞳不愧是上古血脈,原本無法調和的源質加入修羅之血誘發后,竟能爆發出如此威力。”
“是極,若非修羅血脈實在難尋,我們早就調配出足以讓仙人恐懼的黑疫。天宮那算什么東西,憑什么掌控天道壓在我們上頭!”
三個邪仙興高采烈的聊了起來,言語中還不時的罵上天宮幾句,說落到手里將如何如何,好像自己已經毀滅天宮,橫掃三界了。
也因為有些得意忘形,三個邪仙都沒注意到地上黑疫突然停止了擴散,四周也不再傳來鳥禽的叫聲。因為詩函已經悄悄布下結界,將他們與外界隔絕開來。
不過,總算是有個家伙還比較清醒。
“有古怪。”
此言一出,其他兩個邪仙也冷靜了下來。
“不好,被困住了,快走!”
其中一個邪仙怪叫一聲,當下三人分三方遁走。
這正是大明夫婦所想要的,各個擊破,總比一次對付三個要好。
就算對方有能力破開詩函的結界,也需要一點時間,這段時間對大明而言很足夠了。
大明凝化出的誅仙劍專克仙力,不管什么法寶、護體玄氣,只要是用仙力驅使的,在大明身前全都無效,不過對手并不知道這點,往往是一照面就吃了大虧——因為見過的邪仙全部去找天道報到了,所以至今依然還沒有人知道大明有這么一招獨門絕技。
輕松愉快的解決完兩個邪仙,順便搜刮他們的記憶和身上的物品后,大明抓起他們,在詩函的指引下往第三個邪仙行去。
詩函布網,大明逮人,這就是這些天來夫妻兩人的分工模式。
那第三個邪仙身穿紫色大袍,此時正急著奪路狂奔。只是不管他怎跑,四周的景物全然無所變化,他便知道自己落入了對方的法術之中。
想到這一點,邪仙便停了下來,要拿法寶來破去對方的法術.
可這時,突然兩團黑影落在身前,他當下一劍砍了過去。不過看清楚是他兩個同伴后,立刻又急忙的收手。
眼前那兩個邪仙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神情萎靡不堪。更恐怖的是,這兩個邪仙原有飛仙頂峰的修為,可如今居然道行散盡,變回區區一介凡人。
這個認知讓紫袍邪仙心中驚駭莫名,因為全三界中能做到這點的,只有天宮上的天人。
雖說剛才三人還在那大談要對上面如何如何,但說與做向來都是兩回事,玩玩小陰謀還好,并不代表他們真的有勇氣去面對天宮。
那被嚇破膽的紫袍邪仙忽然發現自己被人拎了起來,然后對方兩巴掌扇得他眼冒金星的,分不清東南西北。
“你們這些家伙就不會消停一下,一天到晚惹事生非,處理善后的可是我們啊!”
從其他兩個邪仙的記憶中,大明知道眼前這個邪仙是個重要人物,所以他才沒一開始就下死手,不過也沒讓對方好過就是了,上來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饒是對方的仙靈之體也受不了大明的拳腳,陣陣劇痛直似撕心裂肺。
邪仙起先被打懵了,直到在大明的劈頭亂罵中才漸漸回過神來,但接著一陣無邊的怒火從心而起。
此生當中,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只是當他想反抗時,卻發現自己身上的仙力全然被禁,半點也運不起來,根本就無法反抗大明的。而且他更驚恐的發現,對方每往自己身上打上一拳,他的修為就會減少一分,這種事情根本是聞所未聞,眼前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住手!快住手啊!”
那紫袍邪仙揮動著手腳,奮力的想掙脫大明的鉗制,同時惶恐的大喊著。
邪仙橫行于世,靠的就是自身的實力。一旦失去力量,根本就無立足之本,完全就是別人眼中的一盤菜,天大的功德來源。
起初邪仙還叫的很有精神,但在大明一陣狂風暴雨的痛扁之后,聲音微弱了不少,只能用茍延殘喘去形容了。
直到打過癮后,大明才將那紫袍邪仙隨手丟棄在地上,不過這時他身上已經找不出一塊完好的地方,一件好好的仙袍也破爛的跟抹布無異。
“怎了,發那么大火。”詩函看大明這些天來下手都是干凈俐落,未曾有過這種舉動,這邪仙到底是干了什么好事。
“散播黑疫的主意是他提的,你說該不該打。”大明說著,又憤憤踢了一腳。
“該!”詩函知道后,也忍不住湊上去踹了幾下。
這生靈涂炭之舉虧他膽敢做的出來,大明可不想就這么輕易地饒了他。
“你想怎么處理”詩函也覺得一劍斬了他,實在太便宜了。
“總該要他還的,生不如死還只是小意思。不過,不是現在,要玩就玩大一點。”
邪仙聽到大明的話語,頓時通體冰寒,立刻拼盡全身氣力斥喝:“狂妄小兒,莫不知老祖背后有人嗎,還不趕快放開本老祖……”
邪仙話還沒說完,大明就一巴掌過去,打得他滿地找牙。
見威脅無用,邪仙立刻見風使舵,改變語氣,“不!你不能這樣對待俘虜,人界各國有明文規定,仙界也有條文……啊——”
這一次大明毫不客氣的踩斷了對方四肢,若非動私刑沒什么意義在,他很想來個大刑伺候。
這些家伙禍害他人時怎不講人權,自己受苦時才要講人權,別笑死人了!
要干壞事卻一點覺悟都沒有,大明最厭惡這種家伙。
再繼續暴打一頓后,大明便把這邪仙給封印囚禁了起來。也不是大明善心大發,而是在這個地方動私刑并沒有什么意義,要虐,就要虐給天下人看,狠狠的震懾對方一把。
“如果你想那么做,就必須多抓點人了。”詩函透過心靈交流,知道了大明心中的想法,她并不反對,因為現在天宮對邪仙最缺的就是一種震懾力,所以他們才敢如此亂來。
大明怪異的笑說:“眼下最不缺的,就是那些邪仙了。”
詩函沒有答話,只是平舉手掌,在指尖處凝聚出一道白色火焰。
白色火焰從詩函指上灑落于大地,立刻變成熊熊大火擴散開來。不過,這白色火焰不燒萬物,只燃穢氣,所到之處很快就將黑疫的黑色給除去。
這凈炎之法,詩函以前就會,不過在天宮深造過后就更有不同,幾乎能燒凈天下萬般不潔之物。只是凈炎雖能破除黑疫,但卻無起死回生之能,因此地上的草地已不復原先的翠綠,而是滿地的枯黃。
“走吧,有那丫頭的消息了,不過情況不太妙。”
從這三個邪仙腦中,大明倒是弄到了關于樂樂的消息,只是并不樂觀。樂樂那丫頭目前對邪仙還有用處,所以并無性命之憂,但要形容她目前的處境,也只能用“生不如死”四個字來形容了。
這些天來大明夫婦四處亮相,可說是出盡了風頭,但也同樣讓邪仙們更加慎重防御了。樂樂的所在地是邪仙們的一處要點,目前的情況下并不好直接殺進去,看來得想點辦法了。
眼下大明打算先回哥羅德去和大家商量看看下一步怎做,另外手上黑疫的樣本也必須盡快交給老孝解析。那紫袍邪仙雖說出了這個主意,但并不屬于研發黑疫的一員,所以大明在他腦中找不到黑疫的詳細資料,只清楚他們最終目標是研發出殺傷力驚人的黑疫。
在哥羅德上的幾人經過這些天休息后,身體已經回復的差不多了。畢竟廢人的訓練可不是擺好看的,加上大明留下的仙品、藥物,幾人現在又是活蹦亂跳的一尾活龍。
在大明一家子離開不久后,廢人就回到了哥羅德上。不過,看到這情況,除了沉著一張臉外,其他倒也沒說什么。
冰蓮對廢人很有興趣,只是廢人現在每天都拉著一張臉喝悶酒,根本就讓人難以接近。不得已之下,她只好又放段去找阿德探探情報了。
看到這情況,丹羅和老孝心中都不約而同冒出一句——“那傻妞又來了……”
不過,對于廢人,阿德他們除了知道他是一個變態之外,其他根本就一無所知。但就算是如此,阿德光靠著一張嘴,也足以把那傻妞忽悠的團團轉了。
當大明回來后,他很好奇廢人那天去了哪里。只是,廢人同樣什么也不說,大明也拿他沒轍。
當大明說明了樂樂目前的處境后,藍綾第一個往外面沖了出去。
大明伸手虛空一抓,立刻把藍綾給抓了回來。
“放開我!”藍綾發了瘋似的掙扎著。
“你很想讓那丫頭死嗎”
大明淡淡的問了一句,立即讓藍綾平靜了下來。
“就你這點程度,去了也只是送死而已。你死還不打緊,萬一讓對方有所警覺,那可就真的斷了那丫頭的生路,你想過沒有!”
大明的話讓藍綾握緊了雙拳,渾身不停顫抖,她從未像此刻般痛恨著自己的無能為力。
“相信我,就不要沖動。”
知道大明說的是對的,藍綾極力的壓抑著內心的沖動,只是牙齒激動的咬合過緊,嘴角開始流下血來。詩函看到這情況,用絲巾擦了擦藍綾嘴角上的血跡,但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安慰藍綾才好。
那黑疫的樣本,大明已經交給老孝去研究,此時他們要商量怎樣去救人的事。此外,大明還想著怎樣把對方給一網打盡。
那地方是邪仙的一處重要據點,陣法防護絕對少不到哪去,大明在回來之前就先去踩過點了,確實稱得上是戒備森嚴。
雖然大明有信心單人殺入,但也勢必驚動里面的邪仙,到時想要救人就難了。
想到那個未死的紫袍邪仙,大明開始起了一個壞念頭。
“既然不能從外面打進去,那我們就從內部開始破壞吧!”
當天,那名紫袍邪仙再次出現。
不過,那已經不是他本人了,而是由大明變化而成。
在仙術之下,要變成另外一個人很簡單,但困難的是一個人的力量特質很難去模仿,尤其邪仙的力量是由仙邪二氣混合而成,更屬異類。
不過,對大明來說,這點卻不成問題。依照絕的創造力量,很容易就能模擬出這種力量來,況且還有真人在他手上來對照。
那處邪仙的據點十分隱蔽,位于人跡罕至的險要荒山中。
當大明化身的紫袍邪仙大搖大擺出現時,立刻有兩名邪仙飛了過來,恭恭敬敬的行禮。
“見過老祖。”
大明所化身的這名邪仙,原本的名號已經丟卻,現在自號“黑心老祖”,入魔約七分左右,在邪仙中算是入魔相當深的了,眼前的兩個邪仙也不過才入魔兩三分罷了。
罪孽越重,入魔越深,同樣也代表著力量更加強大。之前大明在地脈遇到的那個邪仙已有九分入魔,快成就天外魔仙的境界了,但卻好死不死栽在大明手上。
對眼前這兩個邪仙,大明只是“哼”了一聲,然后一句話不說就往里面走去。
這個黑心本就是性格孤僻高傲之人,對這種小角色一向看不入眼。大明這般舉動才是黑心該有的反應,不然若是停下來和人打招呼,反而引人懷疑了。
兩名邪仙心中雖頗為難堪,但臉上卻得笑臉逢迎。
誰的拳頭大誰說話,這是世界通用的法則,不過在邪仙的群體中更顯得極端而已。畢竟這些邪仙都是為了利益而聚在一起,根本不存在所謂團結合作一說,大家在這里只是互相利用的關系。表面上大家相處的都很客氣,可實際上每個人心里都各自有所打算,若有機會,他們也不介意將這些所謂的“同伴”給狠狠的陰上一把。
大明所化身的黑心一路上過了不少關卡,不過對于別人的問侯一律是視而不見。旁人都知道黑心的脾氣,因此也沒發覺異常。
但,總是會有人不買帳的,大明前進的路上就突然有個邪仙將他給攔子下來。
“黑袍老兒,怎就你一個人回來,碧珥和紋瑕兩人呢”
擋人的這名邪仙叫做血淵,同樣也是入魔七分的境界。入魔過六分即稱老祖,與仙人過玄仙之境可稱仙尊一樣,所以眼前的邪仙又被稱為血淵老祖。
碧珥和紋瑕就是之前和黑心在一起的兩名邪仙,他們都是血淵暗中收買的手下。血淵和黑心本來就不對盤,他讓這兩個手下和黑心一同出去,未嘗就沒有監視黑心的意思。
如今見黑心一人獨自回來,卻不見碧珥和紋瑕,血淵當然要討個說法。
“他們有手有腳,愛去哪自管去哪,何須向我報備。”
大明模仿黑心的性格怪笑了幾聲,他從黑心三人腦中的記憶整理后得知,眼前的血淵對于權力欲望相當有野心,一直想取代黑心的位置,動不動就很喜歡找黑心的麻煩,兩人也曾大打出手過好幾次。
如今黑心這個說法讓血淵無從反駁,只好憤憤的甩袖而去。
大明也不理血淵,便往禁押樂樂的所在地點行去。可途中卻又有人來報,說“上面”來人想見黑心。
這里所謂的“上面”可不是指仙界或天宮,而是三圣靈那一方的來人。在黑心的記憶中,這種情況十分罕見,因為三圣靈一方極少與他們聯絡,所以大明猶豫了一下后,還是決定去見面看看再做打算。
三圣靈派來的是一名女子,或春多說是少女。年約十五、六歲,臉上有著舉世無雙的精致容貌,但明顯的缺乏生氣,感覺不像活人,反而像人工做成的人偶。
饒是以大明現今的修養,第一眼看到這少女時也差點幾乎心神失守,不過不是因為對方的美麗,而是來自自身內心澎湃的殺意。
這名少女他見過,就在數年前他與詩函、無痕分開的那一天——三圣靈之一,那個名叫提拉米蘇的女人……
大明可說有兩個孩子間接死在對方手上,還有這些年來詩函和無痕的痛苦與眼淚,一下子讓大明心中的仇恨爆發開來。大明費了極大的定力才勉強穩住自己的心神,不過宣泄出的殺意已經引起對方的察覺,進而注視起了大明。
大明強壓下心中的怒火,反覆的告誡自己要鎮定,一切要以大局為重。
大局為重,大局為重……去他的大局為重!
“你想殺我”提拉米蘇淡淡然的開口。
這時,大明雙目已然赤紅,一下子就沖到提拉米蘇面前,雙手惡狠狠的掐住她纖細的脖子。
提拉米蘇眼中全然無任何神采,半點恐慌害怕的神情也沒有,眼眸只是靜靜的看著大明。倒是一旁隨大明同來的邪仙看到大明的異樣,立刻出招攻來,卻被大明一腳給踢了出去。
提拉米蘇的身體不知以何物構成,就算是仙人的仙靈之體,在大明這么狂怒的掐扼下也該早已爆爛,可是眼前這少女卻一點損傷也無。
漸漸的,大明開始冷靜了下來。
提拉米蘇同樣無神的看著大明,也未做出任何反抗,這讓大明心里泛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眼前的少女,跟八年前的那個提拉米蘇根本完全不一樣。
“你殺不死我的。沒有活過的存在,又何來死亡一說。”提拉米蘇口吻平靜的訴說著。
大明心中已然明悟,眼前的這個少女并不是真正的三圣靈,她只是一個空殼、一個軀體罷了。不只是她,恐怕八年前出現在他們眼前的,都不是三圣靈的真面目,而是被借用的軀殼罷了。
跟一個空殼有啥好較勁的!大明自嘲的一笑,也漸漸松開了雙手。
不過,此時,大明已經被一大堆的邪仙給包圍了,先前被大明踢出去的那名邪仙顯然驚動了這里的所有人。
心性修養還不到家啊……
大明警惕了一下,為了一個什么都沒有的軀體壞了大事,他再次認識到自己各方面還是有待加強。
“黑心!你在干什么,居為敢對神使大人這般無禮!”血淵雖不知黑心為什么會這么做但這顯然是拉他下臺的好機會,立刻站出來帶頭聲討著。
“哈哈哈哈哈——”大明突然瘋狂的大笑。
在在場的邪仙眼中,黑心狀似瘋魔,旁若無人的狂笑起來。
卻不知大明此時心中滿腔的殺意正無處發泄,他們這么圍上,剛好給了大明一個發泄的目標。
大明放開提拉米蘇,同時化出一條繩索將她捆綁起來。雖然她的身體很奇怪,但是攻擊能力近似于零,所以決明將她束縛住后就丟在一旁不管。
血淵見大明不理會自己,還反將神使給五花大綁,臉上面子難免有些掛不住。
眼下黑心還是這處據點的最高掌權者,雖然血淵出面聲討,但附和他的邪仙并不多,大多數人都是靜靜的在一旁觀看事情發展。血淵知道自己必須先做點實事出來,否則這些墻頭草不會輕易動手的。
“休得猖狂!”
血淵暗自給自己的手下使了眼色,立刻有兩名邪仙出手向大明攻去。這兩人入魔皆有五分之多,在邪仙中也算是個高手了。
但,大明隨手一抓,沖上去的兩個邪仙腦袋就給抓在手中,隨后大明手上一握,那兩個邪仙的大好頭顱就像西瓜般爆碎了。
這些日子來因為有詩函在大明身邊,所以大明出手都很留情,不想讓詩函見太多血腥。可如今詩函不在,加上大明心中被喚起的殺意難以遏止,所以他也不再想去限制什么。
這般血腥兇殘的手段,讓在場邪仙心跳都快了一拍,尤其以血淵為最。他很清楚黑心的實力與自己是在伯仲之間,根本不可能舉手投足就滅去自己兩名手下。
“他不是黑心——”
當血淵察覺到這點時已經晚了了,大明化身的黑心如同旋風,直接沖殺進邪仙群中。所到之處,斷肢碎肉紛飛,就像是一臺絞肉機般,在場的邪仙也都傻了眼。
無需任何武器,光用雙手去撕裂活生生的敵人,大明用最原始最野蠻的手段在宣泄著自己的憤怒,就如同一只野獸。
由于大明的動作太快,當眾邪仙回過神來,在場邪仙已經倒下一半了。其他邪仙見狀,立刻遁形而逃。
“神雷!”
大明輕聲一喚,頓時身形化為白色的雷光。
閃電的特色是先見其形再聞其聲。在場的邪仙也是同樣,當他們看到白色的電光一閃而過時,實際上他們就已經死了,只是自身還未發覺而已。
一轉眼間,白色的電光就將所有的邪仙給串連了起來,就好像是一道連鎖閃電一樣。
當雷光散去,原本保持逃跑姿勢的邪仙,頓時成為了散落一地的尸塊。
至此,在場中還唯一剩下的邪仙,就是那名血淵老祖了。
“你……你到底是誰。”
血淵說話已經有些結巴了,他根本想不透事情為什么會變成這樣。
眼前的地獄般景像他并不陌生,因為他們邪仙都曾對下界的人類或妖族做過同樣的事情。或為煉功修行,或為搶奪寶物,或是無聊找事做,或是其他千奇百怪的理由,但他們從沒想過自己會變成別人屠殺的對象。
從什么時候起,邪仙從獵人變成獵物了
血淵想不明白,在他活過的無數日子里,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眼前這個化身成黑心老祖的人,到底是什么來歷
大明一手抓住血淵的頭,一手抓住血淵的肩膀,同時在他耳邊輕聲細語。
“我是你心中的恐懼。”
隨即,血淵被活生生的撕裂成兩半
隨手拋棄血淵的尸身,大明一身血衣的站在這堆尸如山,血流成河的環境中,臉上的憤怒卻是靜靜的平復了下來。
“原來,這些家伙的血也是紅色的……”
第六章人偶
仙人雖滅,但是只要元神還在,就能再次塑體成型。
大明手段雖然兇殘,但滅去的只是這些邪仙的肉身,此時他們的元神則在附近四處逃竄著,拚命的想遠離大明這尊兇神。只是這附近被大明預先下了禁制,這些邪仙的元神根本就逃不出去。
大明也不去理他們,隨手一道劍氣往天上甩去,破去了這個據點的防護陣法。
在這據點的多般陣法中,有一種陣法非常獨特,它的防護能力等于零,但卻擁有屏蔽天道探測的能力,這也是這些邪仙之所以能在天道底下自由行動的原因。
從大明這些日子搜集來的資料得知,這種得自于三圣靈的陣法有大有小,大的可以籠罩數十里之地,小的則可以使用在個人身上。
只是這種陣法的缺點是無法長期使用,因為天道擁有它自身的調和性,會漸漸找到陣法中的破綻而使陣法失去作用,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邪仙都得從三圣靈處拿來新的陣法,也因此這些邪仙對三圣靈的依賴非常重。
而如今大明破去據點中的陣法,加上誅仙令的引導,頓時無數天雷狂降于此,將這數十個慌亂的邪仙元神給滅去。
大明隨意走進一道天雷之中,熾白的雷光轟隆作響,瞬間就把大明身上的血衣給化為飛灰,同時也洗去了他身上的不潔之物。
大明知道自己剛大開殺戒,沾染上了一身的穢氣和殺意,就這樣回去的話勢必讓詩函等人擔心,便想藉這天雷凈化。只是,這天罰的天雷雖有凈罪驅穢之效,但任何一個腦袋正常的人都不會干和大明同樣的事,那純粹是找死。
大明無業力在身,所以這天雷不會對他造成額外特殊的傷害效果,這也是邪仙最害怕的地方,因為那效果會隨著罪惡值的遞增而無限的放大。
只是,就算不論天雷的這個特性,單憑天雷本身的威力,就沒有人會想去碰這種危險的東西。就算是仙人也一樣,或許有些仙人可以憑藉法寶收取天雷,但絕不可能像大明一樣直接赤身的去洗天雷浴。就算大羅金仙看到這一幕,恐怕也會嚇的直接暈過去吧!
大明在沖去身上的污穢后便從天雷中退了出來,畢竟那種感覺并不好受,他可沒自虐的興趣。
在天雷的洗禮下,大明身上的衣物和血跡已經消滅的一干二凈,的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絲臟污,絕對比洗澡一千次還要干凈。
只是這時,大明的左手卻出現了奇怪的現象,手掌的部份忽然間變成朦朧的虛影,好像快要不存在這個世界一樣,不過一下子又變回了實體的存在。
之后有好長一段時間,左手掌一直在虛影與實體間切換,最后才固定在實體的存在。
大明用左手掌握了握拳,發現沒有什么不對的地方后,才喃喃自語:“給我撐下去啊,至少在這件事結束以前……”
絕和天帝留下的力量過于強大,大明一旦動用某種程度以上的力量,就可能會有失控暴走的危險。
但,這只是大明身上的隱憂之一。
光憑人體本身,真的有辦法完全承載絕跟天帝的力量
這答案顯然是不可能的,不管人體再怎完美的強化鍛煉,終究有它的極限,不可能承受住絕和天帝幾乎無盡的力量之源。
大明目前雖然將強化到能和兩種力量達到一定的平衡,但是人類之軀終究不是理想的載體。當時間一久,若是大明身體還未崩潰,那么在絕和天帝的力量影響下,大明的存在便會引發最終的質變,一種完全的融合進化模式。
但要大明的精神和力量達到這個契合度,實際上來說這需要一段非常漫長的時間才能夠完成。
可是,當廢人把大明丟進時光屋之后,事情就變得不一樣了。
在無數歲月的催化下,絕和天帝的力量已經漸漸與大明自身調和,然后開始出現了質的轉變。先前大明左手掌的虛化,便是大明的身體由轉化為能量體的一種征兆。
這是一種進化,可也是大明最不希望發生的一件事情。
這個轉變一旦開始,代表他將與絕和天帝所留下的一切徹底融合,這當中包含了他們的力量、知識……以及意識。
融合進化之后,他會變成什么東西自己是否還是自己
這些,沒有人能給大明一個答案,就算廢人也不行。
在地球,從元素體那里,大明得知自己早晚都會和絕所遺留下的意識融合在一起,這也是其他元素體沒拿自己當外人看的原因。他們都清楚,一旦開始融合,大明個人的意識在絕的意識之前,根本就渺小得不堪一擊,最后結果只能是大明的意識被絕給吞食掉,他這些年來的親情、愛情,全部化為絕的一段回憶。
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他將絕和天帝的力量發揮得越大,轉變的時機也就越快到來。
不管大明愿不愿意,這件事遲早都會發生的,這不是災厄或詛咒,而是一種時間到就該發生的事情,大明知道自己無法躲過。
這個詞,會讓大明想笑。
他是靠絕和天帝的遺留才有如今的力量,所以世上沒人比他更清楚這兩個家伙到底是多恐怖的存在。雖然大明也不愿坐以待斃,但他的前景實在并不樂觀。
左手的虛化只是一種征兆,當虛化擴散至全身時,也就是融合進化的開始。
大明不知道自己到底還剩多少時間,所以他現在能做的,就是盡快解決三圣靈的問題。
因為他不知道進化后會變成什么存在,所以他要先替妻女解決一切有威脅性的敵人,這樣萬一發生什么事,他也就不用那么擔心。
不過,在此之前,他不打算讓家人知道這件事情。
大明默默的找出衣服穿上,心里突然冒出一個念頭。
他如今的這種變化,廢人是不是早就已經預料到現在這情況,是否也是他所希望的發展
因為并不是全部的邪仙都聚集到大明那里去,所以當大明劇烈恐怖的殺氣一爆發出來,剩下的邪仙全都知道出了事情,在第一時間內跑光了,而樂樂也被人帶走了。
雖然詩函帶著阿德他們埋伏在外,專門阻擊逃跑的邪仙,但是依然被跑掉了幾個,這當中也包括挾持樂樂的那名邪仙。那邪仙是從地下的密道逃脫,詩函等人不知底細,自然讓他跑了去。
只是那名邪仙現在情況也不好過,他被大明招來的天雷掃了一下,雖然及時用了保命法寶遁逃,但是那一下已經讓他元氣大傷,功體隨時有渙散的可能。
在離開詩函等人的追擊范圍后,邪仙立刻慌亂的駕馭法寶飛行,也不辨明方向,只想遠遠的逃離這里。
也不知道飛了多久,邪仙開始感到心力不支,況且手上還提著個人,雖然平時這并不算什么,但對這時侯的他來說卻是個沉重的負擔。
最終,他支援不住,從法寶上摔落下來,高度并不高,沒造成什么傷害。
“該死!”
天雷凈罪的力量不停的在邪仙體內奔竄,并且腐蝕他滿是邪氣的,身上一下子就冒出許多血淋淋的傷口,有的甚至深可見骨。在面容上也是如此,這讓他原本就丑化的面容更顯得恐怖怪異。
最終,他劇痛到發狂,抬頭向天狂罵吼叫著。可突然一把飛劍閃過,直接削下了他的腦袋。
“怎樣,得手了嗎”
遠處的樹叢里,一群人正鬼鬼崇崇的躲藏著,而這把飛劍正是他們所發出的。
祭出飛劍的人也傻了,他自己也沒想到這么容易就斬殺了一個邪仙。
良久后,那人才呆呆的說:“他,好像是死了……”
“那邪仙的樣子好像很不對勁。”
“過去看看”
“那……小心一點。”
一群人商量一會后,才小心翼翼的朝那名邪仙的尸體靠近。不過,手上還是緊緊握著法寶和武器,以防任何意外發生。
當這些人從樹叢里出來后,一共五男三女,恰巧都是大明所認識的,分別是王重、姬丞軒、風肖陽、商隱、巴托、華玉、韓慧锳、小青等八人。
之前哥羅德一戰,王重他們這些人也有參與,雖然無法直接與邪仙對抗,但是對付那些小兵小怪倒是一把好手。
那一戰過后,原本他們是想和阿德幾人接觸看看,看能不能打聽到大明的消息,可是阿德等人傷的太重,戰斗一結束后就撤回哥羅德的主控室,讓他們就算有心也無力找起。
遍尋無果下,王重決定離開哥羅德,在巴托帶領下繼續西行,只是不料走了數日后忽然發現了邪仙的蹤跡,便悄悄的跟了上來。
眾人發現這個邪仙情況很不對勁,一番商議后,大膽的風肖陽便放手攻擊,其他人也屏氣凝神的準備出手支援,可沒想到一劍就斬去了那邪仙的腦袋。
這時,韓慧锳突然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并且手一直指著前方。
“那、那個邪仙好像快溶掉了。”
其實也不用她提醒,現在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個邪仙身上,自然看得到發生了什么變化。不過,那景象十分怪異,眾人全看得有些傻眼。
那無首的邪仙尸體已消融大半,化成地面上的一灘血水。
風肖陽那一劍的攻擊力如何,他們都很清楚,雖說凌厲,但不可能厲害到這種地步,所以眾人也搞不清楚到底發生什么事。
“你們快過來看!”
這時,華玉一聲驚呼,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只見她這時正抱著一個女孩子,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之前那個邪仙在空中飛過時,眾人就看到他手上挾帶著一個人影,只是沒看清楚長的什么樣。此時,眾人圍上去看清后,紛紛嚇了一跳。
“是樂樂!”
“怎會是這丫頭”
“她怎給邪仙抓了”
一群人你一言我一語的,看得出來都很震驚。這群人,除了王重,其他人都和樂樂這丫頭旅行過一段時間,雖然她和男性同胞之間沒什么互動往來,但跟華玉幾名女孩子卻是相處的很好。
“你們都走開。”韓慧锳沉著一張臉,出手將在場男性都給推得遠遠的。因為樂樂此時身上只有一件單薄的白色絲衣,根本就遮掩不住大好春光,所以她才將男人都給趕開。
“她怎么樣了”華玉十分擔心的問著小青,畢竟這群人里面,就屬她和樂樂感情最好了。
“她的情況很奇怪。”醫女小青看過樂樂的情況后,也露出了憂容。
此時,樂樂就好像睡著了一樣,沒有半點反應,身體冰冷得嚇人。若非心口還有點溫度恐怕就會被直接當成死人了。
“她身上所有生機盡數被人封閉,這種情況下正常人早就死了,可是她卻還活著。這種手法,人間聞所未聞,我想應該是上面仙人的某種禁制之法,這已經超出我能救治的范圍了。啊——”
除了身上的白色絲衣外,樂樂雙眼上還蒙著一條寫滿奇怪符文的布條,小青好奇的伸手去碰了一下,沒想到被一股突然冒出的黑邪之氣給震傷手指。
“沒事吧!”華玉和韓慧锳關切的問。
“好強烈的邪氣。”小青心有余悸的說,那邪氣不但震傷她的手指,而且傷口處開始發黑腐蝕,嚇得她趕緊拿出凈符驅散邪氣治療。
“還好準備得夠充分,不然就棘手了。”華玉慶幸的說。
邪穢之氣在人界本來就不常見,但是華玉他們知道此行會遇上邪仙,倒是下了很大功夫去搜羅能解邪穢的物品,眼下果然派上用場了。
“能解開嗎”華玉指著樂樂眼上的布條。
小青想了想,最后苦笑的說:“這已經超出我們能力之外了。我想,這東西應該也不是人界之物。”
在無法可想之下,三名女子也只好先給樂樂套上衣服,和其他人商量后再作打算。
“照你們這么說,這個小姑娘應該是跟著那一位走的,為什么會落到邪仙手上”
風肖陽大約說了一下樂樂的事,不過王重還是顯得有些疑惑。至于“那一位”指的則是大明,因為他三界巡查使的身份讓眾人不好直呼其名,交談之間便只好用“那一位”代替。
這時,商隱突然提起說:“會不會是因為前些天的那件事”
“你是說,樂樂和那一位當時也在上面”姬丞軒恍然大悟的說。
這結論讓眾人紛紛扼腕不已,他們本來就想追隨大明到西方闖蕩,哪想到對方就這樣從自己身邊擦肩而過。
“可是那天似乎并沒有看見他出現。”
大明在世界樹一戰大展神威,其身上散發的湛藍色光芒讓人印象十分深刻。前幾天的哥羅德之戰,雖然一堆仙人飛來飛去,卻唯獨沒有看見這一道特殊藍光的出現
王重搖搖頭道:“天人神通千變萬化,非你我所能預測。退一步說,就算那一位當時不在上面,可是那些出手擊退邪仙的天人也必定與他有關。”
“那現在,我們把樂樂送回哥羅德”風肖陽提議說。
“問題是我們無法確定那些天人是否還留在哥羅德,就算有,要怎樣跟他們進行接觸”
姬丞軒這問題也是讓大家傷腦筋的所在。實際上,在哥羅德之戰結束后的隔天,他們就曾找翻了哥羅德上下,卻未曾找到那些天人的蹤跡。重點在于,對方如果不愿見他們,他們再怎找也是徒勞無用的。
眼下情況他們是有心送回樂樂,但聯絡不上對方也無法可想啊!
最后,眾人商議下,決定帶著樂樂前往最終目的地——杜爾特斯。
相信在那里,他們應該有很大的機會和大明碰頭才對,這也總比大家亂闖亂撞得好。
只是商量正起勁的王重一行人,卻絲毫沒注意到被風青陽斬落的那個邪仙腦袋并未完全化成血水。那露出一半大腦的恐怖頭顱悄悄飛起,在沒人注意到的情況下化為一道血光飛遁而去。
當時,那邪仙正拼盡全力將元神護在腦袋中,風肖陽那一劍斬來,剛好讓他元神脫離了天雷之力的威脅,等于變相救了他一命。不過,那邪仙畢竟傷得太重,元神無力奪舍肉身,不然王重一行人可就危險了。
雖然最后那邪仙還是元神潰散而亡,但是已給同伴留下些許關于王重一行人的消息,只是王重幾人卻是毫不知情,沒發現危機已經悄悄逼近……
大明放手屠殺的邪仙據點,經過天雷的洗禮,房舍建筑已經被轟得亂七八糟,滿地邪仙的尸骸已經被凈化,現場不復先前地獄般的血腥景象。
然而,此刻現場的氣氛卻不比先前輕松到哪去,反而是越發沉重起來。
詩函和無痕靜靜的站著,目光始終不從提拉米蘇身上移開。
兩人外表看似平靜,但顫抖的身體上能發現她們此時內心的激動。
那女子的面容,詩函和無痕今生今世怎樣都難以忘卻。
在六、七年前迫使他們夫妻分禽幾一并且間接害死他們孩子的兇手!
三圣靈!
曾有幾次,這個名字會讓她們在夜晚的夢中驚醒過來,然后是數不盡的眼淚。
詩函和無痕心中有無數的仇恨,她們也曾想過自己該如何復仇。可是當她們站在提拉米蘇面前時,心中沒有任何復仇的喜悅,剩下的只有悲傷。
想起自己可憐的孩子,詩函和無痕原本平復的心境,一下子又變得哀傷起來。
大明默默的站在兩人身后守護著。
可以的話,他并不希望詩函和無痕雙手染上血腥,復仇這種事情應該是他來做的才對。
但是,大明知道她們心中和自己有著一樣的痛,所以他不能剝奪她們復仇的權利。
沉默許久,詩函突然上前幾步,右手高高揚起,然后一巴掌狠狠的扇到提拉米蘇臉上,
“這是你欠我的!”
無痕默默的跟上,同樣也是一巴掌甩出去,然后兩個女人直接撲到大明身上哭了起來。
“別哭了。”大明輕拍兩人的背部哄著。
提拉米蘇無動于衷的看著眼前三人。
對一個傀儡般存在的生命來說,仇恨與悲傷都是她不需要去了解的事物。
只是……
提拉米蘇伸手摸了摸臉頰,“痛”這種感覺,真的是很難受呢!
“你打算怎處理她?”詩函頭也不抬,靠在大明肩膀上輕聲的問。
“那個女人只是一具空殼化身,拿她報仇沒什么意義。干脆把她交給天宮那邊吧,看看能不能發現什么。”
既然大明這么說了,詩函和無痕也就沒意見,不過詩函心中還有疑惑。
“但是,會有那么巧合嗎她偏偏就剛好在這里出現。”
“你擔心這又是三圣靈的計劃”
“嗯。”
“你想的太多了。他們雖然稱呼自己為三圣靈,但他們并不是神,也沒有事事未卜先知的能力,他們只是一群東躲西藏,不敢見人的老鼠。老婆,你會怕老鼠嗎”
“……怕。”
大明無言了。
好吧,全天下的女性同胞大多對那毛茸茸的小東西沒有愛,看來詩函也不例外。
“別怕別怕,有我在呢,老鼠給我打發就好。”大明夸張的對詩函摟摟抱抱的表示安慰,不過看上去更像是在毛手毛腳。
“相公,我也怕……”無痕實際上并不是真的怕那些小東西,不過是和詩函湊湊熱鬧尋求安慰。
眼下三人根本就是把提拉米蘇忘記在一邊,旁若無人的開始調情起來。
提拉米蘇對眼前三人的行為舉止并不陌生,因為這個身體的創造者就時常使用這個身體,去和某個男人做出和眼前相同的事。
當主人在使用這具身體時,提拉米蘇總是躲在靈魂的最深處觀察著一切,所以她知道的東西很多,卻是不明白。
忽然間,提拉米蘇石破天驚的問了一句。
“你們接下來會脫衣服嗎”
大明三人當場就囧掉了。
在提拉米蘇的認知里,她的主人總是用這具身體和那個男人這樣摟摟抱抱,互相上下其手,然后身上的衣服會越來越少。
接下來,那男人會用身上的“棍子”來攻擊這具身體,看上去主人似乎很喜歡那種感覺,但是提拉米蘇卻很討厭,因為那根“棍子”都會亂噴很多白色黏呼呼的東西,有時在身體里,有時在身上。
當主人爽完離開后,提拉米蘇必須花費大量的時間來清理自己,這是讓她最難以忍受的事情。
雖然靈魂一片空白,但是提拉米蘇卻天生帶有異常的潔癖。只是,不喜歡又能怎樣,在創造她的主人面前她完全無法反抗,就算抱怨也不能。連提拉米蘇這個名字,也是她自己偷偷拿來用的,她那個主人并不知情。
“你也要用‘棍子’攻擊她們”
提拉米蘇這話一出口,大明尷尬了,無痕臉紅得像蘋果一樣,詩函直接笑倒掛在大明身上站不直。
“你很討厭那根‘棍子’嗎”詩函伸手擦了擦眼淚,剛是傷心的流淚,現在則是笑到流淚。
提拉米蘇想了想,其實討厭與否都由不得她自己,一切都是以主人的意志為主,所以她折衷了一下說:“不喜歡。”
“別鬧她了,她也很可憐。”大明制止了還想繼續問下去的詩函,如果再讓她問下去,一旁的無痕都要找洞鉆了。另一方面,戲弄這個傀儡生命并沒有什么好玩的,在那里面只是一個空白的靈魂而已,什么都沒有。
“可憐我為什么”提拉米蘇完全不明白。
“連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什么的存在,難道不是可憐嗎”
“我并非活著的存在,不需要明白。”提拉米蘇長久以來一直都是這么認為的。
“那你又是為了什么思考”
提拉米蘇陷入了沉默之中,大明這句話是她從未想過的,也沒人對她說過的。
因為作為一個工具的存在,最不需要的就是思考能力,只需要學會服從就好,其他都是多余的。
“生命其實并不復雜。有意識、會思考,其實這就已經代表生命本身了。”大明眼神帶著深意看了提拉米蘇一眼。
看著提拉米蘇臉上出現的迷惑,大明在心中笑了笑,“你一直都活著,只是從不明白。”
盡管只是個軀殼,但眼前的“女子”畢竟是他們夫妻的仇人,照理說大明不應該這么好心的去開導對方。
自然,大明是別有目的。
或許三圣靈自己都沒發覺到,眼前這個人偶內的靈魂已經出現了異常,因為作為工具的她學會了思考,開始對自身的存在感到迷惘。
這對大明來說是個機會。
三圣靈的可怕在于他們的神秘性,但是眼前的靈魂似乎知道不少關手三圣靈的秘密,所以大明用言語引誘著她,讓這個生命進一步的自我覺醒起來。
之后就算大明什么都不做,這個靈魂也會自己找出一個答案。因為一旦開始思考,除非是死亡,否則就無人能阻止。
這就是生命的不可控制性。
簡單來說,也就是“自由。”
大明從絕那一方繼承了創造的能力,這當中也包括“生命”在內,所以他自己很清楚,“生命”本身并非是能任人隨意玩弄的對象,他也一直很謹慎的對待這份能力。
三圣靈自以為是真的神,任意創造“生命”作為工具使用。但最終,也將迎來“生命”的反撲。
眼前的靈魂就是一例,她的存在已經成為三圣靈秘密中的一個漏洞,而且這個漏洞將會越來越大,最后反將三圣靈整個給陷下去。
大明不是沒想過,眼前這個人偶有可能是三圣靈所設下的陷阱。但目前他對三圣靈的真面目一點頭緒也沒有,就算是陷阱也只好踩上一踩,一切都要靠自己的判斷。
至少,眼前人偶臉上的困惑讓大明非常滿意。
對于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這點大明還有自信判斷得出來。
不過,有些話點到即止就好,大明不打算繼續灌輸任何過激的語言。
種下的種籽已然發芽,撥苗助長是一件很愚蠢的事情,大明接下來只要定時澆水,做好守護的工作,等待苗芽成長茁壯即可。
他會很期待的。
第七章脅持
提拉米蘇的情況急不得,大明也就暫且放下,并將她封印入水晶之中,然后將封印水晶收入左手掌置放——不管這女人是不是三圣靈的陰謀,大明都不會給她任何接觸自己家人的機會。
當大明處理好這一切后,阿德他們也大概將這處據點給搜了一遍,把有用的東西都給找了出來。
遠處隨他們走過來的,還有一臉失魂落魄的藍綾。
打從知道救援失敗,樂樂被帶走以后,藍綾就如同發瘋似的翻找了這里的每一處屋舍,最終在遍尋無果下,不得不接受事實,變成這個樣子。
“放心吧,我看那丫頭是有福緣之人,不會那么容易出事的。”大明何時又會看相,只是用這話來安慰藍綾罷了,不然他也不知道說什么。
只是大明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后,藍綾的情緒整個被挑起來,一把撲上來抓住大明質問:“都是你的錯!”
大明之前已經毫不諱言的向藍綾坦承是自己的失誤,若不是自己在遭遇提拉米蘇時突然抓狂,對方也沒有機會將樂樂給帶走。
眼下藍綾心情糟糕到了極點,大明自然就成了她遷怒的對象。
“別這樣。”詩函見狀就要勸阻,但是大明卻阻止了她。
“這點我承認,但是……你真的一點覺悟也沒有嗎”大明雙眼望著藍綾,眼中毫無任何退縮之意,依舊如平常般溫和有神。
反倒是藍綾在大明的注視之下,冷靜過后,眼神中開始出現了一絲慌亂
“你以為我們這一趟是出來郊游旅行的!”大明這句話的語氣重了一點。
藍綾很快的敗陣下去,她想要在西方尋找樂土,但是到了之后才發現,這里沒有天堂,只有地獄。
不知該何去何從的她一直跟隨在大明身邊,未嘗就沒有尋求庇護的意思,但長久以來的安樂讓她遺忘了,其實跟在大明身邊才是最危險的。
這次的意外雖然與大明本身無關,畢竟這件事情的起因是樂樂身上的修羅血瞳所引起的,所以就算樂樂不在大明身邊,遲早也會被人給盯上。
但是下一次呢有誰能保證下一次大明與三圣靈的斗爭之中,不會因為波及到旁人而出現傷亡
這個保證,大明給不出來,就連對阿德、老孝和丹羅,大明也給不出保證。
“這次的事情是個意外,那個女子害得我們夫妻分離,害死了我兩個孩子,你不能奢望我見到她時還能無動于衷。我只能跟你保證,樂樂的消息,我會盡力去找,就算找到時斷手斷腳了,我也會讓她給長回來。大話一點,就算她滅了也沒關系,只要靈魂還在,我就能再創造個給她。”
這點也是大明答應讓阿德幾人留下來的最大倚仗,而且他們每人身上皆有護身法寶能保護住靈魂不散,這讓大明更無后顧之憂。
雖然大明忌諱用絕的能力去創造生命,但是弄出一副卻是無妨,反正沒有靈魂存在的,只是一堆肉塊罷了。
“哇靠!死胖子,這么重要的消息,你居然沒事先說!”阿德大驚小怪的大叫著,畢竟雖然早有覺悟,但是每次戰斗,多少還是會有恐懼——不是對于敵人,而是對于在地球上親人的不舍。
“不告訴你們,是怕你們會產生依賴,在戰斗中太過驕縱大意,這對你們沒有任何好處。”
“這點我同意。”丹羅點了點頭。
“不管怎說,我們是開著外掛在跟他們打,以后還怕他們個鳥。”阿德想想就覺得很興奮,一切擔憂都被拋到腦后了。
“我們下次來玩無限自爆流怎樣自爆,再復活,再自爆,再復活……”阿德開始異想天開了。
“好啊好啊,那就從你開始,”周圍幾人看著阿德,開始陰險笑了起來。
“別!就當我沒說過。”阿德慌張的說。
大明握拳狠狠敲了一下阿德的腦袋,“就是怕你們會有這種白癡想法,我才不愿說的。不要拿生命來開玩笑,這種復活方法只能作為非常手段,不能當作常規使用,否則你們個個都不把自己的性命當成一回事了。先說好,一旦復活的次數多了,很可能會出現未知的異變,到時自己負責,別怪我沒提。”
大明這句話有一半是嚇唬他們,另一半則是來自“生命不可被控制”這條法則。雖然大明沒有實際實驗過,但是直覺隱隱告訴他,這會出問題的。
被大明這么一嚇,阿德立即乖了許多,也熄去了那個無限自爆流的念頭。
藍綾被大明這么一說,心中頓時也踏實了不少,雖然她不是沒想過離開大明獨自去尋找,但她也很清楚,光靠自己是對抗不了邪仙這個群體的,想要救回樂樂還是得依靠大明一行人的力量。
當事情告一段落后,阿德問:“這里,你打算怎么辦”
“全拆了吧!”大明隨口回答。
這里他們又不可能占據下來,與其留給那些邪仙使用,倒不如全部破壞,畢竟要弄個這么隱蔽龐大的據點,可是要花不少人力物力的,不能便宜那些邪仙。
“喔耶!”阿德和丹羅怪叫一聲,歡天喜地的跑去拆房子了。
這里大多邪仙都被大明一口氣給解決了,他們兩個暴力破壞狂根本沒有什么出手的機會,此時正覺得運動量不足呢!
“別太過火啊!”大明雖然交代了一聲,但兩人有沒有聽進去就不知道了。
不過,事實證明,這兩個家伙根本就完全沒有聽進去。
才十來分鐘而已,一處占地廣大,美輪美奐的莊園就硬生生被砸成了廢墟,根本連塊巴掌大的建料也找不到。
大明頭上冒出許多黑線,這兩個家伙回地球以后干脆轉行當拆遷大隊好了,工作效率保證一流。
所幸有老孝跟著他們,比較重要的東西都被他給保存起來,包括關于黑疫的詳細資料。
有了這份資料,大明等人也才知道黑疫最終的完成型態有多么兇惡,根本就是純粹為了毀滅而出現的生化武器。
完成型態的黑疫有著將生之氣轉化為死之氣的能力,一般活物根本就沾不得,一旦沾到后,不光是上的死亡,就連靈魂也會整個腐蝕湮滅,徹底化為虛無。更可怕的是這種黑疫會使土地徹底變為死地,就算黑疫散去,死地上也將斷絕一切生機,無法孕育出任何生命,時效長達數百年之久。
若是讓這種黑疫擴散開來,非但人間死絕為鬼域,大量靈魂的消失還將影響到生命的輪回體系,以致后續災難不斷。這種情況就像干旱時的全國性大饑荒一樣,雖然還不至于嚴重到滅國,但是國家肯定要元氣大傷的。
就算天宮有辦法凈化被污染的土地,但是死去的億萬生靈卻怎樣也活不回來了。加上后續效應的災害損失,天宮方面得花上數千年,甚至是萬年的時間,才得以修補回這道創傷。
不得不說,為了對付三圣靈,天后素心這手實在是賭得太大了。
大明看了詩函一眼,對方卻只是苦笑的搖了搖頭。
他們都明白,素心的堅持無人能改。
除非大明繼承天帝的名號掃蕩人間,不然素心在三圣靈冒出來前絕無出手的可能,人間這無數的生靈注定是被舍棄的命運,在這場災難過去前是否能存活下去,就得看各自的機運了。
人上之人者就是這么的冷血嗎
大明有些感嘆,但也知曉自己處在素心的位置上也拿不出什么好辦法來,更何況他不愿承擔起天帝這個責任,就更沒資格去說別人了。
但,所幸他們在黑疫完成前打下了這個據點,讓對方的計劃不會那么快就展開,只是能拖延多久就不知道了。
想必那幾個逃出去的邪仙之中應該有人攜帶著關于黑疫的資料,如果不徹底解決問題的根源,黑疫的復起只是早晚的問題。
搗毀據點之后,眾人再次回到哥羅德之上,只是不知為何,廢人至今依然未回。
大明也不擔心,廢人是不知活了多少年歲的老怪物了,哪那么容易死的。只是大明對自身出現的變化抱持著一絲疑問,如今卻找不到廢人尋求答案,這就讓他很傷腦筋。
然而,廢人遲遲未歸,他們也不能就這么一直待在哥羅德上。于是一番商議之后,他們讓塔麗兒給廢人留下口信,將陣地轉移到杜爾特斯。
數日后,在西方人民抬頭看向天空例,有時會看到一幅奇妙的景象。
一輛由八條金龍所拉的龍車從天空飛馳而過,車后卻用鎖鏈拖行了一大群的邪仙尾隨。
破爛的衣裳、皮開肉綻的骯臟軀體,這些以往高高在上的墮落仙人,如今卻不比難民好到哪去。
這輛龍車,自然是大明搞出來的。
既然對方連黑疫這種滅世的東西都搞出來了,大明也無所謂再去顧忌什么,開始光明正大的四處抓人,用行動表達自己的態度。
大明要弄死這些邪仙很簡單,但是就這么抹殺掉,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要殺就殺給全天下的人看,給邪仙一個威嚇,也給人民一個公道,所以大明才沒讓天雷直接劈死這些雜碎,太便宜他們了。
這段時間來,大明和詩函四處伏誅了不少邪仙,以致很多邪仙都躲藏起來,但是大明先前已經奪取了許多邪仙的記憶,探知了不少邪仙的秘密藏身之處,找上門去,那可是一個逮一個的準。
這輛龍車的行跡完全無處可尋,當你想要找它的時侯,根本就發現不到它的任何蹤影;但是當你遺忘它的時候,它又像幽靈一樣悄悄冒了出來,然后一口將你給吞噬掉。
這是所有被大明打悶棍的邪仙心中一致的想法,根本就讓人防無可防。他們想不透,自己的藏身地點根本就沒什么人知道,對方到底是怎么找上門來的。
大明這般鐵血的舉動自然令邪仙一方感到非常憤怒,也感到非常恐懼。
邪仙在人間做亂已久,但是天宮方面卻一直沒有采取什么行動,自然是讓這些邪仙越加肆無忌憚。天宮的沉默被視為懦弱,加上三圣靈許下的美好前景,讓邪仙行事再無顧忌,連黑疫這種生化武器也被整治了出來。
這些邪仙一度以為人間完全在自己的掌控當中,他們操控著所有生靈的生殺大權,至此天下再也橫行無阻。他們會以此為起點,進而顫覆整個天界的存在。
這曾經是每個邪仙心中美好的夢想,可是當大明出現后,這個美夢被無情的擊碎了。
邪仙墮落后所獲得的強大力量,在天宮來人面前根本連屁都不是,人家一根手指頭就能把你弄死!
每每躲在暗處,看著那些被拘鎖在龍車后面的邪仙,其他邪仙心中就是這種感覺,而且帶著讓人心寒的顫抖。
天宮并非沉默,而是不屑。邪仙為了自己的實力而自傲,但在天宮眼中卻只是一群小丑罷了。
大明的變態實力和神秘性,讓邪仙一方產生了錯誤的聯想。
不過,大明并不知道這件事,就算知道,他也不會出來澄清的,讓邪仙感到害怕,大明行動的目的就算達成了。
然而,當人一旦陷入害怕之中,往往就會做出一些非常極端的行為。
邪仙是仙人,仙人是仙,但也是人,自然也有七情六欲存在,只不過控制的比凡人好罷了。但,邪仙是破了忌的墮落者,七情六欲的浮動比一般仙人大了許多,比起凡人好不到哪去。
大明的行為引起了邪仙的恐慌,害怕到最后,甚至選擇豁了出去。
一小部分的邪仙挾持了一座城鎮,以城中人民的性命為威脅,放出風聲要求大明與他們進行一次平等的談判,不然他們就殺光城內所有人。
“談判他們還真把自己當成是個爺了。”大明聽到這些消息后,冷冷的笑了一聲。
“他們快被你弄瘋了吧!”詩函起初聽到這個消息時,也是感到非常好笑。
這些日子來,大明和阿德他們分頭行動,阿德他們去探查關于杜爾特斯地脈異常的問題,抓人的事則由大明和詩函來負責。
此時,他們夫妻兩人正坐在一輛木頭馬車內,駕馭著異獸,沿著小道慢慢前進著。
那輛龍車是天宮之物,平時大明不會拿來代步,那太惹眼了。不需要招搖的時侯,大明總是非常低調,所以那些邪仙怎也想不到自己要找的人會在這輛平凡無奇的馬車之內。
“無痕的情況怎樣”詩函依偎在大明身上說著。
這些日子來一直過著兩人世界的生活,可說是幸福的不得了。不過,詩函也沒忘了無痕,兩女一天一次的“輪班”,盡量給予對方獨處的時間和空間。
只是,無痕對這些打打殺殺的事情有一種躲避的心態,和大明相處時總是沉默居多,大明雖然有心開解,卻是無處下手。
“她的心結,也只能靠她自己解開。”大明有些無奈的嘆了口氣。
如果把無痕比喻成一把劍的話,那她此時就像是卡在了劍鞘之中,鋒芒無存,所以這些日子來的戰斗表現并不怎突出。
大明并不想要求無痕去打打殺殺或怎樣,但是她目前的情況根本發揮不出實力,萬一遇上什么危險的情況,就很不妙,所以他希望無痕至少要有自保的實力。
大明雖然想勸解無痕,但又怕說的太多會給她壓力,心中不免有了些憂慮。
“她已中在害怕吧,害怕又會從斗爭中失去什么。”詩函和無痕在天宮相處了很長一段時日,相當清楚無痕此時的心境。
老實說,無痕的這種鴕鳥心情,詩函也有過,老想著躲起來后就不會再失去,但是她還有一個女兒需要保護,她最終了解自己不能躲避這一切,所以走出了這個陰影。可是,無痕失去了她的孩子,所以她陷下去了,至今依然心結未解。
“這都是我的錯,所以不要去勉強她什么。不管將來有什么危險,我都必將守護著她。”
“那……美幸姊呢?”
詩函突然這么一問,大明就整個啞火掉了。
雖然大明心中已經有接納美幸的打算,只是他還沒做好準備跟詩函開口。本來想等一切事情結束再說的,可沒想到詩函會在這時開口。
“我心中想什么,難道你還不知道嗎我欠她的,實在是太多了。”
“是因為歉疚,還是因為愛情”
“都有吧,由憐生愛,到現在也放不下了。我是不是很對不起你,愛了一個又一個”
“你要是不好好對待美幸姊,我才是真的生氣呢!她真的為你付出好多……”
美幸并沒有像詩函和無痕那樣的際遇,所以為了追上她們的程度,在天宮那段日子真的非常拚命,就連天宮的許多娘娘也不禁為之動容。
就因為同樣是女人,所以那種心情,詩函特別能夠體會。
不過,詩函突然間嘆了口氣。
“唉——老公,你以后會不會給我們找很多個姊妹呢就像天帝那樣。”
“小傻瓜,胡思亂想啥呢!”大明輕輕的在詩函頭上敲了一下。
詩函知道大明很乖,她和無痕、美幸都是大明最早遇見的女性,之后大明也沒再惹出什么風流帳。只是想想天宮里那么多娘娘,她就不禁有感而發,男人是不是都是這樣呢
“以后的事情,誰會知道呢!”大明看到詩函還是有些憂心,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安慰。
這種說法是有點不負責任,但大明突然想起了身上的變化,心中忽然有了一種預感。
也許……他已經沒有以后了。
想到這個,大明便伸手將詩函抱得緊緊的。
“怎么了”詩函感到大明白別蒸春甚然變得有點低落。
“沒什么。”大明笑了笑,并沒說出實話。這件事到底也只是他的猜測罷了,他不想說出來讓詩函擔心。
詩函知道大明有心事,不過并沒有多問,畢竟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嗎
“那么那件事,你要怎么處理”詩函指的是被邪仙挾持的那座城鎮,對方開出了十天的期限,當他們接到消息時,已經是好幾天過去了。
“不管怎說,還是得去看看,畢竟我們現在可是掛著天宮的名義,總不能丟下不管。”像素心那樣冷血的說放棄就放棄,大明夫妻倆還做不出這種事情來,雖然那里的百姓不見得還活著。
詩函臉上帶著調皮的笑容說:“你相信他們真的是要談判”
“所謂的談判是在條件差不多對等的雙方之間才能成立,他們那些人根本就沒有這個資格。而且,我看這件事多半是個陷阱,正等著我們上門呢!”
詩函也認為是陷阱居多,不過并不反對大明走這一遭。
當下,馬車變了個方向,開始疾馳起來。
白鶴城,位于杜爾特斯鄰國的一座中等城市,人口約六十多萬,周圍以棲息眾多白鶴而出名,是一座觀光類型的城市。
只是這座以往人來人往的城市,如今卻被包覆在一團白茫茫的白霧之下,讓人看不清楚城內到底是什么情況,至今無人能進、無人能出。
大明是在邪仙所給期限倒數第二天到達的,當他到達時,現場已經聚集了不少人。這當中有人類和妖族的修士武者,甚至連上界的仙人也來了好幾個,看來邪仙發出的威脅宣言激怒了不少人。
“都是高手啊!”大明看了幾眼,發現在場的人都擁有非常不錯的實力。不過,想想也是,對手可是邪仙,實力不夠也只是來送死的。
大明的出現讓在場的人不由得多看了幾眼,只是大明依然是駕駛著他那輛平凡的木頭馬車,所以眾人看了一眼后也就不再注意他。
詩函在馬車內向外看了幾眼,“他們似乎在等什么人的樣子。”
“大概有什么大人物要來吧!”大明不以為意的說,在場這些人東張西望,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的確就像在等什么人一樣。
“你是真不懂還假不懂,現在人間的大人物,會有比你身份還要大的嗎”
大概是要報復大明前幾天敲她的頭,詩函這下抓準機會也敲子回去,雙手順便惡作劇的把大明的頭發全給弄亂,就像是個鳥窩一樣。
不過,玩歸玩,事后詩函還是很體貼的拿出梳子,整理起大明的頭發。
聽詩函這么一提起,大明才有恍然大悟的感覺。
這些邪仙挾持白鶴城的起因是那輛神秘龍車的出現,所以事情的主角當然是那輛龍車。在場這些人所等待的,自然也是那輛神秘龍車。
不過,不管大明或詩函,此時都沒拿出那輛龍車顯擺的意思。一來是不想與這些人接觸,二來是這些人里面肯定有邪仙方面藏埋的人手,大明和詩函懶得提神去防備他們。
遠處,有人三三兩兩的搭起了營帳,大明讓馬車到空曠處停下,也就成了一處簡單能遮風避雨的居所。
所幸當初大明所選購的是那種特大型的馬車,外觀上看來雖不起眼,但是車廂內空間夠大,經過詩函布置后便相當舒適。況且大明有玲瓏仙鏡在身邊,也不一定非住車上不可。
只是,馬車才落定沒多久,就有人過來串門子了。
聽對方自我介紹是某某門派的某某某,大明突然很惡俗的想報上楊過和小龍女兩個名字,不過想想楊過是斷臂,小龍女又被尹志平給占了便宜,便覺得這兩個名字不太好,至于郭靖和黃蓉嘛,大明又覺得自己沒那么憨傻。
想了想后,大明便指了指詩函說:“東邪。”
然后,他又指了指自己說:“西毒。”
當時大明臉上那冷淡又有點酷酷的表情讓來人很是錯愕,也不管有沒有聽過這兩個名號,只道聲“久仰久仰”便跑掉了。
那景象讓詩函忍不住笑倒在抱枕上。
“東邪、西毒……哈哈,你也太惡搞了……”
“行走江湖總是要有個名號的,你也不想報上誅邪俠侶那種蠢名字吧!”
聽到誅邪俠侶四個字,詩函忍不住抖了一下,這名字真是俗到太恐怖了。想想,也就隨大明玩東邪西毒去了,希望不要被告侵占才好……
在笑夠了之后,詩涵才開始問起了正事來。
“怎樣,有打聽到什么消息嗎”
雖然大明并未下車去和別人交談,但是耳朵可是豎得緊緊的,加上感知能力的探測,方圓幾里內一草一木的動靜可都是被他這座人形雷達給監控著,更別提其他人之間的交談了。
只是詩函沒有大明這樣的神通,只好交給老公辛苦去。雖說兩人有心靈相通之能可以分享這個能力,但是詩函無法像大明那樣一次處理龐大的資訊量,光是稍微接觸就會被資訊流弄得頭昏眼花,只能看著大明這個能力眼饞不已。
自從大明領悟了屬于自己的魂玉之后,發現這東西不但能儲存,還有處理資訊的功能,就像是臺輔助電腦一樣,不然他也不能那么輕易的接觸地脈流。
雖然這些功能都是在廢人的操練下逼出來的,不過大明感覺這個魂玉應該還有很多能力可以開發才對。
只是,要怎樣讓詩函和無痕獲得魂玉這種東西,大明就不清楚了,也許詩函的境界還沒有到達。
更何況,讓詩函和無痕接受和自己一樣的操練,大明光想想就感到頭皮發麻,那可不是人能過的生活。自己是有絕和天帝的底子去耗,但如果是詩函和無痕,可能連靈魂都會被消磨掉。
發呆中的大明被詩函搖了幾下才回神過來,只是還來不及回答詩函的話,又有人走了過來,而且還是個認識的人。
第八章風起
“您好,真沒想到會在這碰到您。”
此時,向大明問候的,是數日之前就分別的冰蓮。
當大明他們從哥羅德離開之后,冰蓮也與他們分手,去尋找自己所要找的人,只是沒想到相隔數日后會在這里再次相遇。
此時,冰蓮身邊還有兩位女仙隨行,她們的臉上充滿了訝異與不解,她們不明白堂堂一位玄仙為何要向凡人如此虔敬的問侯著,就算在西方神君面前,冰蓮也從來沒這么有禮。
不過,此刻她們都很乖覺的閉上嘴巴,不敢發表任何意見。她們的身份是冰蓮的隨從,連冰蓮都如此表態了,她們哪敢放肆,就算有疑問也得吞進肚子里。
“你也是來湊熱鬧的”大明記得冰蓮應該是急著尋找落入凡間的西方神君才對,怎會也跑到這來。”
“不是的,我接到消息,神君似乎曾在這座城中出現,只是我晚了一步。”冰蓮遺憾的說。
“是啊,那還真巧……”大明把眼光看向詩函,后者眼中則有些許的笑意。
雖然大明不認為冰蓮會是邪仙那邊的人,但是那個失蹤的西方神君選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里,也未免太過“巧合”了。
“我知道這可能是陷阱的機會很大,但我目前能掌握到的消息也只有這條了。不管如何,總得一試。”冰蓮何嘗聽不出大明話里的意思,可是現在她也沒其他辦法好想。
“明知道是陷阱還得踩進去,真是讓人感到不愉快啊!”大明不禁向詩函抱怨著,然后突然又冒出一句,“干脆一口氣將這里給直接炸成平地算了,真不想在這些人身上浪費時間。”
“那城里面的百姓怎么辦”詩函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不過看起來并沒有反對大明的意思。
“從他們過往的行事記錄來看,我不認為那座城里面還有人活著。”
“你說的也對,那你打算怎么做”
也不是大明冷血,依照他搜集的邪仙記憶能分析出來,這些家伙根本就不可能存有一絲的善念與慈悲。他們是屬于綁票后就立刻撕票,然后再和受害家屬談贖金的那種人,所以大明并不愿意乖乖照著邪仙的指示去走。
聽到大明夫妻兩人的對話,冰蓮的表情一下子變得不自然起來。
如果這些話是別人說的,冰蓮會認為他們瘋了,但如果是從這對夫婦口中說出來的,冰蓮只覺得自己快被嚇傻了。
冰蓮就是很清楚這對夫妻擁有做出這種事情的實力,所以看到他們開始認真討論起來的時候,她的心臟也跟著撲通撲通起來,是被嚇的。
“請等一下!那個……請至少讓我找看看我家神君的下落吧!”冰蓮越聽越害怕,到最后急忙出言阻止,要不然這對恐怖的夫妻就要付諸行動了。
冰蓮都被急得快哭了,原本她是想來請大明幫忙尋找西方神君的下落,可現在哪敢啊!
在冰蓮身后的兩個女仙對此情況訝異不已,真不知道這對男女是什么來歷,能把向來寡情少言的冰蓮仙君給逼成這樣。
最后,在冰蓮千拜托萬拜托之下,大明才總算打消了這個念頭,然后冰蓮就匆匆忙忙的帶人離去了。
當冰蓮離去之后,詩函才意有所指的看著大明說:“你這樣整人家還真不厚道,對方好歹也是名玄仙呢,還是個漂亮的大美人,真是不知憐香惜玉。”
“這跟她漂不漂亮又有什么關系了,我只是不想她卷進那件事情里去,那個西方神君出現的太過蹊蹺,就算冰蓮不是對方的人,我想她手底下應該有人是才對。”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們對天界實在太過陌生,短時間內無法培養出值得信賴的人選,所以人多的組織性行動對我們來說是種拖累,而且也不穩定。人少的精兵行動才是我們該走的路子,不但隱密性高,且又無后顧之憂。”
“不光是她那邊有問題,我看這里這么多人,對方埋下的棋子肯定也少不到哪去,從我們到達這里后,陷阱就已經開始了,看著吧,接下來他們還會找藉口跟我們接觸的。”
事情不出大明的意料,隔天,也就是邪仙所給期限的最后一天,陸續有人找上門來。
無一例外的,全都是談有關結盟的事情。
內容不外乎當今邪魔猖獗,正道式微,眾人更應該齊心合力來除魔衛道等等,一大堆冠冕堂皇的理由一條條扣下來,搞得好像不加入他們那個聯盟就像是對不起天下人一樣。
大明拒絕了幾次,之后那些人就改了作風,開始將矛頭對準拒絕合作的人,并暗指這些人都是邪仙派來的奸細,連帶四周人看大明的眼神也不友善了起來。
“難道那些人的腦袋里全都是豆腐,完全沒有思考能力嗎”大明并不在意別人的眼光,只是很訝異他們居然這么容易就被煽動了,別人說什么就是什么,自己完全不用大腦想一想。
“時機不同,眼下凡間大亂,人人自危,這種風聲鶴唳的情況下,稍有個風吹草動就容易引人緊張。況且,隨著人潮而走是人的本性,這種時候有人冒出來起頭的話,很容易演變成星火燎原的趨勢。”詩函看了看馬車外面,外面的氣氛顯然開始凝重了起來,許多人開始分成三三兩兩的小團體,互相探望的眼光中也帶上了不信任感。
“不過,看上去還是有不少人是清醒的。那些真正稱得上是高手的人間修士和那些隱藏起來的仙人,這時都還不動的在一旁觀看呢!”
“就讓他們在旁邊看吧,反正我不指望他們能幫上什么忙。”大明無所謂的說。
“調查還是沒進展嗎”詩函知道大明雖然一直待在車上,但是感知力卻一直在調查那片白霧,只是到目前為止似乎還是沒什么收獲的樣子。
“那片白霧很奇怪,我的感知能力被擋在外面無法穿透進去,還需要一段時間才能破解。”
大明對那片難纏的白霧并不感到奇怪,事情發展到這種地步,邪仙那一方不拿點真正的實力出來才有鬼。也因如此,他才遲遲沒有行動,在那片白霧還沒破解,弄不明白城內的情況之前,任何貿然的入侵行動都是相當危險的。
“那片白霧是什么樣的東西”詩函一聽,興趣也上來了。
“看上去像結界,可實際上感覺并不一樣。”大明比手劃腳的和詩函說了起來。
一般結界都是以能量做為屏障,然后隔絕出內外部分,并將內部給封閉,然后又依照能量的不同使用,產生出各種結界出來。
不過,結界的性質再怎變化,一般來說對于被封閉的空間內部并不會有什么影響才對,但是眼前這片白霧的情況并不一樣。
當大明的感知能力透入白霧中,卻發現霧中根本什么都沒有,不管感知跑的多遠,所能感覺到的盡是一片虛無,而且這白霧還茫茫沒有盡頭,完全看不到底。
詩函聽完后問道:“有可能是幻術嗎”
“應該不是幻術,是的話,我應該能察覺才對。”
冰蓮的鏡花水月就是以幻術和結界為基礎衍生出來的,那已經算是相當高段的仙術,但是在大明眼中還是有破綻可尋。除非這片白霧的法術等級還遠在鏡花水月之上,不過大明感覺這不太可能。
“不像是幻術,感覺……就好像整座城鎮全被搬走了一樣,什么東西都沒剩下。等等……這個場景,我好像有印象。”大明忽然想起來,自己似乎在哪遇過同樣的狀況。
“加油!你想得起來的。”詩函看大明愁眉苦臉的樣子,急忙在一旁給他加油打氣。
思考了一下,詩函決定用排除法問看看,“那是我們到天界后才發生的事”
大明想了想,搖了搖頭說:“不對,比那個還要更久之前。”
“我們分開八年,在你流浪的那段時期”
“好像還要更久,應該是我們還在一起的時候。”
“這事情,我沒有印象,所以應該不是我們在一起的時侯發生的,那么就應該是你一個人獨自遇到的。”
經過廢人那無盡歲月的訓練之后,大明以前有很多不重要的事情都忘記了,眼下這個情況也只是依稀有個印象而已,但出處卻完全無跡可尋。
不過,對詩函來說,那一段時間的事,她還是記得很清楚的。
詩函選了幾件事情和大明說說,看能不能喚醒大明的印象。當時大明不管在外面遇到什么,回家后都會和詩函與無痕提及,所以詩函相當清楚大明當年在外的遭遇。
詩函一件一件的說著,看到大明搖搖頭就跳過去說下一件,還真虧了她把這些事情記的那么清楚。
“等等,好像……”
就在詩函說起某件事時,大明似乎想起了點什么,可四周圍突然亂哄哄吵鬧不已,硬是打斷了大明的思緒。
大明打開車廂門一看,發現馬車外竟然被十幾個人包圍,從他們手持武器來看,似乎帶著不友善的意圖。
“東邪、西毒,是吧”
當中一個年輕人握著短棍上前,并在馬車上敲了敲,活脫脫一副地痞流氓的樣子。
“我們破邪同盟會懷疑你們與邪仙一方有所往來,請立刻下車接受管束,否則我們將采取必要的武力行動。”
這個破邪同盟會是在有心人士推動下組成的臨時團體,團員大多為富有沖勁的熱血青年,而且是熱血熱到腦袋燒壞的那種。一個個期望能在此建功立業、出人頭地,更希望能直接被上界的人所賞識,做著一舉飛黃騰達的美夢。
一方面是有心推波助瀾,另一方是盲目隨潮流而走,兩者合拍之下,便產生了所謂破邪同盟會這個臨時成立的小團體。
遺憾的是,這個團體的成員并不多,也就三十來人左右,對別人的影響力非常有限。結果在某些人的提議下,他們認為應該要擴大這個團體的影響力,這樣才有更多的資源來做“大事”。
至于如何擴大影響力,目前最好的手段就是找人加入,可是問題就是找不到人啊!
不但有許多人拒絕加入,而且他們還抱持著懷疑的眼光來看這個臨時成立的團體。畢竟別人也都不是傻子,大明夫妻倆能想到的事,很多人也想得到,所以他們都對這個詭異的團體保持著一定的距離和戒備。
當然,破邪同盟會內部也有人發表對方來歷看起來很可疑的說法,而且這個論點還被大多成員接受并且同意,想來是被別人用懷疑眼光看久了,所產生的一種仇視心理吧!
既然找人加入行不通,這時破邪同盟會改用了另一種更極端的辦法——武力威嚇。
大明和詩函,則很不幸的,被他們選為第一個下手的目標。當然,這里的“不幸”,指的是破邪同盟會本身。
因為大明和詩函都不跟他人往來,感覺上就是那種無勢力依靠的人,而且東邪西毒這個名號聽起來就不像正派人士,更是讓他們有下手的動力。
不過,真正讓他們選擇大明的原因,是因為大明看起來很弱……
因為大明看起來既不像修士也不像武者,感覺上就像是個普通人一樣。
不是沒人想過,也許這是因為對方境界到了反璞歸真的地步。但是,對破邪同盟會里那些別有用心的家伙來說,這種情況反而更好,反正他們就是為了挑起紛爭而來,所以這場行動被堅持的執行了下去,也才有了大明馬車被包圍的這一幕。
當時大明好不容易想起了點東西,可經這些人這么一鬧,一下子又全忘光了,此刻正是滿腹怒火,當然不會給對方什么好臉色看。
“誰給你這個資格的!”大明語氣低沉的說,這是他快發飆前的前兆。
“資格那種東西不需要所謂公道自在人心,這是每個正道人士都應該做的。汝等妖邪,還不快快束手就擒!”
年輕人越說越入神,就好像大明已經化身邪仙,自己則成了手持仙劍誅邪滅魔的上界仙尊,代天賞善罰惡,受四方朝拜。
說難聽點,簡直就是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意淫到了。
“你說我們是妖邪,證據在哪里?”
大明此話一出,對方氣勢立馬弱了好幾分。他們哪可能有什么證據啊,只是尋個藉口來找麻煩而已。
“光憑你們這個名號,就絕非正道中人。”年輕人到最后根本就是硬拗的,要找麻煩就對了。
“滾吧,愚蠢到這樣也算是一種境界了。”大明怒斥一聲,也懶得再說下去。
前來找碴的十幾人耳邊宛如暴雷響起,瞬間心神重挫,身影被擊退數十尺外,倒地不起。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引起在場所有人的注目。原本他們是抱持著看好戲的心情,但沒想到事情會有這樣的發展。
這時,其他破邪同盟會的人趕緊上前把自家同伴給帶回去,同時看向大明馬車的目光中充滿了憤怒,但眼下也只是敢怒而不敢言。
他們心中都很清楚,這次是貨真價實踢到鐵板了,而且還是一塊很大的鐵板。
一下子,大明那輛馬車變得神秘莫測了起來。
“不是說要低調,怎么突然出手了”詩函伸手在大明身上捶捶捏捏的幫他順順氣,看得出來大明方才確實是動怒了。
“一群跳梁小丑,好不容易想起了些什么,被他們這么一搞又全忘了。”
“真想不起來了”
大明想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也罷,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反正到時候小心一點就是了。何況既然給你的印象不是那么強烈,想來應該也不是什么危險的東西。”
“也對。”大明想想,也就安心了下來。
這一日是邪仙所給的最后一天期限,時間越晚,來的人越是多了起來。漸漸的,竟然有非修士、非武者的平民百姓出現,并且攜家帶眷的,像是趕集一樣。
“真可怕,我還是低估了人類愛湊熱鬧的天性……”大明感覺這些人就像是在火災現場圍觀的群眾一樣,總是以為火不會燒到自己身上,只有當危險發生了,才會在那邊哭天搶地的。
“需要把他們弄走嗎”詩函也知道人越多對他們越不利,因為要是萬一發生什么事,他們還必須分心去顧及這些人,實在是一件苦差事。
“這時候出手已經晚了,只會讓情況變得更混亂而已,還是先看看情況再說。”
很諷刺的,大明這邊人越多,邪仙那邊的優勢就越大,這個現實實在很讓人感到郁悶。
大明根本沒指望這些人能幫上什么忙,只希望到時候他們不要給自己找麻煩就好——萬一到時真出了什么事,很抱歉,后果自己負責吧!
時間近晚,詩函進入玲瓏仙鏡看望女兒去,順便陪她吃晚餐。
雖然大明和詩函等大人已經沒有進食的需求,但是思語還在成長中,所以他們這對父母還是得以身作則,免得教壞了小孩子。
尤其少女版的思語身上某部位明顯的發育不良,這就讓父母有點擔心了,所以也就特別注重她的飲食習慣。平日大明一家子都是聚在一起用餐的,不過眼下情況并不適宜,所以詩函才會進去陪孩子。
而大明此時正繼續操控著感知,試圖突破白霧的屏障。不過,這時,卻又有人找上門來。
“東邪、西毒道友可在,還請出來一見。”
大明不悅的拉開車門,卻見六個人間修士站在馬車十尺之外。看得出來實力都不錯,有中上的水準。
“貧道廣元子,不知道友師出何門”
那自稱廣元子的修士看來是六人之首,外型俊朗有神、劍眉星目,是個要多帥就有多帥的中年男子。
大明看到這中年人的第一眼,就覺得這廝當修士太可惜了,應該去當偶像明星才對。他卻不知道,因為環境特殊的關系,這世界還有一種明星修士的職業存在。
這些人對于實力境界并不要求,只要過得去就好。他們要求的是外型的風采,男的一個個仙風道骨,就像仙人下凡,女的一個個氣質脫塵,宛如天人降世。
這種職業早期是由二流門派想出來的,起因是門徒招收不良的問題。畢竟二流門派的存在,在先天條件上就輸一流大派一大截,弟子來源上一直都是個問題。
后來就有人找外型絕佳的修士來替自己的門派做宣傳,沒想到效果還不錯,引起許多門派熱烈效仿,甚至有的門派還刻意自行培養帥氣修士,除了有助于招收門徒弟子,用作對外交流,也能裝點門面。
到最后,這些修士的存在就成了一股風潮,并衍生明星修士這種職業出來。
當然,在真正的高人眼中,這些明星修士的存在就像小丑一樣,但是凡夫俗子無知,外表的光鮮亮麗就足以蒙蔽他們的雙眼,也使得這個職業歷久長存下去。
這次找上大明的廣元子就是明星修士,由于天資不錯,實力在明星修士中也算一流,后來開創了“成德門”這個門派,靠包裝和宣傳也確實招收了不少弟子。
早先大明打發的破邪同盟會中,就有兩個是他的弟子。這會,人家是找上門討要個說法來了。
像廣元子這種靠臉面吃飯的家伙,實際上也是最重面子的人。畢竟他的門派底子本來就不足,大多是靠宣傳和門面在撐著的,所以最忌諱形象受損。眼下門內弟子被欺負了,如果他這個掌門不來討要個說法,那門派的人氣何存。
“我跟你很熟嗎有事就直說。”
大明不知眼前這些修士的來意,但直覺不喜歡廣元子這個人,所以話語上也就很不客氣。他覺得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假,一舉一動都像是在演戲一樣,很特意的要求風度和完美。
廣元子是個非常要臉面的人,可大明的回答卻是完全不給他面子,當場就讓他心中冒出一團火來。不過,他畢竟是靠和人打交道維生的,城府很深,所以臉上并沒有表露什么不愉快的神色。
“在下有兩名小徒,今日無意中得罪道友,還望道友能夠海涵,大人不記小人過。他日回去,在下自然多加管教劣徒。”
“確實是該多加管教了。只長肌肉不長腦子,這種教育還真是失敗。”
廣元子的態度異常低調,可越是這樣就越讓大明感到有鬼,他也懶得跟對方虛與委蛇,直接一句話頂了回去,反正天底下他又怕誰來著。
廣元子沒想到自己都這么擺低姿態了,對方卻還是一點面子也不給,就算他城府再深,臉上也不禁變了顏色。
只見廣元子還未動,旁邊的人反倒先看不不去了,跳出來嗆了一句。
“你說這句話也太過分了吧!”
“你們很想死嗎……”
大明緩緩掃過他們一眼,六人頓時如落冰窖,遍體生寒。
“滾,要不然把命給留下來。”
大明說完后,緩緩拉上車門。
廣元子六人如臨大赦,立刻連滾帶爬的走了。
不久后,東邪西毒的兇名,傳遍了在場所有人的耳中。
講道理這種事,也要對方愿意講才行啊!面對蠻橫不講理,而且實力又深不可測的家伙,廣元子自認口才再好也沒用,所以他便改變了做法,四處散播東邪西毒的兇名,當中自然是加了點料,試圖挑起群眾的力量替他去對付大明。
廣元子這個做法和稍早破邪同盟會的作法根本就一個樣,不得不說,果然是一脈相承的師徒,都是同一個德行。
不過,廣元子的手法比破邪同盟會要巧妙的多,而且現場開始人多雜亂了起來,所以他的煽動便容易了許多。
八卦流言這檔子事,向來都是越傳越離譜的,等傳到了冰蓮耳中的時侯,東邪西毒已然成為天下至惡的化身,不但每日要屠殺百人為樂,而且喜食人心、人腦,每餐至少要吃掉一個少女和一個嬰孩,宛如滅世魔王一般。
“怎么會傳成這樣”
冰蓮起初聽到這消息時眼眉微跳,她比任何人還清楚大明的身份,所以對這種惡意的誣蔑自然感到不悅。先不提大明天帝傳人的身份,光憑他從天宮出來的這點,便不應該受到世俗凡人的穢言相對。
只是冰蓮一時間也不明白大明的用意,所以也就不便出手。不過,實際上大明哪有什么用意在,只是懶得理會罷了。
“仙君,那一位到底是什么來歷啊”
冰蓮身旁的女仙好奇的發問,她和另一位女仙都是冰蓮的護法隨從,不但是冰蓮的心腹,同時關系也非常親密,所以才能這么肆無忌憚的問。
她們都很好奇冰蓮為什么會對那個男人這么另眼相看,要知道,冰蓮在仙界對男人不假辭色是出了名的,她們跟在冰蓮身邊那么久,還沒見過冰蓮為哪個男人如此動容的。
她們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那個男人會是個凡人,連她們的修為都看不透對方,那個男人肯定是大有來歷。
冰蓮也沒想過瞞她們,于是輕輕的吐出四個字。
“天帝傳人。”
這四個字一出,那兩名女仙立刻傻在當場。
冰蓮此刻實在很能體會她們的心境,因為當時她的反應也不會比這兩個女仙好到哪去。
三界混亂,又逢天帝傳人出世,看來真正的變動,現在才正要開始……
冰蓮邊想邊看著遠方。
而這時,籠罩著白鶴城的那片白霧,也因為邪仙期限的到來,開始產生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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