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血世紀 3、完美犯罪和毫無準備的試煉
最新網址:幾天之中有很多陳正平認識或不認識的人來吊唁父親,滿是花圈悼詞的靈堂中陳正平呆立木訥地一一感謝。儀式很簡單,但前來吊唁的人卻是很多,有些人沉痛,有些人嚴肅,有些人匆匆,即便此刻這些來客都不敢相信傳說中擁有犬化基因,靠著嗅覺總能一次次躲避危險讓人覺得他絕不可能死的男人會死的這么突然。在多次確認之后,所有人終于感嘆無常的命運。無論此前與其關系如何,陳局走后整個圍繞他的架構又有怎樣的震動,此刻都不重要了。敬獻上一枝白花,人死恩怨散。
雖然不合規矩,但郭叔在昨晚還是向陳正平描述了當時的情況。陳局當晚是去見一個他單線聯系的線人,他是一個極其謹慎的人,所以在接頭地點的四周早已安裝了監控,也埋伏了不少人以隨機應變,甚至在確定這個接頭地點的一周之前已經有自己人對周邊做過了徹底的搜查,而這一個星期內那里幾乎被監控無死角監視,但就在陳局接頭的前一刻,就在陳局倚靠墻壁那一刻陳局身后爆炸,是蘊含特殊能量的定向爆破炸藥,爆炸整整摧毀了一個街區。陳正平也提出過是否有挖地道或者是更早時候炸藥就存在于墻壁夾層之中,但就在這段時間里神盾局的技術支持部門早已安排了密室專家、爆炸專家等排除了這些可能。現場沒有地道,按照爆炸后的現場情況爆炸物是直接貼在了墻壁的背面。隨后陳正平一幀幀看過了所有的監控錄像,視頻全方位無死角,視頻完整沒有缺失,視頻清晰沒有模糊,陳正平也從各個角度一次次完整見證了父親的死亡。
沒有被現場埋伏的人發現,沒有被毫無死角監控發現,甚至沒有被擁有堪稱頂級嗅覺的陳局發現,卻有某個必定存在過的人在一眾神盾局精英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一次完美犯罪,并讓神盾局最重要的人命喪當場。
這些天陳正平也在反復回憶那個無懈可擊的案發現場錄像,越想越感受深深的無力感。然后思緒開始偏移,想起了剛上幼兒園那天接著電話匆匆離開的父親,又想起了小學市奧數比賽頒獎臺上卻只看見父親的背影,中考結束那天父親匆匆路過從車上丟過來的瓶裝水,大學入校前機場中父親歉意的電話。才意識到自己一直以來都在為爭取父親的時間而努力,可見努力常常付諸東流,尤其是想換取的是對方最缺少的東西時。
眾人的鞠躬致敬中陳局的棺槨在傳送帶上越走越遠最終消失深邃黑暗之中,中央城市的規劃沒有半分冗余用于建設墓地,聯邦法律規定巨大的通往地底深處的鋼鐵墓地是所有在城市死亡之人最后的歸宿。也許在這一刻無論是富貴們的大操大辦亦或是貧苦人的白布一卷都能平等得回到相同的終焉之地。當然在地表部分如果肯付錢的人自然可以有專用的通道和一條緩慢一些足夠親人注視的傳送帶,至于地底部分是什么情況卻是最高的秘密,寥寥知情之人也對此也是諱莫如深。
富人和窮人有相同的地獄。后人類時代的這句諺語或許就是某種程度上的真相。
陳正平依舊保持著鞠躬的姿態,雙手死死抓著兩側的大腿,細看有些顫抖,此刻他的內心無可抑制地在咆哮:“在我人生的重要時刻為何你總是早退?父親。”
“你爸和我說過正平你就是太懂事了。”郭叔看著默默顫抖的正平有些心軟上前撫著他的肩膀道。
此時陳正平抬頭眼神堅定地說道:“郭叔,我求你個事。”
“你說說看。”
“我想跟郎隊。”
“我和你爸原本準備讓你干技術支持的,這也符合你學的專業,要知道這年頭大學生本來就精貴。算了,我去和他說。”
“謝謝您能明白我真的不希望有一天我碰到那個兇手時毫無辦法。”
陳正平的情緒正在不斷地積蓄,他必須讓自己變得強大,也必須沖在直面犯罪的最前方,他相信只要自己不斷地直面罪惡,只要那個黑暗中的罪犯繼續犯罪,那他們終有一天會相遇,而在那一天到來的時候陳正平要求自己必須有力量為父報仇。
父親離世后第一次回到家里正平又下意識地做了兩份飯,待他意識到之時兩滴淚恰好砸在地板上,眼眶中的淚水仍持續不受控地汩汩而出,他徑直回到房間里將自己安葬在被子里的黑暗之中。人是難免會軟弱的,那就今晚吧,今晚徹底的軟弱,明天開始徹底的堅強。
睡夢中陳正平覺得周身開始變冷,臉畔似又有腥熱的風,腦袋有些微痛,但直覺告訴他必須睜眼看看。但這微微睜眼中看到的景象便渾身出一身細密冷汗。是夢?但感受卻是異常真實,也來不及去辨別,人的本能已經開始調動全身肌肉。眼前儼然是一片黃黑斑斕,一雙迥然大眼之上是威風凜凜的王字,大眼下是吐出的粉白舌頭,是只老虎!這老虎剛剛嗅過正平這會兒正準備伸舌頭來舔舔眼前這白來的美餐,這要是舔上老虎舌頭上的倒刺便足夠正平血肉模糊,但老虎也沒想到陳正平此刻醒轉,恐晚餐有變忙改舔為撲,虎掌前探便要去按。但趁著這變招的一剎那,求生欲已經帶著陳正平的身體往側面一滾又猛力起身跪坐起來。斑斕大虎見一撲不到便把兩只前爪按在地上,以腰帶動后腿一掀,又是直逼陳正平的面門而來。這會兒也沒有什么思考余地,繼續本能向后仰滾,險險避過那大爪,又借著力起身順手則抓起一身邊石塊。這會兒已經來到老虎背后,按理這會兒應是老虎視野盲區,但頂級的獵手憑著本能也能繼續進攻,只見老虎尾巴豎直起來如一根精鐵棍棒,又向著陳正平的位置一剪而去,這次要打的位置是肚子要是擊中必能將他一肚子腸子腰子打的出血,再沒半點氣力。可既然已經再一再二躲過這再三也是理所當然,只見陳正平微弓后跳將將閃過,手中饅頭大的石頭也已出手直奔老虎后腦而去。
一聲悶響,石頭狠狠敲擊在老虎的后腦之上,不小的力道打的虎頭一震,似確實被這一擊打的虎腦發懵。本來若是按照小時看的武松打虎,老虎用完一撲,一掀,一剪老虎氣勢便消了大半,這會兒便應該上去騎著虎頭輸出,但陳正平明白這會兒要是上去以自己的氣力必定會被老虎從背后掀下來然后被了結,再說武松打虎手里好歹還有一哨棍,自己這赤手空拳要是硬上正好生動詮釋成語螳臂當車。
但老虎自然也不是蠢物,見自己一套未奏效然而吃虧也不急立刻攻擊,又開始慢慢轉身鎖定眼前的人類,蓄勢尋隙發動下一輪攻擊。陳正平自知就算能與老虎再周旋幾輪也是有限,自己晚飯本就沒吃,更何況就算吃了也沒資格和老虎拼體力。這時要是腦子不清醒轉身逃跑自然是自尋死路,什么老虎不能上樹也是愚昧者口耳相傳的謠言,人相對虎自然要聰明不少,但這時狹路相逢哪怕多智近妖也難免無的放矢。
冷靜,至少不能死在這一擊。猛虎身影又是逼近,劃出一道完美身姿再度撲來,陳正平的肌肉也已調動,眼睛死死盯著這大虎動作,心中堅信至少這次我依舊還能躲過去。
也就在這時側方斜刺出一道黑影,一記直拳干脆利落地蓋在了大虎太陽穴上,陳正平能感受到那拳上自己絕對難以企及地巨力,這拳直接打翻了撲擊中的猛虎,并讓它側翻了好幾個跟頭一下滾出去了七八米。那男人打翻猛虎后也沒半分猶豫,腰側干脆利落地抽出一支手槍,啪啪啪三發點射在老虎腦袋上開出三個血洞,隨著槍聲消弭老虎抽搐兩下,口鼻流血徹底死去。
來的男子長發胡茬一臉邋遢,有些老舊地黑色漆皮外套上多處磨損,牛仔褲是真實水洗出地發白,若非剛剛表現出的驚人戰力任誰都會認為他不過是一個尋常的流浪漢。但這時陳正平已經認出眼前這位是父親出事那晚來接他地那個人,在父親的葬禮也有見過,陳正平只能確定他也是神盾局地人。陳正平雖然有個局長父親,但對神盾局地了解并不多,此前也只認識自己父親和做政治工作的郭叔,甚至連父親因犬化基因變異而有超常嗅覺能力都是父親走后才知道。
“艸,用錯槍了,我記得公家的槍應該是放另一個套子里的啊。”男人收槍后卻突然喊了一句,看著有些懊惱又有些無奈小聲嘟囔:“又要寫報告了,麻煩死了。”
知道自己暫時安全后,身體立馬做出了反應,剛剛與老虎對峙早已預支了他的精神和氣力,此刻只覺得肌肉的酸痛開始泛起,腦子也處于空洞的狀態,不自覺地便跌坐在地。
長發男人將槍收回,微笑地看向跌坐在地的陳正平:“這是第一次見,我想你應該聽說過我,我就是郎立,老陳家的孩子,我從你眼睛里看得出求生欲,我很中意。”
陳正平心想我何止眼里有求生欲,但此刻實在太累說不出話來,只能喊了一聲郎隊以示尊敬。
雖然對于一個剛剛透支潛力經歷過生死危機的人還能保持清醒就已經難能可貴,但郎隊本著打壓一下以后好管還是說道:“這就不行了,你這體能也一般啊,聽說你也是上軍校的,學的什么專業。”
陳正平的內在性格是極度倔強的,同時他也明白只有表現地更好才能從郎隊那里更快地學到東西,所以哪怕此刻身體用劇痛在抗議他依舊咬著牙關扶著樹站起來,若是總被俯視自然難被他人認作一個足夠強大的人。
終于站起來的陳正平大腦有些缺血,艱難回答道:“我學的是導彈通信技術與指揮。”
郎隊聽到這個回答有些驚訝,不得不承認老陳家的孩子確實有些超乎想象不由得感嘆:“你學這個專業竟然沒去聯邦軍,確實浪費了。”
陳正平卻不再糾結自己的專業,對他來說學這個學科只是為了不要浪費自己起飛高考的分數,從很小的年紀他就想好了長大要做什么,也一直為了這個目標讓自己優秀到超過那個門檻,雖然到后來優秀的有些過頭了但他的目標還是沒變一切源于樸素的崇拜和愛戴,而現在的他更加堅定雖然為了報仇還是別的什么他自己都有些不太清楚了。
所以陳正平只是說:“郎隊,我休息好了,我們進行下一個任務吧。”
郎隊能夠答應帶教陳正平原是出于對陳局和老郭的尊敬,同時老郭說這孩子有繼承父親遺志的決心,他覺得自己有義務扶上一把。現在看陳正眼中的火焰,這孩子也在不斷地帶給郎隊驚喜,他覺得自己若是能把這團火焰燃燒起來必定又將是燃盡罪惡的烈焰。郎隊仿佛看到了一個年輕的自己也看到了一個年輕的陳局,他更期待看到這個年輕人成長后的樣子。
但作為一個引路人自然不能把我很滿意寫在臉上,只能淡淡地說:“我原本準備讓你休息20分鐘,你比我想象的好教。”
機會若不拼盡一切去把握卻總是期待下次,那下次也一定不能抓住機會。這個道理是父親告訴自己的,也是陳正平無時無刻不提醒自己地,那么接下來無論是什么情緒都在這死里逃生后繼續化作動力吧,他堅定地說道:“我聽說郎叔您和我父親一樣忙,絕不會只是特意帶我來陪老虎玩的,那么我準備好了。”
那么,新的一課開始了 。最新網址:2015()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