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有掛 130章:接軌
周世顯心想,難怪湯若望敢于說出“幸不辱使命”這樣的話,原來是超額達成了任務,所以底氣十足。
真的是遠超所望,自己當初所拜托他的,希望能搞到一點燧發槍,能有一兩千支火繩槍,再有十來門炮,就足夠再新建一支三千人的軍隊了,至于傭兵,只要能有三百之上,也就已經可以作為一只單獨的作戰力量來使用了。
有意思的是,在這個問題上,他幾乎不用花費什么力氣來說服崇禎,因為崇禎本人對于購買西洋火器和雇傭西洋傭兵這兩件事,持有非常開放的態度。
說起來這也正常,因為這兩件事的發端都是自天啟年間而始,所以兄唱弟隨,毫不奇怪。崇禎年間,自澳門北上的葡籍軍人、教官、技師等,先后已經有三批,最大的一批是四百人。
這四百人已經不是炮隊的教官了,而是純粹的作戰部隊,不過這支隊伍才只走到江西,就因為朝中言官的激烈反對而被解散了,白白支付了軍餉,還要貼補路費,將他們遣回澳門。
現在情形不一樣了,崇禎不會再因為臣子的反對重蹈覆轍,而且就算是最倔強的言官,在現在的局面下,也掂得清事情的輕重,不大會再像原來那樣,不分青紅皂白地一概加以反對。
“湯先生,你做到了我拜托給你的事情,我也會信守我的承諾。”周世顯說道,“我會上書萬歲,給予寧后街教堂更大的一塊宅地,也會替你向禮部去疏通,給予你和理查森神父更多行事上的便利。”
聽了駙馬的話,湯若望也表示深深感謝,他覺得他原來的判斷沒有錯,駙馬作為最近竄起的一支新興力量,求得他的保護是很明智、也是很合算的事情。
剩下的問題就是錢了。
“新型奧斯曼魯密銃原價是二十四兩銀子一枝,因為咱們的采購量大,所以對方給予了一成二的折扣,折下來每枝就是二十一兩一錢二分銀子,三千四百只就是七萬一千八百零八兩。”
由此開始,湯若望一絲不茍的把一項項的單價總價報給駙馬聽,最后把整個清單的報價加在一起,一共是二十九萬四千兩多一點點。
“我付了三成的定金,其余的由總督馬仕達替我擔保,”湯若望鄭重地看著駙馬說道,“我答應在三個月之內要把款項交到他的手里。”
“請放心,我明天就替你向萬歲請款。”周世顯笑道,“最近內庫里正好還算有一點銀子。”
“我也聽說了,”湯若望面上露出狡黠的笑容,“大家都說駙馬這次打仗,搶了很多錢回來。”
周世顯心想,這老頭也是個不吃虧的。
下面還有一項大的支出,加起來一千人的傭兵,軍餉不是一個小數目。
“按照當初駙馬在浦口大營給我的章程,我在澳門已經跟費爾南多和貢薩商量好了,他們兩個都是很優秀的職業軍官,費爾南多還是優秀的指揮家,一定會信守簽訂的合約。”
合約是三年,報酬的金額各有不同。
這一千人之中大約有八百人算是戰兵,葡萄牙籍和西班牙籍各占四百,剩下的兩百人,大多數是炮官,還有一些教官、技師和工匠。
普通士兵的年餉是九十兩,如果打了勝仗,可以隨大營一同領取賞賜,到了年底會另外致送一筆花紅。
隊長這樣的中層軍官,年餉是一百五十兩,而費爾南多年餉是二百八十兩,貢薩則是二百六十兩,賞賜和花紅也都一樣可以依例領取。
這筆錢不少,每年大約在十六萬左右,若有陣亡,撫恤銀子還要另算,不過周世顯依然認為給的很值。
他對湯若望還是比較信任的,按照老頭的說法,這批傭兵之中,大部分都是老兵,在歐洲參加過戰役級別的戰斗,也有一些在東南亞打了好幾年的仗,論起軍事素質和紀律,在現下的明清順三方之中,應該是最強的部隊。
周世顯很有自知之明,并沒有把自己當做什么軍事天才來看,知道自己能夠打勝仗,靠的是地圖外掛、歷史常識和性格上的果斷,但是具體到部隊的訓練,槍炮的運用和保管維護,戰場上陣型的變換,這些事情他就要依賴手下這一班將領,有不少創新的舉措則是要大家一起商量著辦,然后再慢慢檢驗效果。
現在有了這些來自葡萄牙和西班牙的西洋軍官團,對火器的使用以及配合火器的陣型有著絕對的經驗,只要能讓他們誠心效力,以為模范,就一定能在短期內把整個府兵的戰斗力再提升一大截。
“湯先生,就按照你與他們簽訂的合約來辦,”周世顯點了頭,“軍餉按時發給,沒有問題。他們的住處也沒有問題,我現在有兩處大營,地方還空闊得很,等到將來人多了,我還可以請旨,再設立第三處大營。”
這是周世顯念茲在茲的事情,以這次購買到的軍火數量來看,府兵有資本再做擴充,而招募到的這些傭兵,他也并不打算將他們作為單純的作戰部隊來使用,而是打算以這兩營傭兵為核心,配置騎兵和長矛手等兵種,形成新的戰斗部隊。
“駙馬,還有一件小事。他們的官職……”
周世顯一聽就明白了,這是在說中外軍銜接軌的問題。
湯若望對兩位帶隊的軍官都很推崇,尤其是費爾南多中校,說是擔任團長,指揮過三千人的戰斗,而貢薩少校也指揮過一千人級別的戰斗,但是大明并沒有中校少校這樣的官職,不要說在軍營里如何指揮運轉,就是將來在報功的奏疏里,皇帝也看不明白中校少校是多大的官。
“自然是該授給我大明的官職,”周世顯說道,“費爾南多可給予三品參將之職,貢薩可給予四品游擊之職,一俟他們到達,我即請萬歲頒發明旨,在兵部辦理備案。”
“這使得的么?”湯若望有所擔心,“我們畢竟是外邦之人……”
“使得!”周世顯肯定地說道,“當年那位統領公沙的西勞,在登州戰死之后,朝廷不也追贈了參將?”
“那倒也是。”湯若望的臉上現出痛惜的神色,“登州那一戰,孫巡撫數年的苦心經營毀于一旦,可惜了。”
“是的,說起來,孫元化也是挺冤枉的。”周世顯的語氣之中也有不平之意,“算是毀在了孔有德耿仲明這兩個賊子的手里。”
“孫巡撫死之前,還是我偷偷進去,替他做的懺悔,”湯若望感慨地說道,“現在想起來,仍然令人痛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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