駙馬有掛 050章:黑眼珠看見白銀子
“神機營也不敢后人,”韋東來站起來說,“一旦交手,我們就按周家驛之外下馬火槍兵的打法,準保叫郝虎城哭都哭不出來。”
“我們錦衣衛……”許勇理所當然地站起來,一時卻想不出什么理由能夠與三千營和神機營相爭,尷尬的停住了。
“許總旗,這個活你還真不好與我們爭。”瑞常搖頭說道,“駙馬,你下令吧,看看是我去還是韋東來去。”
“神機營可以借助三千營的掩護,三千營可以借助神機營的火力,”周世顯笑著說道,“所謂焦不離孟,孟不離焦,你們倆一個孟良,一個焦贊,按我的意思,竟是可以一起去。”
一起去?兩人吃了一驚,同聲問道:“那你怎么辦?”
“不急,我還沒有說完。”周世顯說道,“你們所擔的差事最是危險,我不能厚此薄彼,讓人說偏袒錦衣衛,因此我派阮明跟你們一起。”
“阮司務嗎?”
“不錯,大車不能空走,你們要替我攜帶可折餉十萬的金銀,到時候是要繳交戶部的。”
大車空走,車轍的痕跡一眼就會被看出來,所以以金銀壓車,可以讓追兵看不出來車上無人,這當然算一個理由。
不過真正的用意,是表示信任,十萬金銀交在你們手里,代表我真正拿你們看作我的心腹,相信你們絕不會背我而去。
這一層意思,瑞常和韋東來都能意會得到,不過這樣一來,分兵的隊伍里就有三個頭領了,一旦有事,該聽誰的呢?
“既在危途,當患難與共,有什么事你們三個商量著辦,實在商量不出來,便由現在品級最高的韋守備來拿主意,行不行?”
也不是不行,三個人互望一眼,連韋東來自己都覺得略有一點勉強。
“等一等,”一直在用心傾聽的倪元璐,忽然開了口,“駙馬,你剛才說這十萬金銀,是要繳交給戶部的,此話當真?”
“自然當真,并無虛言。”周世顯略感困惑,不知道倪元璐想說什么。
“戶部在此!”倪元璐站起身來,“元璐忝掌戶部,請阮司務就在此交割了金銀,元璐請纓,愿與韋守備和瑞千總同行!”
“倪公你……”周世顯有點撓頭,心想你這是什么迷惑操作。
“他們兩位都是北方人氏,不曾到過江南,元璐雖然不才,唯此一道愿盡綿薄之力。”
這樣說來,好像也有點道理,只不過……
“駙馬,別小看了我,倪元璐并非手無縛雞之力的人!”倪元璐笑道,“我散盡家財,率死士數百,上京勤王的事情,駙馬曾記否?”
周世顯恍然大悟,這是自己曾經說過的話,自己卻差點忘了。倪元璐當然不只是一介書生,說不定還是個狠人。
“黑眼珠看見白銀子,大司農便忍不住跳將出來了。”李邦華開玩笑似的說,但語氣之中卻并無玩笑之意,“汝玉,你可想清楚,一領軍令,便無兒戲。”
“駙馬,孟翁,請你們放心,我自然清楚。”倪元璐拱手道,“戰陣上的事情,我自然倚重韋守備瑞千總二位,別的事情我總以居中協調為主,絕不會獨斷專行,亂做主張。”
“唔……”周世顯沉吟著,轉頭看那兩個,“瑞常,韋東來,你們怎么說?”
明時武將地位低下,就算是個七品的文官,在守備和千總的面前也可以橫著走,但倪元璐一個二品的尚書,話語之中對他們卻如此尊重,那還有什么話說?
“愿以倪大人馬首是瞻!”二人異口同聲地說道。
倪元璐的挺身而出,讓周世顯非常感動,而且以一文帶二武,也非常妥當,所以事情就這樣定局了。
大家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把要分兵的數目定了下來。
原來四十八騎的三千營,現在還剩下三十九騎,全數撥入。
神機營原來六十五員,現在還剩下六十員,由韋東來帶同四十人,撥入分兵隊伍。
倪元璐與阮明交割了金銀,周世顯將原來阮明手下的四名管車校尉派給倪元璐,作為他的護衛。
大車還剩下九輛,其中六輛撥入分兵隊伍,連帶著所有備馬,將近有三百匹,足以造成完整車隊的聲勢和痕跡了。
神機營之中,周世顯只留了齊四柱所帶的二十支火繩槍,作為基本的火力。
“我們該走哪條路,請駙馬示下。”倪元璐、韋東來和瑞常圍在輿圖之旁,等周世顯發話。
“從這家鏢局開始,你們向衡水方向南行,將郝虎城的追兵向這個方向帶下去。”周世顯指著輿圖上的路線說,“只要過了衡水,就可以轉向山東境內,具體的路線你們怎么走都行,左右就是八百里路,只要入了南直隸境內,那就一切都安全了,咱們在徐州衛匯齊!”
“明白了,”幾個人都緊盯著輿圖,“期限是幾天?”
“今天是三月二十二,限十日內到達徐州衛,不論咱們誰先到,在徐州都相候三天。”
“請問駙馬,具體是在徐州哪里等候?”
“徐州城南,項王在南山之巔留下的戲馬臺。”
瑞常和韋東來都懵懵懂懂,只有倪元璐欣然答應。徐州原來叫做彭城,是西楚霸王項羽的都城,戲馬臺正是霸王閱馬之處,非常好找。
計議已定,周世顯帶著王承恩,親自去稟明了崇禎,皇帝聽說身邊護衛之人減少,還是略有擔憂,但仍囑咐他放手去做。大家匆匆用了午餐,便開始分頭編制,分配物資和車輛。
極致準備停當,周世顯給所有的官兵狠狠發了一道賞,這才請帝后上車。他問了珠子,周皇后的病好像又加重了一點。
先開拔的是圣駕所在的車隊,并不直接向南,而是要向偏東的方向行去。離開的痕跡,由三千營負責打掃抹去。
車隊只剩下了三輛大車,一輛皇帝,一輛皇后,一輛物資,李邦華和湯若望都只好騎馬跟隨。
“駙馬,你有沒有留意到,分兵南下的隊伍里,沒有人問過一句圣駕要往哪里去。”李邦華感慨地說,“你手下的這幫人,不得了。”
“是嗎?孟翁好象也不曾問。”
“哈哈,”李邦華笑了,“那現在問,不知說得說不得。”
“孟翁客氣了,”周世顯平靜地說,“無非是煙花三月下揚州。”
“哦,原來是要走水路。”№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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