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明霸主 四十七 送君蘭楫渡江皋
四十七送君蘭楫渡江皋
四十七送君蘭楫渡江皋
明朝中葉以后,隨著傳教士陸續來到中國,西洋鐘表已經逐漸傳入了大明王朝。
林羽一個人行走在街上,瞅瞅四下里無人,便點開左手掌心屏幕,進入輔助商店里面花費一萬金幣購買了一個帶有計步功能的電子手表。
現在正是凌晨一點十分,距離天亮還有四個半小時,林羽牽著馬順著秦淮河畔徒步行走在返回驛館的路上,讓自己多了解下大明,了解下南京這座大明朝的京城。
深夜的南京城依舊熱鬧非凡,秦淮河畔槳聲燭影,青樓勾欄鱗次櫛比。
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子鶯聲燕語,紅袖輕招。一艘艘烏篷船載著醉眼惺忪的公子哥兒在河面上徜徉,挑選著自己中意的姑娘。
有句詩歌寫得好——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后庭花!
如果不是自己的穿越,現在的揚州城只怕已經血流成河,尸積如山了吧?
想來即便是這樣,秦淮河依然改不了她的風流本色,才子佳人,逍遙快活,誰又在乎大明朝的興衰存亡?
都是大明的子民,憑什么揚州的將士就要冒著滿清的炮火浴血城頭,而這些公子哥兒卻可以花天酒地,紙醉金迷?
“也許世道本來就沒有公平吧?”林羽惆悵的問自己,也像是在問蒼天。
“牽馬的那位公子,進來玩會喲……我們這里新來的頭牌卞玉京知道么?趕緊進來瞧瞧喲!”
一個三旬出頭,風姿猶存,手拿湘妃扇站在門前攬客的老鴇注意到了氣勢不凡的林羽,便使勁招呼。
“卞玉京?”
林羽心頭微微一動,這不是秦淮八艷之一么?
在林羽印象中此刻的秦淮八艷除了去世的馬湘蘭之外已經各有歸宿,李香君跟了侯方域,董小宛嫁了冒辟疆,這兩人的情郎都屬于青年才俊,但卻比較落魄的類型。
其他的像柳如是嫁了東林黨大佬,現在的禮部侍郎,被后人尊稱為“水太涼”的錢謙益大學士。
顧橫波也化名徐善持嫁給了在崇禎手下擔任兵部給事中的龔鼎孳,李自成攻破北京后龔鼎孳投降大順,大順敗走北京后又投降了滿清。
而且這龔鼎孳長袖善舞,官運亨通,歷史上先后在順治、康熙兩朝為官,頗受多爾袞、福臨、玄燁等人器重,累遷太常寺少卿、刑部侍郎、左都御史、刑部尚書、禮部尚書、兵部尚書等要職,也算得上明末清初的風云人物。
寇白門現在則跟了朱重八的后裔,保國公朱國弼,在歷史上南京城破了之后朱國弼被清軍抓起來索要贖金,無奈之下的朱國弼打算把包括寇白門在內的妻妾全部賣掉。
寇白門一怒之下回到秦淮河畔,向自己的姐妹借了一筆巨款還給朱國弼,并為自己贖了身重回秦淮河畔,日日與文人騷客,達官貴人飲酒作樂,從此成了***。
至于大名鼎鼎的陳圓圓,在林羽穿越前早已是人盡皆知,但對這卞玉京卻不太了解,只是略有耳聞罷了。
看到林羽放緩了腳步,老鴇更是使勁的招呼:“這位公子,**苦短,恰好約了卞姑娘的阮公子今夜沒來,卞姑娘有空,何不來我們‘摘月樓’快活一番?”
“阮公子?”林羽愕然,“哪個阮公子?”
老鴇一臉鄙視的表情:“難道你不知道阮公子,南京城還有幾個阮公子?”
林羽啞然失笑:“哦……你說的阮大鋮兒子啊,他以后再也不會來了。”
“什么意思?神經病!”
林羽沒有搭理老鴇,牽著馬繼續沿著秦淮河畔漫步,欣賞京城的風花雪月,難得此刻如此悠閑。
摘月樓上一個二十出頭,臻首娥眉,風姿綽約的女子正懷抱琵琶朝樓下眺望,目光恰好與牽馬路過的林羽撞上,彼此內心竟是為之一動。
來到這世上林羽已經見過許多極品美女,譬如自己的妻子江如畫舉手投足間盡顯大家閨秀之色;譬如彎刀殺敵,英姿颯爽的顧今朝更是美艷不可方物。
但她們卻沒有樓上這女子的憂郁,那眼神之中透著一股我見猶憐之色,仿佛對這世界已經極度失望,卻又渴望愛情與太平。
“剪燭巴山別思遙,送君蘭楫渡江皋。愿將一幅瀟湘種,寄與春風問薛濤”
林羽默默念叨了一句記憶中卞玉京寫給詩人吳梅村的詩詞,一個女子有這樣的才情本不該淪落于勾欄之地,但誰知卻是紅顏薄命。
“當此亂世,朝不保夕,我又能憐憫幾人,幫助幾人?”
林羽嘆息一聲,牽著馬兒漸行漸遠,自己諸事纏身,哪里有時間留戀于煙花之地。
“媽媽,讓人把這個公子喚進來,我要陪他說說話兒!”就在林羽離開之時,樓上的女子一陣風般下了樓。
老鴇一臉嫌棄:“這人是個裝逼犯,肯定兜里沒錢,卻又擺出一副不可一世的架勢,這種人媽媽我見得多了。”
“我不要錢,只是想和他說說話,總覺得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女子一臉期盼,仿佛勾起了往事,但可惜林羽已經翻身上馬,漸行漸遠,消失在視線之中。
女子只能發出一聲憂郁的嘆息,默默的轉身回了摘月樓,留給老鴇一句話:“媽媽,我這半個月都不接客了,曲子不唱,琵琶不彈,任何人不見!”
林羽略帶惆悵的返回了驛館,問過養傷的兩個家丁,夫人江如畫與方以智、陳貞慧等人去了張慎言府上還沒回來,便用包袱包裹了步槍掛在馬鞍上出了驛館。
“張慎言乃是當朝內閣、吏部尚書,地位僅在馬士英之下,倘若我以后想要仕途平順,當借機與之結好。萬一明天阮大鋮告御狀,也好讓他幫我美言幾句。”
林羽問過驛館的差役,策馬揚鞭,花了一頓飯的功夫抵達了張府。
相比于阮府,張慎言的府邸樸素了許多,只有門前的兩盞燈籠上的“張”字表明著這座府邸的身份,門外止有三五個家丁在巡邏。
“來者何人?”一名家丁執棒喝問。
林羽翻身下馬:“本官昭勇將軍林鎮疆,一個多時辰前我的妻子江如畫可曾進入貴府拜見張閣老?”
家丁急忙施禮:“原來是林將軍啊,尊夫人的確在一個半時辰之前來過我們府邸,但我們老爺發病不起,尊夫人探望之后又去錢侍郎府上去了。”
“發病?”林羽一愣,感到有些突然。
家丁嘆息道:“我家老爺本來背上就長疽,再加上年事已高,今日在宮里喝多了酒,回來就開始吐血。”
歷史上的張慎言就是死在這個時間段的,史書記載背疽發作身亡,也就是說因為背上的毒瘡擴散之后而死,畢竟已經是七十歲高齡的老者了。
“唉……如此看來,南京朝廷又將損失一位正直的棟梁之才啊!”林羽無奈的在心里嘆息一聲。
既然來到了張府那就進去探望一下這個大明朝的忠臣吧,這位老臣一生也算是正直清廉,可以稱之為國之棟梁,如今這肱骨要折了,怎能不讓人唏噓?
張府并不慌亂,家丁婢女各司其職,大堂內燈火通明。
張慎言躺在臥室之中,除了白發蒼蒼的正妻與兩個年近六旬的妾氏在旁邊伺候之外,還有兩個郎中嚴陣以待,皺著眉頭一言不發。
張慎言有四個兒子五個女兒,還有一大幫孫男娣女,擔任開封宣慰使的次子張效國已經于前年隨孫傳庭戰死在開封,死在了大順軍的刀下。
而三子張獻策目前在福建布政使司泉州府擔任知府,目前尚且不知道老父親病重的消息,其他的兩個兒子長子張穩重、幼子張承霖則在南京留守看家。
得知風頭正勁的林鎮疆將軍前來探視,年近五十的張穩重急忙與三十歲的張承霖出門迎接:“林將軍深夜探視,有失遠迎,還望多多擔待!”
林羽還禮道:“得知張閣老病重,特來探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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