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隱 第十二章 狼王
面對生死誰也無法替別人做主，特別是車震山的這些手下，他們已經跟隨車震山多年，表面上屬于上下級關系，其實就跟親兄弟一樣。
回頭望著一張張即熟悉，又堅毅的面孔，車震山猶豫了。
“噗通噗通……”一連串膝蓋觸地之聲響起。
除了車震山、林空和車舞，以及那三名俘虜外，所有人均單膝跪地，抱拳高呼：“我等誓死追隨大人，無論上刀山下火海，絕不后退。”
“大人，就讓林空試試吧，若是失敗，來福和眾兄弟就算全部撩在這里，也一定把大人和少爺護送出去。”
“大人……”
眾將士直直的望著車震山，眼神堅定，不光是車震山為之感動，就連一旁的林空等人也震撼不已。
直到現在，林空才真正的明白，車震山最可怕的地方，就是他有一幫誓死追隨的手下。
可是如何才能斬獲人心，林空覺得還得好好跟車震山學習學習。
“有眾位兄弟誓死追隨，老夫何懼之有。”車震山一咬牙，扭頭對林空說道：“林空，倘若今日你能找出狼王，老夫便收你做義子，并設法為你除去手上奴印。”
要想消除奴印，那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因為這會觸及到蘭凌國法制。
法制是一個國家立足之本，挑戰法制就是在挑戰皇威，車震山能夠當眾許下這樣的承諾，足以證明他對屬下的情誼。
這時林空總算明白了，面前的這些人之所以對車震山忠心耿耿，那是因為車震山對他們有情有義，就像車震山對他林空一樣。
“施人恩澤，取之用之，車震山簡直太可怕了！”在看清車震山用人策略之后，林空抬起了頭，竟然感到有點窒息。
林空本以為，車震山只是自己前進路上的一塊跳板，總有那么一天，他會遠遠的超過對方。
可現看來，他的那些想法全都錯了，車震山絕不可能屈居于小小都尉，在他的內心深處，隱藏著誓吞山河的野心。
“難道車震山想造反，自己稱王？”林空腦中突然閃過這樣的念頭，頓時把他嚇了一大跳。
“怎么了林空？”見到林空面色有異，車震山還以為他想退縮，不禁皺起了眉頭。
“沒……沒什么，林空一定竭盡所能，找出狼王，絕不讓大家失望。”
“好！有你這句話老夫就放心了，接下來該怎么做，你就盡管吩咐便是，老夫和眾位兄弟都聽你的。”
“啊！老爺我……”
車震山這話大有深意，聽得林空寒毛倒豎，正想解釋，車震山卻是將他的話打斷，說道：“不用怕，放開手腳，大家把性命都壓在了你的身上，這個時候可不能退縮啊！”
剛才，林空就不該說“大家”二字，這有喧賓奪主之嫌，所以車震山才會說“老夫和眾位兄弟都聽你的”這句話。其本意卻是在暗示林空，他車震山才是這里的主子，千萬不要妄圖取而代之。
車震山和林空之間的對話，也只有他們二人能夠明白，所以來福等人還真以為林空想打退堂鼓，連忙出言激勵。
“林空，大人言之有理，你不用顧慮，成敗與否都沒有關系，我們不會怪你的。”
“放心干吧，找出狼王！”
“林空你放心，誰要是敢怪你，我跟他沒完。”
眾人一個個為林空打氣，表面上看起來十分正常，可林空卻是發現，車震山的眼中卻是閃過一絲殺氣。
“好好好！既然老爺都發話了，林空定不負重托。”林空生怕眾人再說出些什么，刺激到車震山的神經，連忙向前方路口走去。
林空本來想好了一套完整計劃，可以輕松的制服狼王，可眼下這種局勢，他說什么也不敢獻計了，否則車震山一定會心生芥蒂。
此時天色已經大亮，可狹長的道路依舊有些昏暗，林空走到路口瞇眼掃了一圈，并沒有什么發現。
“老爺，小的需要一塊鮮肉。”林空回頭說道。
車震山想了一想，吩咐道：“蔣舟，你去殺一匹戰馬，割塊鮮肉交給林空。”
“喏！”
車震山也沒有問林空要鮮肉干嘛，直接便命令蔣舟殺馬取肉。
這戰馬通常被視作沙場將士的第二條生命，在軍營中斬殺戰馬那是大忌，車震山這樣做那是在向林空示威，想用恩威并施的策略，馴服他這匹烈馬。
已經對車震山有所了解的林空，自然不會輕易的中招，但他也不會傻到去點破，待蔣舟將馬肉取來，林空便順手將肉扔進了狼群。
餓狼那見得肉啊！馬肉還未掉落地面，群狼便紛紛躍起，爭先恐后的撲了過去。
而就在群狼撕扯不休之際，一頭體型碩大，毛色泛白的老狼，卻是發出一聲低吼，頓時所有狼都放下了馬肉，畏懼的退到了一邊。
“就是它，動手！”林空還沒有發話，車震山便下達了命令，準備出其不意的擊殺老狼。
林空一見大驚，失聲叫道：“慢著！它并不是狼王。”
老狼剛才發出的那聲低吼，林空特別的熟悉，因為昨晚就是這聲音傳達群狼停止進攻的，既然是傳達，那么它就絕不是狼王。
而且狼都以強者為尊，以老狼現在的體質，也絕不可能成為狼王，它之所以令其它狼畏懼，有可能和狼王有著某種關系。
“你確定它不是狼王？”車震山示意蔣舟等人住手，扭頭問道。
“嗯！”
林空沒有解釋，因為他已經無需解釋，只見群狼退開以后，老狼上前叼起馬肉，直奔陡坡而去。
陡坡之上，一頭牛犢大小的灰狼靜靜站立，俯視著林空等人，那眼神給人一種君臨天的感覺。
“狼王？”眾人看向林空，尋求最終答案。
林空點了點頭，還是沒有說話，既然他的職責是找出狼王，那任務已經完成了，接下來該如何擊殺，就是車震山等人的事了。
要想成功擊殺狼王，那就得穿過眼前的狼群，或者是想辦法把狼王引過來。
當然，若是能把狼王引到路口，風險自然成倍降低，擊殺的成功率也會大增。
只可惜這方面車震山等人都不在行，想了半天，也沒有想出一個好的主意。
“蔣舟，來福，還有你們幾個吸引群狼的注意力，老夫趁機沖上陡坡，擊殺狼王。”車震山絕定只身前往。
他這個決定蔣舟等人沒有反對，畢竟車震山比他們厲害，擊殺狼王的成功率更高。
眾人商量了幾句，來福和蔣舟便率先帶人沖出了路口，佯裝突圍的樣子，頓時吸引了大半的狼圍攻。
由于并非真的突圍，蔣舟等人躲躲閃閃，倒是勉強可以周旋一時半刻，即使如此，也是叫人看得心驚膽顫。
蔣舟和來福都是車震山最得力的手下，其余幾人也是精挑細選，已經快步入武宗殿堂的武師，全是高手。
但相對兇殘成性，數量眾多的狼群而言，他們還是不夠看，車震山也清楚這一點，知道蔣舟等人堅持不了多久。
讓人郁悶的是，雖然蔣舟等人吸引了大半狼群，可原地至少還有七八十只沒動，車震山想要沖上陡坡，必須從這些狼身邊經過。
“不管了！”
形勢緊急，車震山真是耽擱不起，銀牙一咬，暴喝一聲，頓時全身骨骼噼啪作響，體表泛起一層淡淡的黃光，整個人如流星一樣向陡坡沖去。
林空還是第一次見到車震山出手，頓時驚得目瞪口呆，他萬萬沒有想到，城府極深的車震山，居然武學上也擁有非凡的成就。
“以他現在的實力，只做一個小小的都尉，的確是有些屈才了，難怪他要暗中籠絡那么多高手，看來真的是有所圖謀啊！”隨著車震山展露身手，林空再次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覺得自己應該做出選擇，到底是繼續跟隨車震山，協助其干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還是另行尋找途徑，完成自己的夢想。
“車震山此人心思縝密，城府極深，跟在這種人身邊，太過危險，稍有不慎便會尸骨無存。不過這種人往往能夠成就大業，只要不去觸碰他的底線，還是可以值得選擇的。若是離開此人，那……”林空暗中斟酌。
他十分的清楚，任何事情都有利弊，一旦離開車震山，他又得重新開始，到時會有什么樣的機遇，遇到什么樣的人，根本無法預料。
所以，最終林空還是選擇了車震山，他相信只要自己足夠謹慎，定能借助車震山一步登天，達成自己的心愿。
既然做出了決定，林空就不允許車震山發生意外，沖著迅速沖向狼王的車震山叫道：“它能聽懂人話，老爺千萬小心。”
車震山聽到林空的叫喊，回頭望了他一眼，一時間竟沒有明白林空的意思。
見此，林空大急，連忙拉開嗓子吼道：“老爺速退，有埋伏……”
“嗷嗷嗷嗷……”
林空的話還沒有說完，陡坡上的狼王就發出一連串的狼語：“臭小子，今天敢壞本王好事，定不饒你。”
狼和貓這些動物不同，它們是野獸，一種崇拜武力，強者為尊的野獸，它們有自己的傲骨和族群，擁有自己獨特的交流方式。
這就跟人類一樣，有不同種族和各自的語言，所以狼語林空聽起來十分的晦澀，并不像黑貓他們，一說話林空就能夠聽懂。
當著眾人，林空也不好和狼王對話，他不想讓別人知道這個秘密，特別是漸漸的了解車震山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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