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青 第六卷 一○九 家庭主婦
第六卷一○九家庭主婦
余芷盈左右不停地轉動著身子,睜大著雙眼,仔細打量著韓然這間小小的租屋。一臉興趣盎然的樣子。
她的睫毛非常長,雙眼晶亮,在略有些昏暗的光線中顯得非常得明亮,有種貓眼般的光茫。就連見慣了美女的韓然,也不得不承認眼前這個嬌嬈的女子,真的非常性感美麗。特別是她的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小資味道。明明是個很現實很嬌艷的女人,卻有蘊著幾許純真,現實卻不讓人反感。
只看她年輕不大,已經坐到了大公司的高管位置,就知道這個女子其實并不簡單,略有些言行無羈的背后,其實并不乏睿智的頭腦和良好的待人處事。甚至她的每個顰笑與言語中的微嘲與,都不讓人覺得有做作之感。是一種恰到好處的天生妖媚。
“看什么?這么破的家當,沒什么好看的吧。而且很久沒收拾了,亂得連讓你好好坐的位置都沒有。”韓然自嘲一笑,忙著把沙發上凌亂的雜志給移挪開,又倒了杯水遞給她。
余芷盈吐了吐俏舌,嬌笑道:“不呀,我覺得你這間小屋布置的很有味道的,看著很平常,其實很樣物事都很特別。”
說著她忽然以一種略有些異樣的目光望向韓然,眼中竟似有些迷離,神情也忽然間黯淡起來,輕輕地道:“你別笑我,其實剛才一進你的屋,我其實……怎么說。看著你地屋子,我竟然想起我的初戀男友,那時我和他同居的小屋,就和你這兒差不多。”
說著她輕輕喝了口水,緩緩放下杯子,拿起韓然先前放在沙發邊的吉他,輕輕拔弄了幾下。竟有些兒憂傷地輕聲道:“時間過得真快,我都幾乎已經想不起他的樣子了。只記得他和你一樣,也是很喜歡玩吉他的。唉,那時候我真的好迷戀他呢?想想真是不可思議,像我這樣地人,也居然有這么單純喜歡過一個人的年代。”
“怎么,現在都是玩玩而已啦?”韓然取笑道。通過接觸,韓然早明白余芷盈其實遠不似初見時以為地那種羞澀性格。正好相反,其實她是一個特別容易讓人親近的女子,也很經得住開玩笑。
“那時候只是小女生嘛,什么也不懂,有情飲水飽的年代。現在嘛,看心情啦,遇到長得不怎么討厭也有點閃光點的男人,需要的時候自然玩玩也無所謂。不過要花心思花時間投入就難了,而且那種銘心刻骨的感覺肯定是再也找不到了。”
韓然笑笑,道:“也不只是你一個人的問題了,很多成功白領都有你樣地煩惱吧,我以前在酒吧經常遇見你們這樣的人。”余芷盈“嗯哼”一聲,微笑道:“這個自然。有得總有失,又不是小女生了。感情可以空檔,男人可以換,沒錢沒事業可不成。”
說著余芷盈把吉他向韓然一推,臉上恢復了平靜,微笑道:“彈一曲來聽聽呀,很多年沒好好的聽人專門彈過吉他給我聽了。”
韓然失笑道:“你上我這,應該不是想聽琴聲的吧。做正事吧,你下午還要上班,拖久了不好的。”
余芷盈緩緩搖頭。笑道:“看來你過得比我還暈。今天可是周末呀!否則我那有空出來做紅娘的。雖然我平常周末也大多是要加班的,不過最近連續工作了這么多天。偶爾偷得半日閑也不為過吧。就彈一曲嘛,好不好?”說著又把吉他柄向韓然身邊一推。
“今天居然是周末?看來我真是完全被這種沒完沒了的穿越生活搞暈了。”韓然心中暗忖,看著余芷盈一臉期盼地樣子,只得無奈接過吉他,咬了咬嘴唇,一時還不知道怎么拒絕。只是心中有點兒好笑,想不到自己停奏了這么久,再重新單獨對人彈琴,對象竟然是這么陌生的一個新識女子。
“謝謝啦!”余芷盈見他同意,不由欣喜地拍拍雙手,扮出一付認真聆聽的等待模樣。
韓然笑著無奈搖頭,道:“那我隨便彈一曲吧,很久沒彈了,如果不好聽,可別笑我。”抱起了吉他,很悠閑地坐在轉椅上,對余芷盈淡然一笑,開始彈唱起來。
韓然的右手拔響了琴弦,干凈的弦音從他的指間流淌而出。他地眼睛半閉著。只是瞬間,他就已經完全回到了在酒吧中,一個靜靜獨奏時的氛圍中。
木吉他那純凈的音色,完美的和弦搭配,在韓然出眾的編配和演繹下,彈出了近乎雙吉他的完美音色效果。
天邊,那輪清冷的月
照著身邊,熟睡的臉
夢中的你,是否想起了從前
淡淡笑魘,浮現你呼吸之間
白云,悠悠浮過明月
我的眼角,竟然有淚光閃現
親愛地,明天地你,就將在海角天邊
韓然一邊輕彈,一邊淺唱,整個人完全沉浸在久別的音樂中。這首《別夜》,寫地本就是童瞳去留學時,兩人最后一晚在一起時他的心情,只是沒想到這告別的一夜,竟然真的成了兩人間的最后一夜。
時光逝去,這首歌他都幾乎已經忘記,卻不知為何在一個并不熟悉的女子面前,會莫然的就彈唱而出。
余芷盈的眼睛也忽然間就亮了,剛才在她眼里,韓然還只不過是長得稍為有些俊秀的普通年輕人,長相清秀、聲音悅耳、有些葉以薇這種小女生喜歡的小才華而已。但對閱男無數,身邊優秀男人云集的她來說,并沒有太多地吸引力。
但就在韓然抱琴而坐。閉上雙眼的瞬間,余芷盈忽然發覺自己錯了。眼前的這男子,身上忽然間有一種難以用語言來形容的吸引力。同樣削碎的長發、修長的眉和淡定的面容,然而他地整個人卻似乎一下變得無比的清澈且透明。澄凈得讓人覺得這個男人根本不屬于這個浮躁世界一般。
一束陽光從窗外射進來,照映在韓然純白色地開領襯衫上,在這略有些昏暗的小屋中,他的整個人有種閃亮的光茫。
這種改變。幾乎是伴隨著他的琴聲而出現的。在他閉眼淺唱的瞬間,余芷盈里地腦海中。竟然浮現出一幕萬千人流匆匆過往,他卻在其中獨對自己注視而望的影像畫面。
這個錯覺讓余芷盈不由的使勁晃了晃頭,有點驚訝自己為何有這種心悸的震動。
“天,這個男人好有魅力!”望著韓然那恬靜平和的面容,望著他臉上優美的弧線,余芷盈腦海中竟然一片混亂。甚至直到韓然彈唱完最后一個音符,她猶癡癡地沉緬其中。分不清是沉浸于他的琴聲還是他整個人中。
“怎么啦?”韓然看著有些發呆的她,笑問道。
余芷盈這才一下從綺念中閃醒過來,長呼了一口氣,趕緊搖了搖頭,道:“沒什么,你原來彈地這么好,真的沒想到。”
韓然謙虛地一笑,道:“也沒多好。不過我主要靠這個謀生,專業一點也是應該的。”
余芷盈點點頭,心頭仍然一片紛亂。她是個絕對現實的人,雖然覺得剛才的心動有些不可思喻,但只是瞬間已經恢復如常,趕緊切換話題道:“我還真不知道原來你是歌手的。真地好好聽。謝謝你唱歌給我聽。要不是還要麻煩你,我真想一天都聽下去。”
韓然笑道:“可不就是,咱們還是先做事吧,你看我電腦都打開半天了。要不是你說去你那太遠,我其實都不好意思帶你來我這的,我這兒凌亂不說,除了水,連點飲料都沒有。”
余芷盈笑道:“我家的電腦可就是用來上上網的,可沒你說的這些設備,好了。那就麻煩你吧。”
韓然點點頭。打開了繪圖軟件,開始用數碼壓力板上描繪記憶中那個所謂“李天行”的模樣。這本就是余芷盈來他家的原因。
韓然最擅長的是音樂。不過其實繪畫也很拿手的,音樂和繪畫都是藝術的范疇,兩者有很多相似地地方。很長時間以來,韓然除了跑夜場外,還做著地副業就是替些小廣告公司畫cg,不過要繪現實中的人像,還真是頭一遭。
韓然現在地記憶力,簡直是可比擬攝像機的。這也是他剛才一口把這件事應承下來的原因。
當下韓然重新在腦海中靜靜地回憶了一下,開始繪畫起來。畢竟繪畫于他完全只是一點兒個人興趣,從沒有過任何專業學習,雖然不乏cg制作經驗,但要憑著記憶要把一個人的樣子繪出來,還真不是一件很容易就達成的易事,所以速度并不快。
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原因,就是他的身后一直有股暗香襲來,余芷盈用的香水直然非常名貴,味道相當怡人。她就徑直扶靠著韓然的椅背,充滿興趣地看著韓然做事。這讓韓然不禁有點兒小尷尬。
由于她靠得特別靜的緣故,發絲總是不經意地地有幾絲繚繞著韓然的脖頸。韓然雖然定力相當強,但在這種孤男寡女相處的暗室,聞著她身上的幽香,也很難完全做到心無旁騖的。
于是韓然回頭瞟了余芷盈一眼,道:“miya,你這樣站著很累,要不你先看看電視或者隨便自己找份雜志什么先看著,等我畫完叫你。”
余芷盈似乎也感覺到什么,笑道:“好吧,真是麻煩你了,既然韓大偵探不想我打擾,那我就乖乖聽話好了。”說著余芷盈隨手抓了份雜志,靜靜看了起來。
韓然見她走開,這才心下一松,開始靜下心來專心繪制。
小小的房間內一時安靜非常。只有數碼板的筆觸聲和余芷盈地翻頁聲不時響起。
正當韓然畫出了一個大體輪廓,開始描繪細節和填充色澤時。只聽余芷盈忽然“哇”的一聲驚叫。
韓然怔了一下,轉過聲去,對著余芷盈道:“怎么了?”只見余芷盈站在韓然的書架旁,正翻看著一冊書對著他笑道:“不是吧,這是什么書,《伽藍真經》?怎么好象武俠小說中的武功秘籍呀,還是打印的。”
雖然這本經書凝聚著歷朝無數人的鮮血。但現實時空的時候韓然還真沒怎么看重,還真沒想到她竟然從書架中翻到這本書。不由神色微變,疾轉過身來,胡謅了個理由道:“只是本普通地佛經了。你們白領那會喜歡的,你要看時裝雜志什么地我找給你。”
然而余芷盈卻沒放下這書的意思,只笑道:“你那些時裝雜志都幾年前的啦。還看呀,我穿衣服雖然不算太潮,可也不崇尚復古主義的。”
韓然心下一嘆。暗想這些雜志雖然收疊得整整齊齊,不過都是童瞳以前留下的,自然有些年數了。但見她根本沒放下經書的意思,又不便語氣過重更加引起她的注意。當下只得打斷她地注意力,道:“我畫得差不多了,你來看看能不能認了這個人。”
然而余芷盈卻道:“你別小看人嘛,我們怎么就不能看佛經了,有信仰是多好的一件事。”幸好她說完。又笑道:“不過我對佛教還真沒什么興趣,只是見你這本書是打印的,覺得有意思而已。”說著她把手中經書隨便的翻了幾頁,重新放到了書架上,走近韓然身旁來。
韓然看著她把書放回原處,心中猛然松了口大氣。這從玄而又玄。明講出來也不會有人信的事,他自然不擔心余芷盈看出什么端倪來,只是能免則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
雖然只是畫出了個大概,但如果用來辨識人的話,也比警察常用的那種罪犯拼圖要好認地多了,果然余芷盈只掃了電腦屏幕一眼,一下忍不住“唷”了一聲,驚嘆道:“是他?”
韓然笑道:“你還真認識?這家伙誰呀?”
余芷盈皺了皺眉,似乎在思考什么。半天才緩緩答道:“他應該算是葉先生的私人保鏢。經常跟葉先生來公司的,難怪會認識阿may。不過其實他的名字我還真不知道,好象真是姓李,也許真叫李天行也說不定。”
韓然笑道:“如果是葉先生身邊的人,那你就應該放心了。剛才你說全公司的人都認識,忽然多出這么一個陌生人,還給我緊張了半天,以為不小心把你地包交給賊去了。原來還真有你不認識的同事呀。原來是個保鏢,現在想想確實像,身材很不錯。”
余芷盈依然搖了搖頭,道:“我剛才并沒有說錯,我們公司的人確實我都認識,不過葉先生的旗下產業很多,玄黃創業只是他最主要的公司而已,這人直接跟著葉先生,收入資料什么的都不掛在玄黃這邊,確實也不能算是我們公司的員工。”
韓然笑道:“知道你記性好啦,不過是什么都沒關系。只要證明他不是壞人就行了。我剛才就怕把你的包交到了一個陌生人手里,搞丟了什么東西,無心鑄錯就不好了。”
余芷盈沉吟道:“可是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你說你把我的包拿給了他,然而我卻是從保安那里拿回來的。”
“也許只是他沒找到你,又有什么事要急走,怕你回來找不到,一時通知不到你,就剛脆重新放在保安哪兒了吧,畢竟你要找地話,只可能回樓下去找對吧,放在那也對地。”韓然推測道。
余芷盈點點頭,道:“應該就是這樣,不過我還是覺得很蹊蹺,我跟他不過見過數面,他怎么就會知道我叫miya了呢?就算偶爾聽跟我很熟的人這樣叫過我,但也絕對不可能知道我地日文名是宮崎月呀。這簡直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韓然自然也想不明白,只得道:“會不會我畫得不太像,倒畫成了你剛才說的這人,要不我再慢慢畫精細一點,不要冤枉了好人。”這話韓然自己說出來也覺得不太靠譜,因為他自己畫的像,還能不清楚像不像。何況李天行長得非常也算豐神俊朗,這么有性格的臉,一望即知。
余芷盈始終還是想不明白,苦笑著搖了搖頭,道:“而且我記得沒錯的話,這件事后我還見過他的,也沒聽他提過。”
韓然笑道:“做好事還有必要說呀,要不是我們今天這么意外碰面,又說起這事來,我還不是一樣永遠不會說的。而且退一萬步講,他要真是其心不良,事情都過去這么久了,你又能怎么著。你現在怎么想都是白搭,回頭直接問他一下不就什么都明白了。”
余芷盈笑笑,道:“其實我只是由于職業的特殊性,怕有什么意外才這么多疑的。不過你說的對,反正我也沒丟什么東西。回頭問他一下就明白了。”
說著余芷盈對韓然致謝道:“阿然,真的謝謝你,本來說是來幫你的,結果繞了半天,倒變成我麻煩你,真是太不好意思了。剛才你說不餓,現在忙了這么半天,總該餓了吧。說吧,你想吃什么,法國餐、地中海美食、日本菜,隨便你挑。”
韓然手指輕輕敲擊著鼠標,沉吟了下,終笑道:“真由我決定呀?”余芷盈道:“當然,答應過的一定做到!”韓然哈哈一笑,道:“那好吧,既然你們這么盛意拳拳,我也就不客氣了。我這爐子好久沒用,要不你在這做幾道小菜我吃吃吧,順便幫我洗下灶臺。”
余芷盈“啊”了一聲,驚道:“天,不會吧!”韓然長呼口氣,道:“就知道你要反悔!唉,多少年沒個女人做飯了,一直幻想著出來個家庭主婦,果然還是不成的。”
然而余芷盈卻忽然嘻嘻一笑,道:“我有說我反悔嗎?做就做,還怕你不成!不過你喜歡吃什么我可不知道,要我做你就得陪我去超市買東西。”
這下倒輪到韓然吃了一驚,他原本只是隨口開個玩笑而已,這是個找一夜容易,找女人做飯卻極難的年代。韓然斷沒想到,這個身著時尚靚裝,和自己不過認識才兩小時的白領女子,居然真的一口應諾下來為自己做飯。
“不信呀,那走呀!我剛才停車的時候,記得旁邊有家比較大的超市的,東西應該也很全吧。”
韓然苦笑,道:“你真愿意?”
余芷盈嫣然一笑,道:“要我天天做可不行,不過偶爾做做家庭主婦,也蠻有意思的。”正說話間,她挎包內忽然傳出了手機的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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