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青 五十三 一怒而發
第三卷五十三一怒而發
夜晚很快就到了,a市籠罩在一片炫麗的迷幻之中,從江面彼岸看去,是一片充滿霓虹與燈海的世界。()西街口也不例外,華燈初上,把這一帶的幾條商業步行街給營造出一種異樣的情調。不知不覺,已經是滿月天了。月華如薄霧般凝罩著這座越來越奢華的都市,夜是迷離。
時光靜靜流逝,周圍陸續傳來卷簾門下拉的“嘩嘩”聲,周邊的店面已經陸續打烊。
韓然優哉游哉地坐在店內最深處,趴在桌上,用林俏的筆記本上著網。雖然身為吉他手的緣故,韓然的左手比之普通人要靈光的多,但畢竟之前基本沒用過左手使用鼠標,總感覺有些兒別扭。自然,韓然在網上查找的內容都是跟南宋初年有關的。
或者因為年代并不算久遠的緣故,這是年代的史料很豐富。基本上,從衣食住行到地理政治都有很較完備的記載。記憶力的突然提升,使韓然記憶起這些資料來簡直是事半功倍。整個下午,韓然除了偶爾和林俏打趣幾句話外,基本都是盯著電腦不停地看,這樣持續了幾個小時,也不禁有點脖頸醉麻,頭暈目眩。
抬頭看了看林俏,這女孩就似完全閑不住似的,有人的時候不停地介紹張羅,沒人的時候也不停地拾掇衣服。韓然皺了皺眉頭,笑道:“喂,你肚子不餓的嗎?都快九點了還不準備吃晚飯?整條街都差不多關門了,你以為還會有生意呀。就算你要減肥,也照顧下傷殘人士吧?”
林俏這才停下來。看了看外面,驚道:“哇,還真是的,居然就這么晚了。應該沒人來了吧,等我熨一下最后這幾件衣服,我們就關店吧。”
“嘿,你才是老板,什么時候關店你說了算,不過賣衣服可有的是空閑時間的。你也不用這么急吧。以后有得你熬的。只怕你過了這幾天的熱勁,就要嘆時間難熬了。”
林俏粉臉一蹙,哼道:“我可不像你,我做事向來有頭有尾的。三分鐘熱度的事絕對不會出現在我身上。”韓然失笑道:“怎么扯我身上來了,我怎么沒頭沒尾了?”
林俏譏笑道:“也不知道是誰,才受了一點小挫折,就說要放棄音樂了,鄙視你!”
韓然搖搖頭,暗想這女人果然是不能得罪的,開始還覺得林俏這女子即害羞,又斯文,沒想到彼此捻熟后,竟然對自己越來越不客氣起來。不由嘻地一下笑將起來。
“笑什么,表情這么陰險?”林俏一嘟嘴,知道韓然心底定然又在打什么壞主意。
韓然笑道:“我忽然發覺你挺喜歡管我的事嘛。”
林俏呸道:“誰愛管你。就退一萬步講,我真要管的話,難道不能管呀,別忘記了,我是店長,你可是伙計。”說著自己都忍不住笑將起來。韓然就喜歡看林俏生氣的可愛樣子,這時不由悠悠一笑,開玩笑道:“依我看,你還是不要管我這么多的比較好,不然別人都以為你是我老婆呢!”
“去死,想得美!”林俏急了,一揚手中的熨斗,怒道:“再胡說八道,小說我燙死你!”
韓然哈哈大笑,道:“謀殺親夫的就聽得多了,殺伙計的可還真少見。唉,早知道我做親夫好了。”也不知道為什么,韓然忽然發覺,自己在林俏面前,似乎一下開朗了很多。甚至經常有些近似于般的話語說出來。這種話自從童瞳走好,他已經很少對女子說起。
“皮癢是不?”林俏真的急了,隨手抓起個衣架,就要向韓然擊來。
兩人正在笑鬧間,忽聽門外傳來陰陰的冷笑聲:“嘿,看來我們來得有些不巧,影響你們打情罵俏了?”
這聲音聽在韓然耳里,竟然有幾份熟悉,抬頭一看,不由怔了一下,這出現在店門口的人,竟然是那個聶琨率人打砸“信自己”酒吧的晚上,他手下那個最為氣焰囂張的黃毛。
黃毛在那天也挨了打,現在額頭上還斜拉著一道創可貼,眼角也有些青淤,過了這么多天也沒有散去。
見黃毛忽然出現,韓然心中不由暗暗道:“遭了。”只聽這家伙話語如此挑釁的樣子,就知道他來者不善。
林俏顯然從韓然的表情中猜到一些什么,輕輕一拉韓然,低身問道:“你認識的嗎?”韓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輕聲回道:“別說話。”
黃毛打量了一下店內,惡笑道:“嘿,我還以為兄弟們眼花,敢情還真有這么一碼子事。還真是彪哥的人呀。”這黃毛顯然記性不錯,在酒吧這么一次照面,已經記住了韓然。
沒等韓然說話,黃毛忽然手一拉,已經把門口的一個花籃給提將了起來,陰笑道:“喲,看來彪哥很闊氣嘛,送你們這么大一花籃。”他個子并不高,高大的花籃只能勉強提起一點點,顯得非常的猥瑣。
看著他的動作,韓然一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想來應該是黃毛的手下碰巧看見了擺放在衣店門口,那個貼有“鐘國彪賀”四字的花籃中。這些花藍其實才擺了兩天,本來依韓然的想法,今天下午就想讓郭自明開那輛皮卡來拉走的,但偏偏郭自明去鄉鎮收山貨,不在a市。
鐘國彪送的時候,顯然也沒有想到,送花籃這樣一件小事,居然也能莫名其妙給韓然惹來麻煩。正如他也想不到,他送禮金給韓然,居然也有警察跟蹤一樣。
“你干什么?”林俏見這人如此無理的動她店門口的花籃,一下急道。
黃毛臉上肌肉抽動,雙眉一歪,淫笑道:“喲,動個花籃而已,美女干嘛生氣呀,我這不還沒動你嗎?”
林俏可不是好惹的人,柳眉一掀,咤聲道:“你說什么?”
黃毛嘿嘿陰笑,向著分別站在他左右的四個黑衣男笑道:“喲,看見沒,還是個辣妹嘛。真對我味口。”四個混混自然同樣淫笑道:“那不正好,黃毛哥最喜歡玩這種辣妞,兄弟們誰不知道。”另一人附合道:“這當然,越辣的妞小腰動起來,才越夠勁。”
林俏臉一下白了,怒聲道:“你們有本事再說一次試試?”
然而在這些無賴面前,這種話完全是軟弱無力的,幾個男的互相對視幾眼,皆是哈哈大笑,其中一個更是道:“喲,黃毛哥,有人還聽得不夠爽,還要你再說一次哦。”
林俏一張可愛的粉臉氣得由白轉青,右手一抬,指著黃毛道:“你放下我的東西,這是我的店,我不歡迎你。”然而幾個無賴見林俏發怒,卻笑得更歡了。更有人嚷道:“怎么,你開門做生意,居然想攆人不成?”
韓然心下嘆了一聲,知道注定又是一個不平安的夜晚了。不過他知道這些人的來頭,也沒有林俏這么沉不住氣。輕輕拉了拉一臉氣憤中的林俏,示意她不要再說話。然后對著黃毛若干人道:“對不起,我們要關門了。這兒也沒你們要買的東西。”
黃毛手一松,把碩大一下給放翻在地,笑道:“嘿,我還以為你是啞巴呢?不錯嘛,手被打斷了還能泡到靚妞。”說著抬頭望著門頂道:“就你這廢人一個,有力氣關這卷簾門嗎?要不要我們兄弟幫幫你呀?”
旁邊的一個混混跟著叫囂道:“黃毛哥,他大概更你想幫他上床上馬子呢?”眾混混一陣轟笑。
韓然心中怒火涌起,但情知對方既然存心挑釁,再做口舌之爭完全是白搭,當下對林俏道:“打電話報警!”
黃毛哈哈一笑,道:“喲,還會報警呢?兄弟們,你們怕了吧?”眾混混自然大聲道:“當然怕,警察叔叔來了,會抓人的。我們好怕怕呀!”
面對這些志在惹事的天星社混混,林俏亦知再說下去也是白搭,當下抓過放在桌上的手機,就欲往鍵盤上按去。
正在林俏要報警時,店外忽然有人喝道:“你們干什么?”卻是一個步行街的保安正好路過此地,查覺到這兒有情況,過來看過究竟。
黃毛轉身看見只是個小保安,冷笑道:“能干什么,沒你們的事,走遠點!”那個保安見這五人一臉蠻橫的樣子,倒也有些心虛,不過職責所在,還是只能挺身而出道:“你們別鬧事哦,這街口不遠處就有派出所的。”
黃毛朝這個看上去細皮嫩肉的小保安走過去,只把那個小保安嚇得朝后退了一步,驚道:“你想干什么?”
黃毛卻只是抬起頭,在那保安肩膀上拍了一下,獰笑道:“兄弟,我們來替老婆買件衣服,你管不著吧。再說了,你剛才也說了,這管人呢是片警的事,你一個保安,也就是穿身制服,拿個橡膠棍混口飯吃罷了,這么認真干嘛,急著上吊呀?”
那個保安非常年輕,顯然只是剛剛工作不久,那見過這種橫人,不由喉嚨干咽了口水,心中懼怕,話聲一下軟了下來,道:“人家要收攤了,你們要買什么明天再來買吧。”
這時候林俏已經撥通了電話,道:“報警中心嗎?我這兒是西街口步行街147號,有人來我們這里搗亂!”
黃毛“唉喲”一聲,嘿嘿道:“喲,還真報警了呀?”說著對那保安道:“兄弟,你也看見了,我們好心來捧她的場,她居然報警,一會警察來了,你是不是得替我們作證呀?”
那小保安被黃毛無比邪惡的雙眼一盯,心完全虛了,道:“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們別鬧事就好。”
黃毛伸手抹了抹額頭那道創可貼,對著旁邊幾個混混道:“兄弟們,我們明明沒鬧事,有人硬要栽臟嫁禍,你們說該怎么辦?”
一眾混混自然一下齊聲轟笑,有人叫囂道:“那還有什么好說的,成全他呀!”
黃毛一直瞇笑著的臉忽然一下變色了,朝那小保安惡聲道:“不想老板說你不盡職炒你魷魚的話,趕緊給我滾一邊去!不然我宰了你!”
那小保安被嚇得臉色變白間,黃毛已經對著他一眾手下笑道:“聽說警察叔叔們都是有警必接,三分鐘趕來,咱們留一分鐘走,這中間的一分鐘,夠做很多事了吧。”眾混混轟笑道:“當然!”
黃毛大吼道:“給我砸!”
這話一出,就連韓然都不禁怔了一下,還真沒想到黃毛狂到這個程度,居然在天色還未全黑,還有部分行人川流的商業街上,就敢當著保安的面要砸鋪子。不過想想他們在“信自己”酒吧內的表現,就知道這也算是附合他們的行事風格。
天星這次插足a市,不是一般的高調。甚至連跟鐘國彪有點關聯的人,他們都要趕盡殺絕。不用說,聶琨這次顯然鐵了心要在a市樹下威名。
“裝修的這么漂亮,黃毛哥你可也夠狠的呀!”一個黑衫混混走了進來。對著黃毛笑道。話音中,他一直低垂著的手忽然一舉。竟然已經是鋼制的短棍在手。和上次他們砸酒吧一樣,這顯然是他們的武器,隨時可以放入衣袖中,滑進而出。
“咣當”一聲,玻璃應聲破碎。
林俏“啊”的大叫一聲:“不要呀!”一下沖了過去,試圖制止對方砸他的店。然而還沒等她沖過去,又是“當”的一聲脆響,玻璃門已經被黃毛的手下給砸爛,玻璃的碎屑應聲落下。
林俏都要被急哭了,一下沖到黃毛面前,嘶聲道:“壞人,你們不要砸我的店!”然而黃毛一把推開了她,獰笑道:“怪就怪你男人是阿彪的手下。”說著手猛然一扯,已經把一個衣吊架給扯拉下來,衣服落了一地。
林俏被他一推,向后跌去,韓然沖上前時,已經沒法扶住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她仰天摔倒在地。
“太過份了!”韓然心中怒火燃燒,情知縱然不敵,也無法再旁觀下去。左手隨手抓起林俏放在桌上的小金魚缸,兜頭就向著黃毛扔砸了過去。
黃毛身手也算靈活,身子一側,讓過了魚缸,但卻沒躲開魚缸中的水,一下被直接濺了一臉,一尾金魚甚至直接貼到了他的臉上。
“找死呀!老子不把你另一只手也打瘸了,我他媽跟你姓!”黃毛一下怒了,一下轉身從他旁邊一個混混手里奪過了一根短鋼棍,向著韓然就當頭揮了過來。
韓然右手包著厚重的石膏,身子本來就不靈活,只能向后疾退,然而黃毛顯然覺得當著眾兄弟,被潑了這么一口水,似必會成為笑柄,那里還容得他閃。“忽忽”幾棍,向著韓然頭部橫掃過來。
這鋼棍是純鋼所鑄,當初只是一下就讓韓然手廢至今,現在要是頭部真被打實了,頭骨都可以打裂。只能一步步向后退去。
然而這店內面積并不大,轉眼就已經退到了屋角。被衣架擋了一下,腳下也是一個踉蹌,退無可退,情勢危急無比。
“去死吧!小雜種!”黃毛眼見韓然沒有退路,臉上現出無比猙獰的惡笑。手中鋼棍高高揚起。
倒坐在地下爬不起來的林俏忍不住一下驚聲尖叫道:“不要呀!”
眼見情況危險,韓然那原本有些紛亂的心卻忽然一下靜了,靜的甚至感覺到時空都停滯了一般。周身中有一股熱流急速旋轉。
“啊!”韓然一聲怒吼,整個人不退反進,竟然腰一彎,一下迎著這當頭而至的鐵棍向著黃毛沖了過去。
這一躍如潛龍出海!
而韓然的左手,也同時捏成拳,一拳向著黃毛的肚子猛擊過去!
這一拳疾如奔雷! 請記住:飛翔鳥中文小說網 www.fxnzw.com 沒有彈窗,更新及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