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云 第九十六章 慕容鮮卑
彈汗山只一座小山,那是曾經檀石槐會盟鮮卑諸部開始起向匈奴人進攻號角的地方,他到了這里就沒有再挪窩。
天可憐見,我鮮卑人贏了,從弱水之濱的鮮卑山到逼近長城的彈汗山,只用了區區不到十年時間,檀石槐不勝噓唏。
他有時在想,常聽漢人說,只有在年老的時候,才會回憶以前,難道我老了?
胸口隱隱作疼,檀石槐忍不茲嗽,他十分焦慮,咳出來的血已經是黑色的了,長生天留給自己時日無多,可兒子還是沒有成長多少啊。
不要以為他帶著一群從烏桓山鮮卑山出來的小部落敢于向強大的匈奴起進攻,就以為檀石槐不過是一個草莽英雄。
事實上,他比誰都精于算計。中原的繁華,沒有多少人能夠抵制,曾經的匈奴人,早就被從中原泊來的奢華物品迷失了雙眼。
無意間,檀石槐右手拇指摩挲著玉扳指,這也是漢人制造的,看上去確實很不錯。
當是時,鮮卑人眾志成城,懷著當初祖先被趕到犄角旮旯的不忿,以決死的姿態,征服一個又一個部落。
那是因為,檀石槐早就看出了匈奴的虛弱,經過世世代代沒有戰爭的日子,好多貴族連上馬都只是在節日慶典的時候才有的例行公事。
林子大了之啥鳥都有,漢人中間有趙孟那樣的英雄人物,當初面對自己大軍都不曾皺眉。
他至今還記得那張堅毅的臉,毫不懷疑,只要自己一聲令下,雙方就是不死不休。甚至于檀石槐都覺得,自己的輸面較大。
他很慶幸,自己沒有去賭,畢竟當年已經是一個中型部落的領,再去換區區一個漢人匹夫的性命,殊為不智。
結果早就出來了。自己成為統治大草原的王,而趙孟卻杳無音信,再也沒聽說過。
漢人里面,更多的是懦夫。自己還沒統一草原,就有各式各樣的人才前來投奔。他們在中原或是遭受不公平待遇,或是不受重視。
其中,醫者在漢人眼里地位低下,鮮卑旁邊就是無盡的森林∩藥什么的十分方便,他們投靠自己的有不少。
剛受傷,檀石槐就召集那些醫者給自己看病,據他們講,自己這是受了內傷,也就是說內臟已經被攻擊到了,簡直是瞎胡鬧。
他仍然記得,把那些醫者拉下去處決的時候,那一個個磕破的頭,那一聲聲撕心裂肺的哭訴。卻仍然改變不了草原之王的決心。
現在想來,或許他們是正確的,檀石槐覺得如今連起床這樣簡單的動作都十分吃力。
沒想到,曾經以為銷聲匿跡的趙孟再次出現,而且還起了殺胡令,被漢人皇帝任命為護鮮卑校尉,我鮮卑人需要你來保護?
這里離趙孟的營帳,要是騎著馬日夜兼程,估摸也就三四天能到。
檀石槐清楚那地方,有個叫野豬嶺的山林。當年貧窮的鮮卑因為舍不得殺牛羊,聽人說那里野豬不少,專門帶兵清剿。
部眾們一個個吃得喜笑顏開,那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們臉上竟然有如此開心的笑容。
好像野豬肉也沒啥好吃的。有點像牛肉,可嚼起來挺費勁的。
我的族人們要求并不多,只需要有一塊地盤來放牧,每天都有足夠的肉食吃,難道當初不該打出來和匈奴人一決雌雄?
檀石槐輕輕晃了晃腦袋,把這些不必要的思緒拋開。
“王。慕容部落求見!”一個近侍找到了裹著虎皮看落日的草原之王。
“不見!”檀石槐想也不想就做了回答。
“父王,為何不見?”近侍走了,來的是自己最脅是最疼愛的兒子直謙。
“孩兒啊,慕容一直都想取代圖斥赫成為東部大人,為父如何不知?”檀石槐招了招手,把他摟在自己懷里。
他的母親是一個漢人,檀石槐至今還記得那雙烏黑的眼睛,里面滿是倔強與憤怒。
當年自己要了她,她總是想方設法自殺,可自己沒玩夠,怎么可能?你想死都死不成,我想怎么玩兒就怎么玩兒。
有一天,自己再去的時候,漢人醫者告訴自己,她竟然懷孕了。
或許是擔心自己肚子里的寶寶,她不再尋死,可惜生孩子的時候,已經不再想死的她還是投進了長生天的懷抱。
直謙的眉眼,像極了他母親,一個男孩兒卻生得這么好看,著實讓人奇怪。
“漢人有一句話,叫做名分。”檀石槐只是失神了一瞬,繼續講解:“如果為父給了他們這個稱號,圖斥赫怎么辦?”
“如今在東部,慕容本身就是實力比較強大的部族,父王不想草原上的兄弟們彼此征戰。他們彼此相安無事,從此開開心心放牧該多好。”
然而,直謙太小了,根本就聽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一個三四歲的孩子,你還能指望他怎么樣?檀石槐苦笑著曳。
本來他還想說,就是讓東部亂成一鍋粥,就會給和連的成長帶來時間展壯大。
不一會兒,幸伙自顧溜下去,不知又要去哪兒。
“送走!”檀石槐面色凝重:“最好是送出草原,謙兒心如赤子,根本就不是草原上其他人的對手,甚至連他哥哥那一關都過不了。”
能聽他這么說話的,自然就是最貼心的近侍,就算有所疑問,也會不折不扣的執行。
檀石槐沒有再去看將要落山的太陽,反而看向了東方。
那里,是慕容的地盤,趙孟就在那里扎下了自己的帥帳。
他見過慕容部的領慕容懷,在那人身上,檀石槐都有些奇怪,居然有一面之識的趙孟的氣勢,盡管弱小得多,可感官敏銳的檀石槐自認為沒有看錯。
檀石槐真還沒感覺錯,不過他不知道,那是導引術修煉者的一種氣場。
慕容家有導引術,還得追溯到好幾代以前,一個重傷的漢人老人被部族的人殺了搜到的。
當初,他們家不認識漢字,只覺得材料奇特,大力撕都不能損壞半分而作為寶貝保存下來,也沒有人去管。
經過一代又一代的展,慕容家接觸了漢人,也學習了一些漢字。
突然有一天,一代領無意間把那記載有導引術的物事拿出來一看,眼睛再也移不開了。
后來,慕容部族的人成了草原上的異類,他們對漢人特別優待,幾乎每個直系成員,都要精通漢字。
慢慢的,謎團被揭開,上面記載的是一篇導引術,傳說中先秦有一個修行五行學說的派別的鎮派之物。
隨著楚漢相爭的落幕,一介草根劉家登上至高之位,儒家更是在董仲舒手中展到了極致,對其他派別無盡打壓。
就這樣,五行學說的最后一個傳人帶著珍哌之寶出逃,撞到了慕容家的地盤。
慕容部落展起來了,從一個小部族展到今天,是東部大人麾下舉足輕重的大型部族。
漠北這塊地盤上,其實沒有多少秘密可言。突然有強大武力的慕容部族,被幾個修煉有導引術的人找上門來。
細聊之下,原來那些人也是失敗者的后代,且如今都與當地的部族成婚,哪怕就是說的漢話,還是長著胡人的面孔。
于是乎,慕容鮮卑愈強大,約定與那些人守望相助。
原本,慕容是想迸看戲的目的,讓圖斥赫來和漢軍廝殺,自家來做漁翁。
沒想到,漢軍竟然把帥帳東移,設立到自己部族的邊界外。
這一下,是可忍孰不可忍,慕容懷計劃著畢其冠一役,回頭再去找圖斥赫的麻煩。
遙遙看著燈火通明的漢軍營,看上去布置得井井有條,沒有半分能突襲進去的機會。
慕容家的腦人物默然不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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