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圣 第五十九章 詩題
寧塵又深深的望了一眼趙子懷,仿佛要將此人的面容深深的印刻在腦海之中,然后才緩緩收回目光,向前又踏兩步,才雙手抱拳,對著云臺深深一拜。
魁丘子居高臨下,打量了一眼寧塵,只感覺寧塵體內仿佛蘊藏著的無盡咆哮,心中充滿詫異,這寧塵差不多算是中最不起眼的弟子。
若不是獲得天乾弟子身份,幾乎沒有人會提及這個名字,而就是這么一個人,這一刻,寧塵生生的站在了他的面前,擁有的一席名額。
“寧塵你雖然略有遲到,本座不予計較,既然人已來齊,文比開始吧。”魁丘子面色肅然,從始至終都帶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
接著再看魁丘子手掌微微一抬,青石廣場之上,一張張玉案憑空升起,共有十八張一字排開。
每一張玉案之上,都有一張金箔,金箔下面才是一張宣紙,如果筆力無法力透黃金,根本無法落墨于宣紙之上。
“文比的內容很簡單,透過金箔作畫一幅,并賦詩一首,有十八個已然隨即分配到了玉案之上。”魁丘子沉聲道。
片刻,再看一張張玉案之上,一面面光幕騰起,上面有名字,也有“隨機”分配的詩題。
對于圣蘭筆會如此的規則,眾人并沒有絲毫非議,金箔考驗筆力、作畫考驗畫功、詩句考驗的則是心境了,三者缺一不可。
當眾人看到一面面光幕上的內容之時,神色卻是一動。
趙子懷名下的詩題,極其簡單,就是一首藏頭詩,除此之外再無其他要求,再簡單不過了。
再往下看,雖然略有難度,但卻完全可以接受,只是當眾人看到寧塵所屬的玉案時,雙目不禁微微張了張,光幕之上的清楚寫著:詩中必須提及一物,此物必須在每一句詩中出現,且不能在同一個位置出現。
“這,這是哪門子要求啊,分明就是難為人嘛。”
當有人看到寧塵的詩題時,不禁發出了如此的聲音,聲音之中充滿了錯愕與不滿,詩題中的三項要求,每一項的難度都不亞于趙子懷,這三項疊加在一起,難度就被無限放大了。
就連站在云臺之下的白心瑤,眉頭都已經微微皺起,她知道寧塵有才華,但寧塵的詩題分明就是掌門用來難為內門弟子的,如今竟然被拿了出來。
不由得,白心瑤微微將目光對準了杜子然,只見杜子然在那里可謂似笑非笑。
沒有錯,這正是杜子然在其中動得手腳,畫鬼不在,圣蘭筆會完全由掌門魁丘子親自操持,他身為魁丘子的大徒弟,也協助了一二,動些手腳輕而易舉。
只要能將寧塵做掉,趙子懷自然就可以輕而易舉成為畫鬼坐下親傳弟子,妖靈宗準內門弟子,如此,他在妖靈宗的勢力也將水漲船高。
云臺之上的魁丘子,自然看到了寧塵的詩題,眉頭微微一動,這詩題分明就是用來難為內門弟子的,讓其體會心境,怎么會出現在這里?這難度太大了。
不過,詩題已經放出,按照規矩已然無法更改,只能作罷。
“這也是就是天意吧。”魁丘子喃喃自語了一句,也算是寧塵倒霉,估計文比就要被淘汰掉了。
“想要在詩題如此苛刻的要求之下,做出渾然天成的詩句,在妖靈宗除非囚琵老祖健在,弟子們不可能完成的。”齊倫盤膝坐在云臺之上,喃喃自語了一句,然后暗暗搖頭,心中只覺得不公平。
寧塵望著光幕上的詩題,神色沒有絲毫改變,邁步直接來到了自己的玉案前,不過,并沒有提筆,而是微閉雙目,在心中隆隆仇恨之中,感受著內心最為真實的意境。
往日的一幕幕,在寧塵的腦海中回蕩,先是自己身著紅衣溫婉的母親,然后又是佟夫人、寧桂,到如今的趙子懷,還有……慘死的柳櫻雪。
一切的一切,在寧塵的心中碰撞,恨意、不屈卻與一絲柔情交融在了一起。
須臾間,寧塵忽然緩緩張開雙目,目光如刀刃一般鋒利,接著寧塵提筆、沾墨,開始在面前的金箔之上揮毫潑墨,不同于在歐陽林的府中畫出的婷婷少女,筆法溫婉,這一次,寧塵的筆法卻如刀鋒,每一筆下去,都仿佛帶著滾滾殺氣。
甚至給人一種錯覺,寧塵要用手中的筆,要將面前玉案劈開!
至于距離寧塵不遠的趙子懷,這個時候卻顯得神態自若,手中握筆,游離于金箔之上,只是心中還略有些不爽,他還想著待會進行武斗之時,當眾將寧塵手刃掉,以顯示他本人的實力與威勢,但是看看寧塵的詩題,估計寧塵連文比都過不了。
不過,轉念一想,一旦他成為妖靈宗準內門弟子,身份又將提升一個檔次,到時憑借他的修為以及身份,弄死區區一個寧塵,簡直就如同碾死一只螞蟻。
心中有了如此想法,手中的筆法也潛移默化發生了些許改變。
一個時辰的時間一過,十八名圣蘭筆會參加者,已然紛紛放下了手中的筆,全部作畫完成。
云臺之上的魁丘子,已經緩緩站起身,手臂一展,十八張覆蓋著金箔的畫卷,紛紛懸于半空,每一個人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第一幅畫卷正是趙子懷的,隨著覆蓋著金箔緩緩憑空揭掉,只見宣紙之上,正是一頭雄壯的猛虎,盤踞于山巒之中,仿佛要將一切都踏在腳下,霸道、猙獰、殘暴的氣息流露。
畫卷一側,還龍飛鳳舞書寫著一首詩句:天際浮云任我游,下視凡塵意成雄,唯志不迷神魂堅,我立仙途仇,獨立峰巔覽眾山,尊居塵世占鰲頭。
而這六句詩的第一個字連在一起,正是:天下唯我獨尊!
“好!”
“天下唯我獨尊,趙師兄霸氣!”
“好詩,好畫,趙師兄果然才華橫溢!”
幾乎就在金箔剛剛揭開的剎那,青石廣場外圍觀的人中,有人提著嗓子,紛紛叫好道。
這些人清一色全部都是畫仁閣的弟子,除此之外,還有一些與趙子懷關系較近的弟子,對于畫他們幾乎看都沒看,只要出自趙子懷之手,就是無上畫作。
對此趙子懷也是極其受用,雙臂抱胸,嘴角微微翹起,流露出一抹得意的弧度,在他看來,文比第一他是拿定了。
反觀站在云臺之上的魁丘子,望著趙子懷的畫作,面色陰沉似水,眉頭微皺,趙子懷的畫確實不錯,但是這虎卻充滿著目中無人的狂傲,虎始終是虎,凡獸一只,就算再橫行霸道,也無法與神獸相提并論,這種狂傲明顯有些蒼白無力。
再看那詩,雖然成立,算是藏頭詩,但詩中的內容卻是亂七八糟,無主次,無意境,給人的感覺就是一頓胡亂的自吹自擂。
不過,魁丘子也沒有立刻做出評判,只是輕輕搖了搖頭。
可他身后的齊倫,可就一點都不給面子了,輕聲道:“這是什么狗屁詩句?吹牛吹得都是亂七八糟。”
然而,在云臺之下,卻不管這一套,對趙子懷的贊揚聲依舊不絕耳語,也讓趙子懷極其受用,壓根就沒有注意到魁丘子的神態。
隨后,便是第二幅,然而當金箔解開的之時,卻發現,宣紙之上,什么都沒有留下,白紙一張。
顯然筆力還沒有達到力透黃金的地步。
而這幅畫迎來的,無疑就是連連噓聲,被淘汰已經注定。
接著便是第三幅、第四幅,而這些畫卷,也都是平庸泛泛,不足為奇。
很快,便輪到了最后一位的寧塵,同樣青石廣場四周的眾人也紛紛將目光匯聚在了寧塵的身上。
此時此刻,寧塵依舊顯得無比沉靜,身體如同雕像一樣站在原地,微垂著頭,讓人無法看清他的面容,給人的感覺,就如同一座沉靜的火山,滾滾巖漿在內心涌蕩。
云臺之下的白心瑤,也是眉頭微皺,秀目盯著寧塵的畫作,畢竟在這些人之中,也就寧塵跟她還有些關系,其他人均毫無瓜葛,那趙子懷更是杜子然的人。
如果沒有那刁難的詩題,白心瑤對寧塵還是看好的,可是有了那刁難人的詩題之后,白心瑤心中也沒有了底,畢竟那詩題在妖靈宗數十年無人能解。
反過來就算趙子懷的詩再爛,好歹已經能夠通過了,更何況趙子懷的畫道,在妖靈宗也是出了名的。
站在云臺之上的魁丘子,居高臨下的目光再一次徐徐對準了沉靜的寧塵,目光中多少覺得有些惋惜,他不認為寧塵能夠完成這極具難度的詩題。
只是輕輕嘆息一聲,魁丘子表情肅然,一揚手,下一刻,再看懸在寧塵頭頂的畫作,金箔徐徐被掀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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