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高秘法 第五十六章 補償
蘇希德走了，留下了一個合作的提議。
這是一個無論怎么看都完全是普羅海占盡好處的提議。
金城相信，無論是老林奇還是艾拉，都會百分百同意這個合作。
但金城卻覺著心里面十分別扭，是因為管事的死。
這個世界的貴族就是這樣的虛偽，他們為了利益可以前一刻還劍拔弩張，后一刻就坐下來笑談。敵人與盟友隨時可以變換，唯一的標準，就是能不能獲得更多的利益。
在兩個勢力的未來利益面前，一個仆人的死顯得這樣的無足輕重。
但這不是一條人命嗎？
金城反問著自己，游戲和現實永遠都有一條溝壑，阻隔著兩個世界，也阻隔著兩種心態。
“可是……”
“如果能夠獲得亞爾維斯家族的支持，那么在普羅海開發位面領地時，就可以避免很多無畏的犧牲，讓更多的士兵得以存活！”
“如果這么算的話，管事……”
金城突然一驚，他發現自己竟然在為亞爾維斯家族開脫！
是從什么時候起，自己竟已經融入了這個世界，和那些貪婪的貴族一樣，只考慮更多利益了？
“不，亞爾維斯家族必須付出足夠的代價！”
金城有點惱怒自己心態的變化，就在他惡狠狠地咒罵自己的虛偽時，普羅海的下人進來，向他請示要不要用蘇希德送來的冰棺安置管事的尸體。
那具冰棺是蘇希德剛剛從煉金塔購置的，事實上也是一種構筑了寒冰法術陣的煉金產品。這種東西十分冷門，但也頗有市場。亡靈法術是一個禁忌，所以十分罕見，伊古大陸也就并沒有焚化尸體的習俗。不少貴族便會采購這種冰棺，以保留逝去族人的容顏。
而看著蘇希德送來的冰棺，金城忍不住抖了抖眼皮。
金城的煉金學水平雖然不及藥劑學，但基本的眼光還是有的。不過甚至不需要依靠煉金學的知識，任何人都能一眼看出這具冰棺的價值。
那琳瑯滿目，已經從奢侈上升到浮夸程度的一塊塊珠寶，就這樣密密麻麻地鑲嵌在冰棺上，肆無忌憚地和所有人宣告著自己不菲的價值。
這樣的風格頗合不少小貴族的喜好，而單以這些珠寶估計，沒有子爵在身的貴族，還不一定舍得用這種檔次的冰棺。
“給我送回去！”
“普羅海不需要別人的施舍！”
“我會想辦法安置管事的尸體！”
金城黑著一張臉下達了命令，然后匆匆離開了住處，乘上其他仆人趕來的馬車往塔群而去。
很快他便見到了莫洛托夫和古爾蘭，卻得到了一個讓他憤怒的答案。
研究陰影神力的這一群秘法師，最早就是被光明教廷迫害，在寂靜圣殿的屢屢絞殺下走投無路才投靠藍塔。陰影塔的人與寂靜圣殿向來勢不兩立，作對了那么久，也自然有一套對付寂靜刺客的方法。
那位寂靜刺客沒有堅持多久，就交代了自己的來歷。
他與娜塔亞以及在普羅海刺殺金城的那位不同，既不是得到允許自愿脫離，也不是因寂靜圣殿分部瓦解而淪落民間，而是因為一點差錯而叛離了寂靜圣殿。所以寂靜圣殿本身，也在通緝這位寂靜刺客。
而他異想天開地藏匿到了藍塔，這個寂靜圣殿勢力最薄弱的地方。他早已隱藏了自己的所有身份，也并沒有從事殺手的行業，只是簡簡單單地當個平民，在藍塔的居民區里生活。
只不過莫名其妙地，他的消息就走漏了出去，昨晚突然便出現一個雇主，要雇傭他去行刺金城，否則就暴露他的身份。他不敢拒絕，否則就別想在秘法師圣地生活，而一旦離開這里，寂靜圣殿的勢力也不會讓他活下去。
陰影塔很快便找到了這位雇主，但這位雇主卻不是主謀，也是被人雇傭。等陰影塔順著蜘絲馬跡找到雇主的雇主時，同樣發現他是被人雇傭的。
再找到最后這位雇主時，線索已經徹底中斷了。
而不出意料的，這位雇主，也并非主謀。
三個人形成一條線，一層一層雇傭，卻沒有任何一個知道真正的主謀是誰。事實上就算知道也沒用，因為在陰影塔找上門時，這三個人都已經變成了冰冷的尸體。
能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摸出三個雇主，陰影塔的本事不可謂不低，但是事實的結果就是，陰影塔終究沒有找到最后的指使者。
“貴族們玩弄這些手段的本事遠在我們之上，所以，我們也無法找到將蘇希德定罪的證據。”莫洛托夫嘆著氣道。
“不過你放心，雖然無法將蘇希德定罪，我們還是能以他有嫌疑為由將他驅逐。這樣一來，普羅海就可以順利得到那份協議了。”莫洛托夫試圖用協議的事安撫金城。
金城卻出奇地沒有多說什么，面色古怪地離開了莫洛托夫的法師塔。
作為藍塔的一座分塔，陰影塔內是絕對會有一位傳奇坐鎮的。能在傳奇眼皮底下做出這樣的事情，金城幾乎可以肯定，蘇希德這次來藍塔，是帶著那三個老頭之一來的。
那三個老頭現在應該還隱藏在亞爾維斯家族幕后，伊古大陸的人類還未認識到這三個老頭的強大。
他們真正揚名，是亞爾維斯家族在新君主大戰末期掀起戰旗，卻又不幸遇上格蘭位面入侵軍隊的時候。
沒有人可以抵御因格蘭姆，但亞爾維斯家族在這三個老頭的出謀劃策下，硬生生抗住了入侵軍一個月的時間。
一個月，是三十天。
而藍塔在面臨因格蘭姆的大軍時，也只不過支持了三天而已。
這里面固然有藍塔正處空虛期，而亞爾維斯家族又恰好在勢力最盛時期的原因，但也可見這三個老頭的不凡。
在玩家們實力上升的同時，很多人都意識到，在傳奇之上還有一種名之為神性的強大力量。因格蘭姆就擁有三條神性，伊古大陸幾乎沒有可以跟他過招的人物。
而隨著神性的線索一點點被探究，玩家們發現伊古大陸其實也有兩條智慧神性。這種神性是最容易獲得的，差不多每一位神祇所鑄造的神格里，都包含有智慧神性。所以神祇往往無比聰明，沒有人可以欺騙他們。
伊古的兩條智慧神性，全知者擁有一條，是他帶領伊古殘存的勢力抵御著格蘭位面的入侵者。
而另一條，就是三個老頭，他們各占了三分之一。
有這三個老頭在，亞爾維斯家族能夠在阿鐸王與藍塔的協議中橫插一腳，就變成了一件十分簡單的事情。
而如果是這三個老頭其中之一策劃了刺殺金城的事，那么除非全知者提前幾年醒來，否則金城還真想不到，有誰可以調查出事情的真相。陰影塔再怎么強大，終究比不上神性的智慧。
既然如此，那蘇希德為什么要告訴金城？
金城覺著自己腦袋里一團漿糊，他完全看不懂蘇希德的做法。
難道真的是因為蘇希德把他當成了朋友？
金城苦笑，他更愿意相信是蘇希德為了當面羞辱他，雖然也不像。
回到住處，金城還未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普羅海的仆人卻突然回報，蘇希德送來了幾樣東西。
是一大一小兩個盒子，以及一封信。
信封上寫著：給我的朋友，金——蘇希德。
金城冷哼了一聲，將信放到一邊，先打開了大的盒子。
蓋子掀開的同時，一股血腥味彌漫出來。
皺了皺眉頭，金城往盒子里一看，頓時驚得連退了數步。
盒子里是一個血跡淋淋的人頭！
而且那人頭的面目，金城依稀覺著眼熟。
很快金城就回想起來這人頭屬于誰。
作為最早踏入傳奇進階的玩家之一，金城也一直在研究著神性，經常翻開論壇上關于神性的資料。
所以他認得這個人頭。
這是那三個老頭中的三！
金城連忙抄起那封信打開，里面只有一張紙，幾行端正的字跡，筆劃華麗：
金，這是我的補償。
你的朋友，蘇希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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