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兩千年 第六十九章 十六日與十六號
第六十九章十六日與十六號第六十九章十六日與十六號
源公子,說的是源危月,源公子是他的雅號。
紫式部的《源氏物語》開啟了日本的“物哀”審美時代,而《源氏物語》中的前半部的主角就是源氏公子,如果紫式部所寫是真有其人的話,那么這位源氏公子恐怕就是源危月千年前的得姓祖先了。
同樣姓源,同樣的門第高貴,同樣的容貌俊美,也就為危月博得了個“源公子”的雅稱。只不過據端木賜所知,源氏族譜所記載的歷代源氏子弟,只要不是長相特別挫的,基本上都是在年輕時代這么被人叫的。
比如源危月的父親......
端木賜道,“源氏在日本是世代的公卿,族譜淵源可追溯至嵯峨天皇,那是日本的第52代天皇,現在在御所里住著的那個是125代,中間隔了整整1oo代,源氏在日本的名望地位可想而知。”
“所以大人想讓源危月也陪著你去日本,然后借著源氏的力量震懾山日組?迫使他們低頭放手?”
“二戰之后,日本在美國的要求下實施憲政,皇綱失統,連皇室都失去了權力,何況是貴族。源氏這些年來一直沒有出過相,反倒是安倍、福田、麻生、鳩山這些姓氏漸漸崛起,所以源氏已經有些衰微了,靠他們的名頭恐怕還震懾不了山日組。”
“而且就算他們在口頭上答應了,結果卻還是在暗地是下了手,然后抵死不承認,我們又能有什么辦法?。”
“那大人還帶源公子干什么?”步瞳熏不解。
“聊勝于無嘛。”端木賜很不負責任地說道,“源氏雖然沒有出過相,但起碼也有幾個閣臣,在國會中也有很大的影響力。源氏這個名頭或許不足以讓山日組罷手,但起碼能讓他們投鼠忌器,不敢太過分。否則真把源氏惹毛了,在國會中起草一份反黑法案,也足夠山日組喝一壺的了。”
步瞳熏還是很憂慮,“山日組畢竟是暴力社團啊,如果真把他們逼急了,做出什么過線的舉動也是很正常的啊。如果大人或者源公子在日本有了什么閃失,那可如何是好?這個后果任何人都承擔不起,君子不立危墻之下,大人還是再考慮考慮吧。”
端木賜沉吟,“你該不會以為我去日本僅僅只是為了散心和解決山日組吧?”
“嗯?”步瞳熏睜大眼睛,“難道還有別的事?”
“當然有!”端木賜貌似認真地說,“日本的經濟形勢風雨飄搖,自金融危機以來就沒回過神,再加上他們的相推行什么“安倍經濟學”,那更是雪上加霜啊,現在不去補刀更待何時?這時候我去日本調查一下環境,做些投資,豈不是好?”
一般人可能會覺得日本那樣的經濟環境不適宜投資,可是端木賜卻往往相反,他就喜歡對那種基礎雄厚但上層建筑有些破敗的國家進行投資。比如大蕭條時期的美國,又比如廣場協議之后的日本,端木賜在那個時期的在東京買了很多地。
步瞳熏道,“考察投資也可以派別人去,哪里用得著大人親自出馬?這倒是有些小題大做了吧。”
端木賜不想繼續這個話題了,他心意已決,所以他拾起筷子,輕聲說,“菜涼了,快吃。”
“陪你回日本?不行,我不去!”危月難得一見的表情語氣正經。
“為什么不去?”端木賜在他的辦公桌前坐下,“日本是你的祖國啊,這么久不回去你難道不懷念那里的櫻花嗎?”
危月冷冷一笑,“如今已經是四月,東京的櫻花早已凋零,現在去賞櫻,恐怕連滿地的落櫻都看不見。端木君如果真的想賞櫻,那明年的春天還有機會,今年就別想了。”
端木賜起身,身子壓過辦公桌,做出威壓的姿態,“去不去?”
“不去!”
“果真?”
“果真!”
端木賜又坐了回去,“態度這么堅決?”
要說危月的性格秉性端木賜也是十分了解,那是屬于“水”一樣的性格,所謂“水一樣的性格”的意思就是隨波逐流,隨遇而安,雖然偶爾也有洶涌的時候,但大部分時候還是很平靜的。所以對于危月現在的這副“拒堅決絕合作”的罕有姿態,端木賜也是有些驚奇。
“端木君,難道你忘了我為什么來中國嗎?”危月的神色忽然有些哀婉。
“哦,對。”端木賜恍然大悟,他差點忘了這茬!
危月為什么來中國?
是為了逃婚啊!
危月身為源氏未來的家主,注定要繼承家族千年的門第與榮耀,身份貴重到可以不用經過宮內廳的批準就能與天皇共進午餐,甚至向天皇進言,而這一點連相都做不到。
這是源氏的門第給予危月的榮耀,所以源氏的長輩們自然也覺得危月應該對家族盡他應盡的義務,比如說聯姻。長輩們為危月選定的新娘是皇太子膝下的佳子公主,在皇孫悠仁親王未出世之前,這位佳子公主甚至有可能繼承日本的皇位,成為女天皇,身份之貴重可想而知。
然而這并不代表危月就愿意接受這門親事,他選擇了反抗,他不愿意迎娶自己的表妹......雖說是世系久遠的表妹。
所以他理所當然地逃婚了。
如果今天他答應陪端木賜回日本,那跟羊入虎口自投羅網有什么區別?危月敢以自己家族的姓氏誓,在自己逃婚之后,家族里的那些長輩們絕對在國際機場之類的地方密布了眼線,打了無數聲招呼。只要自己敢經過日本機場的入境大廳,那么自己護照上的姓名和照片就會在第一時間擺到家臣們的面前。
然后自己就被“逮捕”了。
所以危月對于端木賜的“我們一起去東京賞櫻吧”的說法其實是拒絕的,態度是堅決地,回答是迅的,語氣是堅定的。
端木賜是從封建時代走過來的,所以他對于“自由婚姻和自由戀愛”這種事情還有些不太適應,畢竟新風潮的思想還很難吹開這位已經“不動凡心”很多年的長生者,所以他對于危月寧可逃婚也不訂婚的做法表示有些不解。
“如果你肯和那位公主殿下結婚,那我保證你們會有一場盛大的婚禮。宮內廳起碼會拿出今年三分之一的預算為你們張羅,nhk和fnn也會進行全程直播,全世界將會有上億人觀看你們的婚禮,你們的婚姻將會得到全體國民的祝福,在明治神宮的夕陽下,你們兩人的接吻照將會登上全世界媒體的頭條!你沒有理由拒絕。”
端木賜“居心叵測”地“引誘”,所描繪的場景就像是最美好的油畫,上面涂滿了華麗的色澤,這樣一場盛大的婚禮,是每個年輕男女都夢寐以求的。一場能得到全世界關注、全體國民祝福的婚姻,沒有人有理由能拒絕。
危月搖搖頭,很言簡意賅地說,“我和她不熟,我不愿意和一個陌生人在一起。”這其實就是他逃婚了理由。
“那你們可以去約會啊,婚前約會很浪漫啊,比如說像是去富士山來一次櫻花旅行,乘電車去名古屋參加各類好玩的祭典,然后帶她去銀座購物,女孩子最喜歡這個!最后你們在東京的天空樹下許下一生的誓言——這難道不好嗎?”
危月冷笑,“端木君想得太多了,日本皇室是全世界最沒有人.權的貴族,一舉一動都受到宮內廳的監視,對于那些老頑固來說,他們所能接受的最大限度的約會,無非就是男女雙方在古老的神社里植樹、觀鳥,除此之外就什么也不行!我今天敢帶佳子公主去名古屋去銀座,明天警視廳的通緝令就會出現在fnn的新聞頭條!”
“更何況我根本就不需要追她,如果我想的話,我隨時都可以穿上禮服直接和她在明治神宮里舉行婚禮,連相和閣臣也要親自參加婚禮并且奉上禮金,還用得著約會?”
端木賜輕輕拍額,他倒是忘了這茬,日本皇室是被圈養的,完全沒有自由。皇太子連在媒體面前說自己喜歡吃橘子的權力都沒有,因為有人種的是蘋果。在這種情形下的確很難有什么“自由戀愛”的狀況出現,也難怪危月不喜。
“你這次逃婚皇室有什么反應?恐怕是勃然大怒吧。”端木賜忽然想起來,“作為一個世代稱神的家族,我就不信你們的皇室可以允許這種讓他們蒙羞的事情出現,他們應該率先悔婚才對,怎么會到現在都沒有消息?”
“因為我的家族隱瞞了這個消息。”危月無奈地說道,“我也是最近才從一個忠心的家臣那里知道,我這次出逃被家族解釋成了旅游,他們對天皇陛下說我是來享受最后的單身時光的,順便考察一下婚后度蜜月的地點。那些老家伙,狡猾得很啊!”
“這是欺君啊。”端木賜驚異道,“按照舊律,這種行為是要被誅族的吧,你家長輩明顯是在欺負天皇手里沒權啊。”
“沒人敢誅我源氏的族,哪怕是明治天皇也不行。”危月把身子靠在椅背上,“總之不管你怎么說,我是不會回日本的。”語氣堅決得像是武士赴死的心意。
“十六日。”端木賜忽然說。
“什么?”危月問,“難道是十六號的機票?不行,不去!你就算給我訂好了機票我也不去!”
“十六日,柳公權。”端木賜補充說明。
危月不說話了,過了一會,他悲憤地說,“你誘惑我?!”
《十六日》是唐代著名書法家柳公權的作品,是一幅行草,危月曾經在端木賜的手里見過,很喜歡。如今端木賜拿這幅字帖為酬讓他去日本,他感覺很悲憤。
然而更讓他覺得悲憤的是,他居然不爭氣地心動了......
“好,我去!”危月低下頭,手微微地顫抖。
端木賜知道他現在是什么心情,那是對自己不爭氣的一種嫌棄......
“我幫你訂機票,十六號的。”端木賜微笑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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