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王子 第一百四十三章 錫南帕夏和他的老伙計
時間已經到了午夜,本該歸于平靜的沙漠此時卻是一派熱火朝天的景象。
醫院騎士團和阿明半獸人部落的戰斗已經到了最后關頭。
“飲腦者阿明死了!”
“跪下者一律免死!不論種族,跪下免死!”
情況比吳忻預想地要好,半食人魔根據非人類血脈的厚薄,大部分都只有極為有限的昏暗視覺,但是醫院騎士團的掌旗騎士很有經驗,他們把火把綁在旗桿上,把另一根旗桿上阿明的頭顱照得如白日一般清晰。
曾經在尼羅河兩岸橫行十數年,作惡多端的飲腦者阿明,如今他的頭顱也成了一個破爛西瓜。
如今他的腦漿橫流,長長的舌頭被德弗李希女騎士打成了一個領結。
這是女騎士對他糟糕的口味的報復,他的血液中沒有多少惡魔的力量,德弗李希女騎士喝了一口后悔不已。
她滿懷希望地能從阿明身上得到力量和壽命,但是事與愿違,阿明是邪魔,但不是那種能給她力量的純粹邪魔,這讓她極度狂躁。
凱斯勒首座嘗試要撫慰德弗李希女騎士,但是最終也無法讓她安靜下來:“這種力量是……………沒有吾主的幫助,我無法控制她。”
最后吳忻只能讓她隨意折騰阿明的尸體作為報復,總算是安撫住了這個邪魔獵手。
吳忻不喜歡她如此報復,吳忻之所以允許她這么干,是因為對于食人魔這種生物,讓他們感受到恐懼是很重要的。
他的慘烈死狀毫無疑義的表明這個野獸已經伏法,無法繼續為惡了。
半食人魔的士氣受到了很大損害。
吳忻和醫院騎士團的士兵們一起高呼口號,動搖半食人魔已經瀕于瓦解的士氣,同時手上魔法靈光不斷亮起,從高到低,依次把自己的法術位全部清光。
半食人魔們在阿明死后,還有一股短暫的血勇。一個地位頗高的食人魔,依靠自己精銳級的實力和一貫以來阿明副手的身份組織一波抵抗,帶著大部分食人魔有組織地退出戰場。
然后再想辦法在突尼斯南部找一條生路。
吳忻剩下的那個“火球術”起到了決定性的作用,當明亮的火球在半食人魔群中炸開后。他們瓦解了。
隨后吳忻繼續使用無需施法材料的“次級火焰球”,一起圍攻那個喊話的精銳級半食人魔、
在卡薩諾的配合下,這個想要出頭的家伙很快也完蛋了。
隨后卡薩諾無需再出生入死的殺進敵陣,他只需要保護著舉著阿明首級的掌旗官就行。
丟完了“火球術”和“次級火焰球”,吳忻還有其他魔法攻擊能力。
他雙手上火蛇舞動。雖然不時還有半食人魔中的勇士用手斧和標槍向他攻擊,但是他們沒有人能夠破開“鬼面術”的防護。
吳忻在半食人魔陣前無所顧忌地施展自己的能力,雖然他的敏捷依然只是普通人水平,但是這直接和手聯系在一起的攻擊方式,無論如何比輕型弩是要好多了。
阿明死后不到十分鐘,半食人魔們就完全被擊潰了。
他們想要逃跑,和上次一樣。
那些游牧民也和上次一樣,他們的損失和價值都極為有限,這一次比上次來說,連追擊俘虜的興趣都下降了。
這也是難免的。吳忻分給他們的戰利品是如此有限。
不過和上次不一樣的地方是,這一次,他們的人數太少而且駝獸的狀態也更差了。
醫院騎士團的馬匹狀態要好得多,大量從阿明處繳獲的豆料和雞蛋把他們養得很不錯,雖然僅僅是幾天的好料,也足以讓大部分半食人魔無法逃出戰場了。
他們的馬匹和駱駝都經歷了好幾天的草食,已經跑不動了。
吳忻指揮著部隊展開隊形,在整個戰場的正面展開,盡可能多地捉住那些逃亡的俘虜。
這場追逐開始了不久,吳忻得到了一支意外的援兵。
雖然哥達菲部落的游牧民因為怨氣。而沒有努力追擊。
但是跟著吳忻一起祖瓦拉難民們,卻積極地參與了追擊。
從戰斗開始,大部分移民就被半食人魔沖散,許多老弱病殘都死在了亂軍之中。
剩下的青壯年。他們已經把和吳忻集團之間的小小分歧拋在了腦后,他們的位置大部分很分散,很多人就在食人魔逃跑的路線上。
他們都呼喊著家人的名字和報仇地口號,阻撓逃亡中的食人魔,為醫院騎士團的追兵爭取機會。
相比食人魔,吳忻對他們的態度就完全不是問題了。真正能建立族群認同的,從來不是有限的優待,而是共同的仇恨。
唯一讓吳忻有點擔心的,就是那些半食人魔中有不少被憤怒的移民給打得很慘。
吳忻這個時候可不會去阻止他們,他很看重金錢,但是認同比金錢更重要。
反正食人魔就算是死了,也有價值,尸體本來就是一種施法材料的來源。
控制了戰場后,吳忻把努力交給科爾莫娜見習,她的鞭子會給他們上作為奴隸的第一課。
而吳忻則找到了機會,把德弗李希女騎士從阿明身上抄出來的一大袋膏狀物讓奧德凱斯勒看一看。
這位首席火之祭祀的知識也很豐富。
“嗯………..這種豐富飽滿的感覺,肯定是某種核心級的營養劑沒錯,奧德凱斯勒對于自己不如薩扎斯坦這一點很不爽,但是他確實說不出這種營養劑的更多信息,所以他只好不情愿地補充了一句。“薩扎斯坦應該能認出來。”
就在這時,吳忻忽然看到阿明殘破的腦袋動了一動,然后以驚人的速度鉆到了沙子下面。
吳忻大喊一聲:“快追!”
然而就如同當時阿明抓不住薩扎斯坦一樣,吳忻他們也追不上阿明。
阿明在沙下穿梭如風,他在心里感嘆,這三千命運點花的真是值得。
他的身體也會恢復,代價還不大,反正肉總是到處都有的。
只是其他半食人魔都完了,聽著自己的部下們的慘叫,他無能為力。
‘哼。我一定要讓你們付出代價。’一邊向突尼斯城跑去,阿明一邊在心里發誓。
太陽從海岸線上升起,黎明就要到來。
的黎波里港內正一片歡騰,居民們都興奮至極地圍觀著被押解入城的半食人魔奴隸。
吳忻騎在剛剛繳獲的白馬上。對市民們揮手致意。
所有人都很高興,而艾爾蘭神甫是特別高興。
這一場勝利帶來的戰利品,肯定會吸引到突尼斯和利古里亞的商船隊。
哪怕奧斯曼帝國正在向突尼斯蘇丹國用兵也無所謂,這個時代的海上軍事行動不可能把海上貿易線完全封鎖,那些商人為了利潤。肯定敢冒險。
對他來說,這些半食人魔是勞動力,是金錢,是即將到來的冬天中急需紡織品和燃料,是來年春天的種子和耕牛。
即使因為航線上的危機會造成物價損失,但是整體上來說,情況極度好轉了。
這場勝利毫無疑問地解除了的黎波里港的極大危機,這就是勝利的好處。
吳忻不僅僅得到了卡薩諾急需的核心級營養劑,還把奧斯曼帝國的一根觸角吃進了肚子里,這根觸角的營養遠遠不止一大包營養劑。
不過即使如此。艾爾蘭神甫還是下定決心要在吳忻面前好好和薩扎斯坦上點眼藥,他實在是受夠了。
哪怕對方是半神巫妖,也不可以如此傲慢地對待他。
他稍微和吳忻說了幾句,吳忻就臉色大變,急匆匆地帶著身邊所有的強手,一起去了薩扎斯坦所在的懸崖。
“布爾莎隱士,不要在意這點小小的損失,只是丟掉了幾百個食人魔而已,奧斯曼帝國家大業大,這點小籌碼根本不算什么。”
“錫南隱士。我不是在為奧斯曼帝國的小小損失憂傷,而是在擔心峋山的大計,大帝的長子在東方打了大勝仗,據說波斯武士的鮮血從底格里斯河都染紅了。突尼斯之戰不能出任何意外,向西進攻哈布斯堡家族還是向東進攻波斯帝國,事關我們的生死。”
“阿明只是一個謹慎的牽制手段罷了,海雷丁殿下的力量是壓倒性的,哪怕沒有牽制手段,他也是必勝的。除非突尼斯兩派能突然放下一切矛盾攜手合作,否則他們就只有滅亡一途。”
“我擔心的不是突尼斯人,而是來自西班牙的反應,如果這一輪不能贏得干脆利落,后面……………..”
布爾莎和錫南帕夏正在一艘小船上說話,這艘船是如此之小,以至于兩位堂堂隱士都需要自己劃船,不過也只有如此小船,才能偷偷潛伏進的黎波里港。
的黎波里港的防衛系統是相當嚴密的,在薩扎斯坦點燃了“燈塔”后更是如此,從陸地上要接近“燈塔”所在的懸崖不可能的,只能從海上潛入。
布爾莎和美萊迪昨天就是用這個方式逼近了薩扎斯坦,可是那個半神巫妖不僅自己滴水不漏,沒有給她們任何機會,還給吳忻提供了足夠有力的援兵。
一個精銳級的牧師,在一場雙方總共投入不到一千兵力的戰斗中,絕對是足以改變天平平衡的力量。
“那個牧師,從你說的火焰變身和移形換位的能力看,最大的可能是奧德凱斯勒,火焰之主曾經的教會首領。”錫南帕夏也有一本小小的黑本子,上面也記錄著許多價值連城的文字。“在火焰之主信仰的高潮時間,他一直是在布拉格建設大后方,始終沒有參加布達之戰。”
“他們始終沒有意識到布達真正的狀態,不過這八成要怪那位選民自己,她的狂言,哈哈,不把士兵的尸體堆到和城墻一樣高之前,休想破城?呵呵。”說到這里,布爾莎有一絲難掩的得意,布達之戰也是她的得意之作。“維也納的那位攝政,我真想看看他們得知火焰選民死了時候的那張臉。”
“這一次,我們會讓馬德里的皇帝也嘗到后悔的味道。”錫南帕夏自信滿滿地說道。海雷丁極度防備他,但是他確實希望海雷丁能贏。“以突尼斯為基地,海雷丁殿下會把整個西班牙的東海岸都攪得天翻地覆,你不要擔心西班牙的報復了。把西班牙的物力牽制在地中海是最好不過了,那樣皇帝就無法向維也納派出大軍了。”
奧地利想收回布達,而奧斯曼帝國則想要再奪取維也納。
他們已經來到了懸崖下,美萊迪依然躲藏在一個微微凹入的藏身處內,正在看著他們的小船。
看到正在向他們揮手的美萊迪。布爾莎一邊也揮手示意,一邊卻說著奇怪的話。“你確定她在水里肯定不是你的對手?我可是真的幫不上什么忙,她可不需要說話。”
“好了差不多就可以了,太靠近的話,她一下子跳到船上來就糟糕了。”錫南帕夏前面這段說得謹慎,但后面就很放松,他對于自己水戰的能力絕對自信。“今天除非是海雷丁殿下或者多利亞元帥要救她,她才有活路。其他人,就算是巴贊侯爵或者亞美利哥來了,也只有死路一條。”
海雷丁是奧斯曼帝國一方在海中的頭號強者。而多利亞元帥,說的是利古里亞共和國執政官安德烈多利亞大元帥。
錫南帕夏自認為為比不上他們,后面兩個西班牙方面的大將,他就吃定了。
錫南帕夏又補充了一句:“布爾莎隱士你也不要妄自菲薄,雖然你的能力對施法者威脅更大,但是你也不僅僅只有那一招吧。”
“反正在水里,我確實是不夠份量,你小心為上,無論如何她畢竟是暗日的選民,也許比真選教皇差一點。算不上傳奇,但是肯定有傳奇絕招的。”布爾莎還是覺得不放心,她知道錫南帕夏作為游俠只是很善于在船上作戰而已,并不像海雷丁這個大德魯伊那樣。以海為主場。“我們已經丟了食人魔支隊,這件事不能再出意外了。她要是從火焰教會那里殺出去也就罷了,反正如果薩扎斯坦、卡薩諾被她殺了或者重創是更好的結果,要是再讓她從我們這邊逃走,在峋山面前,可不好交代啊。”
錫南帕夏抬起眼睛。看著布爾莎,思考這個新晉隱士,到底是在故意說明她和首領的地位并不是很親近,還是確實也受到了很大壓力。
最后他灑然一笑,不再思考這個問題,畢竟他把事情都安排好了,他抬手一指:“你看到了嗎?”
布爾莎探頭看了看他指的方向,什么也看不見。
“看不見?沒關系,我知道暗日的選民肯定能看見在下面的老伙計。”錫南帕夏自信,但也足夠謹慎,他當然有所準備,在這艘小船的下面,還有一個水戰的絕對高手。“放心吧,她不會跳下來送死的,只有爬上懸崖才有一線生機,她畢竟是當世最強的游蕩者不是嗎?說不定能殺個三進三出,把那幾個術士和法師都給干掉呢。”
錫南帕夏其實是在說笑,他一點也不看到美萊迪,哪怕她是選民,也不可能在薩扎斯坦鎮守的據點里占到便宜。
不過這就是他們的計劃,只要美萊迪突圍,那么的黎波里的防衛力量就會被重創,不論勝敗,他和他的艦隊將收割一切。
關鍵就是要確保美萊迪選擇向上而不是向下突圍。
布爾莎又努力看了許久,終于看清了一個隱隱綽綽的影子,布爾莎始終是看不清那個東西的全貌,只是大致能看到一個輪廓。
她驚訝地抬起頭來。
“這算是你的動物伙伴?”布爾莎說不出這東西的名字,但是能感受到它的力量。“不過你怎么可能養得起這東西?你又是怎么籌集夠召喚需要的祭品的?”
錫南帕夏笑而不語。
不過布爾莎突然明白了什么,她看著錫南帕夏,了然地說道:“這是蘇萊曼大帝控制海雷丁殿下的后手,牽住鯊魚的韁繩…………..”
“控制這個詞,就說得不合適了,我認為保證是比較好的用詞。”錫南帕夏得意洋洋地說道,海雷丁當然不會喜歡他,但是他并不需要對方的喜歡。
海雷丁是當世最強的德魯伊,蘇萊曼大帝和他的關系當然不能僅僅依靠信任之類的東西,還需要一個“保證”。
“不過我真正擔心的是,這樣行事會不會妨礙到蘇萊曼大帝的大計,他可是很看重和法國人的同盟啊。”對付美萊迪的命令來自許蕾姆蘇丹,錫南帕夏對于峋山的命令可以奮不顧身地執行,但是還是有所疑問的。
布爾莎很放松地錫南帕夏說道:“放心吧,法王弗朗索瓦一再要求平等地和大帝會談的請求已經惹惱了大帝,蘇萊曼大帝需要法國人牽制西班牙人一部分實力,但是他絕不接受這種平等的同盟,他是蘇丹中的蘇丹,弗朗索瓦只配和海雷丁殿下打交道。”
為了避免和法王平等,也為了避免國內的宗教保守派指責他和異教徒同盟,蘇萊曼和法王并沒有任何直接的外交關系,和法王聯絡的是海雷丁。
海雷丁因此得到了一個頭銜“阿爾及爾之王”。
法王的平等要求當然讓蘇萊曼大帝很不高興,要知道他甚至拒絕稱斐迪南德一世為皇帝,在他看來,只有他才是古代羅馬帝國唯一的繼承者,日耳曼人建立的神圣羅馬帝國,不配和他并稱。
這是奧斯曼帝國對歐洲各國絕大優勢的當然反應。
這個時候,布爾莎看到吳忻帶著大隊人馬登上了懸崖,似乎在對薩扎斯坦喊話。
她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后對著懸崖上大吼:“小術士,你在嗎?我提前給你送圣誕禮物來啦,快來抓暗日的選民啊,美萊迪就在懸崖下面,就是她害死了你媽媽,把她慢慢燒死,取悅你的火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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