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魔在紐約 第二十二章 神秘感知

坐在邊緣的眾人，全都緊張地關注著李杰和武姿，而那邊兩人氣氛格格不入，交談卻依舊進行了下去。

從李杰站到背后說話的時候，武姿就提高了警惕，以她遠超一般人的敏銳感應，居然并沒有第一時間發覺這個男人的靠近。

等到看清楚對方年輕的面孔之后，她第一時間就認出來——風頭正盛的華裔科學家布魯斯·李，他和一個叫做蓋爾·加朵的女明星炒的火熱，幾乎經常可以看到他們出現在大小媒體版面上。

“不能夠正確看待自己的實力，本身就是弱者的表現。”也正因如此，武姿并沒有第一時間發難，而是不動聲色地望著李杰，淡淡地說道。

“人類總是太容易相信自己的眼睛，往往都會忘記，你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實。”李杰饒有趣味地靠在椅子上打量著武姿，仿佛沒有感受到對方冰冷的眼神，顯得極為放松。甚至將左腿架到了右腿之上，這樣的姿勢在他做出來絲毫不顯輕浮，反倒透著幾分瀟灑從容。他已經察覺到這個女人近乎完美的身材比例，她的四肢看似纖細卻非常具有欺騙性，纖秾合度的肌肉緊繃富有光澤，相信一定有不小的爆發力量，這僅僅是因為長期鍛煉的原因嗎？

“你會用眼睛去判斷？那等你看清楚事實，再想后悔就已經遲了。”武姿把頭轉過去，悠然地望著海邊落日的美景，顯露出潔白美麗的側臉，弧線柔和。

普通人根本做不到在自己雙目的注視下鎮定說話，更別提針鋒相對的反駁了，她愈發感覺到了李杰的不同尋常，自己的感應絕對不會出錯。這樣的情況出現往往只有一個可能，對方的實力要超出自己，這個布魯斯·李究竟是什么人？

“那么，我猜我們誰也沒辦法說服對方了。”李杰注目對方片刻，嘴邊漾起一抹笑意，突然放松下來攤了攤手。“至少我要表明，我是帶著善意來的。”

“善意不是用嘴巴說的。”武姿的態度依舊毫不客氣。通常遇到這種情況，那些騷擾自己的人很快就會敗退，而頑固不退的人則下場都不會太好，唯獨李杰的深淺難測讓她有些猶疑。

“我是布魯斯，你可以叫我李杰。我來是想告訴你，也許你可以先走，讓你弟弟和他的朋友們聚一聚。”李杰放下架住的雙腿，身體微微前傾，用雙肘撐在桌面上，手掌交疊托住下巴，和對方幾乎只隔著十幾公分的距離。

世間所有的生物都有獨特的防衛與領地意識——源于生理免疫、神經應急、心理警戒還有進化本能，領地意識不強的生物往往會因為被同類或競爭對手搶走食物、配偶、后代甚至攻擊自身而淘汰。因此，越是強大的生物，往往越會采取主動的姿態，不吝于通過暴力捍衛自己的領地。這種領地意識沒有明確的標尺亦或警戒線，但又確確實實存在，是深入骨子里的本能反應。

哪怕是已經脫離了原始生存環境的人類等高級智慧物種，同樣潛意識會有防衛本能。根據人類學家的研究，人類的交往距離分為四個層次：3.7米至7.6米的公眾距離；1.2米至3.7米的社交距離；46公分至122公分的個人距離；15厘米至44厘米的親密距離。分別對應了潛意識當中劃分出的4種人，可以靠近自己的距離。特別是最后一種個人空間，已經能夠清晰感受到對方的生物信息——體溫、氣息、味道與情緒，往往只有突破了最后防線的親密關系才能靠近，否則，必然會引起嚴重的敏感、不適、坐立不安甚至攻擊沖動——哪怕你用理智去控制自身行為，仍舊無法改變被個人領域被侵犯帶來的不適。

而李杰這個動作就是刻意為之，完完全全突破了一個智慧生物的個人空間，特別對象是比人類更加敏感的物種。他的舉動顯然達到了試探的目的，甚至徹底激怒了武姿，這個女人陡然轉首，一直略微有些慵懶依靠在椅背上的身形首次坐正，盡管只是略微調整了一下姿勢，卻仿佛整個人的氣質陡然發生了變化。原本是流淌的清水，此時瞬間高度凝聚，化作寒冷刺骨的堅冰。她的雙目之中隱隱有光芒流轉，如刀鋒般銳利，正正直視李杰。

李杰首次生出如芒在背的強烈刺痛感，就仿佛被某種神秘的目光注視著，伺機窺探著自己內心深處的一切，這純粹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似有似無，無法捉摸。他當然明白這絕對不會是錯覺，只是由于自己的力量遠未恢復，所以不能準備把握來源。

但是毋庸置疑，這一定與武姿的變化有關！面對這無形無質的侵襲，李杰沉寂許久的精神高度凝聚起來，整個人好似一座巍峨沉寂的山巒般，蒼茫、厚重、不可撼動。

對面武姿始終平靜無波的面容終于失色，在她靈敏至極的感知當中，眼前的李杰就像一團吞噬一切的黑洞，再無法感應到任何存在，甚至連周圍的光線都開始扭曲不見。這種奇異的現象，還是她在這個世界首次遇到，當即產生了極為糟糕的感覺，似乎自己再勉強探尋下去，整個意識都有可能被對方完全湮滅，不由得駭然恢復心神。

雙方這無形的交鋒旁人完全一無所知，只有兩人自己心知肚明。盡管武姿表情變化只在一瞬間，但是依舊被李杰捕捉到了。這種奇異的手段，甚至與他以前接觸到的大多數精神攻擊手段都不一樣，他唯一能夠確定的就是對方也沒有任何收獲，兩人算是斗了個旗鼓相當。這已經足以說明對方的不凡了。

武姿深深地注視了李杰一眼：“我離開與否，和你有什么關系？”對于她來說，武易是不是和這些人鬼混其實并不重要，唯一促使自己出現的原因，只不過是要在這群人當中保持自己的威信罷了，在某些時候，這些人還是很有用處的。

“武姿小姐，你既然不參與，就影響到了整個派對的氛圍，對于我當然也就有影響了。”李杰開始鄭重對待這個女人，沉吟片刻之后又接著說道。“不如你先回去，算我欠你一個人情怎么樣？”

武姿臉上表情仍舊沒有變化，不置可否地問道：“你覺得你的人情很值錢？”

“相信我，比你想象的要值錢。”

李杰面上一貫的微笑消失不見，淡淡地看著武姿說道。

“希望如此。”

武姿神色淡漠地站起身來，優雅地撫平身上套裝少許褶皺，然后向著武易和蔡承平等人所在的位置走了過去。李杰這才發現這個女人個子極高，至少超過一百八十五公分，一頭烏黑的長發略顯隨意地束起垂下，穿著合身的白色齊膝套裝長裙，顯得身材極為曼妙動人，只是舉止之間缺少了幾分生氣。

武姿走到武易那邊，似乎是交待了幾句，又有意無意般轉頭看了李杰一眼，很快便穿過院子消失在了別墅當中。

李杰若有所思地看著對方離去的背影，指尖有節奏地敲打著桌面。很明顯這位武姿小姐也早不是人類了，似她這種水準的同類，即便實力還沒臻于巔峰，也絕對不是好對付的。沒想到來到這個世界遇到的第一個對手，居然是一個奇怪的女人。

而另外一端，走出別墅的武姿臉色冰冷，瞳孔中奇異銀色光芒閃耀：“神秘感知居然會被吞噬，而且看他的樣子并沒有轉生多久，會是哪一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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