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白骨幡 第三十二章魔蛇圣子
“那個……蘭特是吧，我們上次見過……你們剛才的行為雖然屬于自我防衛，但是，實在太沖動，這位閣下殺死了那位將軍和那么多士兵，魔蛇帝國不會放過你們。這事發生在我們的駐地，我們青銅十字會也脫不了干系，不過，此事我們并沒有錯，我們可以向魔蛇帝國高層解釋此事，應該可以獲得諒解，但是，你們兩人不是我們青銅十字會的成員……”
“有事請直說，別轉彎抹角的，我聽不懂。”
“是這樣的……”
高柏扯了一大堆，真實的意思想讓蘭特與亞利亞斯留下，在駐地中一樣可以教導塞莉絲。他聽說蘭特一下就治好了塞莉絲的傷勢，青銅十字會駐地中許多受傷的人需要治療，就想請蘭特幫忙，青銅十字會可以提供食宿，也可以幫忙解決他們惹出的麻煩。
還有一個原因，高柏沒有說出來，他不怎么放心塞莉絲，看亞利亞斯那兇殘的殺人手法，可不像什么良善之輩。
蘭特怎么可能同意這種可笑的要求，留下做免費醫生，救一些八竿子打不著的人，亞利亞斯的存在還相當于給他們提供一個超強的護衛，僅僅提供食宿，摳門到家，傻子才干，虧高柏好意思說出口。
而且聽高柏之前的話里的意思，好像只有了青銅十字會的庇護，他和亞利亞斯才能避過魔蛇帝國的報復一樣，他們都給人欺負上門，差點就給全殺了，還覺得自己能庇護他人，蘭特完全無法理解高柏是怎么想的。
“……如果能做出成績，得到國際聯會的認可，獲得青銅十字會頒發的榮譽，甚至成為青銅十字會的正式成員，怎么也比你一個流浪法師強，你覺得怎么樣？”
“不怎么樣，這種蠢事傻子才干，我又不是傻子……我說，這位大叔，看你你年紀也不小，模樣也老實忠厚，怎么能干這種坑害青年的缺德事情呢？空口白話地就讓人幫著做一些吃力不討好的事情，說說聽聽，你用這種辦法騙了多少傻瓜了？”
“坑害青年……缺德……”
高柏本想繼續勸說，結果給蘭特這么一陣搶白，加上極其鄙視的眼神，仿佛他是多么無恥、多么罪大惡極一般，高柏自認修養到家、心境平和，也有發火的沖動，卻又無言以對，只能強自忍著，努力想保持笑容，臉皮直抽。
不再與高柏扯淡，蘭特自顧自地忙活。
軍隊中的武者，修習的武學較為適于領兵作戰，單挑自然差一些，魔蛇將軍大約就是如此。但是，黃金級就是黃金級，身家豐厚，懷里揣了一包珍貴寶石、金幣之類，使用的大刀，大概也就是珍寶級的兵器，盔甲大概差不多，但是材質極好，分量十足，回爐重造，應該可以打造出不錯的兵器。
搜刮完尸體，蘭特又將目光投向那個魔蛇將軍和他的屬下留下的坐騎，銀角鷲馬，既可以陸地急速奔行，又能飛行，非常不錯的戰場坐騎，在魔蛇帝國也只有高級軍官才能擁有。
獸類的感官可比人類靈敏許多，剛才亞利亞斯殺魔蛇將軍，泄露出僵尸死氣，這些銀角鷲馬嚇得癱在地上，屎尿齊流。
如果馬蘭特和亞利亞斯騎上銀角鷲馬，估計銀角鷲馬也只能癱在地上，兩人根本用不上，不過，正好可以給塞莉絲和羅娜。蘭特嘗試安撫癱軟的銀角鷲馬，半空中傳來一陣氣流破空的呼嘯聲，一人落下。
“咦！看來我好像來晚一步，嘶……這是哪位做的？下手可真夠狠的啊！高柏，不會是你做的吧？你臉色怎么不太對？！”
只聽那有略微有些油滑的聲調，蘭特就知道來人正是龍羽的那個師兄羅特，略微一瞥，羅特依然叼著雪茄，紳士打扮，只是換了一頂帽子，讓人看了順眼得多。羅特嘴上那么說，目光主要都在亞利亞斯身上，還有依然在吸食人體汁液的紅絲巨蝎。
一臉無奈苦笑的高柏迎上羅特，低聲說了一陣子，羅特思索了一下，也找上了蘭特。
“我記得你是龍羽的兄弟，叫蘭特是吧，你小子就放任你的坐騎吃死人？”
“總比吃活人好點吧，要不，你幫忙解決一下我的巨蝎的伙食問題，給錢也行，隨便一二百萬的。”
“張口就一二百萬，你把我賣了也不值啊！算了，反正我也無所謂，只是高柏那幫人看不過眼，對了，聽說你小子給塞莉絲請了個家教，來路正經嗎？”
“當然……不是什么正經來路。”
“呃……你小子明知道你還……”
蘭特直接承認請來的家教不是好路數，羅特也是一愕。
“找家教又不是找結婚對象，身份什么的完全不重要，再說，人家有價格優勢，這么便宜的高手上哪里找去？你以為我傻啊。”
羅特愣是給噎住了，在蘭特那鄙夷的目光下，覺得他自己成了一個白癡，之前聽龍羽說起他的這個兄弟有點瘋癲，他還不以為然，現在倒是見識了，這小子何止是瘋癲，純粹就是一個混蛋。
羅特自認在江湖上混跡了不短的時間，也算是一個老油條，偏偏遇上這種油鹽不進的混蛋，他就牙酸腦殼痛，只想有多遠躲多遠。
羅特趕緊轉移目標，他一直在暗中打量佇立一旁、默不作聲的亞利亞斯，接觸到對方那毫無生氣的金色眼眸，也不由心悸：“修煉某種特殊斗氣、特殊血脈、還是什么從未見過的異族？”
“閣下就是塞莉絲的新人家教老師？最近的高手都流行不以真面目示人嗎？呃……在下羅特.卡斯特羅，可以知道閣下的名字嗎？”羅特貌似隨意地詢問，一副熱情結交的姿態。
“夜……叉。”
亞利亞斯簡略回答，用那沙啞而冷硬的怪異的嗓音，帶了些金屬質感，給人感覺像是許多年沒有說話，嗓子生銹了一般沒，又像是嗓子受過傷，說話有些艱難。
因為僵尸的其中一個進階形態就是飛天夜叉，亞利亞斯化名夜叉，至于以后會變成什么，蘭特可說不準。亞利亞斯吸了不少血食、靈魂，加上本身生前的實力就不低，已經進入金尸階段，除了一身尸氣和金色的皮膚，與活人差異不大，不然，蘭特還真不敢讓他充當家庭教師的角色。
說得越多，露出破綻的幾率越大，蘭特與亞利亞斯早就商量好，盡量少說，怪異的如同受傷的嗓子正好是一個不錯的借口。
“看來閣下的嗓子有些問題。”
羅特本想從談話中找一些線索，只是看對方說話艱難，并不想過多刁難，只是這事他又不得不慎重。
“聽高柏說閣下的身手極為了得，即便在大國，可以獲得極高的地位和待遇，怎么會為一點點錢擔任塞莉絲的家教？雖說有些冒昧，不過，作為塞莉絲亡故的哥哥的好友，我們不能將塞莉絲交給一個來歷不明的人教導。”
羅特這么橫插一杠子，蘭特之前都沒想過會遇到這些問題，還真有些頭痛。按羅特所說，亞利亞斯回答為了掙錢之類，根本站不住腳，可以秒殺一般黃金級的高手，想要掙錢不要太簡單，蘭特也沒法插話，希望亞利亞斯能給出一個合適的答復。
“無妄之災而已。”
“哦……可否告知詳情，說不定我能幫上忙，我在各國還是有點人面的。”
亞利亞斯含糊的回復，自然不能讓羅特滿意，雖然追問他人的有些失禮，羅特還是追問，亞利亞斯不作答，羅特也不好再問，一時間也沒頭緒，盯著亞利亞斯的頭盔想要看出些什么。
塞莉絲與羅娜提了行李出來，羅特當即上前勸說，也沒壓低聲音，絲毫不掩飾對亞利亞斯的戒備。
“塞莉絲，這人來歷不明，給人的感覺極其危險，我看你還是拒絕此事，至少也要搞清楚這人的來歷。”
蘭特真有些頭痛，本來簡單的一件事，因為羅特的介入，出了這么些波折，他自然不能讓羅特繼續壞事，連忙出來打岔。
“哎哎……人家只是落魄了，找份工作混口飯吃，至于么，對了，我的錢都給了！既然你不放心，那好，你讓塞莉絲拒絕我請來的家教，要么你請一個差不多的來，對了，你也是高手，要不你指導塞莉絲怎么樣？”
“這個……我比較忙，我們門派的武學也不能外傳。”
“你自己干不了，又不讓別人干，大叔，你一點不地道啊！”
亞利亞斯給塞莉絲的感覺確實有些可怕，不過，羅特表示不能指導她，塞莉絲也沒什么選擇。就在此時，塞莉絲出現后，一直一言不發的亞利亞斯，有些艱難地說出一大段話，一字一句，低沉、緩慢而鄭重。
“塞莉絲……現在擺在你面前兩條道路……做出選擇……要么……回到你的家鄉，像一個平常女孩子……度過一生；要么繼續你……父兄的道路……祖輩的夙愿……這條路注定……艱險、傷痛，還要放棄……女子應有的……一些東西，如果你……沒有足夠的……心理準備……最好……放棄。”
亞利亞斯那特殊的嗓音，自然產生一種莊重的氛圍，其他人都陷入沉默，注視兩人的對話。
塞莉絲沒想到蘭特請來的家教老師竟然勸她放棄，略微愕然，沒怎么思索，她早已經做出了決定。
“我選擇第二條。”
“確定？”
“我確定！”
“不后悔？”
“不后悔！”
“你親人的……在天之靈……一定會為你……驕傲。”
塞莉絲堅定地選擇了第二條道路，亞利亞斯有些惋惜，也有些欣慰。與親妹妹相見，盡管不能相認，今后可能也沒有相認的機會，亞利亞斯已經覺得滿足。
蘭特可高興不起來，亞利亞斯與塞莉絲，那么正經八百的對話，如同誓言一般，哪里像是一個只為錢而來的家教，其中透露不少信息。
“閣下與萊因哈特家族有舊？”
羅特當然察覺出亞利亞斯話中隱藏的一些含義，再次提出疑問，亞利亞斯沒有做任何回答。
這么一番問答，也并非全是壞處，至少亞利亞斯表現出或許與萊因哈特家族有些關系，拉近了一些與塞莉絲的距離，羅特也無法再隨意插話。
蘭特本以為這樣總能帶走塞莉絲，沒成想塞莉絲和羅娜剛剛騎上銀角鷲馬，又來了搗亂的，而且是一大群。
嗚嗚的號角聲中，天空中又傳來許多羽翼拍打的和聲，光線都是一暗，地面上密集而整齊的腳步聲傳來，一只由數千步兵、騎兵軍隊出現在眾人的視野中，看裝束就知道是魔蛇帝國的軍隊。
號角聲停止，魔蛇帝國的軍隊也再次包圍了青銅十字會的駐地，空中數百名騎著銀角鷲馬的騎士，地面上的步兵、騎兵整齊列隊，此外，五六名極有氣勢的將軍，各自率領一波人馬，估計都是黃金級的高手。
所有士兵整整齊齊地讓出一條道路，安靜而迅速，恭敬地做出迎接的姿態。如此大的排場，不用說，來的是魔蛇帝國的大人物。
伴隨沉重的腳步聲，地面微顫，一股熱氣吹來，只見一只高達七八米、頭角猙獰的巨獸，嘴里冒出屢屢煙氣，卻是一只渾身籠罩一圈紅光的異形蜥蜴，緩步走來，腳步踏過之處的地面都冒出青煙，腦袋后方、兩肋分布三四米的巖石狀凸起，鱗甲上可見如同流動熔巖一般紋理——熔巖魔蜥，生活在火山地帶的高級魔獸。
此時，熔巖魔蜥的腦袋正中，站了一名棕色皮膚的青年男子，大約二十歲來，臉型較尖，尖細的雙眼中一對蛇瞳，白色頭巾包頭，露出一些紅色的發絲，戴了一枚蛇形耳環，雙手抱胸，腰后斜掛了一柄長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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