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寡 第117章 各人自掃門前雪
老王妃問:“那我們接下來該怎么辦呢?”
柳懷袖和郝月嬋相視一對,郝月嬋唇角勾勾,便就置氣地撇過頭去,不發一言。
柳懷袖無奈,只得開口做安排:“眼下韋沁華不是是否能活得成,不論是否她是否能活得下去,眼下便就只有我們知道這件事兒了。那些目睹了當前情形的下人,都是我們自己身邊最信得過去的下人,只要我們吩咐下去,不讓他們把這件事張揚出去,便就能防止有人在背后嚼舌根,或是利用此事來害了郝姐姐。”
老王妃淡淡地瞥了郝月嬋一眼,心道:這出事的人是她自己的,怎么現在卻不管不問的?把事頭全拋給我們去做?
如此一想,便就對郝月嬋不滿起來了。
她問:“我自己的下人都是跟隨了我多年的老人,一句話吩咐下去,自然說一不二便就封了口了,不必擔心我的人會宣揚出去。你們呢?”
柳懷袖道:“我的人雖都比不及母親身邊的人牢靠,但有錢能使鬼推磨,打賞些銀子封口,自然也是能成的。”說完,便看了郝月嬋一眼。
郝月嬋道:“我的人,你們不必擔心,我讓他們閉嘴,他們便就閉嘴!”
“如此,那我們便就放心了。”柳懷袖輕聲道,“只要今日的事情被壓了下去,便就能息事寧人了。”
老王妃點頭應是,她對自己信得過的人從來都是言聽計從的,就如她以前信賴王婆子一樣。
“除此之外,我們還需要做什么呢?”老王妃問。
柳懷袖道:“接著,便就是對口供了。此事之后自然會有人問及。我們總不能各說其詞,給人留下破綻吧?如今將話對上了,以后就算別人問及,也就不怕有什么疏漏了。”
老王妃點頭道:“說得對,你真是聰明,這樣都能讓你給想到了!那我們該怎么說才對呢?”
“我們……”柳懷袖正要將自己心里的計劃說出來,卻一瞥。瞥見郝月嬋那略顯冷淡。卻又不住地投以關切的目光,她頓時便又冷靜下來了,把心里面的小九九給收了起來——這郝月嬋分明是想袖手旁觀。一來觀看她能出個什么樣的好主意,好掂量好她的城府有多深;二來是想將她拉入渾水中更深一些,柳懷袖出謀劃策越多,就越脫不了關系。就算日后就算是被人識破了,她便就賴到柳懷袖的頭上。說這一切謊言都是柳懷袖編造的。
所以柳懷袖也打算冷眼旁觀了,她收起熱心,冷眼瞧了郝月嬋一記,說道:“郝姐姐。我對麟王府不算得上熟悉,也不知道該如何編,才能瞞天過海。素聞姐姐才識過人。不知郝姐姐對眼下情形有何看法?”
郝月嬋冷冷說道:“我被今日之事鬧得頭腦發昏,半點兒主意都沒有。我看小王妃機靈得很。不如便就由小王妃出謀劃策吧!”
柳懷袖道:“我也是半點主意都沒有。”說罷,便對郝月嬋笑了一笑,提起水壺,給自己和老王妃倒了一杯,卻唯獨漏了郝月嬋的杯子,其挑釁之意昭然若揭。
想拿她的小辮子?門兒都沒有!那便就看看誰先著急!
柳懷袖不緊不慢地喝著茶,她有的是耐心等郝月嬋跳腳,反正這火是燒到郝月嬋的院子里來的,又沒有燒到她的門前。
果然,過不了一會兒,郝月嬋便就按捺不住了,氣急敗壞地湊過來,說道:“眼下,我們有兩個說法,這說法因人而異,那人便就是林老良醫和韋沁華二人了。這二人是關鍵,若他們愿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們便就說是韋沁華這段時日感染風寒,今日來錦瑟居喝茶時忽然昏厥,所以便就請了林老良醫過來問診;若他們二人之中只要有一人不愿替我們隱瞞真相,那便就只能是實話實說,便就說這韋沁華在我錦瑟居中不知為何,忽然中了毒,也不知道是誰暗中下手去害了她去,這別人若是想查,便就讓他們查去,我自然是不會讓人查清事情的真相的。”
柳懷袖拍手稱道:“郝姐姐真是好主意,果真是才識過人,這一眨眼的功夫,便就把萬全之策給想好了!”
郝月嬋暗惱地瞪了她一眼,心里罵道:這只小狐貍!
“可是郝姐姐呀,這兩個方法聽起來,就只有第一個方法是上策,第二個方法才是不得已而為之時的下策。”柳懷袖饒有興趣地問道,“我們要如何讓林老良醫和韋沁華都閉嘴呢?郝姐姐,雖然你一直都沒有說個明白,但想來這韋沁華服毒一事與你是脫不了干系的。我看這林老良醫是個懂得明哲保身的聰明人,若是讓他閉嘴自然是容易的,可那韋沁華呢?如果是郝姐姐你逼著她服毒自盡的,那她便就對你只有怨了,又怎么還會聽從我們的話,對此保持沉默呢?”
這便就是郝月嬋最怕的事情了,她此刻多么希望林老良醫救韋凈雪不成,讓那小賤婢就此死在床上,如此一來,便就什么口供都不用對了,只需讓林老良醫照著她的吩咐去做便就成了。
可是那是不可能的。
林老良醫的醫術舉世無雙,他說第二,便就沒人敢稱第一,他是當之無愧的在世神醫。
如此厲害的人物,為什么沒有去皇宮里當值呢?因為在亂世時,楊晟涵曾于他有恩,所以他便一直追隨著楊晟涵,這一算起來,也有十余年了。論起資歷來,林老良醫比這王府里的任何一人都還要高深——他是不折不扣的楊晟涵的忠奴。
林老良醫說了,他會竭盡全力保住韋沁華的性命的,那想來,便就是能了。
郝月嬋怕極了韋凈雪的逆反,就怕她會開口說出一句驚天動地的話來,讓她身敗名裂。這桌子上的二人,雖說現在愿意與她結盟,一起擔下這件事來,可她心里十分明白,若是東窗事發,這二人只會作壁上觀。
所以依賴她們是不可能的了,她還是得想著法子,將這事妥善解決。
原想呀,是想接著此事去陷害柳懷袖的,卻沒想到現在卻讓柳懷袖看了一出笑話!
“這事你們不必擔心,我自有法子!”郝月嬋臉色蒼白,連嘴唇都是白的,這番硬撐著的模樣真是讓人難以相信她說的話。
柳懷袖心里是不太信郝月嬋是有十足的把握去讓韋凈雪閉嘴的,可那又如何?就算東窗事發,郝月嬋想要將她拖下水,她也有法子洗脫。
“那便就交給姐姐去辦了,希望此事能成,郝姐姐也能高枕無憂。”柳懷袖含著笑,終于抬起手來,給郝月嬋倒了一杯茶。此舉落在郝月嬋眼中,真是惱不得也恨不得——這和給她獎勵有何不同?她又不是柳懷袖手底下的一條狗!
怎奈,把柄在別人手中,她也只能忍了這口氣。
主意一定,吩咐辦下去只是一盞茶的功夫。這一切都由郝月嬋吩咐去辦,而老王妃與柳懷袖就靜靜地坐在邊兒上喝茶,讓各自的下人都以為自家的主子默認了此事,便就照做下去。
也許是郝月嬋在麟王府里的名頭太盛了,這三人又閉門了那么長一段時間,等房門一開,便就是來了這么一個命令,下人們心里都想:看來這事是郝夫人一手策劃的了,方才這門關起來了,老王妃、小王妃、郝夫人三人在里頭也不知道商議過了什么事情,但看老王妃沒腦子、小王妃又年輕青澀,怕是在大事上都是由郝夫人做主了去的!
當下,便就更是認定了這事與郝月嬋脫不了干系,老王妃和小王妃之前關在們里頭,一定是受了郝月嬋的脅迫。
之后,她們在廳里候了三個多時辰,這內室的門才打了開來,林老良醫從門里走出來道:“老臣幸不辱命,韋沁華的性命已經確保無恙。”
老王妃大大地吐了一口氣,跳起來拍手笑道:“那便就好了!我這老婆子擔心了一整個白天呀!這人若是真出事兒了,我日后還找誰耍牌去?”
郝月嬋雖然松了一口氣,可臉色卻依舊不見好轉。
柳懷袖戲謔地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說:我不會插手任何事的,你若想自保,便就自己去做。
郝月嬋嘆著氣,心里對柳懷袖恨得牙癢癢的,卻也無可奈何。她走上前去,對林老良醫行了個大禮,道:“林老,你在府里的年頭比月嬋還長,有些事,月嬋想請你在必要的時候,什么都不要說。”
林老良醫道:“夫人的父親與王爺同樣在朝為官,實在不好傷了和氣。老臣自然不會出去亂說的,只希望夫人能得饒人處且饒人。”
郝月嬋尷尬至極,也不知該說些什么的好,含糊地“嗯”了一聲。
林老良醫折回內室里,收拾了自己的東西,便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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