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寡 第16章 請入門新婦奉茶
一個人一無所有的時候,計較得更多。
她失去一切的時候,只能用恨來填滿內心。
可是——
如果一覺醒來,
失去的一切又重新回到眼前呢?
是繼續算計著去恨,
還是,
選擇擁抱鐘愛的人們?
翌日,柳懷袖悠悠醒來。
洗漱過后,御醫還沒來給她復診,便有麟王府的下人過來通傳,說是請柳懷袖速速更衣,到前堂去給公婆請茶。
冬菁聽了當即惱了,將通傳的人推了出去:“你們麟王府怎這般苛刻?沒見到我家小姐昨日剛小產,身體還很虛弱,你們便讓我家小姐去給人奉茶?不去!我家小姐不去!”
哪知柳懷袖卻在背后叫住了她:“冬菁不得無禮,快來給我更衣備茶便是了。”
冬菁一呆,回頭對她說道:“小姐,你怎么能任他們麟王府的人欺凌?”
“莫嚷了。你回來吧!”說完,柳懷袖又對通傳的那人說道:“請替我轉告老王爺與老王妃,說媳婦怠懶,這個時辰剛剛起身,還請他們稍等片刻,我即刻就去給他們奉茶。”
通傳的那人本被冬菁的無禮給氣到了,但見柳懷袖已紆尊降貴地與自己說話,便就不惱了,還禮說道:“小的這就去回稟老王爺與老王妃。”說罷,就疾步離開了。
在他離開后,冬菁回到柳懷袖身邊,她委屈得眼淚都快要掉下來了,對柳懷袖說道:“小姐你何苦這么委曲求全?御醫都說了你現在身體虛弱,需要在床上靜養數日,不得擅自走動的,他們麟王府憑什么這般對你!”
柳懷袖道:“莫說了,給我更衣便是。”
此時,夏梅已拿了更換的衣物過來,給柳懷袖換上。柳懷袖一邊更衣就一邊對冬菁說道:“冬菁,往日我在柳府里時,見你性子單純活潑,與我投緣得很,所以才將你留在了身邊,并把你當作親姐妹一般來看待,所以平時對你是嬌寵了些。但現在我們身在麟王府,我便不能再任你胡來了,以后你要少說話多做事,若是說錯一句,或是多說一句,我就打你的嘴!”
冬菁嚇了一跳,她自幼就服侍柳懷袖了,柳懷袖也是把她當作妹妹般來疼愛,從未苛責過她幾句!當下,她就不敢再亂說了,乖乖地走過去,幫起手來給柳懷袖更衣,但小臉卻是十分委屈的,似是在盼柳懷袖能看她一眼,能哄她一句一般。然,柳懷袖自始自終都在打點自己的衣物,不曾看她一眼。
想來小姐是真的惱她多嘴了,冬菁心里越想越是惶恐傷心,雙眼里彌漫上霧水,她趕緊咬住下唇,情到傷心落淚處時,她趕緊低下頭來,飛快地擦去了眼角的淚水。
她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
夏梅看她這般模樣,不由得心疼,便壓著聲音對柳懷袖說道:“小姐莫氣惱冬菁胡說話了,她也是替你著急。”
柳懷袖這才緩下臉色來,看了冬菁一眼。
夏梅將她的長發從衣領內拾出,看似是在專心地替柳懷袖打點衣服,實則卻是湊在她的耳邊低聲道:“別說是冬菁了,就連我,也是替你感到委屈的。”
柳懷袖嘆了一聲,便明白夏梅此刻的心情了,她定是明白了如今三人的處境,所以才一言不發的。自她醒過來之后,夏梅便愁眉不展,不曾有過一絲笑意。夏梅年紀稍長她們兩人一些,平日也比她們穩重一些,但也不曾失過少女的明朗天真。
“昨夜麟王到了哪一房中?”柳懷袖問道。
夏梅低聲道:“是到了側妃云姬公主的房中。”
柳懷袖“嗯”了一聲,道:“他也應是到了公主房中的。”說罷,神色如常地套上了外衣。
夏梅饒是機靈,現下也不由得疑惑了:“小姐不氣不惱嗎?新婚夜,就算小姐不出事,麟王也應當是留在新房內陪著你的呀!”
冬菁這時插了進來,指著夏梅說道:“原來你也是同我一樣是這般想法的,那為何昨晚我要麟王留下來時,你不幫我?那御醫壞老頭兒說話氣我時,你幫著他不幫我?”
柳懷袖斜了她一眼,冬菁頓時駭得不敢再說下去了,她心里也說不上為什么,從小姐醒過來后,整個人好像變了一樣,眼神出奇的冷靜,也出奇地令人心里發毛。
柳懷袖道:“夏梅,你幫我打一下冬菁的嘴,讓她記住,以后在麟王府里,千萬不能亂說話。”
“小姐!”冬菁和夏梅均是嚇了一跳,冬菁慌亂地退了一步,不明白自己究竟做錯了什么,就連夏梅也忍不住開口為冬菁求情,連連哀求地喚了柳懷袖兩聲,也不見柳懷袖臉色緩上一緩,便只能走到冬菁面前,抬起手來正要掌嘴,見冬菁張大著雙眼委屈地瞅著自己,又實在狠不下心來,便輕輕地拍了拍冬菁的嘴,打完后柔聲說道:“小姐打你是要你長個記性,不是真的要打你。以后你可要記住了,在麟王府里面,不管看見什么不平之事,也不要再多插嘴了。”
這掌嘴不痛不癢,但卻傷了冬菁的心,聽完夏梅一席柔話之后,“哇”的一聲,抱住夏梅,像個孩子一樣哭了起來。
她實在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做錯了什么。
柳懷袖嘆了一口氣,說道:“冬菁,這王府里邊的人,個個都是有身份地位的人,是我等平民百姓招惹不起的。在我們晟國,麟王比皇帝還厲害,他要想走,你又怎么可以去拉他回來呢?還有,那御醫不管是何品階,也算是一個官,說好聽點,我們是得照看著他的官面,說不好聽些,那就是我們只是普通凡人,總會生病的,你這般不把御醫當一回事,日后生病了,人家開一劑毒死你!”
冬菁被嚇到了:“我不要他給我看病!”
柳懷袖道:“御醫是欽定的,王府里的人生病了都歸他管。”
冬菁眨了眨眼,道:“小姐你現在是王妃了,可以不讓他看病。”
柳懷袖終于笑了,不過這笑卻是苦的:“當我醒來沒有見到麟王的時候,我便已知道,沒有懷有他子嗣的我,在他眼里,也不過是一個普通女子罷了。普通的我,又怎能稱得起‘王妃’二字?冬菁,你就為了我,忍上一段時間吧,這時間不會太長的,一個月,就夠了……”
她想到一個月后,她的陸郎將會偷偷潛進王府里,到時候她就準備好一切,帶上冬菁夏梅還有才兒,跟他一齊離開王府,屆時就再也不必對楊晟涵虛情假意,也不必與他的妃妾們明爭暗斗,她在苦難的日子里仿佛看見了一縷明亮的光芒,于是微微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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