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怪生存指南 第九章 身份危機
“怎么樣了？”女人佩戴的藍牙耳機里傳出了一聲詢問。
“沒什么。”女人頓時收回了視線，低聲回答道，“我馬上就到能量波動出現的地方了……”
不過十多秒后，她的語氣就變了：“唉……我來晚了。本以為只是點小沖突，趕來制止一下就可以了。沒想到打得這么慘烈……還好他們沒有愚蠢到在有監控攝像頭的地方打起來……”
耳機那邊的聲音沉默了一下后說道：“芯怡，雖然你是距離最近的一個，但畢竟還是隔著一段距離。你已經盡力了。現場有尸體嗎？”
“有一具。嗯……等等，他還活著。”女人蹲下去查看著蛇怪的情況，同時念叨著，“奇怪……打得這么狠卻不下殺手……”
一團水霧自她手心里冒了出來，將蛇怪的頭顱籠罩了起來，不過很快她就臉色一變，說道：“這家伙被吸收過量……就算能醒過來，恐怕也……”
“是嗎？”耳機那邊淡淡說道，“在鬧市區制造出危險級沖突的，本來就應該受到‘懲戒’。處理掉吧，另外現場的清理也交給你了。”
“我知道了。不過我還發現了另外一件有趣的事情……”女人將昏迷不醒的蛇怪從地上提了起來，同時大量的水霧自她身遭憑空冒出，很快就將地上和墻面上的血跡清掃一空，“我剛剛快要到達現場的時候，碰到了一個身上散發著血腥味的普通人類……”
“一個在現場受傷的人類，卻能鎮定地掩飾著自己的傷勢離去……你說，這個人類是不是很有意思？”女人問道。
耳機那邊似乎也有些吃驚，一直平緩的聲調終于有了一絲起伏：“既然他有可能看到了現場……那就必須對他進行調查。你知道該怎么做，我就不多說了。”
“放心吧。”女人摘下了耳機，臉上則露出了一絲微笑。
然后她又看了一眼蛇怪，有些可惜地自言自語道：“這可憐的家伙……一點情況都提供不了。”說著，那些已經將血跡清掃干凈的水霧便無聲無息地聚攏起來，將他包裹在了其中……
待水霧驟然消散之時，蛇怪已經也跟著從原地消失了。整片區域除了墻壁上的一點擦痕外，已經看不出半點剛剛曾發生過戰斗的痕跡了。
“搞定。”女人拍了下手掌，滿意地點了點頭，接著她便扭頭看向了巷口，輕聲道，“該去會會那個有趣的人類朋友了……”
和女人擦肩而過之后，柯一秋便逐漸加快了腳步。
甚至到最后，他已經頭也不回地狂奔起來。
和異生物的戰斗……拳頭到肉的觸感……還有那目睹著鮮血飛濺，能量涌入自己體內時的快感……這些都讓柯一秋此時的心臟狂跳不已。
“二次覺醒……如果不是二次覺醒，我剛剛絕對不會有那么果斷和平靜……”柯一秋的腦海中則在快速地思索著，“那個蛇怪說我不是異生物……就因為我能讓小角直接吸收能量嗎？”
“不過鱗片變成紅色的時候，我的確感覺到我的身體和那片鱗片聯系到一起了……我在吸能量的同時，小角也說它吸飽了……難道我和小角所吸收的能量是分開進行的？”
柯一秋越想越覺得混亂……原本他以為自己只是“異常”而已，沒想到現在連異生物都不算了。一想到蛇怪當時那充滿震驚和興奮的眼神，柯一秋就本能地產生了一絲強烈的危機感。
“不能讓人知道！不管我體內的小角、還有那雙眼睛到底是什么……都不能讓異生物知道我的真實身份。”
柯一秋有種預感，如果這件事被異生物知道了，自己說不定會有煩……
要是他知道自己光是吸收能量就把蛇怪吸成了“植物怪”，他就會將這個“說不定”改為“肯定”了……
一想到那個蛇怪，柯一秋心中不由得有些忐忑，同時也對自己當時一走了之的決定有些后悔。但是一想到殺人滅口這四個字，柯一秋又忍不住感覺頭皮一陣發麻。
“無論如何，現在再回現場都太冒險了。必須得盡快離開這里。那只蛇怪也不認識我，這么大個城市，他要找我也不會那么容易……”
柯一秋頭暈腦脹地想了一會兒，終于將心中的不安壓了下來。這時路上也終于出現了一輛出租車，他連忙伸手攔下，然后捂著披在肩上的外套坐了進去。
“天河……”
柯一秋剛要報出目的地，車門就突然被拉開了，然后一個人影就擠了進來。
“介意我坐你旁邊嗎？”人影微笑著轉頭問道。
而柯一秋的表情，則頓時變得極為難看……
來人，正是剛才那個和他迎面走過的女人……柯一秋就算再樂觀也一下子明白了，這女人也是一只異生物。只是她穿著一身職業套裝，踩著高跟鞋的樣子，以及頗為精致的長相，都很難讓人看出什么端倪。
但她現在出現在這里，也就代表著她已經發現了蛇怪……
“不會，蛇怪不會那么快醒。”對于蛇怪所散發出的能量場強度，柯一秋自然很清楚。因此在短暫的心頭巨震之后，他就很快鎮定了下來……至少是在表面上。
實際上他已經開始思考能夠逃脫的辦法了……但糟糕的是，能開門的一邊被擋住了。
早知道就不該為了掩蓋傷勢坐到后座來……柯一秋暗暗道。
“這位小姐，我還有事……”
“司機，南湖公園，謝謝。”女人根本沒聽柯一秋的回答，就轉而對司機說道。
出租車司機只當這兩人多半是情侶，因此只是應了一聲后，便開車了。
“南湖公園……”柯一秋默默在腦海中搜索著地圖，很快就找到了這個地名。作為土生土長的當地人，他對這座城市也算是知根知底了，一些地方即使不常去，也能很快想到其周圍的環境。
“在北城區……不算繁華，但這個時間點應該還是有不少人的。她為什么要帶我去那兒？”
柯一秋心中想著，臉上卻露出了疑惑又惱怒的神色：“你這是干嘛？我真的還有事啊，司機大哥……”
“不要鬧啦。”女人一邊笑嘻嘻地說著，一邊側過頭來輕聲對柯一秋說道，“你身上的血腥味，不會以為我聞不到吧？”她的動作顯得和很親熱，但柯一秋卻頓時身體一僵。
氣味……他還真沒有考慮過這一點。但仔細想想，既然異生物根本不能算人類，那么就算有嗅覺很強的存在也并不稀奇……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柯一秋陰沉著臉說道。
“也許吧……我希望我們能愉快地坐到終點。”女人滿含深意地對他眨了眨眼睛，說道。
而在她雙眼一閉一眨的過程中，柯一秋分明看見她的雙眼突然變為了幽藍的顏色，一股極為危險的氣息也頓時從她身上散發了出來。
柯一秋幾乎是本能地露出了忌憚的神色，左手也立馬握成了拳頭。然而就在他即將將手抽出的一瞬間，他卻硬生生地克制住了。不過接著，他的眼神中還是閃過了一絲懊惱之色。
還是晚了……
女人的氣息很快就收斂了起來，眼睛也恢復到了正常人的顏色，但她的視線，卻已經捕捉到了柯一秋胳膊往外一抽的短暫動作。
“抓到你了。”
女人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然后小聲說道：“在我面前還玩這些鬼花樣……難怪你能把那條小蛇搞得那么慘，性命都丟了。不過在我面前，這些都不管用哦。”
“他死了？”柯一秋瞳孔一縮，問道。
一時間他心中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既有些恍惚，也有些松了口氣的感覺……
見柯一秋愣住的樣子，女人頓時笑道：“真有意思……不用這幅表情，準確的說，他并不是死在你手上的。對于這種在人類密集地區鬧出傷亡事件的，我們都會給予‘懲戒’。”
女人這么說，就等于變相承認，蛇怪是她殺死的了……
柯一秋聽得心頭一顫，拳頭又再次捏緊了。
“不用這么緊張，‘懲戒’又不是死刑。只不過以那小蛇傷勢，接受完‘懲戒’肯定也是一死，所以就變通將就一下，現場進行了唄。”女人理所當然說道。
這也能將就？！
柯一秋一陣心驚，之前看到程美杭對待襲擊的態度時，他就已經察覺到這些異生物的思維模式有別于人類了。沒想到這個女人更甚……
“怎么，你不覺得我說得很有道理嗎？”女人反問道。
“那你跟上我……是想‘懲戒’我嗎？你到底是誰？”柯一秋索性直截了當地問道。
結果他一提問，女人就露出了一絲古怪的笑容：“你連我們都不知道？我明白了……原來你還是個新人……”她停頓了一會兒，又饒有興致地重復了一次，“還是個新人……”
“一個新人能有這種表現，還能偽裝得跟人類一模一樣……嗯，重點是真的很像人類……就連性格都接近……”她低聲自言自語了兩句后，忽然說道，“我是顏芯怡，妖怪處理人類相關案件事務所的行刑者，代號‘霧’，一般的異生物稱我們為‘夜梟’。至于，你將要面臨的‘懲戒’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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