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術宗師 第270-272章 傀儡人
藥店的幾斤幾兩哪里夠,最后他們直接上了藥草批發市場,整麻袋整麻袋地抗回來。《√頂《√點《√小《√說,w↙ww.2≮3wx.c∽om老丑需要提煉,百十斤藥材,經過提煉和融煉后,留下的也就半茶杯那么點。
晚上,棠秘子又提回來兩個煤爐子,加上兩個氣灶,同時熬著。
初進招待所的住客,還以為來到了醫院。
忙活了三天,最后是收關的時候了,駱離盯著三杯慚慚凝固的藥膏,問老丑:“它們分別有什么用?”
“呵呵!”老丑端在杯子在燈光下細看,好似非常滿意:“不錯,才三十六個時辰,終于把要緊的三味藥煉出來了。”拿起那杯紅色的藥膏說道:“咱們可能近不了他們的身,也不敢近身,等會兒放這涼了搓成丸子放身上,可以治療潰爛。”
“你是說這是治療蠱術的藥?”
“對的,巫蠱一家,不得不防。厲害的蠱術,連空氣都可以利用,如果發現中了蠱毒,立即吞服,很快就能化掉;當然了,這只能對付當場發作的即時蠱,如果是精心培養下的蠱蟲,這藥不管用。所以,我們一定要提高警惕。”“那一杯黑色的是解毒藥,專門對付蛇蟲鼠蟻。”
駱離認真記下,等老丑搓完紅色的解蠱藥,黑色藥膏也已經涼了。老丑用小匙小心翼翼地舀出兩克左右,駱離仔細學著他復雜的手法,把藥膏放在手心,順著他念出的咒語,一步一步把法印打進藥丸里。
“行啊,果然是奇才,看一遍就會,手法也對。”
駱離笑答:“不消你說,我也知道這不是單純的解毒藥。”蛇蟲毒蟻,道術師自有防范的符咒,老丑這藥加持了法力。除了自己下的術法,它可以化解大部份異術。藥效跟法術配合,如果對手不是制藥高手,解開也得費一番周折。
老丑把手里的藥也遞給駱離,示意他繼續。那粒藥只是個范本,根本沒有法力,他氣脈已斷法力盡失。
最后的半杯是乳白色的液體,如果不湊上去聞還以為是牛奶;駱離把黑色藥膏都搓完了,這藥還沒凝固。老丑緊瑣著眉頭,遲遲沒有下指示。駱離也不懂他的意思。
“這藥,我原本是給孫文平夫妻準備的。”老丑幽幽道。
駱離眼神一暗,很同情老丑。心道:怪不得煉這藥的時候,老丑從衣領子里摸了好幾次,原來他把十幾年的心血隨身藏著。
“這藥非常稀有,異常難尋,必須在喀斯特地貌下的暗河中才能找到。大秦雖然有很多,我卻只在黔義市發現了一條。”
“一條?”
老丑把杯子高高舉在燈下,問他:“你看著是白色的吧?現在開啟陰眼再看看。”
駱離糾正:“曾叔。我的是純眼,不是陰陽眼。不只是看鬼魂,還能看其他東西。”
“好,我記住了。你開啟純眼看看。”
駱離無語了,老丑當真有些無趣。他立即照做,驚道:“怎么是淺綠色?”
“它的主要材料,來自于一條常年處于黑暗中的怪魚身上。這是它身上刮下來的魚鱗做成的。這魚有一只角,還有老虎的牙齒,模樣非常古怪。魚鱗就是這個顏色,在黑暗中泛著綠光。其毒非常,聞上五分鐘,一頭牛都能毒倒。”
這么強的毒性?駱離忽然憶起,在芒山島里的那個三只手,吃了肖林的一種毒藥,也是全身冒綠光。難不成就來自于這種怪魚?
“怎么?你還在哪里見過?”老丑看見駱離的神色問道。
駱離就把那三只手章德寶的情形說了說。老丑搖頭,說肯定和他的不同,這種藥服食后,迅速壞死五臟六腑,半分鐘后四肢就僵硬了,神仙也難逃,不會給老申一絲自救的時間。
“那為什么我們聞了半天都沒事?”
老丑笑道:“那是因為我掩蓋了,如果就這樣不遮不掩的拿出去,別說是老申,棠道長和小本子隔著十米都能發覺,還怎么朝他下毒?”
看老丑有些自豪的樣子,駱離忍不住道:“曾叔,其實有種化學毒.藥,名叫qin.化鉀,效果也很快。”你一樣可以用辦法遮掩了用在老申身上。
老丑不答反問:“如果我朝你下qin.化鉀,就算你服下很大劑量,你有多少反應的時間?”
駱離明白了,老丑說得對,如果他不幸中招了,第一時間是封閉心脈,瞬間就可以逼出來。看來這乳白色的毒藥用法不一樣,不單是瞬間涌進五臟,還有其他厲害之處。比如,它能附著在內臟里,如果調動氣脈,它還能阻斷?
看著駱離眼睛滴溜溜轉,老丑解釋道:“這藥我取名叫‘屠申’,不是直接用在老申身上,而用在我自己身上。那魚不是變異,也不是什么上古魚類,它就是與陰府有一半靈魂相通的精怪。名字簡單易懂,就叫陰魚。自帶些許精怪類的術法,只是永遠也修煉不齊心智,成不了氣候罷了。”
駱離終于明白了,那綠毛陰魚,跟康十三娘的蛇仙同屬妖類,只不過是最低等的。老丑用在自己身上,誘使老申動手,陰魚帶著毒性順著老申的法術氣息鉆進他的身體里。他的法術用得越兇猛,那就死得更快。
駱離盯著這杯藥,最毒的永遠不是死物,而是有意識的東西;比如附上法術的降頭,蠱蟲;又比如有孫唯唯靈魂的驚魂刺。往好了說,還有他的古錢和絳珠紫帶。
想到這里,他自言自語:“不知榮家寨要那些有人類完整魂魄的云雀作什么用處?”
老丑過來拍了下他的肩膀,把駱離嚇了一跳,老丑揚起的手頓時尷尬,第一次作如此親密的舉動
“唐突了,我不愿你想太多亂了心神。”
駱離笑道:“我懂,這藥怎么處理?”
“得去找個化學瓶子裝好,要密度極高的。在沒封閉好的時候,一定不能運氣用法術。”
駱離點頭。準備找熊楓想辦法。又聽老丑輕聲說道:“老申還是死得太便宜了,不甘心啊。”
“曾叔,人死燈滅,你不也說放過他就是放過自己?如果你不能解氣,他老婆不是還活著嗎,要不你”駱離只是試探他,想他也不會再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動手。
老丑神色晦暗不明,他對魏紅的感情早就變了,后面的幾十年,他只是一味地痛恨老申和封存義。早把正主兒遺忘了。能夠遺忘,連恨都談不上,那就肯定沒有愛了。不過,聽到“老申的老婆”四個字時,他隱藏在心底的那塊禁地,又突然被打開,恨意也隨之漫延開來。心內復雜。
駱離見他沒有動靜,就自個兒出了門,找熊楓隊長要瓶子去了。順便接棠秘子下班。
棠秘子照例提了飯盒回來。聽駱離介紹了紅黑白三種藥,說道:“好像全是自保的藥啊。”
老丑回答他:“我能煉出攻擊的藥,你也得有機會用才是。”
棠秘子學駱離摸摸鼻子,又聳聳肩。不說話了。
小本子也回來了,問要不要帶山靈去。至從她和駱離從華銀山回來,山靈就一直在修煉,體重沒增加。氣體也沒變濃。所有的能量都默默拿去養傷了,終于恢復到了最初的樣子。
當然要帶了,駱離趕緊讓小本子把山靈找回來。幫他引見一下老丑,也好學著相處。
“我們還是先吃飯,誰知道他在哪個犄角旮旯里貓著。”
飯后,駱離和老丑收拾妥當,小本子把山靈逮了回來。
“啊呀,好嚇人!”山靈蒙著眼睛喊道。
這壞孩子,太不給我長臉了,駱離有點不好意思,把他強拉過來。
老丑:“我明天去買個口罩戴上。”
山靈:“戴上也是嚇人,你遮住了爛下巴,卻擋不住爛眼睛。”
老丑:“那我再貼兩個創口貼。”
就這樣,次日一早,老丑跟個蒙面大俠一樣,著墨鏡戴口罩,同駱離和背著山靈的小本子坐上了去往黑濱市的長途客車。
到黑濱時還碰到從榮百山回來的國家醫療部的車隊,百溝全村沒有一個活人,失火原因一直沒能找到,這很難不引起官方的注意,車里裝的全是村民遺體。不同于前年東滬消失的三十三個游客,后者很難定性,官方認為自主消失的可能性很大;而這次著火,他們懷疑是人為的。在現場沒有查出迷藥之類的東西,所以要運回去作進一步研究。
駱離和小本子都發愁,他們一看醫療部的車就明白了,這事已經起了很大重視。就算遺體都運走了,現場肯定還留有人蹲守。這次過去,他們只能夜出晝伏,本就不熟悉榮百山的道路,這下難度又加大了。老丑雖然在七七門,對外的事情一向由老申負責,他的社會閱力還不如駱離,所以他并不清楚。
老丑記得小本子有“先知”的能力,時不時地問她有什么不對勁,從下車到百溝村的路上不停問。
她只在華銀鎮時無意識地預感過一回,其他幾次都是在危險面前才有恐慌,明明沒有感覺,叫她怎么回答,問到后面都有點生氣了。
駱離指著公路下面那片黑焦的地方:“估計就是下面了。”百溝村處在一條坳溝里,離著他們現在站的這條公路有百把十米。村子周圍是大片大片的農田,放眼看去全是兩層高的小樓,這個村子應該比較富裕,零星還能看到燒焦的家用車和小驕車。
“那個,村子里的村路呢?怎么聯成一片了。”小本子沒有看到進村的路口。
老丑問道:“晚上行動?”
駱離點頭,“趁天沒黑,先去榮百山腳下看看。”
下了公路,他們順著一邊的密林,悄悄往山里潛。依稀還能見到大隊人馬活動過的痕跡,這片山林離榮家寨很遠,徒步走兩天都不定走得到。因著離村近,他們也不知道這里跟榮家寨的山頭有什么區別,反正沒看見兔子之類的走獸。
“看,麻雀!”小本子喊道。
能看見麻雀。是個好兆頭,榮家寨附近可是只有云雀一種鳥兒。
他們走了兩個小時,離公路至少有三十多里了,一路上沒有見到人,卻還能發現人類的痕跡。天色慚慚暗下來,老丑再次問小本子:“有什么感覺?”
小本子仍是搖頭。
“那繼續?”
“繼續吧,現在還不到七點,走到八點,如果再沒有發現,我們就橫向繞一圈回到百溝村。”駱離說道。
晚上十點鐘。饑腸轆轆的三人回到了公路上,一無所獲。
沒有星光,四周漆黑一片,唯獨百溝村東邊有一間圍起來的土房亮著燈。
“那些人還沒走啊,我們料對了,得小心點。”老丑說完喘了一口氣,連續走了四五個小時,他有點累了,擔心自己拖后腿。
小本子不明白。村子里什么也沒有了,還有去的必要嗎?
帶著他們來到村口,駱離說道:“你們就在這里,等我兩分鐘。”說完。他無聲無息地朝亮燈的房子走去。
呵!這幫人居然有心情打牌?駱離把門口的兩個“哨兵”撂倒后,發出這樣的感慨。
屋里的五人一人抓著幾張卡片,一張一張往桌上扔,根本沒有注意到生人逼近。駱離隱在窗外。用蚊子聲慢慢“哼”出嗜睡咒,由老到少,先后耷拉腦袋睡了過去。
“過來!”
老丑和小本子看見駱離招手。趕緊跑過去。直接從門口進了小屋,駱離當然就近翻窗而入。
“這是啥?”小本子在問。駱離沒敢動他們手中的“牌”,撿了桌上的看,都是照片,而且張張都顯灰氣,因為都死了。
“原來他們是在研究這些呀,我還以為是在打牌呢。小本子,趕緊找找有沒有尚世江和律哇巫師的。”
老丑不認識尚世江,扭頭察看別的,駱離二人仔細辨認,幾百張看完后,沒有找到。
“外來人口,是沒有登記的。”小本子說道。
老丑這邊翻到一個記錄本,叫他們過來看,上面清楚記載了死亡人數,以及運送到京城的遺體人數。
對照過后,三人都明白了,差一個人,尚世江。不知道他是沒有到這里,還是逃走了。
“亦或是被榮家寨帶走了?”老丑神色凝重。
“把東西歸位,我們先去村里看看。小本子,你有了感覺第一時間告訴我。”
小本子無奈地點點頭,跟著他往村里走。
今天應該是第五天,頭七都沒過,駱離沒有感覺到一個靈魂,小本子也施放出才學會不久的通靈本事,同樣沒有發現。老丑低頭仔細尋找,誰也不知道他在找什么。烏漆抹黑的,手電打火機都沒用上,駱離不明白問道:“曾叔,你看得見?”
老丑答道:“看得見啥!我是在聞味道。”
他們看不見村子的情形,整座村子一片死寂,尸體沒有收走前,駱離不敢想象以前是個什么樣。全是黑焦的墻壁,燒成鐵框的爛電器。帶著他走到一間三層小樓的二樓處,大家同時聞到一股爛聞的尸體味。
他們的鼻子敏于常人,清晰地聞到氣味來自于房頂上,連小本子都不怕,趕緊催他帶路。
尋找到了氣味源,駱離摸出打火機,“看看吧,原來是這么個東西。”
一條沒燒透的死狗,它逃到頂樓的蓄水池里,一半池水淹蓋了它半截身體,臭味是從它水下皮毛肉腐爛后散發出來的。藏在角落里,又有黑呼呼的池水掩護,沒被收走。
小本子道:“把它弄出來吧,細菌在水里滋生,會爆發瘟疫。”
在打火機的照亮下,這些臟活老丑搶著做。扯著狗的半截后腿就把它給提了出來,說道:“找個地方埋了。”
“等等!”駱離的打火機已經燙手了,趕緊滅掉,從狗肚皮撕下一張黃裱紙,朱砂的字跡已經被水泡沒了。
再次打燃火機:“你們看,說尚世江沒來的可能性不成立了。”
榮家寨是不會用符的,律哇巫師的尸體在,這個黃裱紙的出現,只能表明是尚世江的。
“先去埋狗,還是繼續看?”提著狗的老丑問道。
駱離想了想。前后遠望一遍:“你們去村尾埋狗,我一個人去看看。”
也好,三人下得樓去,被風一吹,臭味更大,小本子忍不住捂住口鼻。
“怎么會有風?”老丑突然覺得不對勁。剛進村時他就發現了,這個時候應該吹西北風,但是村子處在山窩里,風在村西就打了一個轉,朝北而去。他們站的地方是村東頭。是整個村子最低的地方,這股風卻是從南邊吹來的。
駱離看向南方,那是榮家寨的方向。
“不要管狗了,你們緊跟著我。”駱離說著暗自聚起了靈氣,老丑扔掉狗,把手伸進懷中。
“嗖——”三人朝南沒走幾步,又是一股更大的氣流從身后竄出,他們同時轉身。
空無一人,汽流也停止了。老丑和小本子是這樣想的。除了駱離。
他看見在那所歪著的大鐵門下藏著一個男人,那人的眼珠九成都是黑仁,一動不動地定住,呼吸也停止了。仿佛那里根本就沒有人。
不等納悶的老丑和小本子說話,駱離像只出弦的利箭“忽——”地沖了過去。五根手指已經掐住了那人的大動脈,另一只手點向他的腎俞穴,制住了他。
“進屋!”
老丑和小本子用聲音辨別方向。緊跟著他沖了進去,再次回到發現死狗的房中。
“可以用手機嗎?”小本子問道,她和老丑都想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見駱離點頭。趕緊拿出手機,借著藍色屏幕的亮光,看見了來人,驚道:“榮家寨的!”
“你們看他眼睛,這人只有一半魂魄!是個傀儡。”老丑也是驚異非常,很明顯,這是個真人,但中了巫術,而且五官還有點奇特。
“這人悄悄潛在身后糟了。”駱離話沒說完,趕緊把這人的臉壓向地面,與此同時,搶下手機關了屏幕。
“怎么了?”小本子嚇壞了。
駱離一臉寒色,輕聲說道:“這人眉心處剛剛泛出指甲蓋般大的一個紅點,如果沒猜錯,這具半人傀儡就是個監視器,我們被發現了。”
也就是說,打草驚蛇了。老丑湊過去再聞了聞,對駱離道:“你再看看,這人好像有意識。”
“有意識又怎樣,他是榮家寨的人,難道我們還想套出話來不成?”
見小本子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解釋道:“就算他是榮家族的人,可是被用來做成傀儡,能有什么地位?但他竟然還有意識,這就很奇怪了,你打開手機再看他的長相,榮家族的人都長這樣?”
“走,帶著走回公路。”駱離聽懂了老丑的話,此地不宜久留。
這條公路沿著榮百山而修,除了附近的村民和上山的游客,一般沒人來,想把這半人傀儡匆匆帶遠顯然是不可能了。駱離知道剛才手機亮光一閃,那紅點已經顯出,三人都被看見了樣子,萬不該突然又滅掉,這就是告訴對方:行家來了。
“說不定榮家寨的巫師正在趕過來,這片山腳雖然離他們的寨子遠,但保不齊附近留有人。”駱離說完,又在想:那些村民的魂魄哪去了,尚世江哪去了?雖然早就料中這事是榮家寨在興風作浪,但真的確定了,仍免不了心寒膽顫,無奈對手太強大!
“小駱,聽我一句,你先把紅點遮住,照亮他的臉,讓我好好看看。既然就是沖著榮家寨來的,迎面遇上早就該心里準備,你還在猶豫什么。”
“曾叔,你有什么想法?”一邊拿枯葉遮住了紅點,一邊打開了手機。
老丑道:“你們看,這人的五官和皮膚是不是像律哇一帶的人?”
“確實,我也發現了,等等這人應該是個巫師。”
小本子跟著湊上去,是很像律哇人。
老丑在這人身上也聞到一股熟悉的術法味道,這人任督二脈被緊閉著,他點點頭,指示駱離照他說的做。
“打通他的任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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