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香花田 第69章啞巴虧
h2盧氏抱著韓靜,看她哭得傷心,只能抱著她一同哭了。
“娘親,你真的不怪靜兒?”韓靜心虛問。
若不用解釋茶園的事就能解決問題,她也不想將還未發生的事說出來,若說她是重生的,不僅會嚇壞盧氏,若被有心人聽到,她會被當妖怪燒死的。
盧氏不知她心中想法,耐著性子道:“此事也怪不得你,若非魏易有心騙你,你又怎么會將茶園賣給他。”
這話倒不假,魏易若沒有得到茶園的地契,根本不會同意和離。
魏易被莫名的臭罵一通,聽著盧氏明里暗里的指責,開口道:“茶園的地契我都是出了真金白銀賣的,那筆銀兩已經不少了,足夠韓府白吃白喝吃上個十年八載的,您可不能錯怪我。”
盧氏一聽他說話來怒氣上涌,緩緩松開韓靜,示意平兒將她攙扶好,便走到魏易面前,抬手就是一記巴掌。
“啪嗒。”一聲,清脆的聲音回蕩天際,將躁動的人群安撫下。
“魏易你個白眼狼,當初我女兒讓你入贅韓府,可有半分虧待你。若非你跟李春燕糾纏不清,在靜兒尚在月子中,就和她茍且,事情又怎么會鬧到這個地步。”盧氏咬牙道,雙眼幾乎冒出火星子。
“夫人,你消消氣,可別傷了身子。”這時,緊隨在盧氏身側的吳管家急忙上前,好言相勸。
吳管家一直跟隨在盧氏身后,見魏易措不及防之下,被抽了個正著,略顯為難。
盧氏惱怒歸惱怒,卻還是知道眼下的狀況,她無視吳管家的勸阻,朝已經聚集起來的家奴道:“你們這些吃里扒外的東西,剛剛不是都要跟著魏易離開么,好,既然你們不仁,也別怪韓府不義。”
她朗聲道了一句,在眾人不明所以的情況下,手掌高抬,指向人群中一直沒有說話的幾名侍婢與仆人,道:“你,你,還有你……我看得出你們是愿意繼續留在韓府,你們八人出列,站到我身后來。”
被一一指名的幾人,正是之前沒有向魏易諂媚求情的八人。
他們聽從吩咐,有條不紊的從人群中走出來,恭敬的站到盧氏身后,異口同聲道:“但聽夫人吩咐。”
“好,你們能忠心護住,必定是個安分守己的穩重人,今們對韓府不離不棄,往后我韓府也絕不會虧待你們。”盧氏鄭重點頭,和顏悅色道。
“夫人嚴重了。”稀稀落落的嗓音響起,被挑出來的八人相繼回答,即可表明自己的決心與態度。
韓靜眨了眨淚眼朦朧的雙眼,看著盧氏動作,頓時明白她早就在場觀望,不然不會明確指出這幾人。
修長的眼睫毛上還殘留這淚花,正覺得癢癢的難受,身前恰巧出現一塊雪白的絲帕,示意她拿去擦拭。
她猛地抬頭,便看到黑子如玉的容顏,不偏不倚的出現在她視線里。
“謝謝。”到了句謝,她從他掌心將絲帕抽出,然后深吸一口氣,努力穩定情緒。
柔軟的絲帕擦拭在臉上,將冰冷的淚珠子擦拭干凈,也將她最后的一絲脆弱抹去。
盧氏吩咐八人站到自己身后,便挑眉望向魏易,沉聲問:“剛剛你說,愿意說一千兩一張的銀票,賣咋們韓府的一個家奴,是不是真的?”
魏易尚在打量那八人的資質,發覺并非在茶園幫過工的熟練工人,便松了口氣。聽到盧氏問話,他立刻表明決心,道:“回韓夫人,今日我來,確實是為了購買茶園工人的賣身契的,我已與韓靜說好,一千兩一張,此事絕非兒戲。”
他自覺稱呼盧氏未韓夫人,并沒有再攀情義的打算。
盧氏目光越發淡漠,看著這個曾經她備受其中的女婿,笑道:“很好,既然你是來購買家奴呢,那必然也做好了打算。方才他們都愿意跟隨你離開,就將他們都買下吧,我韓府不留不忠之人。”
“這……”魏易差點咬了自己的舌頭。
什么都買下,莫非要他花上幾萬兩銀票,來購買這些奴才不成。
“怎么,你不愿意了?想反悔?”盧氏橫眼掃去,氣勢十足的質問。
魏易騎虎難下,硬著頭皮道:“韓夫人,我并非反悔,只是,這么多家奴,我是在用不了這么多人。”
他可不能說自己手頭緊,那就是打自己的臉,弘揚韓府的財大氣粗。
“哦,用不了這么多人?”盧氏沉吟片刻,面不改色道:“既然你用不了這么多人,我也不能勉強你,不然往后說我韓府仗勢欺人。你既然不打算買他們的賣身契,韓府也不是什么阿貓阿狗想走就走,想留就留的地方,若你不替他們贖身,我韓府也不會再要這些人,勢必要統統趕出去。”
仍在前坪站立的下人們被震懾住,惶恐道:“求夫人饒命。”
“夫人饒命啊。”下方的家奴稀疏跪了下去,紛紛告饒。
“求不要將我們趕走,求夫人饒命,是我們癡心妄想,若婦人能大人不記小人過,往后絕不會背棄韓府的。”一婢女嚇得瑟瑟發抖,不斷磕頭求饒。
被富貴人家驅逐出府的奴婢與仆人,就別想在旁人家中做工,更別說是買下了。
若魏易不肯要他們,又被韓府驅逐,往后的日子可想而知
他們連自立根生的方法都沒有,若是回家,也只會被家人亂棍打出。
“求夫人饒命,奴才們只是一時糊涂,才打錯注意。”“夫人,奴婢們不是有意的,奴婢們知錯了。”
哭喪聲一片,求饒的話尖銳刺耳,卻又凄凄戚戚讓人同情。
人心都是肉長的,盧氏絕不是個鐵石心腸之人,但,她一想到女兒之前受的欺辱,便心氣不順:“你們大可不必向我求饒,今日之事,都因魏易而起,若說求饒,你們該向他求饒,求他大人大量,多出些銀子,將你們一并買走。”
成功將禍水東流后,她好整以暇的望著魏易,只等著他拿主意:“魏易,你可要想清楚,若他們遭罪,可都是因為你。”
惶恐不安的家奴們見狀,心知盧氏不會心軟,又朝魏易磕頭求饒:“魏姑爺,事情都因你而起,你可要好人做到底,不能棄我們于不顧啊。”
“魏家郎君,你要可憐可憐我們,錢財乃身外之物,往后咋們會勤奮勞作,替您種植更多的茶樹的。”
“魏姑爺,您行行好,將我們一并買走吧。”
幾百人一同求饒,那架勢就跟哭喪似的,此起彼伏的聲音將魏易的耳朵刺得發麻,他只覺得頭疼得不行。
此時,已經沒有回旋的余地,若他棄這些人不顧,將來他在鄂縣根本沒有地方立足,更別說是靠茶園發家致富,光宗耀祖了。
好一個盧氏,好一個見錢眼開的勢利小人。
當初他就不該答應韓靜,說什么用一千兩一張的銀票買下韓府的家奴,這錢如今不出也得出,他還未嘗到茶園來的甜頭,就先被坑了一把。
魏易惡狠狠的瞪著盧氏,視線又不敢太猖狂,心底的恨不斷涌出。
許是感受到魏易的目光,盧氏諷刺道:“怎么,魏家郎君如今財大氣粗,也不愿意出錢造福鄂縣百姓么?你就忍心看他們淪落花樓ji院那樣的場地。”
魏易收回視線,只差心里嘔血,強撐住身子道:“讓韓夫人憂心了,事已至此,我魏易絕不是不敢做敢當的人,這些人既然愿意效忠我,我勢必要保證他們安穩的人生。”
一句承諾,等同于將臺階下這幾百號人物一同納入魏府。
原本膽戰心驚的家奴們,聽到魏易的承諾,立刻謝恩:“謝魏爺大恩大德,奴才們定會萬死不辭,效忠魏府,效忠魏爺。”
至于這份衷心究竟有多真,聰明人都能瞧得分明。
一個連原本主子都能背棄的人,又有多少衷心可言。
韓靜看著魏易吃了啞巴虧,心情無比暢快,她仰慕的望向自家娘親,心中不免吶喊:‘阿娘威武,真真是有其母必有其母,我定是得了阿娘的真傳了,咋們母女倆,連想法都該死的一致。’
她嘆息一番,立刻想到銀兩的事,指尖戳了戳盧氏的后腰,湊近她道:“母親,先讓他將銀票拿來,這可都是韓府的活命錢。”
見閨女的小動作,盧氏不免覺得好笑。
心知她所言有理有據,盧氏倒沒有責怪,朝魏易伸手道:“既然你同意了,且將銀票拿來,往后韓府與你魏易,再無任何干系。”
“夫人,姑爺,不可不可,怎么會鬧到這個地步呢。”吳管家從人群里鉆了過來,急的滿頭大汗。
被吳管家一打斷,魏易神色突然變了變,像是漏掉了什么,突然記起來般。
“銀票沒有問題,只是,在這之前,我還有個要求。”魏易出聲道,并未將手中的銀票遞給盧氏。
“何事?你說。”盧氏垂下手擺,毫不焦急道。
魏易看一眼韓靜,又看一眼盧氏,最后視線落在吳管家身上。他深吸口氣,才指著吳管家道:“這話我本不該說,但卻不想錯失良才。吳叔是伺候韓府的老人了,在茶園的運作上,也有絕對的說話權,我想將吳叔一并帶走。”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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