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妻良醫 第六章 有求必應
柳輕心知道,顧落辰也就這么說說而已,并非當真跟她生氣,不然,以他那小氣的性子,又怎么可能,還肯從她手里接糖過去吃?
但知道是一回事,該裝傻,還是得裝傻,否則……且不說,顧落辰惱了,她哄不了,就算她能哄得好,也傷感情的不是?!
“我就知道,你這么大方的一個人,是不會跟我這小女子一般見識的!來,吃糖,喝茶!”
柳輕心“狗腿”的拎起桌上茶壺,倒了一杯茶水,推送到顧落辰面前,見他“大方”的接了,才沖著他笑了笑,繼續跟他說起了話來,“哎,落辰,我跟你問個事兒唄?”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顧落辰嘴上說著不客氣的話,表現的,卻并不像他嘴上說的一般,伸手,端了柳輕心推來他面前的茶盞起來,想佯裝不在意的不緊不慢的喝上一口,怎奈眼神不肯由己,自始至終,都沒能從她臉上移開半分,以致于……反正就是,裝得不像至極,就是了!
“你可真看得起我,就你說的這兩樣,嘖,我還真就都沒本事做來。”
從最初相識時的少言寡語,到現在的時不時蹦出幾個成語和完全不好笑的冷笑話,柳輕心可以說是,親眼見證了他變化的全過程,這不足半年的時間里,他陪在她身邊的時候,比小寶都多,他們兩人說的話。比她跟翎鈞說的話,寫的信加起來,還多,雖然,這些話里的大部分,都是相同到令人發指程度的“早”“起床”“該睡了”“我走了”,但這種有他在身邊時的溫暖和安心。卻是只除了翎鈞之外。再也無人能出其右,“不過,我覺得呢……有另外一句話。該是能更適合用在我身上……”
“哪句?”
顧落辰很喜歡跟柳輕心說話,確切的說,是很喜歡聽柳輕心說話,從小生活在攝天門里的他。極少接觸外邊的事物,所以。柳輕心跟他閑聊時,給他說的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總能讓他覺得有趣至極,甚至。有利于他的修行。
“天下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柳輕心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半點兒都不把這句是說人不好的話,當成是對自己的貶低。“所以,我勸你啊。最好多讓著我些,不要跟我一般見識,不然,可該被人笑話了。”
“你這女人,除了生的一張伶牙俐嘴,還能剩點兒什么!”
被柳輕心這么一逗,顧落辰不禁本能的揚起了唇角,端起自己面前的茶碗,又喝了一小口茶進嘴“壓驚”,“說罷,到底是有什么事兒,想要讓我幫你做的,我答應你就是了!”
顧落辰的手下晌午出門,騎馬到達燕京,已是幾座城門都關閉的天黑時候。
若是換了旁人,一準兒得在城外熬上一夜,等到天亮開城門,但對攝天門的殺手們而言,這種程度的障礙,完全就不值一提。
把馬解了韁繩“放養”,看樣子只有七八歲的少年神不知鬼不覺的貼著城墻根兒溜達了幾十步,然后,飛爪上墻,拉了拉連接在飛爪下端的繩子,感覺飛爪是勾穩當了,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縛繩而上,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因為翎釴的黨羽們鬧騰和隆慶皇帝的“嚴防死守”,這眼見就要過年的燕京,竟是安靜的讓人感覺不到半點年味兒,顧落辰的手下順著各家宅院的屋頂上走了一路,到翎鈞府門口,也沒瞧見傳說里的“人聲鼎沸的夜市”和“三五成群的出來逛夜市的儀態萬千的姑娘們”,夜巡的兵將們,倒是碰上了十幾波。
“門主,你就是逼死了我,我也給你買不回去輕心姑娘想吃的杏仁酥啊!”
少年糟心至極的撓了幾下自己的頭皮,發愁的看了一眼自己手里的小包袱,打算先挑容易的事情做,把不好解決的“麻煩”事情,留到最后再琢磨,“算了,先送東西去罷!”
在翎鈞府里伺候的人,雖都是上了年紀的居多,做不了什么靈巧勞累的活計,但常年的軍旅生涯,卻是養成了他們超乎常人的洞察力,彼此間的暗號和交流,更是不需要約定,就能貫通。
被顧落辰遣來送信的這少年,就是吃了這虧,原本打算直接找到翎鈞的所在,給他個下馬威,揚一揚他們門主的氣勢,卻不料,事與愿違,剛剛才進了翎鈞的府門,前行了沒幾步,就被一張碩大的網子,從墻上抹了下來,翻蓋烏龜似的縛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就在少年被網子縛在地上,不能動彈的下一刻,七八個四五十歲的壯漢,便從各處院子里疾跑而出,手持棍棒,刀槍,齊刷刷的對準了他身上的各處足以致命的大穴。
“我,我是夫人遣來送信的!”
打算的美,被抓的難看,少年面臨著身在屋檐下的窘境,哪里還敢不低頭,不乖乖認慫?
他家門主說了,這包袱里裝的,可是輕心夫人讓轉交給朱翎鈞的重要物品,若有半點差池,壞了,臟了半點,他就不用回去了……
瞧,瞧這群人的架勢,個個兇神惡煞的,恨不能把他碎尸萬段,這要是一個不小心,弄壞了包袱里的東西,他可如何交待!
“你是夫人遣來的?”
翎鈞府里的人,都知道有柳輕心這么個夫人,雖然,她身在何處,是哪方人士,他們都不知曉,但,她給翎鈞,他們家三爺生了個兒子這事兒,卻是人盡皆知。
所以,聽被網縛住的少年突然說,他是“夫人”遣來的,眾人皆是猶豫了一下。
初一和十五從小鎮回來之后,跟他們說了許多柳輕心的事情,尤其是她神醫妙手,讓遭了江南大營如今主將薄待,已近油盡燈枯的老將軍夫婦,又恢復了健康的這事兒。
一眾人皆是軍旅出身,在西北大營里摸爬滾打了十幾年,幾十年的人,跟老將軍的感情,說是比對自己爹娘都親,也不為過,之前聽翎鈞說,他們處境不濟,現在正被他安置在了安靜之處調養,還一直懸著一顆心,不知怎么著落,待初一和十五回來,說老將軍夫婦都已經好了個大概,能由人攙扶著,下床慢慢行走了,哪能不喜?
當然,毫無意外的,對柳輕心這位夫人的認同和尊敬,也就是不自覺的又多了幾分。
母憑子貴,她為他們家三爺生了長子。
然后,還有這樣厲害的醫術,先是救了他們家三爺性命,又是幫老將軍夫婦恢復了健康……
這樣的一個女子,可不就該是他們家三爺,理所應當的夫人!
“去,叫初一和十五過來,讓他們辨認一下,認不認識這人!”
老管家稍稍想了一下,跟站在他右手邊的一個四十多歲的壯漢說了一句,手里的鞭子,依舊是謹慎的處于隨時可以攻擊的警戒狀態,不曾放松半點,目光,更是一直緊盯少年,生怕他趁機使“陰招”弄裂開了網子,逃出生天。
習武之人,皆有辨別對手的本能,老管家知道,單以武技比拼,他們綁在一起,都不是這少年的對手,若非有心算無心,這少年,怎得也不可能像現在這樣,被他們使網子罩在地上,落了下風。
所以,在確定他身份之前,這網子不能撤,不能讓他手腳得了自由!
壯漢應聲而去,很快,就把初一和十五喊來了前院,兩人聽說柳輕心遣了人來給翎鈞送東西,還不是冬至或者立夏中的一個,也是微微滯愣了一下,互相交換了個眼神之后,一路小跑,就往前院而去。
“初一!讓他們放開我!我帶著輕心夫人給你家三爺的東西呢!弄壞了,咱們可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少年跟初一,可以說是有幾面之緣的,除了尋常時候,他在良醫坊隔壁的那間鋪子里做事,時常能跟初一遇上之外,之前時候,顧落辰帶了柳輕心去見沈鴻雪,怕小寶自己在家不安全,還遣了他和另外兩個少年一起,進到了良醫坊里,保護小寶安全。
并不是所有攝天門里的人,都像顧落辰一樣“冷若冰山”,以這少年為代表的,許多才七八歲的“低等”殺手,武技是算不錯的了,但性子方面,還是不夠安穩,尋常里忙著練武,沒人說話,難得遇上有顧落辰說,可以說些“不關緊要”的話的人,自然是……
“十六?!你怎么來了!”
攝天門里的人,只有代號,沒有名字,這少年,就是代號十六的那個,因他的這名字跟十五就差了一個數兒,還曾被初一笑著打趣過,是不是十五失散多年的兄弟來著。
“我家掌柜,讓我代輕心夫人,來給你家三爺送東西的啊!”
十六一邊說著,一邊委屈的朝著自己手里包袱的方向努了努嘴,跟他又重復了下自己的來意,“你,你還站著干嘛啊!趕緊,趕緊讓他們把我放開啊!東西弄壞了,我家掌柜還不得褪了我的皮,你家三爺,還不得打擊報復死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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