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成神道 第三百一十一章 祭天稱帝
之前夢云真人來到白云山之時,就曾經對清虛真人言過此事。↗,
雖然只是一鱗半爪,但清虛也有些猜測。
而后盡數告知方明,方明之前又自幾個真人處搜魂得到零散的信息,再和鬼王之事相對,頓時一個龐大的計劃便浮出水面。
方明將夢仙計劃推敲完畢后,覺得對自身也有利,非但不加阻止,還有著樂見其成的意思。
“而此時,胡人已經打入關中,大乾朝廷搖搖欲墜!”底下,陳云還在稟告著。
袁宗和精銳大軍都折在胡人手里,關中和各地抵抗自然薄弱,聽說胡人所過之處,造的殺孽也是不小。
“胡人狼子野心,你再多派探子,嚴加提防!”宋玉緩緩說著。
“諾!”陳云磕頭退下。
宋玉起身,直視北方,眸子中,便有異樣的光芒閃過。
“夢仙啊!本尊都給你鋪好路了,不要讓本尊失望……”
弘治三年四月,關中,胡人攻破長安,盡俘朝廷百官和大乾宗室,小皇帝和太后死于亂軍之中,大乾滅亡。
此時便有士子向胡人王者,努爾臺吉汗王上書:“今天下疲弊,百姓皆翹首以盼明主,大漢順應天命,當即皇帝位,以掃平天下,還海河靖宴!”
努爾臺吉大喜,賞賜千金,并命屬下準備登基事宜。
此時胡人已經打下雍州、坐擁幽州、涼州、并將豫州也打下大半,只有徐州還有些反抗,已經可以說是北地霸主!!!
而胡人大漢努爾臺吉。便是當之無愧的北地之王!
王者之命,可移山倒海。發動民夫十萬,不到月余。便在長安城外起了新的天臺。
古代的祭天稱帝,有著極為復雜的儀式,胡人不懂,自有投靠的世家懂,再因為時間問題,加以簡化,倒也湊出了一套像模像樣的典禮。
首先花費了打量的人力物力,建造天壇,并修整從長安皇宮至天壇皇帝祭天經過的各條街道。使之面貌一新。
祭前五日,再派人到犧牲所察看為祭天時屠宰而準備的牲畜。前三日皇帝開始齋戒。前二日書寫好祝版上的祝文。前一日宰好牲畜,制作好祭品,整理祭器。
此時的祭壇又稱圜丘壇,乃是專門用于祭天之所,臺上不建房屋,對空而祭,稱為‘露祭‘。祭天陳設講究,祭品豐富。規矩嚴明。
壇上擺著供桌,上方陳列著玉、帛以及整牛、整羊、整豕和酒、果、菜肴等大量供品。單是盛放祭品的器皿和所用的各種禮器,就多達七百余件。上層圓心石南側設祝案,皇帝的拜位設于上、中兩層平臺的正南方。圜丘壇正南臺階下東西兩側。陳設著編磬、編鐘、鎛鐘等十六種,六十多件樂器組成的中和韶樂,排列整齊。肅穆壯觀。
弘治三年,五月初一。日出前七刻,時辰一到。大乾皇宮之中鐘鼓齊鳴,胡人大漢努爾臺吉坐著皇帝規制的肩輿,自宮門出來。
周圍百姓,受得胡人逼迫,都是擺了香案貢品,山呼萬歲!
在肩輿后面,還跟著投誠的文武官員,此時臉色惴惴,又被胡人將士驅趕著,向天壇而去。
而在隊伍中間,還有幾個五花大綁的人影,劈頭散發,看著很是奇異。
等到天壇,負責禮儀的官員便來接駕,同時也告知禮儀步驟。
若按古法,祭典有著九步。
迎蒼天:皇帝從昭享門(南門)外東南側具服臺更換祭服后,便從左側進入圜丘壇,至中層平臺拜位。此時燔柴爐,迎蒼天,樂奏‘始平之章‘。皇帝至上層蒼天牌位前跪拜,上香,然后到列祖列宗配位前上香,叩拜。回拜位,對上蒼行三跪九拜禮。
奠玉帛:皇帝到主位、配位前奠玉帛,樂奏‘景平之章‘,回拜位。
進俎:皇帝到主位、配位前進俎,樂奏‘咸平之章‘,回拜位。
行初獻禮:皇帝到主位前跪獻爵,回拜位,樂奏‘奉平之章‘,舞‘干戚之舞‘。然后司祝跪讀祝文,樂暫止。讀畢樂起,皇帝行三跪九拜禮,并到配位前獻爵。
行亞獻禮:皇帝為諸次位獻爵,奏‘嘉平之章‘,舞‘羽龠之舞‘。回拜位。
行終獻禮:皇帝為諸次位依次獻爵,奏‘永平之章‘舞‘羽龠之舞‘。光祿寺卿奉福胙,進至上帝位前拱舉。皇帝至飲福受祚拜位,跪受福、受祚、三拜、回拜位,行三跪九拜禮。
撤饌:奏‘熙平之章‘。
送禮:皇帝行三跪九拜禮,奏‘清平之章‘。祭品送燎爐焚燒,皇帝至望燎位,奏‘太平之章‘。
望燎:皇帝觀看焚燒祭品,奏‘佑平之章‘,起駕返宮,大典結束。
起先,禮儀官員還有些擔心胡人皇帝厭煩,但努爾臺吉只是一笑:“我既然統治大乾之地,自也得入鄉隨俗,便如此罷!”
竟是說得一口流利的大乾官話,努爾臺吉自幼便天資聰慧,又花費重金,購買大乾書籍,并請得老師教授,文筆嫻熟,對話更是流利。
“不想這草原大汗,也有如此英姿,或許,真的天命在胡?”
禮儀官看著此時大裘冕在身的努爾臺吉,有些失神。
當下無話,在百官簇擁,諸將環衛下,典禮一步步進行。
但到送禮這步時,卻出現了問題。禮儀官滿頭大汗,看著胡人將士將幾個五花大綁的俘虜捆上前來,不由失聲:“此時該用三牲祭品才是,陛下這是何意?”
“我秉承大黑天的意志,前來統治大乾九州,這祭品該改改。以牛羊之類,怎能得著老天的歡喜!今日我便以你們乾人的王者祭祀。必能給我胡人帶來上天的庇佑!”
努爾臺吉眼中射出冷色,沉聲說著。
“這……成何體統!成何體統!番外蠻夷!”禮儀官瞠目結舌。面皮漲紅,終于脫口而出。
話一出口,便知失言,就想跪下討饒。
但見得努爾臺吉眼中的冷色,這禮儀官心里一橫,已知今日無幸,不如博個聲名,當即大聲對下面百官說著:“胡人殘暴,殺我子民。辱我妻女,現在更是玷污典禮,獲罪于天,無可禱也……”
話還未說完,一截雪亮的刀鋒,已是自禮儀官胸口突出,帶著滴滴熱血。
“罷了!罷了!這些胡人到底野性難馴,坐不穩這如畫江山!”禮儀官嘴角泛血,卻是眼前一黑。徹底氣絕。
“你等!莫不想和這人一樣?”
胡將提刀在手,冷聲喝著。
“臣等不敢!”百官都是拜下。大乾朝廷諸公,能自亂世一路挺過幾次宮變到得現在的,都是墻頭草。一手見風使舵的本事,乃是天下無雙,此時甚至已有人搜刮肚腸。試圖從典籍中找出活祭的理由,為胡人造勢。
“哈哈!好!我便先將你們的秦王還有州牧祭祀上天。再登皇位!”努爾臺吉大笑說著。
又發下號令,將祭品帶上。
兩個俘虜被壓到努爾臺吉身前。此時將披散的頭發歸攏,頓時見著兩張憔悴不堪的面龐。
一個老者,乃是袁宗,還有一個,自然便是贏頂天了。
“是秦王!”底下百官,自是認得袁宗的,此時便引起了陣陣驚呼。
“我今日以你等祭祀上天,你們還有什么話說么?我們族人最敬重英雄,我可以滿足你們死前的一個愿望!”
努爾臺吉緩緩說著。
聽得此言,袁宗卻是怒目圓瞪,直盯著努爾臺吉,恨意滔天,嘴里嗬嗬有聲,卻說不出話來。
“我兵敗身死,只是小事,卻因此累得北地百姓受胡人鐵蹄蹂躪,我有愧也!”贏頂天卻是長嘆說著。
“哈哈……你們大乾之人羸弱,守不住自己的土地家園,被我們掠奪,在草原上,弱小的兔子,便是狼群的食物,這是天理!又有什么好抱怨羞愧的!”
努爾臺吉卻是大笑回答。
“既然你等都是如此,來人!將這二人宰殺,祭祀上蒼!”
隨著話語,一個滿臉褶皺,佝僂身子,穿著巫祝衣服的草原老者便上了天壇。
“見過大汗!”老者行禮。
“大薩滿!”努爾臺吉不敢怠慢,這是部族內負責祭祀和與大黑天溝通的薩滿,地位崇高,只在大汗之下。
“這兩人都是王者,身上有著大黑天喜歡的氣息,以這兩人的血肉祭祀,必能獲得大黑天的歡喜!”大薩滿以一副打量牲口的眼神看了袁宗和贏頂天,滿意說著。
在胡人眼里,這祭祀的上蒼、蒼天,便是他們部族的大黑天!
“好!如此便請大薩滿動手!”
努爾臺吉大喜說著。
大薩滿的蒼老的手指劃過贏頂天的胸膛,似在比劃肌肉和骨頭的間隔,“你們很幸運,我已經有二十年沒出過手了!”大薩滿陰笑說著。
努爾臺吉不去管這些,又向周圍一個親兵問著:“其余的祭品,都準備了么!”
“稟告大汗,我們從俘虜中挑選出五千人,按著最佳的祭品標準,選出的都是精壯的南人!”
“好!待會大祭司開始后,你們也動手,迎接大黑天的到來!”
努爾臺吉命著,心里,卻有些憂慮。
尊貴的大黑天,自上次命他的子民背叛盟約,進攻豫州后,就再也沒有旨意降下,莫非是對子民的所作所為有些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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