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仙遊 第九十四章 幾多愁
紫簫殿上,紫云真人環顧各位宗主道:“第一個辦法,是將八宗重納紫簫殿直屬管轄,整合紫簫殿之力,光大紫簫之名。.第二個辦法,是紫簫十宗,各派遣高手組成聯軍,由紫陽宗率領,前往中洲討回血債。青平‘門’已經踩到我們頭上來了,今日殺我妻,明日可能弒你兒,和青平‘門’的百年恩怨,也必須有個了斷。”
迎客山下,張通淵淡然:“修煉之時,宗主和我說男‘女’之情,男‘女’之‘欲’是為修真之結,解得開是造化,解不開是劫數。現在我發現,這權‘欲’更加可怕。”
林煩道:“你掌‘門’有勵志圖強之心,也知道八宗尾大不掉,錯不在他,錯在上任掌‘門’,如果愿意‘交’出掌‘門’之權,也不會有如今之事。不過,紫陽宗歷代接任掌‘門’之位,遲早會引惹他宗英主不滿。你說的沒錯,還是權惹的禍。”
張通淵疑問:“這修真人不是都清心寡‘欲’,怎么還要爭這權?”
“為什么會有邪派?”林煩反問一句,而后道:“一個村子,大家其樂融融。這時候有個懶鬼,不想勞作,但是又怕餓肚子,于是就去偷人家的糧食。有人知道后,發現這是個省力的辦法,于是也學者去偷。勤勞的人不干了,他們幸苦種的糧食憑什么被你偷?于是就開始反抗,懶惰習慣的人偷不行就搶了,勤勞的人就一起聯合打壞人。那這聯合起來要有首腦,這首腦自‘私’嗎?人都自‘私’,有輕有重。首腦有權了,讓弟弟不要出力,努力種田,別人多出點力防備強盜。別人一看,也不干,憑什么你弟弟可以不出力?大家都感覺到權的好處。”
林煩再道:“如果你不是紫陽宗的,如果紫陽宗不是直屬掌‘門’管轄,你能隨意的在藏書殿翻閱嗎?你能不做雜役專心修煉嗎?怎么突出權的用處?你們掌‘門’就限制其他八宗翻閱藏書殿的文獻、道書。誰有資格翻閱,誰沒資格翻閱,都是當權者說的算。”
張通淵道:“掌‘門’可以天下布公,一視同仁。”
“對,你掌‘門’可以這么做,但是你能肯定其他八宗宗主是這么想嗎?他們會感恩嗎?你能保證他們不會偏袒自己宗派?除非,紫簫殿的人都無‘私’‘欲’,如果無‘私’‘欲’,無‘欲’則不爭,不爭則不進,紫簫殿早就沒落了,邪人輕松攻破紫簫殿,洗劫藏書殿。”
最早之前,修真者確實清心寡‘欲’,與世無爭。但是有個壞人出現了,你不爭,他要搶。為什么要有‘門’派?就是要有凝聚力,能保護‘門’派,‘門’派提供給大家安全的環境。‘門’派出現就有首腦,就關系到資源的分配。天下沒有完全的公平,只有相對的公平,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自然感到不滿。慢慢的,大家發現了權的作用。
權勢和修真無關,是在超過兩人情況下必然會出現的,云清‘門’做法是讓有權者無勢,有勢者無權。掌‘門’可以號令各宗,但是沒有直屬的宗派。各宗派有勢力,但是權利歸于掌‘門’,形成互相制約,加之隱仙宗供奉們對掌‘門’選拔,宗主任命都死板的按照規矩辦事,云清‘門’從來沒有權勢之憂。
張通淵道:“傳功長老建議掌‘門’,八宗加烈火宗加紫陽宗,十宗貌合神離,不如就此放手,十宗化十派,紫陽宗改為紫陽派,無內之患,勵志圖強,百年之后仍是第一正道大派。”
林煩點頭:“傳功長老倒是有見解,不過你掌‘門’肯定不干。分家首先要分財產,紫霄山怎么分?藏書殿怎么分?分多了你掌‘門’不干,分少了人家不干。沒錯,你說對了,這紫簫殿確實是積重難返了。”
張通淵道:“紫簫殿如倒,那魔教無直援之軍,加之邪皇轉生……從大局來看,我倒是認為傳功長老提議是個好辦法。就算紫陽宗一脈,也能傲立十二洲。”
林煩笑:“張通淵,這些都不是你能決定的,這東洲和小東洲開戰,黎民忙著跑路就是,你和朝廷說不要打,人家管你死活。”
“哈哈,不過也盡然,這中洲和南洲有過紛爭,一草民就站立在皇宮之外直至餓死,餓死之后,他的書信才得送達皇帝手上,皇帝看那血書,感慨之下,傳令收兵。”
林煩知道這故事,問:“難道你要做這草民?”
“我和掌‘門’說了幾次,根本沒用。正魔會盟的另外四大派馬上就要派遣使者到紫簫殿來,就驅逐青平‘門’出盟做出決斷。我想試一試。”
林煩搖頭:“你個白眼狼,你掌‘門’對你不錯,你要拆他的臺。”
張通淵道:“可如果和青平‘門’戰事一起,殺敵一千,自損八百。雖然能削弱八宗,但是也會引惹八宗不滿,到時候不是分家,而是內斗了。但如你說的,掌‘門’對我很好……所以我只能苦悶。”
林煩笑了,拍拍張通淵肩膀:“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要前怕狼后怕虎。”這是‘性’命之悟,做任何決定都有失有得。
張通淵不想再在林煩面前討論紫簫殿的內事,轉移話題:“西‘門’帥呢?上次蒼茫絕地后,就沒了小子消息。”
“我也沒有消息。”奇怪了,蒼茫絕地分別兩年,西‘門’帥一改到處流竄,惹是生非的‘性’格,在兩年內竟然默默無聞。不說就算了,一說起來,林煩還真的有點想他。
“明天我就不送你們。”接下去會盟之會,不是小雜魚可以參加的。
林煩離開,他感覺到張通淵跳不出的苦悶。他本是個很大路的人,‘性’情豪邁,無拘無束,不拘小節。但因為受惠于宗派、掌‘門’,失去了那一份帶有點不講理的瀟灑。就今天‘交’談來看,感覺不到張通淵是一個修真者,更象是一個名朝廷的臣子,憂國憂民。
一張黃紙飄下,張通淵伸手一接,只見上面寫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沒酒照樣睡,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張通淵哈哈一笑,沒錯,這本來應該是自己心‘性’,自己想的太多了。做和不做而已,只是一個決定,何必斤斤計較得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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