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第四二〇章 美好時代
祝所有書友在新年里進入美好時代。[本文來自文學館]
祝西南那邊二十萬同胞在新年里遠離貧困、壓迫、戰火。
王巨皺了皺眉頭。
不要看范純仁這個問題頗類似造航母不如養母雞,但它在現在宋朝真的有市場。
還有范純仁的為人,王巨不想交惡,這個不交惡與權術的不交惡無關,后者是一種臨時性的避敵行為,這種不交惡,幾乎是發自王巨內心深處的。
有這種思想了,就更難反駁了。
于是王巨想了一下,這才問道:“范公,何謂君子?”
張載就在不遠處,他官職比王巨還要低,坐在下首的,聽到這里,展眉笑了笑。
何謂君子,王巨拜師時張載說得很清楚,君子溫潤,溫潤似玉。不但張載,張載弟弟張戩也是這種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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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這種標準,那一人是君子,非是范仲淹,而是李沆、杜衍、張知白、張載,富弼與范純仁只能勉強算是大半個君子。
但這種君子肯定不是司馬光眼中的君子,也不是范純仁眼中的君子。這個范純仁還真沒有想過,王巨問了,他也想了想,才答道:“公大于私,德勝于才是謂君子,私大于公,才勝于德是謂小人。”
在司馬光眼中的君子根本不是范純仁眼中的君子,德大于才就是君子,朝廷就要用這些人為官,那么是否只要有道德,有操守。那怕才能就象晉惠帝那樣。也是君子。也要重用?
況且何謂道德?
范純仁也不傻的,在他心中公大于私就是君子,私大于公就是小人,與他父親想法差不多,但這樣一說,王巨豈不是大大的君子,于是又將司馬光的君子論加了上去。
“范公,下官算不算君子?”
君子欺之以方!
如是司馬光。王巨不會傻呼呼地問,他能找到十條理由證明自己是小人。
不過是范純仁就能問了。
在范純仁眼中,王巨肯定屬于那種才大于德的人,但也是公大于私的人,至少眼下所做的假像是公大于私。
“君不能算是小人,但也不算是君子。”
“我學習的榜樣就是呂夷簡公,因此定下來不是君子,謝過范公能夠公正評價。”
呂公著呂公弼兄弟在遠處都是一聲悶哼,王巨動不動拿他們父親出來說事,也將他們惡心了……
“不過范文正公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也讓下官崇信萬分。前年我在華池縣。需一將率領騎兵吸引西夏人注意力,這一去多半是有去無回,胡謙說,吾愿往。無論是范文正公,或是胡謙,下官都學不來,真的。不過下官一直有一個夢想,夢想我們共同努力,讓大宋不再受胡虜欺負,不用再歲幣買安,邊境安定。下官一直有一個夢想,讓大宋人人溫飽,不論販夫走卒,貧困百姓,都有溫暖的衣被,足夠的糧食。為了這個美好時代,下官愿往!”
王巨所在的位置,多是中低層官員。
王巨聲音不大,但是最后一句吐出,四周的官員全部緘默,有一些年青的官員眼中閃過一絲崇拜。
范純仁臉上終于出現一份鄭重。
畢竟王巨是當著大家的面說出這句話的,等于有了那么多得力的人證,萬一以后王巨做不到,就會被天下人嘲笑了。
這等于是一份很莊重的宣言誓言。
那么王巨真如司馬光所說的那樣不堪么?
“范公,可能我為了實現這個目標,會用一些大家都不能接受的方法,無妨,吾愿往,不管你們是將我看成了君子,還是小人!”
張戩在后面小聲說道:“兄長,你這個門生收到了。”
“不要夸他,這小子,有時候讓我也頭痛啦,”張載眼中卻是自豪的眼神。實際這幾年,王巨所做的,已經遠超過張載對王巨的寄望。
“因此范公,請相信我。那么我再說兩個問題,第一條,你的父親范文正公于西北廣置堡砦,由此朝廷得計,宋夏議和后,非是西夏不犯邊,而是多次犯邊,只是前線諸堡砦存在,卡住了各道路咽喉,西夏不敢大軍深入,為何,一旦大軍深入,首先糧食運輸就是一個難題。大順城之戰,蔡公與下官僥幸大捷,正是與此條有關。”
“范文正公堡砦戰術是利于邊防,但范公,你可想到過國家財政敗壞,堡砦戰術在里面充當的作用?每筑一堡砦,國家就不得不增駐大量禁兵,糧食物資器甲的損耗,國家每年多開支幾何?但為何沒有人反對,相反的,前線官員,特別是有作為的官員,還在陸續擴張堡砦?”
“朝廷邊策以防為主,禁令反攻,也就是我朝邊境軍民只能被挨打,沒有權利主動打人,恩,就象我朝的戶等,西夏與遼國,那怕是交趾,他們都是主戶,而我朝是佃戶,主戶與佃戶相處,佃戶無論怎么爭,都是居于下風的。這種被動挨打的局面,逼著前方官員不斷地加強防御。由是每年朝廷僅在陜西的兵費就花掉了兩千多萬,三千多萬!”
范純仁繼承了范仲淹的德操,然而無論政治或軍事,都遠不及范仲淹了。
因此相信他的話是發自內心的,不過因為見識跟不上,所以今天才責問王巨。
王巨說強軍,強軍就得花錢,比如器甲必須得跟上,劣制器甲得淘汰更換。
這是其一,其二就是擔任將士產生誤會,重新開邊,戰火一起,國家財政更緊張,百姓又掉入苦海了。
想法也不錯,但慶歷戰爭當真那么打的嗎?當真需要那么多費用嗎?當時情況與現在情況是兩樣嗎?
這個范純仁則沒有想過了,或者說他想不到。想不明白了。
所以王巨用范仲淹對付范純仁。朝廷用了你老子的堡砦戰術。可你有沒有想到過你老子這個堡砦戰術花需多少?不要搞錯了,不是建堡砦費用,而是一年大量屯兵會增加多少費用!
但你老子做錯了嗎?沒有錯,這也是被逼的。
與堡砦戰術所增加的花費,未來軍器監又會增加多少費用呢?你老子造了十艘航母,難道不允許我造一艘護衛艦?
“第二條,強軍備戰不是等于開戰。當年范文正公于西北,修堡砦。整軍械,練將士,編蕃騎,連蔡公與下官在慶州還享受了范文正公余澤恩惠,特別是老蕃將趙明,但范文正一生可主持過大型戰役,或者說主動入侵到西夏境內?即便成立軍器監,那也是改革器甲制作貯藏的漏洞,至少不能再象現在這樣,交給將士的器甲有一半不合格了!在這個基礎上。國家若是經濟寬裕,可以大量生產新式鎧甲武器。或者召回一些不合格的器甲,進行換裝。若是經濟不寬裕,那么就不擴大器甲的生產。比起范公正公當年在西北所做的,差得太遠了,又與武將有什么關系?”
還是用范仲淹對付范純仁。
釋疑了,王巨坐下。
也不能小看范純仁的。
可能是趙頊與王安石想用富弼做擋箭牌吧。
然而富弼也不會那么傻,說了幾句話,發出一個信號后,然后在家“生病”了。范純仁便說道:“富弼受三朝眷倚,當以天下為重,可是富裕恤己勝過恤物,憂慮自己的病勝過憂邦,致主處身,二者均失。富弼與臣原先素厚,臣在諫院,不敢以私謁拜見富弼,當面忠告,請陛下將此奏遞給富弼,讓他反省。”
不要搞錯了,你才是真正首相,難道坐看著王安石胡來,只是不痛不癢說了兩句嗎?
如果真的生病了,那么請回家,東府不是養老院。
如果沒有生病,請將政務領手起來,不能坐看著王安石胡來!
富弼得到消息后,不得不又苦逼的連上辭表。
王安石不是說堯舜禹湯文王武王嗎,范純仁便寫了一篇《尚書解》,讓你看看人家是怎么治理國家的!
實際大家都在忽悠,司馬光等人說上古太遠太高,我們學不來,只能行漢唐漢,但他們也非是行的漢唐法,連文景時之法都不是,漢文景二帝當真是做縮頭烏龜,那就錯了,人家才是真正的韜光養晦,才是天朝二祖!
王安石說上古之法,更非是上古之法,但也非是正常的漢唐之法,其實就是桑弘羊、楊炎的治國之道!
所以范純仁才上書說,堯舜不是這樣玩的,安石不度己才,欲求近功,忘其舊學。舍堯、舜知人安民之道,講五霸富國彊兵之術。尚法令則稱商鞅,言財利則背孟軻。
商鞅與桑弘羊當真是奸臣嗎?
不過王安石確實是在忽悠,然后他又說曾公亮年高不退,廉節已虧,且欲安石見容,惟務雷同茍且,舊則拘好文法,今則一切依隨。這一說,又將曾公亮逼得不得不退。
又說趙抃心知其非,而辭辨不及安石,凡事不能力救,徒聞退有后言,又將趙抃不久逼走。
雖然他被罷同知諫院,卻成功干掉了三大宰相,很了不起!
然而王巨的釋疑,卻讓范純仁說不上話了。
想要打倒我,先打倒你的父親吧。
“那你為何侮辱程伯淳?”
“范公,首先我說規矩,似乎待漏院不是議論朝政的地方吧,那么公為何破壞這個規矩?介甫公變法,用心肯定是好的,勿用置疑。不過介甫一些變法方法,我還沒有想明白,因此也不會立即同意。蘇轍也想國家變得更好,讓大宋迎來下官所說的美好時代,因此盡管他因反對而貶去洛陽,下官還是前去送行了。呂惠卿贊成變法,他用心也是好的,因此下官依然與他交好。如何治國,一千人眼中有一千種方法,你非是圣人,我更不是圣人。不能因為別人想法與自己不同,那就要統統打倒。那不是圣人,而是妖魔戾鬼。因為即便官家,都做不到這一點!”
“何謂君子,我拜師時,恩師刻意說了一句,君子溫潤,溫潤似玉,故古今往來,多稱君子如玉。或者儒家所說的溫良恭儉謙讓。參照這一標準,我朝能有多少君子?然而那么多君子……范公,難道君子可以自己給自己封加?這些人也算是君子,不過前面九成得必須加上一個字,偽!”
“范公,我忠的是大宋皇帝,大宋社謖,而非是忠的司馬君實,或者是你,或者是呂公,我愛的是億兆大宋子民,而是少數權貴與他們的家人。我要做的事,就是替大宋構建那個美好時代,而非是貧者益貧,富者益富,國家積貧積弱!”
“范公,你以你父親為榜樣,那太高了,我學不來。不過范公既然以你父親為榜樣,他阿附權貴嗎,他沒有立場,只聽人慫恿嗎?至于一些人借助這個變法與不變之際,渾水摸魚,媚上欺下,以此換取富貴,不好意思,來一個,潑一個!范公,這些都是白癡一般的問題,我不想再對你釋疑了!”……
第四二〇章美好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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