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第三九四章 開始了
王巨當著章楶的面寫奏折。
反正這個章家之杰,他死活抓住不放了。就打算以后他去了邊路擔任那個知州,也可以推薦,比如他到了慶州,可以將章楶推薦到了延州,或渭州。
那么還可以同樣配合商議。
一會兒奏折寫好,章楶也在邊上看。
還是兩人所說的問題,一個是這個合資,一是賣馬。
不過王巨也刻意提醒了時間,就算蔗糖出來了,那也到年關邊上,然后用這個錢帛裝備器甲,分到士兵手中,那也要到明年了。但那時,王巨早就離開了鄭白渠。
還是為了國家,與王巨無關。確實司馬光一個豢養私兵,惡心了王巨。
王巨又說明其意義,這幾萬保捷軍非是糜爛的禁兵,而且就在鄭白渠,無論陜西那一路出現危險,立即可以調動增兵,其意義不可想像。北方太遙遠,如今國家重心仍是西北。
因此先將他們裝備起來,然后一邊繼續淘汰士兵,一邊換裝,幾年下來,軍中將會再無不良器甲,整個軍隊戰斗力會提高。這也是趙頊的心病,雖然那是一招乾坤大挪移,不過看到器甲如此,趙頊心情同樣糟糕透頂。
不過寫完了,王巨略有些出神。
他還在想骨瓷甲。
不過隨后收起心神,無奈,人手太不夠用了。攤子若再鋪大的話,準得出大問題。
于是用火漆封好,對全二長子說:“你送到大長公主哪里。”
“大長公主?”章楶喃喃道。
“難道送到東府或西府?”王巨反問了一句,這個真不能解釋了。
王巨返回三原。
不過回去后暗中派出一些人,配合章楶查賣馬一事。
春天始來,江河融化。
大家不知道一件大事已經開始生。
王巨的密奏通過趙念奴的手,轉到了趙頊手中。全二長子免不了。又被趙念奴抱怨一頓。然而全二長子能說什么呢。甚至以為自家小主人對不起這個溫婉的大長公主。
趙頊看了,真沒有在意,他都打算變法了。還在乎這個“合資”?
再說,這是一件好事。一個表率。
不過這個他也不大懂,畢竟從來沒有出現過。還有糖霜,應當利潤很大吧,為什么會萎縮?
于是又讓黃公公去了三原。
“為什么會萎縮?”王巨遲疑地反問一句。
宋朝糖霜主要是在四川遂寧,次之兩浙路四明。但這兩個地方他一次都沒有從過,也沒有派人調查,哪里知道原因。
他想了許久問:“黃中使,朝廷有沒有和買?”
“應當和買了。宮中也有糖霜。”
“那就是了,據我所知,除了遂寧與四明外,還有番禺、廣漢、福唐等處也有糖霜,不過色澤差,甜味低,因此價格不高。但其制作時間長,成成卻很高。雖然遂寧與四明的糖霜能賣上價錢,然而朝廷若是和買,又能給多少錢帛?一旦逼得各作坊主不能獲利。即便獲利,又有幾人愿意種植?”
“恐怕是吧。”
其實這種和買也是一種變相的剝削,但官吏層層貪墨克扣。朝廷實際也沒有撈到什么錢。
它也是宋朝弊病之一,但真動手改起來又很麻煩,糖霜倒也罷了,關健各種糧草布帛的和買,誰敢禁絕?
“我來寫一個奏子吧。”王巨說道。
“最好不過。”
“趙度,今年你要委屈一下。”
“子安請吩咐。”
“你馬上去巴蜀與兩浙,去看一看百姓甘蔗的種植規模。”
“行。”
無論怎么變,甘蔗得主材料,缺少它是不行的。
不過趙度笑容滿面。這事兒辦好了,說不定也能撈一個官做。
王巨看著他的表情。又好氣又好笑,心中想到。這樣不行,得再找一兩個幫手,否則趙度一飛,自己又沒有缺少助手了。
王巨開始寫奏折。
現在《糖霜譜》沒有出來,但王巨聽過一些糖霜的傳聞。
比如它時間很長,春天種甘蔗,冬天榨糖結晶,有很多工藝的,到來年夏天,才能完成結晶。這個結晶一靠技術,二靠運氣了。如果只能結成豆大的晶狀,那就不能獲利了。如果結晶成百斤的假山狀,就可以獲得暴利,以至其主人能暴富。
原因簡單,到了這時,不能完成結晶,那么甕里的糖水必須倒掉了。
也就是能獲利多少,要看其結晶的比例,與結晶的質量。所以王巨說它有一定的偶然性與運氣。
但這時候還沒有結束,必須將這結晶拿出來進行再加工,看其色澤,分成等級,進行一系列保管措施后,就可以銷售了。
所以它還有時間長,成本高的缺點。
王巨這種取糖法缺點同樣很多,但比這種糖霜肯定要好。
成本低,意味著銷路更大。
其次它與棉花不同,大食那邊就產這個,而且往南方去,天氣熱,棉制品需求不大。
然而天竺雖有甘蔗,卻未必有蔗糖,因此它的銷售范圍更大,完全可以通過市舶司,賣給海客,讓他們銷往海外國家,賺外夷人的錢帛金銀。
也就是說,它與棉花一樣,前景無限,銷售量無限。弄不好,將會成為宋朝的一個支柱產業,也是宋朝重要的財政收入。
“王大夫學問真廣啦。”
“也不是廣,就是多聽多看多想。”王巨“謙虛”地說道。
瓊娘沏上茶。
“請用茶。”
“謝了。”黃公公呷了一口茶,又說道:“官家要做大事了。”
“說來聽聽。”
黃公公便將朝堂生的事大約說了一遍。
欲變法,必須用王安石。
于是趙頊問曾公亮,王安石能不能用,王安石就是曾公亮推薦上來的,肯定能說用。并且說能大用。
不過中書里有一個人急了,唐介。
這時候還沒有提到變法,唐介之所以急。與變法無關系。而是阿云案,王安石堅持阿云不當斬。司馬光與唐介認為阿云必須斬。實際在這件事上王安石真沒有做錯,不過就砍掉了一根手指頭,卻判了n年有期徒刑,也足夠了。何必與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過意不去?
最后趙頊同意了王安石意見。
簡單的道理,何必弄得那么復雜。
因此唐介恨上了王安石。
所以這時唐介,已非是昔日那個與包拯齊名的唐介了。脫變的人很多,如歐陽修,韓琦。特別是文彥博,文彥博第一次擔任相時,那個表現才叫驚艷,后來就不行了,越變越糟糕。
或者他們都嘗到了權利的真味道,就是臟,就是暗黑……
當然,如果王巨不能推動這個歷史,最后讓司馬光等人得逞的話,以后不會有人提到這個阿云案的過節與唐介的私心。只能說唐介有識人之明。
因此他在中書堅決反對。
趙頊被他吵得煩,便喝問:“卿說王安石文學不行,或是經術不行。或者吏事不行?”
宋朝用文臣,無非就這三點,以文學所長,以經術所長,以吏事所長,只要有一條能行,就可以重用了,況且王安石三條都不弱!
唐介便說:“王安石好學而泥古,議論迂闊。若使為政,恐多變更。”
再不變。宋朝馬上就要完蛋了,趙頊不悅地怒哼一聲。
唐介也知道自己的理由很勉強。于是退下后勸曾公亮等人:“若用王安石,天下必產生困擾,諸公自知。”
這個理由同樣勉強,不變繼續展下去,宋朝危機會越來越大。況且還有那個黑窟窿呢。
但一變,豈能不產生困擾?一個鄭白渠都產生那么多風波,況且是天下。
所以沒有人將他的話當成一回事。
趙頊又問孫固。此人是鄭州人,長儒術,精通書畫,百工技藝,人稱百會先生。與司馬光等人關系不錯,因此得司馬光與呂公著等人推薦,成為新帝師。
孫固答道:“王安石文行甚高,處侍從獻納之職就可以了,宰相自有度,王安石卻狷狹少容,不是擔任宰相的好人選。”
如此,還能起一點作用。
然而他在后面說了一句畫蛇添足的話:“如果求賢相,呂公著、司馬光、韓維都可以。”
趙頊十分失望,你們倒好,你推薦我,我推薦你,真是君子舉人不避親仇啊,但你們只不避親,卻痛恨仇,還是君子嗎?而且他又想到了王巨所說的話,南北之爭。
這幾人都是北方人,那個“世襲”的核心人物。
于是趙頊不以為然,將王安石召見,問:“人都以為卿知道經術,不曉世務。”
“陛下,經術,正所以經世務,但后世所謂的儒者,大多是庸人,故流俗以為經術不可施于世務。”
“然則卿所設施,以何為先?”
“變風俗,立法度,今之所急也。”
通俗一點說,就是要變法!
所以王巨想不明白,難道這是表示決心?
變法就變法,何必非得喊出來?這是表決心,也是在拉仇恨。
實際宋朝以前也多次變來變去,包括范仲淹起的慶歷新政,但在變之前,卻沒有多少仇恨的。
只有王安石這個變法,因為喊出了口號,還沒有變呢,就拉滿了仇恨值。
第一個乃是呂誨。
他隱約感到不好,但這時候大家都在觀望,而且附和者甚多,為什么,國家到了這種地步,不進行改革不行了,這是大勢所向。
呂誨這時反感王安石最主要原因就是王安石是南方人。
不過他是剛來京城擔任御史中丞的,也是司馬光大力推薦上來的,這就是司馬光結的網,看不到,但實際很大很大……
于是在到資政堂路上時,呂誨跟上了司馬光,司馬光問:“獻可,你想說什么?”
“袖中彈文乃新參也。”
未說參誰,但司馬光知道是誰,便說:“介甫任命下,眾皆喜得人,奈何論之。”
“君實怎么也說這樣的話?王安石好執偏見,喜人佞己,則天下必受其弊。”
他真說錯了,如果王安石真將開始贊成的人拉攏好了,后來都沒有這么多風波了。不過司馬光沒有同意,呂誨將這份彈劾收了起來。
隨后司馬光入對,請救外放。
趙頊不許說道:“卿名聞外國,奈何出外?”
這是呂公著出使遼國回來后說的話,開始司馬光解臺職,遼國問司馬光為何不擔任御史中丞。可能是問過,畢竟司馬光是綏靖派,遼國那邊也喜歡。
但可能沒有問過,這是呂公著為了抬司馬光身價刻意說的,反正也不會有人去遼國那么對質。
司馬光為什么說出這段話?
與觀望沒有關系,王安石要變法,還不會讓他嚇得退出朝堂去觀望。況且怎么變,他現在更不清楚。
其實的用意乃是以退為進!
現在兩府空缺太多了,東府張方平在家丁憂,王安石補上來,富弼回來了。東府人員剛好滿掉,但西府呢,邵亢下去了,那個空缺還沒有滿呢。
咱們都是帝師,都是翰林學士,論資歷我更深吧。王安石能做參知政事,俺至少能混一個樞密副使吧。
但司馬光高估了趙頊,趙頊只是挽留了一下,并沒有領會。司馬光不敢再強求了,說不定真外放了,自己悲催了。實際這時趙頊真做錯了。若是領會司馬光這個以退為進,讓司馬光混一個樞密副使,司馬光心態又能好一點。關健他想不到啊,于是司馬光仇恨值一下子拉到了巔峰……
ps:好黑啊好黑……
哈哈。昨天還沒有好清,本想五更的,實在拼不出來了。今天五更,這是第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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