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第三七九章 不可行
“這么說堯舜禹湯不好……”
“怎么說呢,就象以前王家寨,十分貧困,大家也有矛盾,但許多是互相幫助的,比如背騾子的錢大家一起分配。不過后來桃溪劍出來了,這種分配方法就不行了。富了,反而矛盾更多了。或者說一些貧困閉塞的蠻人山區,還是這種共產共分形式生活的。貧富懸差不大,認識落后,比較愚昧。”
“那么大禹……”
“陛下,你別逗臣,大禹可能存在這個人,但絕對沒有那么神奇,多是活動在河洛一帶。具體的不可信了,臣只說一件事,現在距離東周早期不過一千七百年吧,試問陛下知道東周早期的具體歷史嗎?那時已逐步出現文字了。那么臣再試問陛下,司馬遷著史記時,距離大禹時代快兩千年了,他如何知道的?那時有沒有文字,還不是聽百姓的傳說。傳說能當史實嗎?”。
“你是說人類在進步中……”
“正是,我們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請說清楚一點。”
“臣做一個簡單的比喻,再比喻瓷器,有了唐朝的瓷器技術,在這個技術上再進行改進,便有了我朝的瓷器。唐朝的瓷器就是巨人的肩膀。若干年后,我們又成了后人巨人的肩膀。”
別看這短短一句話,對趙頊產生了極大的沖擊。
“臣還是說正事吧,也就是這里人類比較落后愚昧。如果陛下不相信,可以派一使臣問一問去過伽力吉、中理、昆侖層期(索馬里、埃塞俄比亞一帶地區)的海客,他們應當知道哪里的情況。”
王巨沒有問過。但王巨托葛少華去廣州市舶司問過。然后葛少華寫了一封信轉告了他聽來的消息。
準確地說。現在宋朝海商活動范圍很廣了,有的已活動到爪哇島一帶,離大洋洲只有一步之遙。
“那么你說這個是什么意思?”
“大秦南邊的那片大陸太遠,但大海這邊的許多島國廣大,許多地區文明落后,人口稀少。若是有一天,臣將百姓往那邊轉移,以解決人口膨脹危機。陛下會持什么態度?”
“這是真正的海外。”趙頊嚇了一大跳。
“不錯,但它們面積結合起來,比宋朝大得多,可能是五倍六倍。”
“但是海外。”
“陛下,我朝只要不發生嚴重危機,再過一百年,人口能激增到三千萬戶,你以為我朝能養活起來三千萬戶百姓嗎?”。
“大海上風險很大的。”
“海上有風險,江河上那天沒有危險?就是為了擔負糧草押運,那一年不死掉許多廂兵與民夫。”
趙頊沉默。
“海上有風險。但海船遠比江船牢固。這個出事率并不比長江里出事率更高。不過大海廣大,人類對它有一種天然的畏懼罷了。”
“不行。得調查清楚再說。”
“不用調查,以后陛下將臣調到南方某一州任職,由臣來主持,陛下看行否?”這便是王巨剛才想出的對策。未來朝堂太詭奇,明智的做法,最好不要參與進去。
“你要去南方?”
“這還早呢,陛下,再說現在臣那有什么資歷擔任知州?”
“哈哈,”趙頊一樂。
但他也疏忽了,只要他能答應,王巨就能上北下南,在未來三百年內,將漢人的人口數量激增到一億戶!到時候周邊地區,鬼佬休想插半步足進來。
甚至五百年后,漢人的腳步會布置海對面的那個富饒大州,再也不關美帝的事了。至少漢人過去,印第安人還能得活,而不是象后來那樣幾乎快要滅絕。
不過那片大陸王巨未畫了,至少得聽人講過,不能憑空冒出來。
“王巨,有的讀了你的書,然后測量,說是大地長度乃是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里。是不是巧合?”
“還真有人量啊?”王巨訝然。不過這個測量是胡說八道,赤道也沒有這么長,就不要說在東京到長安這條緯線了。
“京城一個姓劉的讀書人測量了,然后寫奏上報朝廷,曾公亮不敢確定。”
“記一下就可以了,最好不要確定。”
“朕召你進宮,還有一事相詢。”
“請陛下詔示。”
“河工。”
“陛下,現在那有錢帛治河工?”王巨嚇著了。沾到黃河就不會是小事。
“朕也知道現在錢帛緊張,但去年黃河兩處決堤,不能不治,草治一下吧。”趙頊苦惱地說。
“草治?”王巨狐疑道。
“去年兩處決堤,河水再次小規模的改道……”趙頊更加苦惱。
黃河自從二十幾年前改道,然后扭動著龐大的身軀在河北大地上,改來改去,改得宋朝真真苦逼。
他咽了咽,又說:“都水監丞宋昌言建議從六塔河口開始約束河水,使河水回歸河道,約水東流。”
“回故道?”王巨詫異地問。
“不是故道那個東流,而是二股河的東流水。”
現在黃河三條道,一條是原黃河故道,也就是賈昌朝的東流道,自博州、德州、棣州到濱州入海。現在淤積,再加上百姓開墾,快成小涇水了。
慶歷八年,黃河決于澶州商胡埽,向北奔大名,與衛河合,北至恩、冀、乾寧軍,直拒馬河,入海,這就是現在的北流。
嘉佑年間,河決于第六埽,遂為二股,自大名府與恩州的東部至德州,從滄州南部入海,是謂東流。
但不是這個河道不變的,中間黃河跳了好幾次舞,每一次跳舞,都會挪一挪身體。然后無數百姓家產蕩盡。
宋昌言所說的束水入東流。就是后面由滄州入海的東流。
提舉河渠使王亞卻說。黃河御河一帶北行,經邊界,直入水海,其流深闊,天所以限契丹。現在漸閉北流,是沒有看到黃河在界河內東流之利。
于是趙頊讓司馬光下去察看。
“陛下,等等,中河渠使說北流深闊。那么東流不深闊了?”
“據說東流狹淺。”
“陛下,可有地圖。”
“有,就放在架上,”趙頊立即從架上將地圖抽出來,這次他刻意將王巨召到京城,詢問河工也是主要目標之一。那個木棉司倒是次要的。因此也早準備好了相關的資料圖讖。
王巨趴在地圖上觀看。
“當真看看地圖便能知道很多事?”趙頊好奇地問。
這太神奇了,但棉花事過后,不承認還不行,特別有些兩廣官員開始推廣石中壩,聽說效果還真真不錯。
“陛下何來此言。”
“你不是看地圖嗎。難怪太祖看地圖便能下巴蜀。”
我倒。
那一次純是趙匡蒙的好不好,若真有這個本事。就不會有王明劉遇那僥幸一戰了,若無皖江口那僥幸的勝利,差一點曹彬被迫撤軍了。更不會親征太原不下。只能說趙匡相當于論欽陵、李績、李世民級別的名將,甚至也能說趙匡比潘美厲害,能與柴榮相仿佛,但還不及李靖、韓信與衛青等極少數頂級名將。
當然,嘴上不能這樣說的:“臣豈能與太祖相比,比如太祖那一戰,五千下十萬南唐大軍,拿下險關要城,若是換臣去,臣打都不敢打,況且還要攻關奪城。”
“太祖天姿英武,朕自愧不如啊,因此時常浮想太祖,朕前些時日封太祖后人趙從式為安定郡王。”
“這個可以,但不可以國封王,更不能有其他逾越的舉措,政治是一把肉眼看不到的屠刀,但卻是很是兇慘。過往種種早成云煙,過措,萬一被有心人所趁,陛下非是嘉獎太祖后人,而是棒殺太祖后人。”
“咦,你竟然與韓琦、劉攽是一種說法。”
“難道不對嗎?”。王巨繼續趴在地圖上輕描淡寫的說道。他根本沒有將這件事當成一回事,而是想著黃河。
趙頊也要倒。
朕不如韓琦倒也罷了,連眼前這個人也不如嗎?
他忽然醒悟過來。比如自己聽從司馬光的話,賜封王巨為三司判官,王巨果斷回拒。過了許久,母親才知道,立即夸獎。不但母親夸,王珪同樣夸獎王巨知道進退,不持功妄求,是可造之材。
難怪以前交談時,王巨說龐籍不當狄青做樞密使,是護,而非是嫉妒。然而狄青不聽后,龐籍一怒之下,于是不管不問了。
這才是政治啊,殺人不見血的刀。
但他想不通,難道宋朝待遇不好嗎,大家安安心心做點事不是很好嗎,何必搞那么復雜?
他想得容易,就是這個也不算政治,政治比他想的,比王巨所講的更黑暗,更無恥,更血腥,更殘酷,更無情……
想要平安,只有兩種方法,第一種,趙禎式的,那非是無為而治,而是一種很高明的手腕平衡,交易,動操有術……
一種是滿清式的,糖果也會給,但該殺的時候就得殺,該洗腦時就得洗腦,該奴化的時候就得奴化。明朝殺的都不夠多。
不過何謂政治,他馬上就知道了。
王巨卻沒有當成一回事,他心中摸擬的對象那可是司馬光,這算什么。看了一會,站立身體說道:“陛下,北流絕對不可以。”
“為何?”
“不僅是衛河,從太行山下來的諸水太多了,彰河,葫蘆河,滹沱河,淇水,一起貫穿到北流,河水如何不崩潰?”
“能否束河沖沙?”
“不知道,但估計很難,臣說濟水,是濟水與這些河流不同,它來自平川,水流穩定,支流很少,容易將黃河束起來。并且濟水比較清澈,利于沖沙入海。然而這些河水來自太行山各處,水流量起伏不定,并且雜有大量泥沙,淤泥更快。而且也非是王河渠使所言那樣,作為天險。一旦選擇北流,幾次泛濫后,河北東北地區迅速抬高淤積,沼澤湖泊一起消失,那才利于滾滾鐵騎南下之時。軍事上對我朝更不利。”
“那么東流呢?”
“東流狹淺,朝廷打算怎么做?”
“將北流漸漸束住,利用河水沖深闊,再用人工浚疏。”
“沒有縷堤防護,陛下,是束水沖沙沖深闊,還是束水沖河堤哪?”
“什么意思?”
“若那樣,幾年,不,只要關閉北流水,讓黃河主流進入東流水,一年之內,河堤必然再次崩缺。除非象去年那樣,河北干旱。這兩策都不行!”
ps:這個月就一百零九更吧,四十萬字,實在奔不動了。有時候在勉強著寫,已影響到了質量。謝謝大家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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