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大宋 第一九八章 遷徙
超級大捷!
三次戰役,雜里寨這個不算,殺擄百姓不能算戰功,盡管這是一群可惡的蕃子。
其他敵人卻是實打實的西夏軍隊,大半還是西夏強大的擒生軍,可是三戰下來,在王巨與姚兕帶領下,先后擊斃了兩千五百余人,抓捕了兩千兩百余人,幾乎是理論上了三戰全殲。
又得到了無數鎧甲武器,還有……馬!殘傷的馬不算,繼續能做戰馬的馬就有近兩千匹。
華池鎮除自己留用的,還上交了一千一百余匹到了慶州。
慶歷戰爭時慶州宋軍也有一些小型捷報,但遠不及這場戰役,再看一看張齊賢的土蹬寨之戰,也不過擊斃了兩千遼軍,抓捕了五百遼兵。那就算是大捷了。當然,那一戰張齊賢面臨的難度更高,兵力懸殊大,敵軍數量更是多了數倍。
與慶歷時好水川、三川口、定川砦以及府麟幾場輝煌的硬碰硬戰役相比,它也不算什么,說得不好聽的,這是王巨利用西夏人囂張大意,分兵抄掠偷的雞。
但放在仁宗后西北戰場,除了府麟路外,其他幾路中那一戰有這一戰勝得輝煌?狄青打勝了許多戰斗,那僅是擊退,或者擊敗小股敵人,任福夜襲白豹城,不過擊斃了數百敵人,要么消滅了四十一個族帳,也就是四十一個蕃人的小村莊,雖然西夏是全民皆兵,那也是沒有武裝起來的“兵”,又如何與這三場戰役相比?
所以孫沔這封報功奏子來得很及時,呂大防不是說西北連謀,官兵無能嗎?看看,這不是打勝了嗎?
因此中書得到孫沔奏子后,立即呈給了趙曙。
這是及時雨,否則這場大雨不停地落,趙曙悲催了,韓琦、曾公亮與歐陽修也悲催了。
當然,這份奏折與事實略有些脫離,主功得是孫沔的,由于他指揮有方,這才大捷。但孫沔也不敢全部抹殺王巨與姚兕之功。
趙曙欣喜地將奏子看完,立即下詔嘉獎慶州諸將士與官員,孫沔是首功,撈了一個平盧節度使,王巨也撈了一個正八品的大理寺評事階官,余下姚兕與李三狗等立功將士分別有賞。
“子安,這樣太辛苦了。”葛少華在邊上勸道。
王巨帶著青村吳村百姓修水庫,又將各村里正耆長,以及能說上話的長者請來參觀。
大家也想多種莊稼,莊稼豐收,這中間水就是關健。于是大家都產生了興趣。
但就是這種小水庫,雖然用費不大,灌溉面積有限,也要有技術的,選址,面積大小,如何修建,如何引水放水,如何與鄰村調解水源,以后不會發生糾紛。所以不但要有見識,還要有威望。
于是王巨便一個村子一個村子看。
這樣看就麻煩了,雖然華池縣面積不大,以農耕為主的漢人村寨不過四五十個。有意修水庫的不過二十幾個村寨。但事情落在王巨一個人身上,任務就重了。
因此葛少華在邊上勸阻。
“子深兄,你不懂,我說一下酒價與糧價。”
“這兩個價格并沒有大的變動。”
“是沒有大的變動,但你對照的是七月與八月,并沒有對照去年。去年雨水不及今年,可隨著秋收到來,粟價與酒價都跌了一些。相對于去年,酒價與粟價分別上漲了一到兩文。”
“燒酒帶來的影響?”
“可不是,盡管華池縣百姓與蕃人以及駐軍可能一年就要消耗一百多萬斤酒,現在燒酒賣出的總數還不足二十萬斤,其中延州那邊還分擔了一些壓力。但是燒酒更耗糧食,我們來不及釀酒,只好購買成酒過來蒸餾,實際等于在消耗糧食,多了這份糧食的消耗與少了這份糧食的消耗,情況會截然不同。況且未來的交易數量會越來越大。”
想要達成王巨的心愿,最少要售五十萬斤到山那邊。
這個數量不算大,不要遠銷到更寒冷的阻卜韃靼與遼國夾山地區,即便西夏內部,一人喝上一斤酒,那也是一個巨大的數字。
王巨那三戰不會帶來任何影響,仗照打,生意照做,商人逐利而行,那有多少人考慮到國家。
并且隨著它名氣打響,環慶路與鄜延路也開始有了部分市場。
這個情況王巨也是樂于其見,賣得越多,手中的資金也越多,也能打造換裝更多的鎧甲武器。
然而糧食是一個很大的難題了,若不是慶州與延州其他的縣分擔著這個酒的壓力,酒價與糧價還會進一步上漲。
“最可怕的是商人,他們逐利而行,一旦察覺,又隨著哄抬糧價,糧價大幅度上漲,傳到朝廷,會不會有人彈劾我?”
葛少華蹙起眉頭。
“所以我先是推廣牛政,鼓勵百姓買牛養牛,又先修到鄜州的道路,然后購買冬小麥種子,勸說大家播種,無外乎就是為了使糧食產量增加。接著便是廣修水堰,有了這些小水堰,百姓就可以耕種更多的土地。有了這些利好的消息,商人也就不敢哄抬糧價了。”
“子安遠見,我不及也。”
“也談不上什么遠見吧,只能說多思多想,不要留下太多把柄授予別人之手。”
然而這些還不是可怕的。
最怕的就是孫沔不走,今年李諒祚吃了大虧,也來不及調兵遣將了,拖一拖同樣也要拖到明年秋后,但那時他為了報復,會對慶州發起更加猛烈的進攻。
如果蔡挺來到慶州,可能依然靠環慶路一州兵力將西夏人擊退,那么對糧價影響不大。如果孫沔在,到時候必然束手無策,請求援兵支援。三軍未發,糧草先后,大量官兵援救慶州,這個糧價又會瘋漲。
若是有人對自己不快活,那么這三戰不是功勞,反成挑起了事端。這個酒更不是功勞,反成了抬高糧價的主兇。
從這時候起,宋朝已經正式進入顛倒黑白的世界,什么妖蛾子都能發生。
于是王巨說道:“子深兄,麻煩你再去一趟京城,聽一聽朝堂的動靜,特別是有關西北,有關環慶路的議論。”
“好。”
葛少華悄悄離開華池城。
王巨繼續走寨串村。
就在這時候,孫沔派人傳令,讓他去慶州議事。
王巨來到慶州,孫沔不僅喊他一人過來,還有環州的官員,以及慶州本州的官員,以及前線主要幾個將領,包括姚兕。
許多官員王巨都不認識,不過大家都驚訝地看著王巨。
有的人心想,果然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但有人也吃味地想,這小子年青氣盛,不怕死,蒙對了。
孫沔掃視了大家一眼,也看到諸人的表情,心中暗想,你們想錯了,這小子起點可比你們高得多,只是歲數小,朝廷暫時不好重用。
他抬手讓大家坐下,拿出一張大地圖,上面標注了一道紅線,說道:“各位,西夏年年來抄掠,然而國家這幾年災害連連,不便大動干戈。”
這是替他貪懦的表現自圓自說,許多人心中很不服氣,東澗谷一戰,完全可以挾大勝之勢,將余下幾路抄掠的西夏兵馬殲滅。結果呢,華池縣這個小知縣都打到人家老巢里了,你還不敢動兵。這個動兵要多少財政?若打得好,僅是擄來的戰馬,就足以變相地替國家將獎勵與撫恤的錢帛節約下來了。
特別那個節度使,更讓大多數官員將領不服氣。
然而孫沔是老臣,資歷淺,對待同志能象冬天一般地殘酷無情,因此也沒有人敢與他爭辨。
孫沔也不會考慮大家的感受,繼續說道:“環慶路有許多蕃落,強人,壯馬,而他們的家人多在前線,是受西夏人抄掠的重災區。老夫打算將前線各個蕃寨往后遷徙,這樣西夏人就無法來邊境抄掠了。即便他們敢深入,也能來得及堅壁清野,或者將百姓轉移到各個堡砦,增加各堡各砦的防御能力。諸位意下如何?”
應當來說,這次李諒祚讓王巨弄惡心了,可環慶路官員也讓李諒祚弄惡心了。
象去年那樣,西夏人來了,來了就燒殺搶掠,這個梁子越結越深,可能有些宋朝官員反而喜歡李諒祚這么干,能逼得前線諸蕃人徹底與宋朝走到一起。
但今年李諒祚突然變得聰明起來,抄掠為輔,脅迫勸說前線諸蕃寨投降西夏為主。還真讓他弄成功了,有好幾個寨子隨著西夏將士逃到山那邊去。
若真成功了,可能會動搖環慶路的根基,畢竟諸蕃兵才是環慶路最強的戰斗力。
于是孫沔想出了這個不是辦法的辦法。
然而他一句話說完后,諸官員面面相覷。
環慶路的問題不是如何保護蕃人,而是如何擊敗西夏人,讓他們不敢來抄掠與入侵。
不敢打,將蕃人轉移到后方有什么用?
遷徙說出來容易,只有兩個字。
但環慶路仍然以梁峁地形為主,可供耕種與游牧的河谷土塬并不多,并且多數已經有各村寨百姓定居了。前方這么多蕃寨遷徙到后方,往哪兒安置?難道讓原來的百姓將他們開墾出來的土地讓出來,將家園讓出來,轉移送給這些蕃人?
誰愿意啊?
這個弄不好,就會成為一個天大的麻煩。于是有人看著王巨,那意思分明是在說,你是最大的功臣,請說話吧。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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