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圣記 第164章期盼
“下次還是別請陳央及。親,眼&快,大量小說免費看。”
十三娘說這話的時候,聲音充滿了冷意。
她似乎很討厭陳璟。
上次還說是她的恩公,而且陳璟開業,她也去了,很開心的樣子。怎么轉眼間,她又這樣?
“為何?”沈長‘玉’笑著問妹妹,“央及醫術甚好,望縣只怕能超過他的大夫沒有第二人了。”
十三娘目光微凝。
她沒有解釋,快步回了她繼母的院子。
沈長‘玉’心里疑‘惑’不已。
不過,和陳璟結親的念頭打消,十三娘喜歡還是討厭陳璟,沈長‘玉’也懶得多想。‘女’孩子的心思,沈長‘玉’猜不透,反正他念陳璟的恩情就足夠了。
陳璟治好十三娘的恩情,沈長‘玉’將來會還。
十三娘怎樣,就讓她任意妄為吧。只有這么個親妹妹,沈長‘玉’希望她過得隨心所‘欲’,不要為難自己。
陳璟和魏上幸乘坐沈家的馬車,回‘玉’和堂。
“東家,怎么診脈?”路上,魏上幸突然問陳璟。
這孩子在‘藥’鋪‘混’了一個半月,已經認識了不少字,把‘藥’材全部熟記。這些天,小伙計們抓‘藥’,都要經過魏上幸過目,確定無妨再給顧客。
他代替了陳璟。
最近這幾天,魏上幸一直在看陳璟診病。
他很少說話,突然問這么一句。陳璟有點吃驚。
陳璟笑了笑:“我知道你想學醫。這樣吧,等過了年咱們聘了坐堂大夫,我沒有那么忙。每天都‘抽’出一個時辰,教你念書。”
魏上幸目帶不解看著陳璟。
陳璟知道他在疑‘惑’為什么要念書。
但是魏上幸不說,陳璟就故意裝作不知道。他想引導這孩子,慢慢多開口說話。他跟陳璟還好,能說半句,卻跟其他人一個字不提。
上次小伙計阿祥拿錯了‘藥’,正巧被魏上幸看到。他指了指阿祥的紙包。阿祥不明白,魏上幸抓起那‘藥’,就狠狠摜在地上。
脾氣有點火爆。
旁人不能理解他想表達什么的時候。他就急得發火。
饒是如此,也不肯多講話。
他的聲帶沒有問題,什么話都會講。這么不愿意講,分明就是心理問題。他是怎么導致這個‘毛’病的。魏四夫妻也不肯說。
陳璟不想打聽別人的隱‘私’。所以他只得自己引導魏上幸。
希望他慢慢放下心里的芥蒂,學著多說話。
魏上幸不明白陳璟為什么說念書的話,卻不問,陳璟也不解釋,車廂里就沉默下來。
魏上幸心里著急,不停的摳手指,半晌臉憋得通紅,才繼續道:“東家。怎么診脈?”
他又問了剛才那句。
陳璟笑了笑:“剛才說了,你換個問題。”
魏上幸摳手指更加用力。幾乎把指甲剝下來。
“怎么念書?”魏上幸憋了半天,終于問了。
陳璟哈哈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以表示自己聽到他說話很開心,給他心里暗示,然后才道:“醫書,像《黃帝內經》《金匱要略》,很多都是文字,甚至古文字。哪怕不是古人寫的,也是現在的大夫用古文表述,羞澀難懂。
若是你不認字,不明白古文的意思,你就看不懂醫書。每個人學醫,醫書是基礎,沒有基礎,學把脈問診,就是拔苗助長,有害無益。”
魏上幸有點失望。
他大概覺得很久之后才能給人看病,有點等不及了。
“你今年幾歲?”陳璟又問他。
陳璟知道他十歲。
他想讓魏上幸回答。
魏上幸又開始摳手指。
摳了一會兒,他才說:“十歲。”
“對,你才十歲!你看我,我都快十八歲了,我去給別人看病,別人都不相信我,覺得我是‘毛’頭小子,會害死病家的。”陳璟笑道,“所以,你不要著急。
哪怕你現在學會了,別人也不敢讓你診病,到時候更加難過。要慢慢來。慢慢把基礎打牢固,以后就能學更多的醫術,救活更多的人。”
說到這里,陳璟問魏上幸,“你呢?為什么想學醫?”
魏上幸面‘色’痛苦。
他很討厭陳璟問他問題。
說話很費力的。
“不知道沒關系,以后慢慢想。”陳璟笑了笑,不為難他。
他今天已經說了不少話,進步了很多。
魏上幸點點頭。
回到鋪子,陳璟讓沈家的車夫回去。
他把魏上幸留在‘藥’鋪,又見鋪子里等了幾個病家,就坐下來,一一問診。
快到黃昏的時候,終于沒了病家。
陳璟也顧不上休息和吃飯,立馬去了集市,趁著尚未閉市,買了些點心,再回到鋪子拿了些燕窩和天麻,雇車去了倪大夫家。
他不知道倪大夫住在哪里。
但是望縣城里,多少都知曉倪大夫。
倪大夫沒有‘藥’鋪,也不坐堂,要看病就要去他家里請他。
“倪大夫啊,我就知道啊陳官人。”趕車的車夫聽到陳璟打聽,要去倪大夫家,立馬道,“您找倪大夫?您也看病?您自己不就是大夫?”
這車夫還‘挺’擅長發問。
陳璟笑了笑,道:“您駕車吧,我有事。”
車夫不再多言,驅車去了倪大夫家。
到了倪家的時候,夜幕降臨,寒風落在臉上,颼颼刮得發疼。遠處的虬枝在夜里簌簌作響,似寒梟啼叫,頗為‘陰’森。
陳璟上前敲‘門’。
片刻后,有個十二三歲的孩子前來開‘門’。
“你找誰?”孩子不客氣的問陳璟。
“倪大夫在家嗎?”陳璟笑著問。聲音有點大,希望立馬的人聽到。
“你找哪個倪大夫?”孩子警惕的問,就是不讓陳璟進‘門’。“我們家有三個倪大夫!”
倪大夫和他的兒子們都學醫,故而家里的人,都叫倪大夫。
孩子這話也沒錯。
陳璟失笑,解釋道:“老倪大夫。”
“那是我祖父。”孩子道,“他生病了,不問診。你還要找我父親和叔父嗎?”孩子依舊堵住‘門’,不讓陳璟進去。
寒風似穿破衣裳。灌在肌膚上。陳璟袖底全是寒意,背后更是涼透了。
“我是來探病的,我認識你祖父。”陳璟道。
他們說了這么久的話。里面也沒個大人出來說話。
估計他們家就是靠著這孩子應‘門’。
聽到陳璟這么說,孩子上下打量陳璟幾眼,有點不相信。
片刻,孩子才道:“你叫什么名字。我去問一聲。”
“我叫陳璟陳央及。”陳璟道。
孩子點點頭。哐當把‘門’關上了,咚咚咚跑進去。陳璟遠遠都能聽到孩子的腳步聲。
片刻后,是個中年男人出來開‘門’的。
中年男人對陳璟抱歉一笑:“公子久等了,小孩子不懂事。我父親聽聞您來了,讓我出來接您。快里頭請。”
陳璟道謝。
這是倪大夫的兒子。
進了院子,陳璟聞到了飯菜的香氣。
他們家正在用膳。
大堂的飯桌上,坐滿了人。
擺了兩桌,一桌大人。一桌十來個孩子。
屋子里很安靜。
“您這邊請。”倪大夫的兒子把陳璟請到了倪大夫的臥房。
尚未進‘門’,就聞到了濃濃的‘藥’味。
倪大夫的老妻正在幫他穿衣。扶著他半坐起來。
“陳公子。”倪大夫聲音虛弱,沖陳璟笑笑,“您怎么來了?”
“這么晚打攪,著實抱歉。”陳璟對倪大夫道,“中午去了趟沈家,聽聞您生病了,故而我過來瞧瞧您。只是鋪子里有幾個病家,耽誤到了現在。”
“不打攪。”倪大夫勉強微笑,“您是忙人,費心了。”
倪大夫心里也好奇。
他是見過陳璟的,卻沒有‘私’‘交’。
他不太明白陳璟為何要連夜造訪。
“您哪里不舒服?”陳璟問他,借著燭火看了看他的面‘色’,問,“風寒么?”
“是啊,一點小風寒。”倪大夫道,“人老了,不忠用。”
“天寒地凍,最容易風寒。”陳璟道,“您多保暖。”
陳璟坐下來,和倪大夫說了片刻的話。
瞧著越來越晚了,不好多打攪,陳璟留下禮物,起身告辭了。
仍是倪大郎送陳璟出‘門’。
等陳璟走后,倪大夫的老妻拆開了陳璟帶過來的禮物。
看到陳璟帶了燕窩和天麻這種貴重‘藥’品,倪大夫心里更是狐‘惑’了,不知道這年輕人是什么意思。
“爹,陳央及就是開‘玉’和堂那位?”倪大郎倏然想起來,問倪大夫。
倪大夫點點頭。
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也想開間‘藥’鋪的,只是一直沒有本錢。這些年,孩子越發多了,家里勉強維持開支,根本沒有閑錢去開‘藥’鋪。
而陳璟,這么年輕就實現了倪大夫一輩子沒有實現的理想。
“他那個‘藥’鋪,有坐堂先生嗎?”倪大郎倒是把陳璟來的目的,猜了個七八成,“他會不會是請您去做坐堂先生?”
“噯?”倪大夫沉思。
這么多年,倪大夫不是不想去做坐堂先生。
只是沒有適合的契機。
望縣總共沒有幾家‘藥’鋪,每次都沒有那么湊巧,人家也不缺坐堂先生。開‘藥’鋪的,多是醫學世家,家里不管是親兄弟還是師兄弟,都會醫術,可以坐堂。
那時候,倪大夫也不缺錢,也不著急去坐堂。
而這幾年,倪家有點拮據。
能去做坐堂先生,自然最好了。等他將來真的老了不能動,他的兒子還可以繼續去給東家做坐堂先生,他們就等于是‘玉’和堂的人了。
“要是真的,倒甚好。”倪大夫道。
“是啊。”倪大郎感嘆道,“這位陳東家可不簡單。”
然后把陳璟‘藥’鋪那天開張的盛況,又說了一遍。
其實倪大夫知道的。
父子倆倏然有了點期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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