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話三國 第377章 歸來
溫暖的陽光照耀在草原上,曾經潔白的積雪消融殆盡,殘存的一些也被灰塵染黑,成了黑乎乎的雪球,青嫩的牧草茁壯的成長起來,沒過了馬蹄。不知名的野花在草叢中肆意的開放,努力的生長,用一切生命力來抓住轉瞬即逝的春光。
草原上的春天非常短,南風一吹,幾天之間,原本枯黃的大地就披上了綠裝,一下子由冬季進入了夏季,快得讓人不敢相信,來不及接受。
董白脫去了厚重的冬衣,穿著一身輕便的勁裝,縱馬飛馳。雪狼在她身后緊緊跟隨,一只雪兔受驚,從草叢中一躍而起,雪狼立刻轉身追了上去,幾個起落,就追到了雪兔背后,張開大口,正要去咬,雪兔突然轉向,從雪狼的口中逃脫。
一支利箭呼嘯而至,正中雪兔的耳朵,從左耳射進,從右耳射出,將雪兔釘在草叢中。
雪狼奔了過去,叼起雪兔,搖著尾巴,向董白跑去。
董白俯身,舉著雪兔看了看,滿意的點點頭:“嗯,這箭射得還可以。只是這毛太稀了,終究不如冬天的好。還是下次再來吧。”
正在這時,遠處傳來激烈的呼喝聲,董白聞聲舉頭看去,只看隨從的數騎縱馬向北奔去,一邊怒喝著,一邊張弓搭箭。她皺了皺眉,撥轉馬頭,跟了過去。部曲將牛金見狀,不敢怠慢,也帶著親衛們跟了上去。
數十騎轉著圈,將一個衣衫襤褸、面目黑瘦的人圍在中間。揮舞著手中的武器,大聲呼喝著,殺氣騰騰。圈中除了那個人之外,還有一匹空鞍的戰馬,它的主人則被人踩在腳下,動彈不得。
那人并不在意,淡淡的看了一眼,伸手拉住戰馬,從馬鞍上取下酒囊,拔開塞子。喝了一口。滿意的長嘆一聲:“好酒。好酒。”
董白趕到,正好聽到他的話,眉頭一挑:“你是漢人?叫什么名字?從哪里來?”
那人瞟了董白一眼,眼睛一亮:“好俊俏的女子。看你這樣子。莫非還通曉武藝。咦。你手里這只兔子是你射的么?好箭法。好箭法。喲,好大的一頭狼,神物啊。”
董白轉怒為喜。哈哈大笑,得意洋洋的說道:“雖然是個瘋子,眼神卻不錯。沒錯,這只兔子是我射的,這頭大狗也是我的,怎么樣,不錯吧?”
“不錯,不錯。”那人連連點頭,走到董白的身邊,摸摸雪狼的頭。雪狼雖然兇狠,可是在此人的面前卻溫順得像條狗似的,董白甚至能感覺到它的恐懼,不由得有些詫異。她打量了這人一眼,搖了搖手里的馬鞭:“嘿,我是隴西董白,你是哪里人?”
“我么,潁川戲志才。”戲志才仰著臉,伸手去拿董白手中提著的兔子。“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餓得很,你把這只兔子給我吧。”
董白身邊的騎士勃然大怒,呼喝著又要上前。董白抬手攔住了他們,將兔子扔給戲志才:“一只兔子而已,何必在意。只有兔肉,沒有酒吃,多沒勁。要不一起喝一杯?”
“好啊。”戲志才正中下懷。
董白不顧牛金等人的勸阻,就地下馬,讓侍衛們再去打些野味來,烤了下酒。時間不長,肉香便四溢開來。戲志才也不謙讓,撕下一條兔腿,大口大口的啃起來。董白看著他吃,眉開眼笑。她覺得這個戲志才雖然瘋瘋癲癲的,卻著實有趣。
“多吃點,多吃點。”董白扔過來一囊酒。戲志才單手接住,用牙齒咬開塞子,一仰頭,如長鯨飲水,一口氣灌下去半囊酒。董白見了,撫掌大笑:“好酒量,好酒量。張飛如果見了你,肯定很開心。”
“張飛?”戲志才疑惑的皺了皺眉:“這個名字有點耳熟。為什么他見了我會很開心?”
“因為他也喜歡喝酒啊。”董白咯咯的笑著:“你們兩個人如果有機會一起喝酒,不知道誰會贏。”
“當然是我贏。”戲志才不假思索的拍拍胸口,將酒囊里的酒喝盡,扔還給董白,又意氣風發的叫道:“還有么?”
“有,有!”董白也興奮的大叫起來,命令所有的親衛都將隨身攜帶的酒囊拿來,全部堆在戲志才的身邊。戲志才一一打開,一口氣喝下十幾袋酒,越發興奮。他大叫道:“董白,讓你看看我的本事。”
“好啊,好啊。”董白拍著手,雀躍不已。
戲志才從旁邊拿起一只還沒褪毛的野雉,深吸一口氣,突然眼睛一瞪,真氣透體而出,野雉猛的一顫,身上的羽毛突然炸開,像箭一般射出,一根不剩,戲志才的手里只剩下一只光禿禿、白生生的肉雉。
“哇”董白又驚又喜:“好玩,好玩。”
“別急,還有更厲害的呢。”看到董白這副興高采烈的模樣,戲志才眉飛色舞,神采飛揚。一團烈火從他的掌手吐出,將野雉包圍,“嗞嗞”聲不絕于耳,野雉的皮肉立刻由白變得焦黃,很快就看到了金黃色的油脂沁出。
董白目瞪口呆:“這是……西夷的眩術么?”
“眩術?”戲志才茫然的搖了搖頭:“不知道。”他說著,將手里烤得正好的野雉遞給董白。“你請我吃兔肉,請我喝灑,我也請你吃。”
“好的,好的。”董白接過來,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立刻挑起了大拇指:“好吃,烤得正好。”
“哈哈哈……”戲志才得意的大笑,伸手拍拍董白的肩膀:“你雖然是個女子,卻非常有意思。我喜歡你。本當與你多盤桓幾日,不過我還有事要辦,以后有機會再見了。”
董白一邊嚼著肉,一邊含糊不清的說道:“你要去哪里?”
“我要去彈汗山。聽說彈汗山王庭有一座神像,有點意思,我想去看看。”
“彈汗山王庭啊。”董白叫了一聲,對一旁呆若木雞的牛金招了招手:“牛叔,給他一面腰牌。要不然,他進不去神殿的。”
牛金和親衛們已經被戲志才神奇的手段驚呆了。他們不像董白這么神經大條,他們清晰的感受到了戲志才的強大實力,深知此人有多危險。一旦發怒,即使他們都是身經百戰的勇士,也不是他的對手。聽到董白的招呼,牛金這才如初醒,連忙拿過一個腰牌,滿臉堆笑的走了過來,雙手遞給戲志才。
戲志才接牌在手,微微一笑:“雖然沒什么用,不過你的好意,我還是心領了。就此別過。”說著,他將腰牌塞在腰間,一躍而起,像一道流火射向遠處,兩個起落,就消失在地平線上。
牛金頭皮發麻,眼神呆滯。
董白也嚇了一跳:“好快的身法。我還準備送他一匹馬,現在看來,用不著了。”
牛金看看董白,哭笑不得:“騎督,你知不知道剛才有多危險?”
董白這才明白,后腦勺冒起了一絲絲涼氣。她剛才只覺得和戲志才談得來,以為戲志才用的是眩術,卻沒想到自己是在一個神智不清,卻擁有駭人境界的瘋子對面而坐。她想了半晌,突然一拍腦袋:“嘿,他到了彈汗山,如果那些鮮卑人攔著他,豈不是要死人?”
“肯定要死人啊。”牛金哭笑不得:“萬一槐頭受了傷,太尉也有責任。”
董白恍然大悟,將烤雞扔給雪狼,翻身上馬:“快追!”
劉辯騎在駁獸背上,和坐在雪橇上的荀彧并肩而行。貂蟬和卡烏捷坐在另一架雪橇上,肩并肩,頭靠頭,不知說著什么悄悄話。
積雪雖然還沒有化盡,但草根已經露出,雪橇行走的速度受到了影響。荀彧的傷還沒全好,也受不了長時間的顛簸,所以劉辯只能放慢速度,像踏春一樣緩緩而行。沒事的時候,劉辯就逗荀彧玩。
“你猜猜看,現在戲志才到哪兒了?”
閉著眼睛假寐的荀彧睜開了眼睛,想了想:“應該已經到那條大河了吧?”
“我看他可能更快,應該已經過了狼居胥山。”劉辯笑笑,“他一個人,沒什么拖累,境界又高得嚇人,沒什么東西能逃過他的眼睛,要找點吃的太簡單了。他是烈火之體,性格肯定急,說不定會連夜趕路,現在到了中原也說不定。唉,你說袁紹能擋住他幾個回合?”
荀彧不吭聲。他知道劉辯知道答案,袁紹不可能是戲志才的對手,鳳卵必然易手。一想到戲志才拿到鳳卵,孵化出鳳鳥,卻以一個瘋子的面貌出現在世人面前,儒門的形象將遭受重大考驗,他就心急如焚。可是他卻無法阻止戲志才,不僅僅是因為他受了傷。就算他沒受傷,他也不是戲志才的對手。
這種無力感讓他非常沮喪,而劉辯最欣賞的就是他這種沮喪。為了不讓劉辯太得意,他極力將這種感覺藏在心里。可是讓他更沮喪的是不管他掩飾得有多好,劉辯卻樂此不疲,有事沒事的來調侃他兩句,將這當成了旅途中最大的消遣。
“你說,戲志才現在最想做的是什么?”荀彧雖然一聲不吭,劉辯卻笑得更開心。“想恢復自己的神智,還是想追尋鳳系的根源?唉,對了,這個儒門領袖知道鳳系是從哪里發源的么?哈哈,你肯定想不到,儒門雖然起源于齊魯,可是儒門的真正根源卻是你們看不起的西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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