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擊三國 第三百零八章 【風云再起】
幽州公孫瓚的覆滅,震撼最大的人,不是天子、不是袁術、不是孔融、更不是馬悍,而是曹操!
曹操就象一頭野獸,敏銳的嗅到了一絲危險——兩個相峙經年的對手,一個轟然倒下,另一個必將拔劍四顧,尋找新的對手,自己會不會是下一個?
從地緣上看,袁紹滅公孫瓚之后,統合冀、幽、并、青四州,放眼四顧,已經沒有同一量級的對手。到網遼東實力雖強,但在袁紹及其智囊團看來,那不過是犄角之地,奪之無益,反會引起朝廷強烈反彈——且不說驃騎將軍是遼東之主,光是以數郡之錢糧支撐雒陽,這就是潑天之功啊。從某種程度上說,遼東就是朝廷的后院菜圃,誰敢擅自闖入踐踏?
若不以遼東為對手,那下一個對手是誰,簡直呼之欲出。
就在此時,徐州與兗州同時發生一樁大事。
徐州,呂布終于不能忍劉備,派出張遼、高順,進攻小沛(劉備駐地),將之驅逐。劉備兵敗后投靠曹操,終日游說,請求發兵相助。
兗州之事,對他人而言,不過小事,但對曹操,乃至整個兗州集團而言,卻是大事——夏侯惇死了。
飽受傷痛折磨兩年多的“盲夏侯”。終于倒下了。作為曹操最親密、最信任的戰友。彼此關系堪比后世“朱毛”的夏侯惇,是曹軍早期的頂梁柱。彼時曹操所信重的宗親將領,左右也不過一個巴掌之數,首屈一指的,就是夏侯惇。
盡管兩年多來,夏侯惇已無法帶兵,為族兄征戰沙場。但有他鎮守后方,曹操才會放心出征,無后顧之憂。而如今。這根頂梁柱,折斷了。
曹操親自披麻守靈。撫棺慟哭,同時下令三軍縞素。
靈堂之上,劉備一番悼詞,挑起曹營諸將埋藏心底多年的怒火。
“元讓雄將,當世無雙。掃蕩丑類,綏靖地方,并為軍屯。勸課農桑。左右勛業,咸為棟梁。兗、徐之變。呂賊囂張,將軍精血,為之毀傷,忍辱負重,守御有方,英年而逝,我輩彷徨,惜哉悲哉,痛斷肝腸……”
繃!夏侯淵生生繃斷縞帶,向曹操重重頓首:“請主公撥一偏師,淵定取呂賊項上人頭!”
曹仁、曹洪互望一眼,齊聲道:“愿附妙才尾翼,取呂賊之首,以慰元讓在天之靈。”
荀彧、程昱俱朝劉備瞥了一眼,眼神冷冷。
曹操拳頭握緊,重重擊地:“斬殺呂布,以祭元讓!”
建安三年二月,曹操親率三萬大軍,與劉備聯合,進攻小沛,拉開了滅呂之戰的序幕。
曹操當然不是劉備一番貓哭耗子的言辭就能攛掇得動的,他只不過是借題發揮,以夏侯惇之死為出兵藉口,是為師出有名。時不待我,要全力應對未來北方的危機,就必須先滅呂布。
張遼、高順兵力不足數千,當然抵擋不住曹操傾巢來攻。三月,小沛失陷,兵退彭城。四月,彭城再陷,敗退下邳。五月,曹操兵臨下邳,向宿敵展開猛烈進攻。
仿佛冥冥中自有定數,呂布竟也重蹈了公孫瓚的覆轍。
曹軍圍城甚急,謀主陳宮獻策:“曹賊遠來,勢不能久。若將軍以步騎出屯,為勢於外,宮將馀眾閉守於內。(曹軍)若向將軍,宮引兵而攻其背,若來攻城,將軍為救於外。不過旬日,軍食必盡,擊之可破。”
這個提議,與公孫瓚突圍到西南山,與易京互為犄角,等待黑山軍來援,里外合擊之策可謂異曲同工。呂布身經百戰,自然分得清好歹,當時應允,但過后卻又反復。
事情變故緣于呂布回府之后,其妻嚴氏聞之,趨跪進言:“昔曹氏待公臺如赤子,猶舍而來。今將軍厚公臺不過於曹公,而欲委全城、捐妻子,孤軍遠出。若一旦有變,妾豈得為將軍妻哉!”
結果,呂布“乃止”。
如果光憑表面這番對答,可能呂布會被評擊為“信婦人讒言”,當做多疑寡斷的典型吊打。但細翻前事,事情并不如表面看上去那樣簡單。
陳宮不是高順,從未忠誠于呂布,最典型的一件事,就是郝萌之叛。呂布差點被圍捉于府,后來親率衛隊保護家眷沖出包圍,逃到高順營寨。
當時郝萌的部將曹性反正,與郝萌對戰,郝萌刺傷曹性,曹性斬斷郝萌一臂,高順乘勢斬下郝萌的首級,用床擔著受傷的曹性前往見呂布。呂布問曹性此事起源,曹性回答:“郝萌受到袁術的鼓動而造反。”呂布又問:“同謀的都有誰?”曹性回答說陳宮同謀,當時陳宮坐在呂布旁邊,“面赤,傍人悉覺之。”
呂布出于種種考慮,并未追究,最后不了了之。
嚴氏歷經此險,差點死過一回,對同謀陳宮耿耿于懷,時時警惕。當此生死關頭,連侯成這樣追隨呂布多年的老兄弟都投降了,誰又能說她無事生非?
陳宮不降曹,并非不降袁……
歷史有時會反復重演,三國兩大梟雄:公孫瓚與呂布,在最后的時刻,選擇都是驚人的相似——坐困愁城。
下邳的呂布處于水深火熱之際,雒陽的馬悍正樂呵呵準備當父親。
從徐州回來近一年時間,馬悍哪也沒去,光顧著“耕耘”了。除了在公主身上耕耘最勤,其余甄沁、甘梅、袁園、念奴,也是雨露均沾。此外,馬悍還接連“攻克”了甄榮、甄洛及糜貞等三女。就連趙英姿,也接到母親及叔叔來信。要求她盡快卸任。嫁入將軍府。
馬悍的辛勤耕耘,終于有了收獲,進入建安三年,公主、甄沁、甘梅三女,先后有了身孕。馬悍這下才算松了口氣,三女皆有孕,只要運氣不是太壞。總有一個是小子吧。后繼有人,他的這個勢力,才算是真正安穩。
當然。馬悍也不會整天泡在脂粉堆里,白天干什么。晚上怎么干,他還是拎得清的。馬悍近一年來的主要任務就是兩個:狠抓軍隊訓練,打造新型軍器。
龍狼軍戰兵原有四千,馬悍從遼東歸來后,又帶回了一支蠻子營,兵力達五千。此后又有兩批從雒陽新軍中抽調,前往遼東集訓的軍卒結業返回。龍狼戰兵。已破八千大關。加上輔兵,龍狼軍總兵力超過了一萬五千人馬。這支人馬。就是馬悍將來馳騁中原的主戰兵力。
龍狼軍的成份比較復雜,從系統上分,有遼東軍、西涼軍、白波軍、黃巾軍,以及后來招募的三輔青壯;從民族上分,有漢人、有胡人、有屬國人,甚至還有極北野人。要把這樣一支混合大軍捏成一團,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沒有艱辛的付出,是不可想像的。
馬悍曾經有一段時間,以一個低級軍官的身份,入住軍營,與士兵吃住一塊,打成一片。詳細了解底層士卒所思所為,著手解決,制定章程。直到最后軍隊操演時,馬悍登臺一亮相,當場嚇尿了一片。結果不用說,凡是他呆過的軍營,士兵們無不以曾是將軍的“袍澤”而自豪。
當馬悍投入巨大精力打造一支強軍時,他的第一軍工馬鈞,也在廢寢忘食打造各式新武器。
龍狼軍的兵器,主要來自遼東平郭,由鑄造大師蒲元監工督造。而馬鈞則負責木器——準確的說,是攻城器具方面的制造。
馬悍自臨三國以來,還沒有打過一場攻城戰,但卻見過不少攻城戰。意外發現,這個時代的攻城器具非常簡單,基本上就是沖車加云梯,高端點的還有井闌(攻城木樓),而且還不是什么勢力都玩得起。
由于攻城器具單一,效果不佳,所以三國期間的圍城戰,通常經年累月,吃得敵方片草不存后撤圍,看起來象是到別人家吃霸王餐。
馬悍雖然也沒見過太多攻城器具,但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啊!攻城第一大殺器——投石車還沒有出現。
據說最早的投石車就是曹操在官渡之戰中應用的“霹靂車”,不過那玩意過于簡陋,效果差,且容易壞,幾乎是一次性產品,所以在官渡之戰摧毀袁紹的塔樓之后,就再沒出現過。
除了是人都知道的投石車,馬悍還知道有一種攻城塔樓(井闌的加強版),可以快速運兵登城,并且可以居高臨下攻擊城墻上的守兵。此外還有弩車、發石車等等。
馬悍對中國古代的投石車不太熟悉,但對西方的配重式投石器卻頗為了解,畢竟他在西方呆得太久,博物館都逛過不少。當馬悍與馬鈞秘密研制投石器時,他并不知道,此舉將會給三國諸侯們帶來怎樣的震撼。
西方的重型投石器,針對目標是堪比鋼筋混凝土結構的大型石砌城堡,而中國的城墻幾乎就沒見過石砌的。尤其在兩漢三國時,甭管是帝都雒陽,還是普通下縣,城墻一率是粘土版筑,而包磚城墻,還要過千年才會出現。
拿專破石城堡壘的重型投石器去砸土城,那畫面,想想就讓人腳軟。
建安三年三月初,馬悍剛剛測試完投石器、攻城塔樓,以及小型弩車、發石車等新武器回來,就接到曹操進攻呂布的消息。
在看這消息的那一刻,馬悍就知道,自己的悠閑生活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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